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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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十六章
第二日傍晚,接到方軍電話,那個男孩的事兒,有了眉目。
電話裡,方軍很是說了一番感謝的話,我並沒有聽,又與他無關,說到底,我只是求自己心安。
掛了電話,帶一瓶香檳,去梅媽媽家,剛進單元門,就看到史蒂夫,正從電梯裡出來。
別上去了,發了一通脾氣,睡了。
史蒂夫說。
我轉身,陪史蒂夫一起往門外走。
有空?要不要哪裡聊聊?
反正也無事,答應史蒂夫的邀約,兩個人,散著步到小區門口打車。
我記得,你不是有車?
問了一句。
史蒂夫笑笑,淡淡的,說,賣了。
想起昨日在梅媽媽房裡看到那尊菩薩畫像,賣車,大約就與那幅畫有關。
雙井橋東側的一條小衚衕,原本並沒有什麼人,後來附近的外國人多起來,開了幾間酒吧,知道的人不多,坐下來,倒也清靜。
上次的事兒?你在現場?
史蒂夫問我。
是啊,真是嚇了一跳,那麼凶的梅媽媽,還是第一次見。
上次的事兒,雖然已過去有一陣子,但麻將館裡,那一記清脆的耳光,仍然記憶猶新。
他是為我,都這麼多年,他嘴上不說,可心裡還是為我。
說到這裡,史蒂夫喝了口酒,語氣傷感起來。
蕭曉,你說我能怎麼辦?
對他好,他讓我滾得遠遠的,反而是受了委屈,他又跳出來,為我出氣。
那個男孩,我哪有什麼心思招惹,說了你大概不會懂,活到了我這個地步,肉體上的慾望,早就沒了。
更何況,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那麼輕易就上一個毛頭小子的當?
說白了,還不就是想讓梅崢跳出來,哪怕是發一場大火,總讓我知道他還對我在乎。
梅崢總說,我心裡沒他。
他總覺得,我對他除了虧欠,什麼都沒有。
可當年那個酒吧,若沒有他在,我又怎麼會天天都去?
每個人,表達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樣,他想要這一種,而我偏偏只會另外一種。你說,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能剛好碰在一起?
我知道,他一個人在北京,日子過得不好。
可我又能怎麼辦?
兩個人,沒辦法相濡以沫,就只好相互折磨,你說呢?
史蒂夫把杯裡的酒喝完,轉過頭,又要了一杯。
我看著窗外,偶有行人經過,三三兩兩,幾句說笑。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活得如此灑脫?
好像痛苦,和他們從不相關。
剛才呢?又怎麼,發那麼大一場脾氣?
我問。
史蒂夫看看我,又看看窗外,苦笑。
我跟他說,想搬去與他同住,他當然拒絕。我又說,我已身無分文,如果他不收留,只能露宿街頭。他突然就發起火來,摔東西,大罵我活該。
本以為,破釜沉舟,會換一個柳暗花明。
到最後,還是被掃地出門。
所以,你是騙他,還是真的窮途末路?
他大概以為我是騙他吧,可你我都知道,有些事,騙了沒用。
今晚呢?真的要露宿街頭?
史蒂夫沒有說話,他拿杯子的手,有些顫抖,我猜想,此時此刻,他倒寧願能醉上一場。
我躺在**,敷面膜。
史蒂夫躺在我的旁邊,有些拘謹。
我們之間,甚少對話,看上去,就像兩個陌路的人,剛巧住進了同一個房間。
能怎麼辦?難道真要看他露宿街頭?
給梅媽媽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史蒂夫在我這裡,一方面,替史蒂夫訴苦,另一方面,圖個平安,萬一某日,梅媽媽從別處知道史蒂夫曾在我家過夜,而我又沒有提前報備,恐怕,再沒辦法說清。
蕭曉,做好人,看你能做到什麼時候!
梅媽媽在電話裡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他是怪我收留史蒂夫?若真是怪,恐怕早已不是這般語氣。所以,他還是關心的,只是嘴上,免不了鋒利。
我這樣,對你算不算打擾?
史蒂夫翻書,心不在焉,對他來說,這也算是一場苦肉大戲,哪裡會有心思真的看書?
你是不是怕我?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
我撕掉面膜,對著鏡子觀察眼角,曾幾何時,這一張臉,是無需擔心的,而現在,每一次照鏡子,心裡都透著緊張。
若有一天,這一張臉,不再是這一張臉。
那老顧,還會是老顧嗎?
而我,又還會是我嗎?
睡覺,第二日醒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廚房傳進耳朵,剛想叫,才想起來,那個人,並不是老顧。
習慣多可怕,習慣了,就離害怕更近了。
史蒂夫從廚房出來,端兩份早餐,風格與老顧並不一樣,吃起來,也是別樣味道。
梅媽媽,真真是為難自己,如果就此接受了史蒂夫,此刻,享受這般二人平淡生活的,不就是他?
以前不會,心想著,多學一點,萬一某天跟他一起,能多照顧他一點。
史蒂夫一邊吃飯,一邊嘀咕,並不是對我說,更像是自言自語。
我有一個姑姑,三十歲,跟姑父離婚,心想著,這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可到了六十歲,兩個人偏偏又住回了一起。
沒有人說當年誰對誰錯,也沒有人說接下來要怎麼過。
好像,什麼都發生一樣。
人生大約就是如此,還沒有死,一切都有可能。
史蒂夫聽完我說話,抬起頭,衝我笑笑,當是感謝。
我那故事,卻不是為了安慰他故意編的,說給他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說完了,心裡倒生出一場寂寞。
平日裡,白天,你都做些什麼?
史蒂夫去廚房洗碗,洗到一半,轉頭問我。
這句話,倒是把我問住,逛街,看書,發呆,偶爾去梅媽媽那裡打幾圈麻將,說起來,我的生活也不過如此。
在別人眼中,或許能稱得上悠閒?而與我來說,不做這些,又能做些什麼?
你呢?除了梅媽媽,可還有別的生活?
不回答,反問。
史蒂夫楞了一下,眼神突然變得堅定。
除了他,我還真就沒有什麼了。
簡單一句,於我聽來,勝過千萬句豪言壯語,一個人,全部生活裡面就只有一個人,不管是他,又或者是他,都是幸福的吧。
中午時分,接到老顧電話,問我,下午有什麼計劃?
明知故問,除了他,我又能有什麼計劃?
要不要來我家喝茶?我家那位,嚷著要再見你,提醒你一句,這次,還有別人,是個妙齡女子。
老顧說話,偶爾透著古腔古調,讓人聽了,莫名一種滑稽。
你要我去,我就去,反正,我聽你的。
在電話這頭笑了起來,為難他,讓他尷尬,也是快樂。
我在想,給你一個家庭,對你來說,會不會也是一件好事?
什麼意思?你是說,要我跟一個女人組建家庭?
你有本事再說一變,咱們這輩子,就算完了!
我的語氣激動,電話那頭,老顧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蕭曉,你知不知道,我是真心愛你,不然,只不負責任地跟你每天玩樂就好,又何必做壞人,去關心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