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近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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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不近女色
不知情的人看見她這副表情,還以為她與趙曉潼有多麼姐妹情深。事實上,她不經過趙曉潼同意,就強行讓人將花盆搬進室內,已經十足的彰顯了她的霸道與驕傲。
這是……打定主意不讓我有拒絕的餘地?趙曉潼瞟了瞟安在窗邊的花盆,目光在盛開的花朵上凝定不動。
阿芙蓉……趙紫君為了她還真是煞費苦心。這種花在這個時代確實罕見,如果她不知道內情,說不定也會被趙紫君糊弄倒。
可惜,遇到她,趙紫君註定白忙一場。
“謝謝二小姐這阿芙蓉花,我很喜歡,不過……”
趙曉潼瞥了瞥趙紫君,忽然頓住不說。她絕不承認自己壞心故意嚇趙紫君,她喜歡看趙紫君緊張不安又偏偏強作鎮定的樣子。
因為那樣的趙紫君,很像跳樑小醜。
“不過什麼?”趙紫君果然難掩急切的追問,撞上趙曉潼似笑非笑的眼神;她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掩了過去;再笑起來又是那副溫柔大方的平常模樣,身體微微前傾,心底緊張無意流露;試探問:“四妹妹也認識這種花?”
趙曉潼垂眸,懶得再看她虛偽的面孔,乾脆丟一句:“不認識。”才怪!
笑話,她前世的工作註定她與某些代表罪惡的黑暗東西打交道,她能不認識嗎?
不認識就好,她真怕趙曉潼說認識。趙紫君暗暗鬆了口氣,臉上笑容越發溫柔,“我在水月庵的時候聽說這種花的香氣對病中的人特別好。”她飛快瞥了趙曉潼一眼,又道:“尤其是心神受損的人。”
水月庵的姑子會知道阿芙蓉?二小姐你別逗了。
趙曉潼暗下翻了翻白眼,沒興趣應付這個明顯別懷心思的二小姐,聲音微冷很不客氣打斷:“二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心領?趙紫君有些懵了,趙曉潼不是已經接受她送的阿芙蓉嗎?
趙曉潼淡淡看她一眼,只一眼便明白趙紫君心裡在想什麼。
“可我這人對花香過敏,要是在房裡擺上這麼一盆花,估計我以後都沒法睡了。”
趙紫君不是說這花香能讓病人寧神養氣嗎?她偏要說自己花香過敏,聞著花香她連睡也睡不著,還如何寧神養氣,對吧?
她就不信她這樣說,趙紫君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非要將阿芙蓉留在她的築夢居。
果然毫不意外的,趙紫君笑臉一僵,幾乎忍不住當場跳起來指趙曉潼鼻子咆哮;可她不是趙紫凝,最終堪堪忍住了。
笑,還在;眼神,依舊溫柔,可眼底那股不滿的痛恨卻怎樣也壓抑不下。
指甲捲曲掐入皮肉,趙紫君卻一點也不覺得疼痛。她還在笑,即使臉皮僵硬,她仍在撐著完美溫柔的儀態。
趙曉潼默默在心裡吐糟一句:姑娘你別死撐了,再裝也回不到過去,你溫柔高貴的形象早就在滾水坑泥坑時掉光了。
“四妹妹受不得花香嗎?”趙紫君深吸幾口氣,又恢復了平靜,眼睛一轉,若有所思轉向門外,望著那片茁壯成長的花苗出神。“母親應該讓人種些綠色植物的。”
明知她在敷衍,還硬要裝出一副為他人著想的嘴臉。真不是一般的嫌人厭。
趙曉潼垂下眼眸,默默在心裡膜拜了趙紫君一眼。這姑娘臉皮不是一般的厚,真不愧是趙書仁的種。
咳……她在心裡擠兌趙紫君的時候,完全忘了自己也是那個男人帶來的一部份。
“二小姐不必緊張,我不是受不得花香。”趙曉潼扯出一抹僵硬假笑,心裡發誓日後沒事絕不見趙紫君這個女人,應付這張虛偽的面孔實在太累了。“我是受不了房裡有花香,遠距離在空曠些的地方賞賞花聞聞香還是可以的。”
“真的嗎?四妹妹只要不靠近聞香便沒事?”趙紫君驚喜的笑臉太誇張了,簡直像沙漠中快乾死的人看見綠洲一樣,兩眼冒出幽幽綠光;趙曉潼被她眼神一盯,心裡立時發毛。
點頭,趙曉潼瞟她一眼,答得十分肯定,“嗯,不靠近還可以。”
“那這盆阿芙蓉不放在房裡,讓人搬到院子去放著;四妹妹閒時走動的時候遠遠就可聞到它的香氣。”趙紫君熱情地自說自話,無意撞上趙曉潼沉思打量的眼神,心下一激靈;立時審慎地看著趙曉潼,小心翼翼詢問:“四妹妹認為如此可好?”
趙曉潼斜眼睨向她,默默審視的眼神打量半晌,直到趙紫君被她看得心裡發毛;她才慢吞吞道,“不好!”
她又不是傻瓜,就算她不知道阿芙蓉是什麼東西;也知道趙紫君送來的東西絕對是有害無益;她得多傻多天真才會任趙紫君擺佈,將這盆開得妖豔的阿芙蓉留在築夢居。
趙紫君俏臉白了白,笑容也霎時僵住。她想不到趙曉潼會如此直接拒絕她的示好。
可這盆阿芙蓉,今天說什麼,她也必須讓趙曉潼留下。
侍立在床沿邊的杜若瞄了趙紫君一眼,又飛快低下頭去。可憐的二小姐,傻傻送上門來給小姐坑了一把還不自知,這會還以為自己有多聰明。
小姐變壞了,一會逗得二小姐歡喜得心花怒放;一會又將二小姐打回原形,讓二小姐緊張擔驚受怕;她這個旁觀者都看明白了,小姐分明有心揉搓二小姐,好為無聊的養病生活增加一點樂趣。
這會看見趙紫君發白的俏臉,杜若默默在心裡為她掬一把同情淚。
自己送上門的,今天就算小姐把人氣死;那也是二小姐活該,怨不得小姐。
“不好,怎麼不好了?”趙紫君臉上撐著快繃不住的笑容,輕聲細語將她的驚訝表示出來;天知道,她說這話時都快氣得吐血了。
趙曉潼很認真地盯著她,笑得溫和無害,“二小姐剛才不是說這花的香氣對病中的人最好,它能讓人寧神養氣嗎?”
趙紫君一臉迷糊地點了點頭,她是這麼說了沒錯;可趙曉潼自己不是說了不能將阿芙蓉放在房裡?
這個賤丫頭繞來繞去到底在說什麼?
“是呀,可這又如何?”她倒是想直接將阿芙蓉放在趙曉潼床頭前最好,可她知道這隻能想想,趙曉潼再傻也不會同意。
“二小姐忘了府裡生病的人可不止我一個。”趙曉潼輕輕柔柔地笑了笑,笑容那一個意味深長。趙紫君覺得這一刻的趙曉潼簡直就像修練千年已成精的狐狸。
她心頭髮顫,隨後想起什麼,看趙曉潼的眼神立即蒙上一層驚恐陰影。
趙曉潼偏偏似能讀心一般,絲毫不給趙紫君喘息的機會,笑著點頭,卻一棍掄起迎上趙紫君心內恐懼,慢騰騰道:“大小姐也在病中,而且聽說她夜裡睡得十分不安穩;這阿芙蓉花送給她可比留在我這合適多了,起碼現在送去鎖月樓,阿芙蓉絕對能發揮最大作用;大小姐睡得甜了,一定不會忘記二小姐你對她的好。”
趙紫君壓下心內慌亂,勉強擠出一抹乾笑,試圖阻止:“哦不,四妹妹……這是我特意送你的禮物……”
“沒關係的。”趙曉潼截斷她的話,笑得溫和無害,“我相信大小姐不會介意的。”
可她介意,萬一讓人發覺……她到時真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趙紫君哭喪著臉,這會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看著趙曉潼,咬牙還想做最後陡勞的掙扎。“四妹妹……”
跟她打可憐牌?
趙曉潼瞥她一眼,立即唾棄地冷笑一聲,轉頭吩咐:“半夏,你親自將這盆阿芙蓉送去鎖月樓,就說是二小姐一番心意;讓她將這花擺在室內,嗯,擺在床頭附近最好;二小姐說這花的香氣有助病人寧神養氣,讓她千萬不要辜負了二小姐的好意。”
“是,小姐,奴婢保證連花帶話送到大小姐跟前。”在趙紫君面如死灰的掙扎眼神中,半夏如一抹幽靈般飄了進來;身後還有兩個粗壯婆子跟著。半夏指了指擺在窗下的花盆,指揮著兩人將花盆搬了出去。
不,阿芙蓉現在絕對不能送去鎖月樓;就算要送,也不能以她的名義送。
趙紫君鎮定下來,不動聲色對身後的婢女使了個眼色。
麻煩處理完畢,趙曉潼沒興趣再留這麼個礙眼的人物膈應自己;幸而趙紫君也是個極有眼色的;咳,就算她再沒眼色,這會心裡正在為那盆不知會不會被送去鎖月樓的阿芙蓉著急,也絕對沒有心思再留在築夢居。
她怕自己再對著趙曉潼那張氣死人的笑臉,會忍不住失態上前動手撕了去。
“四妹妹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趙曉潼連敷衍多一句都嫌費事,直接道:“杜若,送客。”
趙紫君嘴角微微抽了抽,臉色一黑,幾乎落荒而逃般奪門而出。
聽風苑的人得到命令,立即就往鎖月樓方向追了過去。二小姐的意思不能讓阿芙蓉送進鎖月樓,她們得想辦法讓阿芙蓉在路上砸了。
砸了?趙紫君想得很美好;不過不太現實。
有半夏全程護送,兩個身體粗壯的婆子抬著,聽風苑的下人就算想使壞也找不到機會。
幾番暗下較量,鎖月樓大門便近了。
聽風苑的人見再沒有機會,只好心驚膽顫的躲在暗處眼睜睜看著半夏讓人將阿芙蓉送進鎖月樓。
正巧碰上趙書仁與夫人皆在鎖月樓,半夏便很委婉的將趙曉潼的吩咐當著兩人面,一字不落轉述給趙紫凝。
趙紫君這個神經大條的草包姑娘,聽到趙紫君費心送一盆什麼可以寧神養氣的花來,頓時樂得眉開眼笑。
趙書仁覺得古怪,暗下對夫人使了眼色;正好夫人心裡對這事也存懷疑,便以眼神示意她會弄清楚這事。
趙紫凝高興收下阿芙蓉,半夏轉身便回築夢居向趙曉潼覆命去了。
“你說當時老爺與夫人都在場?”
半夏點頭,一板一眼應:“是的,小姐。”
趙曉潼挑了挑眉,脣畔冷笑隱現。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本沒指望阿芙蓉會給趙紫君或趙紫凝帶來什麼實質性傷害;畢竟那東西先送來她這,趙紫君為免後患一定會想方設法儘快讓那盆阿芙蓉“枯萎”的,但今天這幕碰巧,讓她覺得有些事還是可以作為的。
趙紫君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厚積薄發,一件小事在關鍵時候往往會要人命。
“半夏,想辦法讓老爺知道二小姐送去給大小姐安神的阿芙蓉,它不但能安神;還能令人出現幻覺。”
就算趙書仁不信也沒關係,只要他心裡懷疑了就行。憑著今天她的人代趙紫君送東西去鎖月樓這事,她相信那個男人肯定會起疑心。
趙紫君知曉趙書仁與夫人皆在鎖月樓的時候,深深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無力感。
她心裡是又驚又怕,這一驚自然急著處理那盆阿芙蓉;心急之下,善後工作就做得不那麼完善了。
可惜她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趙曉潼,在她處理掉那盆阿芙蓉之前,趙書仁已經聽到了趙曉潼特意讓他知道的東西;就連夫人也聽到了。
至於趙書仁會如何對待趙紫君,趙曉潼表示她一點也不關心;橫豎有夫人在,趙紫君吃不了什麼虧。
事實上,夫人雖逼問不出阿芙蓉究竟有什麼害處,可夫人為讓趙書仁息怒,硬是勒令讓她待在聽風苑閉門思過。
沒有人來搗亂,趙曉潼這病養得很舒坦。可被人幾番偷瞄打量之後,趙曉潼有些不耐地擱下書本,抬頭望著今天表現異常的半夏,直接道:“半夏,有什麼事你就直說。”你欲言又止的樣子,不但為難自己,還為難了我。
“嗯,不用再猶豫,有事就說吧。”見半夏仍沉默不語,趙曉潼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末了,還在心裡反省,她平時是不是太過獨裁了,以至連身邊的人都不敢說真話?
“沒、奴婢沒什麼要說。”半夏低下頭,掩著眼裡慌張遲疑的目光,“奴婢先出去做事。”
落荒而逃?
半夏今天……太反常了!難道府裡有什麼反常的事發生嗎?還是——她另外一個主子做了什麼反常的事?
趙曉潼合上書本,站起來往院子右側的花圃走去,“杜若,去打聽一下,今天府裡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雖然她覺得若府裡真有什麼反常的事,半夏不會瞞她,可她心裡總覺得怪怪的;不打聽清楚無法心安。
既然半夏不肯說,那就讓杜若來說。
杜若打聽半天,回來後卻自責地搖頭,“小姐,奴婢沒用;府裡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那反常的就是半夏!
“小姐,你找奴婢?”一會之後,半夏被人喚到趙曉潼跟前,依舊如平常一樣等著,以為趙曉潼有什麼事吩咐她。
趙曉潼直視她木然小臉,意味深長的問:“半夏,這半年來,我待你如何?”
半夏心頭莫名跳了跳,眼眸垂下,避過少女關懷審慎的視線,道:“小姐待奴婢很好。”
趙曉潼不容她退卻,仍舊盯著她不放,又問:“那你認為如果你有事的話,我會袖手旁觀嗎?”
半夏想了想,搖頭,全然信任的道:“小姐不會,奴婢相信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趙曉潼暗下鬆了口氣,寬心一笑,“這不就結了,既然你相信我;那你有事情需要我幫忙的話一定要說出來;雖然說出來我也未必能幫得上你,但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
半夏張了張嘴,很想將某件事說清楚;可她知道她不能。
“小姐放心,如果奴婢有事需要幫忙,奴婢一定記著還有小姐。”
言下之意,她為難的事根本不需任何人幫忙。她只是想將事情真相告訴小姐,可她又不能讓小姐知道;所以她才會感到為難。
趙曉潼默默看了她半晌,無奈道,“好吧,既然沒事,就當我沒說。”
下人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思想意識,她只表示適度關心;並不會過度干涉她們的私事。
對於半夏莫名其妙的態度,趙曉潼確認半夏沒有什麼需要幫忙之後,只在暗下留心,其他的便不再多管了。
誰知第二天,又發生了另外一件讓趙曉潼意外的事。趙書仁身邊得力的郭媽媽竟然親自拿著補品,態度十分友好的到築夢居探病。
對於趙書仁那個掛名老爹,趙曉潼承認她真被這出驚到了。恨不得她死的男人突然轉變態度,表示出十分重視她意思,她真有點腳踩棉花的感覺——虛著呢。
老天,世界不正常了嗎?還是她不正常了?
趙曉潼心頭疑慮未消,南院那邊也派人拎著補品來探望她。這次出動的是玉珠,趙曉潼見到她,立即兩眼放光,從別人身上試探不出原因;玉珠總是不是一樣的,就算不能明說;玉珠也會給她暗示。
而玉珠果然不出她所料,給了她暗示——玉珠在她隱晦打聽時,扭頭望了望院中新栽種的樹。
趙曉潼哭笑不得凝望外面那株新樹,直言:“玉珠姑姑,外面的樹有什麼好看呀?”
玉珠收回視線,歉意笑笑,應得婉轉,“四小姐院子裡的樹就是長得快,幾天功夫就長高不少。”
趙曉潼擠破腦袋也想不出這算哪門子暗示,她又不是司馬晨,沒有那麼奇葩的天馬行空的邏輯思維。
一棵樹能讓人聯想到什麼?
司馬晨——高?
她記得玉珠說那個高字時特意咬重了字音。不不……,玉珠的暗示應該不是她想那樣的。司馬晨怎麼可能暗中做了什麼讓趙書仁與老太爺同時對她改變態度的事情!
代表了兩大爺的下人對她的態度,那是一個賽一個親切一個比一個熱情。最讓她頭皮發麻的是,她們天天拎著補品往她的院子跑。玉珠也就罷了,天天應付那個熱情的郭媽媽真夠讓人吃不消。
對於趙書仁與老太爺刻意做出來的反常重視,趙曉潼表示面上很忐忑,內心其實很鎮定,該吃的吃,該睡時睡。
不過,事若反常必有妖,她不想什麼時候死得糊里糊塗;所以弄清事情真相是件十分必要的事。
清晨,趙曉潼窩在閨房裡憂愁地想,該怎樣才能打消兩大老爺對她的過度熱情。她怕真相還未明,自己就被府裡那些眼高手低的人給惦記著妒忌上。
“想什麼呢?”眼前光影一暗,趙曉潼抬頭就見一身墨青衣袍的司馬晨玉立眼前,“叫了幾聲都不應人。”
趙曉潼有些惱怒地瞪他一眼,“離我遠點說話,那麼高個人不知道會分薄我面前的空氣嗎?”
最主要,她坐著他在站;很明顯這種高度差距讓人心生壓迫。而她討厭被壓迫,就算陰影迫近也不行。
司馬晨摸了摸鼻子,對她的遷怒表示不解;不過他明智的沒有跟她對著幹,而是很聽話的稍稍站得遠一點。
“你怎麼進來了?”趙曉潼瞪著仍有陰影籠罩的男人,沒好氣地望向門外。心想是她的人警覺性太低還是這人神通廣大,沒聲沒響的大白天就飄到她跟前。
“從門口走進來的。”他沒瞎說,他進來時她的兩個丫環還看到了。
“真的?”趙曉潼假笑,明擺著不相信。當她的人是死人呢,從門口走進來!
“怎麼進來的不要緊,反正我已經進來了。”司馬晨朝她用力地眨眨眼,忽然上前不容拒絕的撈起她,“走,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放手!”趙曉潼惱極,在他手臂摟上她腰肢前靈巧躲開,“先說去什麼地方,又幹什麼。”她又不是他屬下,沒有隨傳隨到的義務。
少女恨恨瞪他,凶狠眼神表示:少毛手毛腳佔姐便宜。
司馬晨看著她,眼神明亮又無辜。咳,他絕對沒有在想佔她便宜的事,他不過是想這樣帶她出去比較方便一些而已。
“司馬公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少女抱著雙臂,避得老遠,上下打量的眼神擺明她的懷疑與拒絕。她可不記得什麼時候與司馬晨熟到可以隨便把臂同遊的程度。
他孤男,她寡女什麼的一起出現人前,惹是非好不好!
非奸即盜?
司馬晨皺眉,斜眼睨她。他的人品——真有這麼差嗎?他默默看她站的距離,心情忽然鬱悶起來。這丫頭,當他是吃人的洪水猛獸呢,避那麼遠!
“你院裡的樹就是長得快!”司馬晨忽然扭頭盯著外面的綠樹,悠悠吐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趙曉潼明顯怔了怔,忽然飛快道:“走,我跟你去!”左右這個男人不會將她扔去什麼刀山油鍋,再說她也不是吃素的嬌小姐,怕什麼!
不待司馬晨反應,她徑直走近他身邊拽他衣袖。此刻她早看明白司馬晨進來一定沒走正道,同理,他帶她出去估計也只會走捷徑。
沒辦法,她沒有這些古人高來高去的輕功,只能放下面子先出去再說。
識時務者為俊傑,偶爾失失面子什麼的也不會死人,對吧!
司馬晨眼神亮了亮,忍住笑在心裡暗讚一聲這丫頭反應真快。送到眼前的便宜不佔白不佔,咳……他沒有真要佔她便宜;他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不摟著她的腰,他怎麼帶著人飛出這片圍牆呢!
要知道,築夢居的下人可不少,要瞞過她們的眼睛,他自然要加快速度。為免她中途不小心掉下去,手自然要摟緊一點。
“你輕點行不行!”趙曉潼恨恨盯著摟住她腰的手,半是惱半是羞的嘟嚷了一句。
那麼用力,不怕折斷她的老腰!
馨香竄鼻,司馬晨耳根莫名一紅。手掌隨即一鬆,“我們上馬車。”
趙曉潼眨了眨眼,看著停靠在圍牆外的馬車,呆了呆。隨即斜眼似笑非笑瞟了司馬晨一下,準備得很充分嘛!
司馬晨別過頭,容光瀲灩的臉龐飛過一抹可疑紅暈。隨即鬱悶地瞥她一眼,這丫頭那什麼眼神。他帶她出來不過是想讓她高興而已,他準備充分那是應該。
她那眼神,活脫脫像在看一個拐賣少女的惡棍一樣!
“上車再說。”司馬晨別過頭,親自挑起簾子。不過力道有點重,說是挑不如說是帶著暴力的扯。
他不能對趙曉潼表示不滿,拿這塊破簾子出出悶氣總行吧!
趙曉潼狐疑地看著眼前高頎俊美的貴公子,司馬晨仍舊是司馬晨;一身風華瀲灩高貴無雙;可她怎麼覺得他的表情很彆扭?是她想多了嗎?
打量歸打量,有氣質貴雅美男在旁邊挑著簾子為她服務;趙曉潼心裡虛榮心莫名滿足一把。頭一低,彎著腰鑽進了車裡。
司馬晨隨後也坐進車裡,吩咐車伕一句:“起程。”
趙曉潼沒有傻傻湊上前問司馬晨要帶她去哪裡。橫豎她已經坐上馬車,再問這個未免顯得矯情;不管司馬晨說去哪裡她都一定會跟著去,那還浪費口水問這幹嘛。
司馬晨沒有開口,一直等著她詢問;可等來等去,見她都沒有詢問的意思。他不悅皺眉,“你就不問問要去哪?”
趙曉潼白他一眼,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在心裡默默讚了句這個男人想得真周到,連白開水都備好。
“沒必要。”
司馬晨一噎,看她的眼神怎麼也掩不住驚訝。他該說這丫頭……膽子太大還是說她神經粗線條?
可看見她自在不拘地倒水喝水,眼神立時生暖;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心想他讓人準備好白開水真是做對了。記得每次進入她閨房,看見她從茶壺裡倒出來的從來不是茶,他就知道這丫頭更喜歡沒味道的白開水。
看著她有滋有味喝水的模樣,就像在享受什麼美味一樣。司馬晨心中一動,不動聲色也為自己倒了杯白開水;微溫的清水入口,淡淡中似乎帶著甘甜。
嘴角上揚弧度加大,果然喝無味的白開水也要看跟什麼人一起喝。
“咳……說吧。”趙曉潼輕咳一聲,打斷了司馬晨傻笑式的神遊太虛。雖然依司馬晨的長相,離傻笑還很遠,不過這除了她,也沒有別人看到;所以她大力踩踩用心損損什麼的,她相信司馬晨不會介意。
就算司馬晨要介意,她也會大力一巴掌拍回去。順道說一句:駁回!
她會坐上馬車,不問目的地,可不是為了在這喝一杯白開水的。給她損損又怎麼著,他又不會少塊肉。
“說什麼?”司馬晨裝傻,大袖輕揮,不著痕跡將兩隻杯子靠近放在一起。
趙曉潼眯起眼睛朝他友好地笑了笑,白牙森森,眼神陰陰。她可以發誓,她絕對沒有威脅的意思;她不過想快點聽到司馬晨說實話而已。
“說你院子那棵長得快的樹?”司馬晨壓下眼中笑意,很正經很認真地看著她,“你這個主人不是比我這個外人更清楚嗎?”濃睫如扇,在玉頰落下一道弧圓陰影,順便掩住眸內精光。
“什麼外人……”瞄見他嘴角上揚的弧度,趙曉潼後知後覺的及時住嘴。
丫的,這個男人用心險惡。果然,擁有好皮相的男人天生腹黑狡詐一肚壞水,她怎麼就因為他長得好看又氣質不錯而掉以輕心呢。
她皺眉,昂頭惡狠狠地瞪著他,“說重點。”
可她裝得再凶狠,這會也掩飾不了她懊惱的眼神。司馬晨愉快地哈哈笑了起來。
趙曉潼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實在完美得讓人妒忌。什麼都是一流的好,就是笑聲,也比別人更爽朗動聽;還自動帶有讓人心情放鬆的本事。不過,這事她不打算讓他知道,免得這個男人傲嬌的拿喬。
司馬晨看了她一眼,暗笑著瞄了瞄茶壺,正經無比的道:“口乾了。”趙曉潼心裡念頭剛轉過,這個男人果然就開始拿喬了。
倒了水,趙曉潼將茶壺重重一頓,然後才將杯子往他面前遞去,“給。”
司馬晨歡快一笑,誰知下一秒樂極生悲了。趙曉潼在他手拿到杯子前,手“不經意”的抖了抖,她垂眸,無辜掃了眼灑在他膝上袍子一片水漬;司馬晨一怔,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少女,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丫頭,果然是不肯吃虧的主。
這丫頭狡詐弄溼他的衣裳,他改變主意了。司馬晨盯著她,笑得親切友愛,可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趙曉潼差點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不急,還遠著呢。”
小氣的男人!趙曉潼翻了翻白眼,睨他一下之後,決定抱臂靠著車壁閉目養神。
司馬晨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她,見她閉上眼神面容略顯倦色;便也乾脆閉上眼睛靠著車壁另一端養神去。
車輪轆轆輾過不算平整的官道,單調的聲音就如催眠曲一樣;趙曉潼不多時居然真的睡了過去。
聽聞趙曉潼呼吸聲均勻綿長響起一瞬,司馬晨睜開眼睛,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脫下外袍輕輕披在她身上。為少女披衣的一刻,深邃眼眸流漾著連他也不察的淡淡溫柔。
“哐當”奇怪的聲響過後,趙曉潼吃痛之下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好痛!”她摸著自己生疼的額頭,一時還搞不清狀況。
“你痛?我比你還難受!”司馬晨的聲音從頭頂飄落耳朵,不用分析,她也聽得出他的聲音隱忍中還透著一絲尷尬。
隱忍?尷尬?
趙曉潼迷糊的睡意立即被腦裡跳出這兩個詭異的詞拍飛。她睜大眼睛細看,俏臉頓時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咳……趙曉潼,你還想……那個到幾時!”好吧,司馬晨雖然很享受眼下這種意外狀況給他帶來的痛並快樂;可他擔心趙曉潼臉皮薄,萬一因為這點小事甩他冷臉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沒辦法,在趙姑娘傻眼暈乎乎不會反應之下,他只能擔負起提醒趙家姑娘鬆手的重任。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趙曉潼鬧了個大紅臉,手忙腳亂從司馬晨懷裡坐了起來。
真是糗大了,她怎麼睡著睡著睡到這個男人懷裡去了?更丟臉的是,她的手什麼地方不放,偏偏擱到男人那個容易熱血沸騰發生反應的地方。
嗚嗚,她不要做人了,實在是太丟臉了!簡直把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就在趙曉潼羞紅著臉尷尬到不行的時候,她的手很巧地碰到了原本生疼的位置。
疼痛一起,立刻讓她因尷尬而慌亂迷糊的腦子清醒過來。
不對,她絕對不是那種隨便睡到男人懷裡去的女人。投懷送抱這種事,她這兩輩子都難以接受,根深蒂固的潛意識,她一定做不出這種令自己也鄙夷的事來。
她的額頭撞得好疼,剛才朦朧間似乎還聽到什麼不尋常的聲響。
趙曉潼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臉色看起來正常一些;當然不忘武裝到眼睛,絕不讓人看出她眼底壓不下去的些微心虛。
“咳……司馬晨,外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她坐得筆直,眼睛也絕對目不斜視;可馬車才多大點地方,就算她再回避,眼角也不可察的瞄見旁邊的司馬晨。
那個容光瀲灩的男子,這會略蹙著眉,揉著胸口肋骨處。如果單看他含笑的臉,絕對不知道他現在痛得咬牙。
趙曉潼剛剛硬氣起來的眼神立即又因心虛有些飄忽起來,他揉那位置似乎正巧是她剛才額頭所擱的地方。呃……剛才她撞疼他了?
“公子,車軸出了點問題。”隔著車簾,傳來了車伕一條線般毫無起伏的聲音。
司馬晨撥了撥被趙曉潼弄皺的墨袍,慢條斯理往身上套,問:“能修好嗎?”
車伕遲疑了一下,“能。不過需要點時間。”
司馬晨穿好袍子,靠著車壁坐得優雅隨意,卻讓眼角瞄見他瀲灩魅惑輪廓的少女,心不在焉生出男色誤人的感慨。
“多久?”
“大約一個時辰。”
“看來我們要走路上去了。”司馬晨看了趙曉潼一眼,無奈地吐了口氣;他挑開簾子,頭一低,率先走出了馬車。還在車內的少女自然錯過他長睫下一閃而過的歡喜。
“上去?”趙曉潼只得跟著走出馬車,瞄著男人遞來的寬大手掌;略作遲疑就將手放在他手掌裡,這麼高的馬車這麼陡的山坡,她逞強自己跳下去指不定會扭到腳。
趙曉潼默默打量四周的時候,車伕也在不時打量他們。前面握著人家姑娘小手不放的男人,真是他們家公子嗎?真是他們家從來不近女色的司馬公子嗎?
不是他看錯了,就是他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嗯,一定是這樣的。他回去之後得找個擅長眼疾的大夫看看。
他們家公子從來不允許女子靠近他身邊三尺範圍之內;他以為今天公子與這位趙四小姐同乘一輛馬車已是破例,可沒想,還有更讓人吃驚的事情在後頭。
瞧瞧,公子握著人家姑娘的手這會還不捨得鬆開呢。
車伕偷偷瞄了一眼又一眼,實在不能怪他無禮,確實是因為眼前所見太叫他震驚了。哦不,是太高興了,曾經他們這些做下屬的,為公子這十幾年不近女色的事憂愁得頭髮都白了。
現在,他怕眼前所見只是一時眼花的幻覺,所以一定要好好確定。
車伕瞄了又瞄,司馬晨忍了再忍,可車伕仍大膽偷瞄;司馬晨怒了,一記暗含警告的冰冷眼神淡淡掃過去,車伕嚇得立即焉巴耷拉著腦袋垂下頭去。
車伕一直在心裡默唸: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只要公子高興就行。
落到地面,趙曉潼才明白司馬晨說的走上去是什麼意思。
他們此刻正在一座樹木蔥鬱的山上,馬車早不壞晚不壞,偏在他們上到半山的時候才壞。既然不管上山還是下山都是一半路程,他們自然選擇往上走了。
“上面到底是什麼地方?”趙曉潼稍含期待的瞥了旁邊高標的男子一眼,都到目的地了,司馬晨這會應該不會再藏著掖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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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司馬晨十幾年的守身如玉,絕壁的不近女色;肯定有大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