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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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章
葉斯承被護士叫出去核對賬單了,病房裡只剩下張瑩蘭和何蔚子。
張瑩蘭穿著淺藍色的病服,瘦了一大圈,面色黃得發黑,精神尚可,拉著何蔚子的手笑著說:“沒事,感覺挺好的,醫生說先給做化療,等腫塊小下去後再手術,做完手術就可以回家了。”
何蔚子喉頭髮緊,眼睛酸澀,柔柔地說:“是啊,您要配合醫生,該做化療做化療,該吃藥就吃藥,放心,手術一定會很順利的。”
張瑩蘭挪了挪身體,目光平靜地看著何蔚子說:“這段時間住這裡,沒有什麼難過也沒什麼害怕,好像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
。”
何蔚子沉默,張瑩蘭拉著她的手,老太太的手掌有些粗糙,但掌心很暖,手背因為掛點滴而腫了一塊起來,看起來令心疼。
“醫院是最能修煉心志的地方,很多以前看重的事情現想來一點也不重要了。”張瑩蘭說,“這些天反而是勸斯承別總想著賺錢,錢是賺不完的,名利是個無底洞,生最重要的就是平安和健康。平安和健康對大部分來說是多麼容易忽略的東西,但卻是最必不可少的。斯承這個孩子從小到大都好強,對自己要求嚴格,做任何事都有明確的目標和詳細的規劃,以前一直以他為傲,覺得這個孩子真不用操什麼心,現想來自己也挺愧疚,對他的關心過少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能找時間好好和他聊聊,問他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總誤以為他自己可以很好地把握自己,永遠不會迷失。”
何蔚子靜靜地聽張瑩蘭說話,她聲音有些沙啞,口腔傳出來一股淡淡的藥味,伴著室內的消毒水味,顯得那麼沉靜,那麼沉靜。
“恆鑫發展起來後,就發現他變了,他變得功利性強了,手段多了,有時候眼神還很凶。他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商,賺了很多錢,卻也失去了一些東西。”張瑩蘭嘆了嘆氣,“其實不願意看到他這樣,有時候錢越多,快樂越少,他最快樂的時候還是剛和結婚那會,事業也剛起步,那時他總是帶著微笑,眼睛亮亮的,看得出來很滿足。”
何蔚子聽見她咳了兩聲,趕緊拿過桌子上的溫水遞到她嘴邊,她吮著吸管喝了一口,笑了笑。
“如果可以的話,寧願他不要賺這麼多錢,做一個簡單快樂的。”張瑩蘭說,“明白得也遲了,畢竟作為一個母親看見兒子有如此的成就後也會忍不住驕傲,虛榮,向周圍的老姐妹炫耀,也不例外。但是後來發現他生活節奏越來越快,身上的煙味越來越濃,神情越來越嚴肅就覺得不該是這樣的,如果可以,寧願他不要有那些負擔,做一個簡單快樂的。”
“斯承越來越不快樂了。”張瑩蘭繼續說,“他心裡有事,看得出來。”
何蔚子很認真地聽張瑩蘭說話。
“蔚子。”張瑩蘭轉移了話題,眉眼帶笑地看她說,“得和坦誠,最初斯承說要和結婚的時候,之所以高興大部分是因為的外條件,家庭背景,但後來看見病床前伺候聞達,喂他吃飯,幫他擦口水,那一刻真正感動了,覺得是一個難得的好女孩
。感謝陪伴了斯承整整六年的時間,沒有他不會有今天的成就。不管信不信,到後來是真的和處出感情來了,拿當自己的閨女。現可以沒有私心地和說一句,不會再想著要和斯承複合了,想的只是能平安,健康,過好每一天。”
何蔚子鼻子一酸,眼睛微紅,撇過頭去,眼淚簌簌而下,緩緩說:“別說這些了……您現最重要的是好好治病,等您出院了陪您去鴛水路那家素菜館吃飯,您最愛吃那裡的素雞和素排骨了。”
張瑩蘭哈哈地笑了,點頭說:“一言為定啊,得快好起來,就可以和去吃了。”
何蔚子離開的時候看見葉斯承正和張瑩蘭的主治大夫談話,她走過去聽了一會,主治大夫說張瑩蘭的病情不太樂觀,腫塊長的位置不好,挺畸形的,癌細胞擴散速度很快。何蔚子的心沉到了底部。
葉斯承很沉著冷靜,詳細地問大夫現階段的治療方案以及手術的風險等等問題。
何蔚子聽他們談了很久,最後還問大夫要了一份張瑩蘭的病歷,檢查報告的影印件。
出了醫院,何蔚子聯絡了那個做冶金裝置生意的朋友,那位朋友的阿姨兩年前查出了肺癌晚期,被一名譽為“妙手回春”的醫生治好了,她對朋友說了張瑩蘭的病情,請朋友幫忙聯絡那位名醫。傍晚時分,朋友回電了,說那名n市的頗有名氣的叢老最近出國去了,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即使回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排上他的號,因為他名氣很大,找他看病的多的是省裡的領導幹部,非富即貴,聽說他的工作已經安排到明年了,現不收癌症病,何蔚子聽了後說:“這樣吧,幫聯絡聯絡他,這事真的非常重要,拜託了,如果有訊息立刻通知一聲。”
何蔚子整整等了一週才接到朋友的回覆,朋友說:“叢老大夫昨天回國,好像只n市停留兩天,兩天後又要去b市,給他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問問,不過他這不喜歡說電話,也常常不接病的電話……”
“他現n市?”何蔚子打斷了朋友的話,飛快地問。
朋友說:“是啊,他今明兩天都n市第五醫院坐診。”
“現過去。”何蔚子當下做出了決定。
s市和n市有六個小時的車程,何蔚子連夜開車趕去n市,天氣不好,晚上下起了暴風,可見度很低,她連一口晚飯都沒吃,整個胃空蕩蕩的,有一種燒灼感,她剋制住疲倦不適,一刻也不停地開車,終於凌晨趕到了n市,住進了第五醫院附近的賓館,泡了一杯泡麵吃
。
隔天早晨七點,何蔚子就到第五醫院找叢老大夫,被告知叢老大夫今日是專家門診,她立刻排隊去掛號,卻發現失策了,叢老大夫的號早就被一幫病網上預約到了六十五號之後,她只掛到了第六十八號。整整等到下午兩點,才排到何蔚子,何蔚子和叢老大夫談了很久,久到引起了後面排隊病的嚴重不滿,有幾個性子火爆的都直接大聲嚷:“怎麼回事啊?六十八號怎麼看這麼久?都一個小時了,還讓不讓們其他病看病啊?!”
何蔚子出來的時候,大家紛紛表示不滿,她完全不理會,直接繞過群往外走。
她已經和叢老大夫談好了,從老大夫接受給張瑩蘭看病,讓她儘快將張瑩蘭送過來。
何蔚子鬆了口氣,回到賓館又吃了一杯泡麵,休息了一小時後就退房,出了賓館,開車回s市。
又下起了暴雨,整個世界都是風雨飄搖,刷雨器搖擺不停,何蔚子眼睛乾澀,強打起精神開車,過加油站的時候去便利店買了一些餅乾和熱飲,回到車子裡感受到褲袋裡的手機震動,她接起一看,是母親李沐的電話。
不知為何,心漏了一拍,心尖處一陣恐慌,是一種不好的預感。
李沐電話裡聲音哽咽,說張瑩蘭四小時前突然急性呼吸衰竭,經過搶救無效而死亡。
一陣空茫。
似乎過了很久,何蔚子才反應過來,一陣又一陣真實的痛從四面八方湧上來,她看見眼前的澎湃暴雨像是要吞沒整個世界一般,傾瀉不停,整個世界一點點黑下去,黑下去,無止境地黑下去。腦子裡有個大漩渦,瘋狂地吞噬她的思緒和精神,她聽見李沐不停地說“蔚子,蔚子,聽嗎”,她喉頭像是堵著什麼東西,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很久以後,她才艱澀地開口,聲音虛弱如絲:“聽。”
作者有話要說:不霸王,為了張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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