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無法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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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無法回頭
“主上！”待到鬼七和簫大終於衝破穴道出現在軒轅七殺的面前的時候，洛霓裳早就佈置了蹤影。
“何事？”軒轅七殺仍舊什麼都不知道，低著頭處理著近日的事務。
“主上，”鬼七看了簫大一眼，眸中滿是擔憂的神色，此次是他們辦事不利才讓洛霓裳有機可趁，若是被軒轅七殺得知，不知道會如何處置他們。
“怎麼了？”察覺到鬼七的異樣，軒轅七殺抬起頭來，臉上滿是懷疑的神色：“可是裳兒那裡出了什麼事情？”
“這……”鬼七吞吞吐吐的，他實在是沒有膽子說出來。
“主上，我和鬼七沒有看住洛姑娘，還請主上責罰。”簫大說著，直接跪倒在地上，望著軒轅七殺絲毫沒有退讓。
鬼七見狀也隨著簫大的動作跪在了軒轅七殺的面前：“主上，是我們辦事不利。”
“沒有看住她？”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任誰都能感覺得到的危險的氣息四下蔓延。
鬼七和簫大驀地垂下頭，沒有人敢接話。
“她走了多久了？”沒有預想中的暴風驟雨，軒轅七殺的平靜反而更讓鬼七和簫大心驚。
猶豫了半響鬼七才開口回答：“大約一個時辰以前。”
“一個時辰，呵，我就知道，我們攔不住她的。”軒轅七殺輕笑著轉過身子，望著牆上掛著的洛霓裳的畫像，靜默不語。
“主上，你……”鬼七遲疑著開口，軒轅七殺這樣的反應著實讓他不解，按理說他應該是關心則亂的那個人啊？
“你們下去吧，塵夜樓那邊還有鳳千易，若是有什麼事情，還有他會照應，不用太過擔心了。”軒轅七殺隨即揮了揮手，有些倦色地朝著裡屋走去。
“主上……”鬼七疑惑的開口，卻沒有引起軒轅七殺的絲毫停頓。
看著軒轅七殺消失在門簾後的背影，鬼七的面上疑惑之色更甚，轉頭望向簫大：“主上他難道不擔心？”
簫大也是不解，搖了搖頭：“誰知道呢？洛姑娘的事情，主上永遠是最牽掛的那一個，也許這一次，主上是有他自己的打算吧。”
鬼七眉頭依舊緊鎖，沒有再說話。
內室裡，軒轅七殺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邊上，這個房間裡似乎還留著洛霓裳之前留下的氣息。
“裳兒，我信你，所以，這一次也請你一定要平安歸來。”清冽的聲音染上了淡淡的愁緒，不知道這個男子此刻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只是蒼白的面容上露出了釋然的笑意。
“千易，事情這樣是不是太順利了？”見葉歌已經離開，洛霓裳才起身，有些狐疑地問道。
“這與我料想的幾乎沒有什麼出入，唯一的變故就是你，”鳳千易似乎非常不滿剛才洛霓裳的表現，語氣裡也有些冰冷：“洛姑娘知不知道剛才那樣有多危險，你那樣質問葉歌，若是不小心觸怒了他，我們兩誰也別想逃過一命。”
洛霓裳笑了笑，並不因為鳳千易不友善的語氣而氣惱，只是淡淡地
開口說道：“我和葉歌相識十年，每一次與他說話都是這樣的語氣，他也早就習慣了我對他的無禮。若是突然對他親近起來了，那才惹他懷疑呢。千易，你不要太過擔心，在塵夜樓十年，我做事自是有分寸的。何況這一次關係重大，我不會任性行事，胡作非為。”
鳳千易皺了皺眉，沒有再說話。
洛霓裳見他這樣，也知道他其實只是擔心自己，於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了千易，現在不要再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情感了，我們要趕緊將無憂接出去。”
“這個我自然知道，”一聽洛霓裳講起正經事，鳳千易也丟開了自己的小情緒，嚴肅地說道：“副樓主到底是塵夜樓的人，他的後事不能操辦的太簡單了。洛姑娘，我原先想的是這樣的。”
“副樓主他是濱州人，所以死後也還是要回歸故里的。我之前已經與葉歌說好了，會派人將副樓主一路護送回濱州。”
“那我們呢？”洛霓裳打斷鳳千易的話問到。
“我們現在雖然不能也回濱州，但是我們可以將副樓主送出北郡，而在這路途當中，想要做什麼事情就再也沒有誰能夠阻止的了我們了。”鳳千易說著，臉色驟然冰冷，眸中暗潮湧動。
“葉歌不會懷疑嗎？”洛霓裳仍舊是不放心，這件事情怎麼看都沒有表面那麼簡單，能夠這麼輕易地從葉歌的手下將君無憂接出去，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洛姑娘，你不要這麼不自信，”鳳千易轉過身子望著洛霓裳說道：“如果是其他人，想要完成這件事情必然是十分困難的，但是洛姑娘，如果是你想做成這件事，完全沒有難度。”
“我之所以選擇讓副樓主在這樣的時候服下假死藥也是有原因的。先前在幽冥宮的時候，葉歌曾經看到過千尋的屍體，那個時候他的內心就有了動搖，而後你又長時間的不知所蹤。他勤練煉血勁而沒有大成，心中本是十分著急的。其實葉歌自己也是知道的，練了煉血勁之後的自己性情大變，他也會後悔，所以他沒有將副樓主殺死，而是將他囚禁。尤其是這段時間，他的內心幾乎已經達到了崩潰的邊緣，這個時候讓他得知了副樓主死去的訊息，對他而言必然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那我的回來會不會讓他的心境有所改變？”洛霓裳問道。
“若是洛姑娘你一直不回來的話，葉歌他可能會一直沉浸在悲傷和悔恨中無法自拔，那麼就很難再將副樓主偷送出去。可是這個時候你回來了，葉歌的心中會出現一些些的安全感，覺得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離他而去了。這樣的話，他的防備就會大大降低，也對我們的行動大有幫助。”鳳千易說著又看向了洛霓裳：“洛姑娘，雖然你此番回來我並不贊成，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正是因為你的回來我們才能夠如此簡單地讓葉歌放人。”
洛霓裳點點頭，面上終於露出了笑意：“這樣，那便好了。一直以來，我總是幫不上什麼忙，總是拖七殺的後腿，現在看來，我也是能夠做點什麼的了。”
“那是自然，”鳳千易也像是終於輕鬆了一點道：“那我先吩咐下去，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只有兩天的時間了。”
“好，你去吧，”洛霓裳點了點頭，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警惕地問道：“等下。千易，這件事情，魍知道嗎？他和你一向親近，會不會察覺出什麼？”
鳳千易的身子明顯一僵，沉默了半響才開口說道：“不會了，他不會察覺到什麼的，即使察覺到了，也不會有機會說出口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洛霓裳面色倏爾暗了下去，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洛姑娘，我還記得當時在幽冥宮的時候，軒轅宮主曾經問過我這樣的問題，”鳳千易臉上浮起一抹蒼涼的笑意：“若是魍無意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會怎麼做？洛姑娘，我的行動和當初的回答是一樣的。”
洛霓裳的身子一震，雙眸中盛滿了震驚。她當然記得鳳千易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魍，洛霓裳想起那個憨厚朴實的漢子，就像殘六一樣，他們不會去考慮那麼多事情，想做什麼，想說什麼，全寫在了一張臉上。而現在，這樣的人卻因為一場與他無關的陰謀而丟了性命。其實，這樣的人，一點也不適合紛亂的江湖之爭。
看著洛霓裳面上突然而至的慼慼之色，鳳千易也忍不住心中一陣感慨。對於魍，他比洛霓裳要有感情的多。但是，在這樣的世道下，並不是僅僅靠著感情就能存活的。要想一直活下去，要麼就是絕對的強者，要麼，就是絕情。
“還是先處理無憂的事情吧。”洛霓裳沉默了良久才開口說道。
鳳千易也不再多說，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等到鳳千易離開，逼仄的石室裡便只剩下了洛霓裳和君無憂。
饒是知道君無憂其實並沒有什麼事情，只是服了假死藥才會有現在狀態，洛霓裳還是難以壓抑心中的難過。
“無憂，很快就能夠全部結束了，很快就能結束了。真好，千尋的仇，鳳家的仇，還有很多無辜喪生的人，他們的仇很快就能報了。”洛霓裳蹲下身子，看著君無憂沉靜的容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喃喃道。
最開始的時候，誰也不曾料想過這樣的結局。
那時候的塵夜樓裡，每一個人雖然都沒有一個正常孩子該有的童年的，但是大家互相幫助，互相安慰，日子過得也算是安寧。
那時候的葉歌，君無憂，洛霓裳還有鳳千尋，四個人總是在一起，無論有什麼好的東西都是四個人一起分享。開心了，不開心了，只要看到熟悉的面容，就能夠丟下一切。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從什麼時候開始，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祕密，彼此之間也有了隔閡呢？那些最純真的友誼也只能存在於年少的歲月裡。就像潭水太深便看不到底了，那些不曾言說的事情，過了很久之後便成了祕密。
“無憂，你說，要是我們都沒有長大，一直那樣，多好……”
清淡的聲音，如煙，散落進看不見的角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