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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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心動
她其實是缺乏自信的，特別是知道自己輸不起時。
“歡歡，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冷子燁見若水望著自己竟然笑了，越發慌亂起來，完全沒了平日冷漠淡然的作風，抓住若水肩膀的手微微用力，深怕，她下一秒鐘一溜煙就跑出了他的視線之外。
“歡歡，你聽我說，事情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不，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那張臉是你的，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歐陽凌兒，她怎麼會出現？我……昨天……”冷子燁使勁搖了搖因為宿醉還有些暈沉的頭，說出的話連自己也搞還清楚，何況是若水。
“昨天晚上。”冷子燁極力回想著昨夜的一切，“我好像是去過歐陽凌兒那裡，然後，然後……”
“啪”一聲，一道響亮的耳光清脆的響起。
打斷了他的那些然後，也打掉了她的那些防偽。
為什麼要打他？若水也不知道，就是看到眼前的人擋住了自己的去路，還捏得自己的肩膀生痛，心裡就睹得發慌，發悶，不覺間就伸出了手。
這是第幾個耳光？若水不知道，他帶著酒精強吻她時的月下，他強制攔住她婚車去路的陰沉蒼穹下，他……只知道一直努力逃避著的心終於開始一抽一抽的疼痛起來，難受。
冷子燁臉上吃痛，手上的力量自然鬆開，若水的身體一獲得自由，立即向逃跑出發。
“歡歡，你停下。”冷子燁懊惱，也顧不上臉上的疼痛，立刻就追了上去。
她在前面胡亂的跑著，他在後面緊追不捨。
高處叢生的灌木叢那裡允許他們在這裡玩這種你追我趕的遊戲，看了一眼古堡門口早已穿戴正齊的歐陽凌兒得意的望著這滑稽的一幕，終於發怒了，也生氣了……
若水腳下一絆，身子狠狠向地面上的汙泥砸去，所有的痛苦在那一剎那爆發，她非常難受，非常非常難受，剛剛看到的那一幕，使她的心湧起無邊的害怕，怕歐陽凌兒那勝利的眼光，怕他已經徹底厭倦她這個人，更怕他與其她女子走得如此接近……
然後所有的痛苦與恐懼幻化成無邊的黑夜，若水終是不堪負荷，暈了過去。
若水再次掙脫那無邊的黑夜恢復意識時，是在自己那間小家碧玉的房間裡，好久沒有回到這裡了，躺在**的感覺寧她不由自主的朝視窗看去。
他正站在原本屬於她的窗前，高大俊挺的背影一動不動的背對著她，雙手隨意的插在口帶裡，竟然帶著滄桑的味道。
回憶就這麼鋪天蓋地的襲來。
第一次被他傷害從他的出租房裡醒來時，他也是這樣站在窗前，穿著乾淨的白襯衫，冷漠的背影帶著孤單。
第二次他告訴她龍晟瀚的前塵往事，他一身西裝革履的站在窗前，身影多了些沉穩，那些孤獨感似乎變得更沉沒，更濃重了。
第三次……
若水回過頭來看看，原來他們之間既然已經走了那麼長
那麼長的一條路，他強制的將原本屬於他父親那條路的她拉上他的落葉小道，不顧她的哭泣，求饒，甚至是威脅，歇斯底里，她也從沒想過他的心境，感受，甚至是感情……
直到，他的那條路上的原女主人出現，她才慌了，怕他趕她走，怕他回到歐陽凌兒身邊。
她是在乎這個男子的吧，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呢？
兜兜轉轉，糾糾纏纏，來來回回。
所有的不安，猜測與懷疑，在看到他與歐陽凌兒在**翻滾的那一幕，全數向她揭開，露出**裸的感情。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刺入他胸口那一刀她也會痛時，從看見他對她的隱忍她會感動時，從他每夜每夜出現在她床前她會期待時，從看見他與歐陽凌兒成雙出對的出現在媒體面前她會不開心時，從他將她帶回古堡她會埋怨時，還是從他從法國回來後強吻了她竟然還記得那感覺時，或者是從被龍晟瀚帶回龍家別墅她會在意他是否忘了她時……
不不，都不是，確切的說，是從高中時期見他的第一眼開始，她跟本就沒有忘記過，所有的糾葛，怨緣，都源於那熟悉的一眼。
為何熟悉，若水沒有心思深究，她不會知道，追其跟源，不過是她年少無知揍了他一拳。
那麼龍晟瀚算什麼呢？
若水絕望的閉了閉眼，有眼淚滑落臉頰，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面對心裡那份一直都存在著的感情；如果，可以，她寧願他一輩子都呆在法國不要回來，如果可以，她要一輩子留在龍晟瀚身邊，沒有愛，也就不會有傷心。
或許是聽到若水眼淚打溼床單的聲響，也或許是若水心裡的吶喊超越了聽得見的聲音，冷子燁預感般的轉過頭，見若水醒著，一張小臉淚痕交錯。
“歡歡，別哭。”冷子燁來到床前，輕輕搖了搖頭，無助的安慰，聲音柔和且沙啞。
若水轉了轉頭，不願看他，那些絕望的感情已經寧她的心裡亂成了一團麻，不想看見這罪魁禍手。
冷子燁黯然的低了低頭，自顧自的解釋起來：“離開你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的生活猶如地獄，是龍晟瀚親手將我交給法國最大的一個黑幫手裡，裡面能活著的人都是踩著別人的屍體站起來的……”
若水聽到這裡，心裡驚起了不小的波瀾，緩慢的將頭扭轉過來，她覺得自己快要接近一個迷底，為什麼，他會如此陰暗，如此恨龍晟瀚，為什麼？冷子燁卻只是低下了頭，還是沒有辦法提起那段日子，特別是在他最愛的女人面前。
“關於那段往事，我從沒有在別人眼前提起過，是心怡，她將我從那裡拯救出來，找到了季氏家族，所以，她成了我唯一的正派女友。”
這是他給她鬱琳子的解釋。
“我的世界裡沒有你時，從來沒有想象過未來會是什麼樣的，那時，我有鬱琳子，有歐陽凌兒，還有一些我自己也記不住名字的陌生女人，所以，歡
歡，如果那些從前給你帶來了傷害，我先向你道歉。對心怡，從帶你進古堡那一刻就已經斷了，歐陽凌兒，他是龍家配給我的女子，也是我的床伴，但是，這只是沒有重逢你之前的關係。昨天晚上，她突然來古堡找我，說她知道我們的事情，她可以幫助我讓龍家承認你，我不在乎龍家，不在乎龍晟瀚，也不在乎奶奶，但是，我知道你在乎這些。所以，她順其自然的留了下來，小月準備了一些飯菜，我們都喝了酒……我一直以為那是你，對不起，歡歡。”
若水緊緊閉了閉眼，沒有說話，只是眼淚不停的望外湧，打溼了頰邊的秀髮，黏得發慌，眼前的這個男子何嘗不是千瘡百孔。
如果，能不愛，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心傷了？
“我知道你不愛我，所以，在看到你生氣的轉過身離開的那一幕，我完全慌了，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你生了多大的氣，我……”
若水一句話也沒來得急說，冷子燁的手機鈴聲就響了，打斷了他的那些“我”看到螢幕上那兩個字時，冷子燁明顯愣了好一會兒，若水知道自己不該看，可是，眼睛還是忍不住斜視了一眼。
然後，冷子燁站起身接通了電話，輕聲“嗯”了幾聲，臉色一點點陰下去，最後“啪”的一聲掛掉電話，回過頭來，滿臉歉意的對若水說：“歡歡，對不起，我現在有點事，必須出去處理一趟，你好好躺在這裡，我會叫小月上來照顧你。”
若水輕輕閉了閉眼，遮住眸子裡那如死灰的絕望，感覺冷子燁站在那裡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轉過身，輕輕拉開門走了出去，若水想起螢幕上的那兩個字，眼淚再次不由自主的滾了出來。
她其實是缺乏自信的，特別是知道自己賭不起時。
從她醒過來到他離開，她始終沒有機會開口。
在冷子燁離開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內，歐陽凌兒就帶著龍老太來到了古堡。
若水一動不動的站在客廳的另一邊，手緊緊扶著一邊的沙發扶手，她身上穿著的沒有來得及換下的睡衣。看著那一老一小的黑色眸子過於淡漠，以至於忽略掉她眉宇間的褶皺，身體的顫抖。
客廳的另一邊，靠門的位置。龍老太緊緊依靠著歐陽凌兒的身體，怕自己會就此倒下去，佈滿滄桑的臉頰溝壑叢生，望著若水的灰色眸子盡是不可置信，然後突然的就是一聲哀嚎：“若若啊……”
未成曲調先有情，淚水爬上那些溝壑，讓人聞之心痛，看之膽戰。
若水雙腿一軟，身體差點向地板摔去，握著沙發的手緊了緊，修長的指尖泛白，沒有一絲血色，心，開始滴血。
不過一年的時間，龍老太竟然像蒼老了幾十歲似的，以前那個面目和藹，滿面春風，笑容總是掛在嘴邊的慈祥老人不見了，換成了現在這個顫顫巍巍，五官深凹，身體骨瘦如材一臉懇求的八旬老人。
“若若，奶奶我待你如何，你憑著良心說，晟瀚又待你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