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高息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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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高息存款
何婉茹親眼目睹了姜巖未婚夫們的來來去去，不禁在心裡感嘆：鐵打的姜巖流水的哥！曾在這間小小的出租房順次登場演出過的男主角包括：石磊，王浩，周小平，孫福偉，何延昆，馬曉松，周雲波等等等等，多到連姜巖這個當事人都記不清了！
時間長了，這裡的眾多姐妹風流雲散，何婉茹和姜巖成了最好的朋友，無話不談，惺惺相惜。相處久了才知道，看上去冷冰冰的姜巖實在是個毫無心機的傻姑娘。
再後來，姜巖對好姐妹宣佈：“我懷孕了！”
“孩子是誰的？”何婉茹心裡莫名其妙地痛了一下。
“好像是小孫的，也許是小馬的……”她忽閃著兩隻大眼睛，若有所思，模稜兩可。“哎呀，我也記不清了，反正是男人的！”
恩，肯定不是女人的！何婉茹在心裡說了一句一點也不可笑的笑話。
“小孫或小馬現在在哪兒？”
“也許在北京，也許去上海了吧！我也不知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生下他，他是我的孩子。”在這個問題上，姜巖斬釘截鐵，看得出是經過深思熟慮。
“生下他你怎麼養？”何婉茹心裡一陣兒難過，又莫名地欣慰，說不清是為姜巖還是為自己。
“總有辦法的！反正我要這個孩子。”
何婉茹不再說話了。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如果她當初把那個孩子生下來的話，現在也該會跑了吧！那她會在哪裡，她的人生也許和現在完全不同，也許……唉，誰知道呢。
姜巖本來很苗條的身材，懷孕不久就現形了。她只好放棄當模特的工作，去一家小超市打工，可是，幾個月之後，小超市的老闆娘很婉轉地把她辭退了。
姜巖只能呆在家裡，每天對著自己的肚子發呆。
何婉茹更加辛勤地出去工作，她什麼都幹，是工作就接：拍電影，散傳單，短期促銷，拉廣告，甚至去餐館刷盤子。掙的錢都給姜巖買了營養品，連往家裡寄的錢都停了。
“我這裡有急用，過一陣兒再給你們多寄點。”
她在電話裡這樣對媽媽說。媽媽沒有說什麼就放了電話，她握著聽筒愣了一會，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難過。
“我是孩子的乾媽，將來這個孩子要養我的，現在付出點就當高息存款吧！”
她只好這樣安慰姜巖。姜巖笑呵呵地，沒心沒肺地指著自己的肚子讓她叫乾兒子。何婉茹沒來由地眼睛一熱，趕緊開了個玩笑遮掩過去。
日子就這樣一直過下去也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可是，一天她下班回家，卻找不到姜巖的影子。
“小姜去哪了？”
她問同屋的姐妹，大家都搖頭，沒人知道。小玉說下午還見巖姐來著，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沒影了！
她心往下一沉，心急火燎地去翻她留下的東西，希望能找到蛛絲馬跡。果然，在枕頭下面發現一張字條：
“茹，我走了，我想還是讓孩子降生在瀋陽吧，那裡畢竟是我的家鄉。我媽說她會照顧我的，你不用擔心。而且，我敢肯定，瀋陽肯定有不下十個好小夥等著娶我呢！呵呵，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等我的好訊息吧！”
落款是一個娃娃調皮的笑臉。何婉茹拿著字條，淚流滿面。
北影廠的這個邊緣地帶又成了一個孤寂的地方。
姜巖走了，一下子沒了要照顧的物件，何婉茹有意讓自己的生活節奏變得慢一點。她不用再忙著去找其他工作，只接和電影有關的活。一個人怎麼都能對付過去，這樣順其自然，時間長了，找她飾演角色的人反倒漸漸多了起來。
她在成打的電影、電視劇和商業廣告中客串、演出，哪怕只是個能露一面的小角色都行。
她扮演過祕書，臺詞很簡單：“董事長，請您籤一下字，哦，在這裡！”
她扮演從鄉下來的保姆，被好色的男主人引誘，臺詞也很簡單：“不，叔叔，這樣不好，會被阿姨發現的……”
她扮演在醫院看電梯的短期工：“先下後上，大家不要擠，下一層是六樓，這有擔架，請您讓一下！”
她和一群穿比基尼泳裝的漂亮女孩兒一起，對著鏡頭大喊：“XX牌防晒霜，真的很好用！”
當然，她還扮演過護士，不過，永遠都不會像第一次那樣蹩腳，也永遠不會像第一次那樣認真了。
電影圈裡已經有很多人能叫出她的名字，也有很多導演、助演在需要一個小角色的時候會想到她，給她打電話。
如此等等。
如此而已！
她知道，相對於自己的目標來說，她仍然是一事無成，只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無名小卒罷了，對大多數人來說，她依然無足輕重。
而且，她是怎樣得到這些角色的呢。她想都不敢想。
她閱讀大量的**讀物，在**技巧嫻熟，準備充分，就像在演一部很傑出的電影。她學會了為男人們按摩，她懂得用藥酒揉擦他們的胸部和腹部，她的手輕輕繞動，慢慢下移，讓那些人為他神魂顛倒……
他們尋歡作樂之後就穿衣離去，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給過她那種安謐溫暖的懷抱，她也從來沒有真正地享受過來自他們的關心呵護。
那些助導、導演和製片人在和她纏綿之後，作為回報，總會給她安排一些小角色。何婉茹慢慢地在這個小圈子裡變得知名起來，每個手裡有一點權力的男人都想到她那裡嚐嚐甜頭，而她更是來者不拒。
她的自尊心和負罪感越來越少，她接到的角色越來越多，她的辛酸和仇恨也越積越深。
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連本帶利索回代價。但她深信有一天這些人會為他們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是的，肯定有那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