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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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禮物
華諾伯爵笑道:“奧菲斯特先生,您多慮了。我們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可對您景仰已久。其實,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一個紳士應該做的事情而已。華諾家人人喜歡結交朋友,從小家父就教導我要尊敬每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者。我目前沒有什麼需要請您幫忙的。當然,也許以後有什麼事情會麻煩您的。現在,您和姬兒是華諾家的貴賓,請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吧!”
奧菲斯特見他說得誠懇,不好再推辭,就爽快地收下了九頭蛇晶核。在他心中,對華諾伯爵的評分又升高了許多。
華諾伯爵又令管家拿出一個精美的玉盒,對姬兒說:“姬兒,這是我給你的一份禮物,希望你喜歡。”
姬兒笑道:“你送的,我當然喜歡啦!”伸手就接了過來。她開啟一看,驚叫道:“哇!好漂亮的珠子哦!”
大家湊過來,看到白色的玉盒裡放著一顆龍眼大小的珍珠。青碧的珠子上面流轉著淡淡的光芒,而珠身內隱隱有紅色的霧狀物。不用說,又是很昂貴的東西。
“這是什麼珠子?”甘德好奇地問道。
“這是鮫人淚。”華諾伯爵微笑著回答。
“東方的鮫人?”奧菲斯特驚道。他去過東方大陸,曾聽當地人提到過這種人類,只是無緣得見。
“是啊!傳說東方大陸鄰近的海域有人身魚尾的種族,名叫鮫人,無論男男女女,都極為美麗。他們在悲傷的時候落下的淚珠,會凝成一顆顆的珍珠。可是他們天生很樂觀,一生難得有傷心的時候,所以,他們凝成的珍珠就很罕見。這顆珍珠,叫鮫人泣血珠,是鮫人淚中的上品。據說鮫人在為情而傷的時候,會悲傷得流出血來,這時所凝成的珍珠,裡面會有一層淡淡的紅霧。鮫人淚不僅外觀美麗,也是上等的魔法材料,還具有溫補滋陰、護膚美容的藥效。奧菲斯特先生,您見多識廣,看我說得對嗎?”
“對對對!鮫人淚是珍珠中的極品,而鮫人泣血珠又是鮫人淚中的極品!恐怕價值不比九頭蛇晶核低吧!”奧菲斯特嘆道。
“呵呵,只要姬兒喜歡就好,別的不是問題。”華諾伯爵微笑著看了姬兒一眼。
姬兒深深地回望了他一眼,心裡很感動。除了當盜賊的哥哥以前給她送過禮物,世上再沒有人送給她這麼珍貴的禮物了。
“華諾伯爵,我們在府上打擾了這麼久,也到該告辭的時候了。我也有一份禮物送給您。”說著,奧菲斯特從右手的中指上褪下一枚戒指。
大家一齊看著這枚戒指,只覺得造型別致,並未發現出奇之處。心裡都有些納悶,這戒指跟那兩樣禮物相比,可差太遠了。華諾伯爵卻微微一笑,伸手接了過來。
奧菲斯特似知道眾人的心思,笑道:“這枚戒指雖然比不上九頭蛇晶核和鮫人泣血珠,卻是我花了無數心血研製出來的。戒指是由北方大陸冰凍高原上的鳳凰湖底的極品火晶鑽打造的。火晶鑽有闢火的奇效。帶著它,冬天不覺得太冷,夏天不覺得太熱。它還可以儲存大量的魔法能量,是製造魔法戒指的上等材料。經過多次的試驗,我在裡面安放了三重魔法陣。第一重,當然就是火魔法免疫了。戴上這枚戒指,可以完全抵抗六級以下的所有火系魔法。第二重,是空間魔法的“瞬移”。對於精通空間魔法的人來說,這個功能沒什麼大的用處。可是對其他人來說,就可以在危急之時救命了。第三重嘛,我暫時保密,等你自己體會吧!當然,肯定比前兩重更高階了。用法很簡單。只要戴著這枚戒指,第一重魔法陣就能起作用。第二重只需要念動“瞬移”的咒語就可以引動裡面的魔法能量了。第三重,則需要輕輕轉動上面的這顆珠子。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最好不要亂動,因為這個魔法只能用一次。”
華諾伯爵大喜,笑道;“我早知道鍊金術大師的東西肯定是世上罕見的珍奇。九頭蛇晶核和鮫人淚雖然珍貴,卻是可以花錢買到的;您的戒指,可是買都買不來的呢!多謝奧菲斯特先生,這枚戒指對我太實用了。”的確,華諾伯爵修習的是武技,已經有高階騎士的水準。對騎士來說,有幾樣上等的魔法裝備,在戰鬥中是非常有幫助的。
“華諾伯爵,如果您真的喜歡這枚戒指,我就很欣慰了。”奧菲斯特微笑著說。其實他沒打算送華諾伯爵這枚火晶魔戒,它可是奧菲斯特十幾年前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研製出來的,一向被他視為至愛之物,但華諾伯爵送給他們的禮物太貴重了,他不想欠別人的情,就只好忍痛割愛。把火晶魔戒送給了華諾伯爵,奧菲斯特覺得心裡一陣輕鬆。他不由起了回家的念頭,正要開口,華諾伯爵先說話了:“奧菲斯特先生,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您能答應。”
“請說吧!只要我能做到。”奧菲斯特答道。
“是這樣,奧菲斯特先生,家父早就對您十分景仰,希望有機會能與您會面。本來一個多月前,他還在王都。不巧的是,當我們回到格因的時候,他已離開瑟斯王的宮廷,回到自己的封地博拉郡了。我派人將您到來的訊息告訴他,家父非常高興,只是苦於公務繁忙,無暇分身前來。所以幾天前,他派人叮囑我務必請您到他的城堡去做客。此時,家父可能正在城堡裡恭候您的大駕呢!如果您近期沒有特別緊要的事情要做,是否有幸請您和我一起去博拉郡呢?”華諾伯爵說。
“我很榮幸聽到這個邀請,”奧菲斯特有些意外,他只好把打算辭別的話嚥了下去,說:“我也早就聽說過華諾公爵大人的威名,深感欽慕。我暫時還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姬兒,你願意去嗎?”
不用說,女孩的表情已經表明一切。姬兒滿臉興奮之色,恨不得馬上就動身。
果然,華諾伯爵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他似乎料到他們不會拒絕,馬車已經在公爵府外等候了。
博拉郡在格因的西邊,大約五日的車程。甘德要回西部邊境駐地,與他們有兩日同路。一路上,三個年輕人談笑風生,絲毫不覺得路途遙遠。
一進華諾家的封地,奧菲斯特就感覺到與其他地方不同。秋天的田野上處處是豐收的景象,農夫們的臉上洋溢著安寧、自得的笑容。一路上經過的城鎮,大都顯得繁榮興盛。在華諾公國,他們看不到其他郡常見的憂鬱、仇恨的眼神。人們衣衫整潔,舉止有禮。
華諾公爵的宮廷在博拉郡最大的城市伊格城。伊格城又名鷹城,因天鷹將軍華諾?傑恩而得名。華諾?傑恩在這裡出生,又從這裡走上英雄之路。千年前,伊格只是一個偏僻小鎮,現在卻發展成哈貝國第三大的城市。這座城市城牆高大堅固,箭塔林立。伊格城的中心廣場上矗立著一尊巨大雕像,一頭威猛的雄鷹正欲展翅高翔。鐵爪撲地,寒光閃閃;鋼翅擊天,威勢凜凜。深邃的目光似乎在俯瞰著遼闊的大地,又似乎在凝視著高遠的天空。奧菲斯特盯著這頭雄鷹,莫名地暗暗心驚。
華諾公爵的城堡可謂城中之城。從外觀上看,沒有瑟斯王的宮城豪華氣派,更像一座軍事堡壘,與國防大臣的身份倒是十分相配。
華諾公爵得到稟報,立刻和公爵夫人到內廷和客人見面,絲毫沒有公爵的架子。
“奧菲斯特先生,您能光臨伊格城,真是我華諾家的榮幸。”華諾公爵微笑著對大鍊金師說。他身邊的公爵夫人也表達了簡短的歡迎辭。華諾公爵身材魁梧,五官線條粗獷,表情堅毅,不怒自威。他兩鬢灰白,卻臉色紅潤,顯得精神充足。雖然沒有穿著軍服,依然可以明顯看出一個職業軍人的氣勢。華諾伯爵顯然遺傳的是公爵夫人的美貌。這位年過四十的貴婦人,看起來絕不超過三十歲,顯然駐顏有術。她的笑容嫵媚溫馨,如春花秋月般使人心曠神怡。談吐簡潔高雅,似高山流水令人悠然忘塵。但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種掩飾不住的風流韻味,這份魅力,令老單身漢奧菲斯特也有一剎那的心旌搖漾。姬兒更是欣羨不已,她從公爵夫人身上看出了華諾伯爵的影子,不禁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位高貴的夫人。
公爵夫人坐了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她當然也知道一個鍊金術大師的價值。尤其是女人鍾愛的護膚保養用品,最頂級的東西都是鍊金術士們的研究成果。只是在她看來,奧菲斯特先生實在有些沉悶,就不打算多花時間陪坐了。華諾伯爵介紹姬兒的時候,公爵夫人用微笑的眼神表示歡迎,卻沒說什麼,甚至目光不曾在她身上逗留。姬兒反而感到輕鬆,她還不太懂得如何得體地應對貴族。亞娜雖然教給她一些基本的禮儀常識,對姬兒來說也太難了。她生性活潑無拘無束,對於貴族們行走坐臥待人接物言語表情等方面繁瑣而苛刻的禮儀規定實在不能接受。
華諾公爵非常健談,他幾乎無所不知。甚至對鍊金術方面的一些比較高深的問題,他也能發表獨到的見解。奧菲斯特想起了格因城的公爵府中那個藏書豐富的圖書館,對華諾公爵暗生敬意。他以前接觸過的貴族,大都不學無術,卻誇誇其談。但華諾一家,似乎都很博學。
其實鍊金術是一門涵蓋面廣而又極其複雜的學問。如果說武技之道在於發展人自身對於力量的運用能力,魔法之道在於掌握無所不在的各類元素精靈,那麼從魔法研究的一個分支發展而來的鍊金術就旨在探索物質世界的奧祕。鍊金術士們選擇的研究方向千奇百怪。比如說,有的專門研究各種植物,配製具有非凡功效的魔法藥物。兩千年前,著名的鍊金術大師賈克?霍爾第一個研製出可以永久提升魔法能力的白藥劑,成為魔法師們瘋狂搶購的珍奇。從而使魔法藥劑師成為鍊金術中的一個重要門類。有的專門研究將魔法附加在各種裝備上,增加武器和盔甲的效能。偉大的鍊金術士研製出的魔法兵器,甚至可以接近神器的水準。有的則轉向研究與國計民生有關的技術,像護膚用品、保健養生的藥物和其他各種各樣看起來精美絕倫,令人愛不釋手的小玩意兒。無論哪一類鍊金術士,只要有真才實學,都受人尊重和歡迎。因為學習鍊金術不僅需要極其廣博的知識,更要有堅毅不拔的精神,才能有所成就。奧菲斯特一直從事魔法裝備的研究,但到近些年,特別是到東方大陸游歷之後,對於煉製魔法藥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華諾公爵對鍊金術的瞭解顯然遠遠超出一般好奇者的水平。他坦言自己年輕的時候夢想成為一名偉大的鍊金術士,曾經遍訪名師,讀過許多鍊金術方面的書籍。
“我現在都還保留了一個鍊金術實驗室。”華諾公爵興致勃勃地站起身來,邀請鍊金術大師去“指導”一下他的實驗室。
華諾伯爵看出姬兒對參觀實驗室興趣不大,就邀請姬兒一起去城堡裡各處走走,姬兒非常高興,立刻就和他一起出去了。
奧菲斯特一走進華諾公爵的實驗室,感到非常吃驚。這簡直就是一個專業的鍊金術實驗室。各種各樣的研究裝置和實驗材料,一應俱全,並且無一不是品質最好的。從實驗室的佈局來看,既有研究魔法藥物的區域,又有研製魔法裝備的地方,但整體來看,更側重於後者。奧菲斯特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一些散亂地擺放著的刀劍盔甲,發現都是出自北方大陸高山矮人族著名的武器鑄造師多魯之手。華諾公爵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說,這些是當年他研製魔法武器時失敗的試驗品。奧菲斯特看著每件武器或盔甲上面,都有一些鏽蝕或者損壞的痕跡。他不禁技癢,對華諾公爵說:“這些魔法材料都是最上等的,就這麼丟棄實在可惜。也許是在研製過程中,魔法控制方面出了些偏差,才沒有成功。我們可以再試一試,它們仍然可以成為最好的魔法裝備。”
“對對對!我自己的魔法水平不高,所以在施加魔法的時候,請了一位高階魔法師幫忙。可惜他對魔法的控制還不到火候,結果功虧一簣。唉!從那以後,我對自己也沒多大信心了。”華諾公爵嘆息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