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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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他去了哪裡
好黑，好冷，好深，好陰暗，可是又好痛，全身上下的面板沒有一處不像是被人用刀一刀刀凌遲地割著，好痛，特別是膝蓋，那像是硬生生被人掰斷般地疼痛著……真的好痛，為什麼那麼痛？為什麼？四周完全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痛意在這樣的漆黑下更顯得清晰，然後，那些痛意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深刻，再然後黑暗慢慢退卻。
若水緩慢地掙開眼，入目皆是極與黑極其分明的白色，清澈的瞳孔直覺地眯了眯，再次睜開，還是茫茫然一片白，這是什麼地方？若水看了半響才反映過來，那是天花板，天花板？那裡的天花板？輕微地扭了扭頭，想看清這是什麼地方，一動，才發現鼻子被什麼東西固定住，好不舒服，她停止扭動，這才發現，全身上下竟像散架般，沒有一絲力氣，連動一下都是奢望，然後，那痛意又開始一波一波襲來，好痛……這是那裡？有人嗎？
門被打開了，一身白大褂的主冶醫生帶著穿著防菌服的龍哲亞走了進來。
見若水睜著一雙眼直愣愣地盯著白色的天花板，龍哲亞知道她是醒了，立即走近床邊關心地詢問：“你醒了，有沒有那裡不舒服？”
若水迷茫地望了一眼忽然出現在自己頭頂的龍哲亞，沒有一絲血色的脣微微張了張嘴，卻是不能發出聲音。
醫生檢查一下若水的膝蓋，又看了一眼若水蒼白的臉色，一直緊繃著的臉才好了許多：“能醒過來，說明頭上的傷暫時沒有大礙了，等下就可以轉進普通病房了。”說完，又哀嘆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唉，這條腿要再晚送過來一刻，就毀掉了。”
龍哲亞聽到這裡，心裡鬆了一口氣，細細地觀察一下若水的臉色，確定她是清醒著又問：“那她為什麼還不能說話？”
“可能是還沒適應，小姐，你張開嘴試試看。”醫生將若水嘴上氧氣的罩拿掉，輕聲引導。
氯氣罩一離開鼻子，若水就瞬間覺得舒服了許多，張了張嘴，乾渴的嘴皮拉開了一道道口子，氣息有些微弱：“痛……好痛……”她全身上下還是好痛。
“很痛嗎？”龍哲亞緊皺著眉小聲詢問。又將頭轉向一旁的醫生急急追問：“傷口不是已經處理好了嗎？為什麼還會痛？怎麼辦？”已經習慣暗沉的臉滿是擔憂。
“痛……痛……”若水一直重複著這兩個字，身體真的好痛，身上的面板沒有一處不在火辣辣的痛著，膝蓋像是斷掉般一波波鑽心的痛。
醫生拿起一邊準備好的針，慢慢給若水注射一邊說：“我現在只能給她注射鎮痛劑減輕疼痛，等再過幾個小時，傷口開始結疤就好了。怎麼會傷成這樣，一個年輕女孩。”說完滿是憐憫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若水感覺身上的痛意減輕了許多，身子又開始輕飄飄起來，意識慢慢從腦海裡抽離，整個人又開始向無邊的黑暗投降。
若水傷得不是一般的嚴重。
膝蓋被尖銳的石頭刺破，又在後面忍著痛劇烈運動，已經傷到了筋骨，縫了整整十二針。
身上的面板被森林裡的樹枝劃開了無數條觸目驚心的口子，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
好的面板。那裡面還包括上次被鐲子碎片扎出的舊痕上新增的新傷口，失血過多，整整昏迷了五天。
頭上受到相當大的重創，醫生也說不出究竟會超成什麼後果，只要她能安然地醒過來，或許，就沒事了。
整整五天，若水一直靠著注射藥物維持著生命力，連主冶醫生一直在驚歎她的意志力深得不可思議，一個小姑娘，傷到那種地步了，才送到醫院來。再晚一步，命在旦夕啊。
那五日，龍哲亞也一直在醫院衣不解帶的守護著若水。常常望著病**的若水，一思考就是一下午，離龍晟瀚那突然中止的婚禮已經三個多月了，他掌控龍氏集團也快兩個月了，她竟然滿身是傷的回到龍氏集團，從冷子燁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來，她該是受了多大的苦啊？
其實，龍哲亞一直在懷念那個下午，那場雨中的邂逅，她臉上純真的表情，自然的笑意，認真的勸她的神色……龍哲亞一直者銘記於心。在這個世上，竟然還會有她那樣的女孩。後來，龍哲亞也去過西湖那偏僻的角落好幾次，可惜都沒能碰見她，只好放棄尋找回到了X市，就在他以為西湖邊的一切只是他的南柯一夢時，她竟然出現了，卻是龍晟瀚的女朋友。
龍哲亞也只能無奈的感嘆，奈何命運作弄人。
若水下午醒過來時，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
“瀚哥哥呢？”她清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很自然的就是問龍晟瀚。
坐在病床前的龍哲亞再聽到若水的問話後，前一刻還因她清醒過來而愉悅的心硬生生被她這幾個字，無情地打入谷底。
“他……你在婚禮那天消失後，他……”龍哲亞吱吱唔唔。“龍晟瀚就發瘋似的到底找你，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找去了那裡。”其實也不全是慌話，龍晟瀚的確是在到處找若水，但是，龍晟瀚的形蹤，他卻掌握得一清而楚，不然怎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龍氏一手遮天？
若水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她千辛萬苦好不容易來到X市，竟然連面都不能見。瀚哥哥，他究竟去那裡了？他說過：一切有他在。可是，在她最無助，最孤獨的時候，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去了哪裡？
若水心裡那些因龍晟瀚而築起的希望在傾刻間全數崩塌，一張蒼白的小臉盡是難受，有冷汗冒出，是痛的，心上失望的痛楚掩蓋了身體上的痛，自然也不比身體上的痛能自欺欺人，此刻化為汗珠痛在臉上。
龍哲亞一看見若水難受的表情，心裡就不忍起來，拿起紙由溫柔地為她擦拭臉上的冷汗。“你也別太擔心，只要龍氏集團還在，他總會回來的，你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先養好自己的傷。”口氣有些小心翼翼地勸導著。
是啊，龍晟瀚總會回來的，可是，冷子燁也總會找到這裡的。
“不要，我要出院，快，我要出院。”若水一想起冷子燁有可能會找到這裡時，立即一把推開龍哲亞的手，驚慌失措的大喊，她不敢保證冷子燁發現她在森林裡受過傷後，不會一家醫院一家醫院的搜，若水相信，冷子燁有那個本事。
“別亂動。”龍哲亞按住若水不停亂撲騰的身體，提醒：“你的膝蓋
傷得很嚴重，只差一點就要截肢了，醫生說至少也得休息一個月下床。”
若水想起當晚的情況，那是她嗎？那麼大的勇氣，那麼大的毅力，她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看來，人的力量真的是無窮的。可是，休息一個月，那不是讓她躺在這裡等死嗎？
“你若是不想住院，這樣吧。”顧郝思索了一會兒。“我在郊區有一套公寓，你可以暫時搬去那裡住一陣子。”龍哲亞當然知道若水在懼怕什麼，好心地替她解圍。
那樣，她離他似乎更近了一步。
似乎這是現在這個處境中最好的辦法了，若水點了點頭，立即請龍哲亞幫自己辦了出院手續，搬去了他在X市郊區的公寓。
若水在只在龍哲亞的公寓休息了一個星期。便強烈要求龍哲亞帶她回D城，若水受不了龍哲亞在公寓裡對她無微不止的照顧，在說，她心裡一直還留著龍晟瀚對她的提醒，離龍哲亞遠一點。
龍晟瀚見不到，倩倩聯絡不上，自己的家自是不敢回的，若水甚至都可以看見自己那棟二層樓房四周都佈滿了冷子燁的人，她可不想自投落網，只有，段老師那裡，冷子燁應該還不知道。
離開X市的那天，龍哲亞特地為若水買了一副拐丈，又親自開著車送她回D城，此時，離若水從冷子燁那裡逃出來剛好半個月。
一路上依舊是暈得七暈八葷，再加上還得注意不碰到膝蓋的傷口，到達D城時，若水全身都像死過一次了，躺在座椅上連動也不敢動。
車站，龍哲亞將車停了下來，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若水，關心地詢問：“現在去郊區嗎？你的腿要不要緊？需不需要休息一會兒？”
“沒關係，走吧。”若水靠在那裡有氣無力的回答，反正傷口都開始出血了。
“你的家也在郊區嗎？”龍哲亞並沒有開動車子，而是冒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沒有，是去一位老師家。”若水老實回答。
“不要回家看看嗎？要不，先去你自己家休息一下在走，你暈得厲害。”
“可是，我怕冷子燁……”說到這裡，若水立即閉了嘴，她並不想別人知道她與冷子燁之間的糾纏。這一個星期來，龍哲亞對於她帶著傷的忽然出現並沒有多問，若水便隨便扯了個慌，說自己不小心得罪了黑社會。
龍哲亞到是沒注意若水的欲言又止，自顧自繼續自己的話：“我們開車過去，如果發現有異常，你不下車好了。”
若水想想也有道理，再說她很久沒回家了，很是想念那棟二層樓房，回去一趟，遠遠地看上一眼也是好的。便指引龍哲亞往XX巷道開去。
一直暈暈呼呼的若水並沒有注意到龍哲亞一向陰沉臉上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笑意，若水是龍氏父子的導火索，如果她的恨熄滅了，事情就不好玩了。
鑽出更溼更破的巷道，若水立即呆住了，因為暈車有些沉的頭腦瞬間清醒過來。
透過玻璃向外看去。
沒有預料中的西裝男子，也沒有大批的守衛，更沒有暴風雨前的寧靜，什麼都沒有。因為若水連自家的那棟二層樓房都沒有看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