第7章 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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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佳人
第7章 佳人
就在周天走出星崖谷的那一刻，雲端中的馬長老也收起紫金八卦盤，他周身閃著淡青光芒，將雨水隔在三尺之外，看著周天離開的方向，仰天自問道：“道在刀中，道在刀中？真的對麼？我上清六重天的修為都不敢妄言大道，這兩個毛頭小子卻說什麼‘道在刀中’……若道不在刀中，那谷主怎會受傷？若道在刀中，那我追求的是錯的嗎？”
馬長老不解地搖搖頭，踩著一朵黃雲離開，留下無盡的嘆息。這馬長老究竟是什麼人，上清六重天的修為在東極大陸都算得上一流高手，他怎甘心在上靈派做個碌碌無為的長老？
可是道真的在刀中嗎？世間之人大多若此，自己做錯了事，到處找藉口搪塞，找不到時便推諉到‘道’的身上。大道是無言，但也容不得庸人任意胡說！
“水……水……”周天嘶啞的喊道，全身的劇痛傳來，他忍不住發出呻吟聲。
朦朧之中聽到環佩輕響，一股熟悉的衣香味飄來，有人輕輕托起他的頭，緩緩喂他喝完一盅茶水，好香的茶，脣齒留香。
片刻之後，周天的精神好了不少，努力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張清秀的臉，“緋玉……”周天低聲道，沙啞的嗓音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時天已經放亮，又是一個清晨。
緋玉點點頭，輕聲說道：“三天前，緋玉在回山的路上見師兄受了重傷，便自作主張，把師兄請到我這翠微峰來，還望師兄見諒。”
三天前，自己已經昏迷三天了嗎？
“多謝師妹了，周天不便打擾。”看著房中的裝飾，應該是緋玉的閨房了，周天感激道，但聲音還是冷漠的很，可當他剛想坐起來時，發現全身沒有一絲力氣。
緋玉見狀，扶著周天坐起來，柔聲說道：“師兄現在重傷未愈，還是留在翠微峰吧。不然……”緋玉沒有說出後面的話。
“不然又要被那群弟子欺凌了，對不對？”周天接過話茬，冷言道。
緋玉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送給周天，“我知道師兄不怕他們，可避得一時麻煩，就避一時。”
周天不再說話，坐在**吸納天地靈力，可他發現他對天地靈氣的感知為零，破開鎖煙寒霧陣的那一劍過猛，竟傷了本源……
還有一個月就是外門大比了，莫非自己還要做上一年外門雜役，周天的心中如一團亂麻。
“師兄當初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你對人和善，我當時剛晉升為真傳弟子，其他師兄都欺負我，只有……只有師兄對我最好，可才三個月，師兄……師兄怎麼會變成這種模樣？”緋玉坐在床邊，見周天不再搭理他，委屈地抽噎道。
“幾天前，師兄在星崖谷，全把我當做陌生人，莫非，莫非師兄全忘了以前的事情麼？”
周天睜開眼，臉色露出一絲溫柔的神色，“唉，緋玉，不是師兄想變成這個樣子，而是師兄不得不變。柳子風臨死前給我說了一句話‘道在刀中’……緋玉，道真的在刀中嗎？”周天哂笑了一下，“呵呵，三個月的外門生活，可真是印證了這句話啊。”
“柳子風？他怎麼了？”緋玉淚眼朦朧地看著周天。
“我把他殺了。”周天冷言道。
緋玉雙手捂住她的櫻桃小口，眼中很是驚訝，還有些害怕的神色，看著周天，眼淚又流下來。
周天沒有注意到緋玉表情的變化，抬起手，輕輕的擦去緋玉眼角的淚水，柔聲說道：“好了，別哭，我不走了。”
“師兄……”緋玉撲倒周天懷裡，大哭。
周天安慰了好久，緋玉才止住哭聲。
緋玉害羞的抬起頭，水靈靈的的眼睛看著周天說道：“師兄以後就在這翠微峰住下吧，我照顧你。”
周天搖搖頭，他看出來了，緋玉是真心對他好，無論是在如意飛舟上贈他靈一玉佩，還是現在邀請他住在翠微峰，都是一種無言的保護，一種報答。
可他怎能連累這個小師妹，上靈派中惟一對他好的人，且不說孫家族老孫凡被殺之事，就是他妖化之事被捅出去，立即會遭到舉派追殺，那時候緋玉能脫身嗎？
當日星崖谷中那麼大動靜，周天不相信上靈派中沒一人知曉，但他現在無計可施，只能靜等著門派的發落。困獸猶鬥，困獸猶鬥……可週天現在只能坐以待斃，力量，他對力量無比渴望，莫非柳子風說的是對的，只有了強大的力量，才能改變一切，道，真的在刀中嗎？
正在周天疑惑之際，緋玉手中拿著一個玉瓶問道：“師兄，這瓶龍筋一元丹應是馬長老給你的吧，我總覺得裡面有其他東西，勸你你還是不要輕易服用。”
“其他東西？”周天疑問道。
緋玉毫不遲疑地點點頭，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說道：“沒錯，入山前我曾經遇到異人，他指導過我煉丹之道，我敢保證這裡面有惑人心神的東西。”
龍筋一元丹乃是用千年蛟龍筋為主料煉製而成，乃是不可多得的靈藥，既然緋玉說的如此確定，他也不敢再服用了，畢竟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修為麼，可以慢慢提。
可不服用龍筋一元丹，怎樣恢復功力呢？
周天發現自己現在丹田內空空如也，《神猿九變》的妖力也消耗一空，現在就是連調動天地靈氣的靈引都沒了。
“唉，師妹既然懂煉丹之道，想必醫術也是極為高超的，我現在怎覺得全身沒有一絲力氣？”周天問道。
緋玉坐在床前，青蔥玉指放在周天手腕，翠眉輕蹙說道：“師兄現在的狀況很是特殊，不知為何，你有太清三境的境界，卻沒有相應的法力，莫非是往日的舊疾還沒痊癒麼？”
“唉，看來只能用《玉虛九解》中的辦法了……”
“哦？師妹有辦法恢復我的功力？”周天聽到後大喜，抓著緋玉的手問道。
《玉虛九解》乃是當年那異人所送，書中記載的都是上古時期的煉藥之法，緋玉研習了將近十年，只不過粗粗的明白其中的道理。
“嗯嗯，不過，不過……”緋玉有些不好意思，一副小女兒姿態。
“不過什麼？”周天疑問道，手中的溫滑感傳來，周天都有些不捨得放開。
“天哥哥，你……你以後叫我玉兒，好不好？”緋玉臉上飛起兩團紅霞，羞答答的說道。
原來就是這事啊，周天呵呵一笑，說道：“好，就叫你玉兒。”三個月的壓抑與悲憤在這麼可愛的小妹妹面前一掃而光，或許只有在她面前，周天才表露出內心中的溫柔。
“那……那你把我的手鬆開好不好？”
緋玉在儲物袋中拿出一本書，看到它，周天心中大驚，怎麼和《神猿九變》散發著一樣的氣息，都是那種亙古蒼涼之意。
只不過《神猿九變》的氣息是陣陣幽寒，而《玉虛九解》卻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緋玉翻到解靈篇，指給周天說道：“天哥哥，你看，書上說要用百斤靈獸鮮血為引，服下三種靈獸的內丹，再輔之書中祕訣，可以治好天哥哥的舊疾……”
“可，可我去哪裡找百斤靈獸鮮血……還有三種靈獸內丹，能夠結丹的靈獸至少要有太清九境的修為……”周天苦笑一下。
周天有些累了，不知為何與柳子風二人大戰之後，身體變得這麼容易疲勞，躺在**，他滿腦袋都想著百斤靈獸血的事。
緋玉咯咯的笑著，“天哥哥，還有我啊，我來幫你。”緋玉拍拍小胸脯雄赳赳的說道。
看著緋玉陽光下嬌小的身影，周天不由的有些愕然，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去仙雲山脈中獵殺妖獸，周天怎麼也想不出那種血腥的場景。
緋玉調皮的一笑，幫周天蓋好被子，轉身將要離開，周天虛弱地說道：“玉兒，你還是別去了，咱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緋玉沒有回答，在關門的一瞬間，輕聲說道：“天哥哥，你在擔心我？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裝裝溫柔，嘻嘻。”
緋玉離開後，周天躺在**，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先是在山中偷襲殺死孫凡，得到《神猿九變》；然後在星崖谷中斬斷田方手臂，震懾眾外門弟子；再後來馬長老贈給自己龍筋一元丹，引來柳子風、唐文宇二人的追殺。
他現在真的好累，在萬千思緒中沉沉睡去，等他再醒來，日已偏西，緋玉坐在梳妝檯前，呆呆的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知再想些什麼。
“玉兒……”周天虛弱的喊道，聽到周天的聲音，緋玉很是興奮地說道：“天哥哥，你醒了？可惜今天沒有捕到靈獸。”
說到這，緋玉臉上的興奮之色頓時暗淡下來，周天安慰道：“沒事，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緋玉點點頭，“天哥哥，你餓了吧，來，我餵你吃東西。”
感受到緋玉的溫柔，周天冰冷的心慢慢被融化了，這樣的日子轉眼過了三天。
又是一個傍晚，緋玉跑過來欣喜地說道：“天哥哥，你醒了，我今天只捉到一隻太清七境的分水犀牛，可惜沒有靈丹，他的靈血就在旁邊旁邊的大桶裡，我扶你起來。”
緋玉把周天扶起來，坐到木桶旁的椅子上，周天這才發現自己的貼身內衣已經被換好，看著往木桶裡扔靈藥的緋玉，周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玉兒，是你幫我換的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