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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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沼澤
一個小時後，漠桑和摩塔爾被傳送到死亡沼澤附近的一個營地裡。月潛城為了防止探險者擅入，特意在靠近死亡沼澤的荷澤鎮郊外駐紮了一個兩百人的騎兵中隊，並且在月潛城和營地之間，佈下了魔法傳送陣。
在一個騎兵的帶領下，漠桑和摩塔爾登上營地附近的山口，這裡，是人類進入死亡沼澤的入口之一。
正值旱季，由於水位下降，沼澤地留下一片片清澈而平靜的湖泊。大大小小的湖泊之間，散佈著許多叢林、平原和山丘。近處的湖邊樹蔭下，悠閒地匍匐著成群的鱷魚。在它們附近的窪地草叢裡，蜥腳類恐龍也懶洋洋地結隊而行。遠處，在天地相接的邊緣，隱隱有一團團霧氣在翻滾著。
在這幅詳和安寧的自然奇景中，漠桑感到一絲不安。這裡還只是死亡沼澤的邊緣，就引發了他的感應，在那團團霧氣遮蔽的沼澤中心地帶，會隱藏著什麼危險呢？對那些凶猛的飛禽走獸，漠桑並未放在心上，即便是那些高階魔獸，打不過的時候，逃跑還是有把握的。
“我就在這裡等你好了。”在路的盡頭，摩塔爾突然停下腳步，對漠桑說。
漠桑腳步不停，只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踏入死亡沼澤。他本來就沒想過找人一起探險。有克里提供的一份簡要地圖，他可以直接進入死亡沼澤的中心區域。
“如果找不到線索，撿點值錢的東西回來，多少也能換點錢。千萬不要空手而歸呀！”摩塔爾那洪亮的嗓音又在身後響起。摩塔爾看出這個小夥子有點傻傻的，生怕他死心眼。他已經暗下決心，如果漠桑實在弄不到三百個金幣，少給點兒他也認了。畢竟那個訊息，不見得會有多少人感興趣。這年頭，賺錢也不容易呀！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漠桑給自己加持了幾個輔助魔法。首先是“魔力之眼”。這是個初級的空氣系魔法，可以感應到方圓一公里以內潛在的危險和寶物，雖然比不上水晶球的探測效果好，但在這樣廣闊的原野，這個小魔法卻很實用。漠桑經常使用這個魔法，所以他的空氣系魔法水平還不到中級，“魔力之眼”的效果卻可以跟一般中級空氣系魔法師施放出來的差不多了。範圍可以擴大了三公里，**度也很高。空氣系的初級“加速術”可以將行走速度增加三成，漠桑又運用暗黑魔法中“重力消失”，使體重大大減輕，相應的速度又增加了一倍。“重力消失”是高階暗黑魔法，可用於敵人也可以用於自身。由於加持了“暗影術”，漠桑的身上被一團黑色的霧氣包裹，可以增強隱形效果。如果在黑夜，普通人根本看不見他的身體。遠遠看去，漠桑就像一團烏雲在原野上迅速飄動。
沼澤地上空瀰漫的霧氣越來越濃，黑暗對漠桑的視力沒有什麼影響，但這種霧氣，卻多少有一些干擾。一路上，漠桑碰到不少凶猛的野獸，但在它們發動攻擊之前，漠桑已經跑出了它們的視線。不知道過了多久，漠桑感覺到原來那一絲不安的感覺在漸漸擴大。突然，在前額處形成的“魔力之眼”產生了一陣魔法波動。雖然很微弱，波動範圍卻比較大。
左側有魔獸！漠桑立刻警覺起來。他停下來，發現自己無處藏身。這裡是一個窪地，到處是一蓬蓬低矮的灌木和數尺高的水草。
“嗖！……”一枝箭掠過他的右肩飛了過去。
漠桑停了下來，迅速加持了一個“空氣護盾”，這個魔法可以減少遠端攻擊的傷害。
一陣怒吼聲從左邊傳來，接著是一群尖厲的哨聲。
漠桑靜靜地伏在一蓬灌木後面，透過縫隙注視著左邊的窪地。
一隻壯碩的黑犀牛狂奔而來，背後插著數枝竹箭和幾支標槍，鮮血還在汩汩地往外湧流。但它仍然凶悍地低頭朝一蓬灌木衝去！
一個高大的人影從灌木後面閃出，靈巧地往旁邊一跳，同時雙手緊握投槍，狠狠地扎進犀牛的頸部！
是蜥蜴人！漠桑想起幾年前讀過的《〈世界種族錄〉沼澤卷》
蜥蜴人是一種蜥蜴頭人身的雜食動物，它們會簡單的魔法，尤善箭術，雖然力量不算強大，但數量極多，是沼澤地的族群中最接近人類的。
黑犀牛慘吼一聲，龐大的身體搖晃了幾下，砰然倒在水草中，濺起了一片水花。
周圍發出一陣歡呼，十幾個蜥蜴人從幾處灌木後面跳出來，奔向他們的獵物。
“高貴的魔法師閣下，您為什麼進入我們的領地？”最後殺死犀牛的那個蜥蜴人突然朝漠桑藏身的地方走過來，用生硬的大陸通用語說道。
漠桑嚇了一跳。他自問藏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發覺了。但他並不怕這些蜥蜴人。於是就從灌木後面走了出來。
“有許多人在沼澤地失蹤了，我是來調查這件事的。”漠桑回答。
“哦，天哪！又是這種事情！”蜥蜴人用痛苦而無奈的聲調叫道，“這一個月來，我遇到像您這樣的人類有上百個了，你們都說著一樣的理由！聽我的勸告：回去吧，不要再往前走了。那不是人類該去的地方！”
“為什麼？”
“你們是不是認為在那黑雲籠罩的地方，有一個遠古的寶藏？”蜥蜴人反問道。
“我聽到過這種傳說。”漠桑說。他有些驚奇地盯著蜥蜴人紅色的眼睛，在裡面，他看到的是誠實。
“嗬嗬……我相信那是謊言！千萬年來，我們蜥蜴人都棲息在這片沼澤地中。對這裡的每一片土地，都有我們蜥蜴人的足跡。可是我們從來沒有發現過什麼遠古的寶藏！”
“我對寶藏沒什麼太大的興趣。我只要弄清楚，那幾百個人到底去了哪裡。”
“他們……”蜥蜴人突然露出了恐懼的神色，聲音也顫抖起來：“那些人類，一個都沒有回去嗎？他們一定是成了惡魔的祭品！”
“什麼惡魔？”漠桑微微一震。
“高貴的魔法師閣下，這不是幾句話能說清楚的事情。既然您來到我們的領地，就請允許我略盡地主之誼，現在，我可以有幸邀請您去我們的部落小憩片刻嗎？我會詳細告訴您一切的。”蜥蜴人鞠了一躬，像一個紳士那樣打著手勢作出了正式的邀請。
漠桑毫不遲疑地答應了。蜥蜴人對人類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價值，更沒有什麼威脅。他們生活的沼澤地帶，並不適宜人類居住。他們雖然有自己的文明，卻遠遠落後於人類。他們的天敵，是周圍的各種怪獸和惡劣的環境。正因為這樣，他們能夠生存下來。
蜥蜴人打了個唿哨，其它的蜥蜴人已經捆好了捕獲的獵物，抬著黑犀牛聚攏過來，喜氣洋洋地簇擁著漠桑朝他們的村寨走去。
和漠桑講話的那個蜥蜴人是這個部落的首領，名叫葛朗因塔。他是這個部落會講人類語言的兩個人之一。另外一個，是部落的祭司菲諾。
葛朗因塔的部落棲居在窪地邊的熱帶叢林裡。這裡有許多高大的喬木，蜥蜴人的房屋都架在樹枝間。漠桑一來到村寨中的空地上，周圍的樹屋裡有無數的蜥蜴人好奇地探出腦袋，對著他指指點點。漠桑不經意的掃視一週，發現在濃密的枝葉間，有數十道戒備的眼光注視著自己。
葛朗因塔帶著漠桑攀上村中最粗的一棵樹，彎腰走進寬敞陰涼的樹屋。
“尊敬的客人，請坐下來，先品嚐我們的飲料，這是給最高貴的客人準備的。”一個蒼老而熱情的聲音響起。
漠桑抬起頭，一個枯瘦的老蜥蜴人端坐在地板上。面前的木桌上，放著幾隻木製的碗，裡面注滿了琥珀色的**。
漠桑坐了下來，默默地看著面前的老人。“魔力之眼”感應不到絲毫敵意。他試著用精神力探測，發現蜥蜴人的魔法能力的確很低微，作為祭司，菲諾應該是蜥蜴人中魔法最強的，但他頂多和一個普通的中級魔法師差不多，其他人可想而知。
“呵呵，年輕人，您不必對愛好和平的蜥蜴人抱有戒心。”菲諾淡淡地笑道。
漠桑暗暗一驚。暗黑魔法和亡靈魔法都是以強大的精神力為根基的，和元素魔法系中的“魔力探測術”不同，精神力探測不會引起任何的魔力波動。這個蜥蜴人祭司居然感應到他的意圖，說明他的精神力也很強大，至少不亞於漠桑。
“蜥蜴人每時每刻都生活在危險之中，所以天神賜予了我們與生俱來的本能，可以察覺周圍環境中極其輕微的波動。”菲諾彷彿知道漠桑的心理活動，進一步解釋道。
漠桑越發吃驚了。原先對蜥蜴人的輕視蕩然無存。他默不作聲地端起面前的木碗，一飲而盡。一股甘冽清涼的**從嘴裡一直流到胃裡，長途跋涉和炎炎酷暑帶來的煩渴頓時一掃而光。自從一半的生命枯萎後，漠桑對食物的渴望越來越淡漠。但他仍然需要每天吃一些東西，以維持另一半軀體的生機。
菲諾緊緊盯著漠桑的臉。
“您是暗黑魔法師嗎？”菲諾突然問道。
“是的。”漠桑坦然答道，同時對這個老人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蜥蜴人偶爾和人類有一些來往，但懂得這麼多人類知識的蜥蜴人，書上可沒有記載過。
“呵呵呵呵！我果然沒有看錯。”葛朗因塔裂開嘴大笑起來，“菲諾祭司，就請您為遠道而來的客人講述黑暗之湖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