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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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電話
“過幾天就回去了，這次回來主要是處理一些舊事。”其實，最初回國的原因只是因為從洛小夕那裡得知她的事後，心裡一直放不下，第一時間就訂了機票趕回來。只是真正到了她面前，看到她安然無恙的笑容時，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了，心裡有著說不出的疲倦與迷茫。
過了這麼多年，寒峻熙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恨不得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喜歡她的男孩子了，經過這幾年思念的沉澱，他也學會了隱藏，學會了埋葬，學會了換位思考，學會了為她著想。
“還有就是，回來接父母到那邊去，以後，就可能常期呆在美國了。”寒峻熙說完，輕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只有自己能聽見。所以，這一次來見她，更多的是來確定，確定她過得好或是不好？確定她會幸福或是不幸福，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確定後想做些什麼？又能做些什麼。
“這麼快？不休息幾天？”若水停下腳步，轉過頭疑惑的問。才剛回來又要走了，心裡突然湧起一股不捨，柔腸百結，想以前的那些關係較好的同學朋友，一個兩個都在漸漸遠離自己，她害怕到最後只剩下自己一個，她害怕這世上只剩她一人，她一直都沒有安全感。
白樺林裡，金色的陽光透過樹的間歇灑在寒峻熙黑如墨汁的短髮上，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邊緣，若水不由得一時失神，其實，寒峻熙真的很適合陽光。
“你希望我留下來？”寒峻熙側過身子見若水打量著自己，索性一問，臉上帶著不自知的緊張與害怕。
“我？”若水回過神，尷尬的一笑：“當然是不希望啦，呵呵。”躲避著寒峻熙炙熱的眼神，不想去看穿他眼底的東西，提步朝前走去，耳邊傳來沙沙的落葉聲，又半似認真半似玩笑的說：“美國也不錯啊，倩倩最近也到了那裡。”
兩人又從白樺林盡頭一路聊到起初，這一次，大多是若水在問，寒峻熙在回答，兩人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打聽著彼此的近況，氣氛平和而安寧。
然後，就那突兀的，兩人走出白樺林裡抬起頭時，易煙穿著一身天藍色的長群站在藍得耀眼的蒼穹下，遠遠看著他們，裙角隨著偶爾路過的風起舞著，幽黑的眸子似乎在看江寒峻熙臉上的笑，又似乎在看若水臉上的疤痕，深不見低，有些蒼白的臉頰沒有任何表情，然後輕盈的轉過身，逃也似的朝古堡門口跑去。
寒峻熙愣住了，看著易煙落慌而逃的身影時，若水很清晰的感覺到旁邊他的身子明顯一陣搖晃，腳幾乎就要跨出，卻又不知何故停了下來。
“快去追啊。”若水焦急的拉了拉寒峻熙的衣袖，催促。
寒峻熙搖了搖頭，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何會有些難受，在他看到那一抺纖細的藍影轉身離開時，自己的心竟會泛起一陣陣疼痛。“不用了，讓她死心了也好，我給不了她什麼。”話裡帶著無奈。
“學長，你在胡說什麼。”若水有些生氣，不由得提高了聲音，有些恨鐵不成剛的說：“什麼叫你給不了她什麼？她那麼愛你，那麼愛你，幾乎為你付出了整個青春，你有什麼不能給她的？快去追啊，易煙真的很好，她絕對是一個值得你愛的女子。”
“可是，你明知道，我愛的是你……”寒峻熙抬起頭，索性將話說明，過了這些年，他發現自己還是沒有辦法不去想她，不去惦記她，聲音帶著一股倔強的強調，似乎是在說服自己。
“啪”的一聲，一記耳光清脆的響起，打斷了寒峻熙後面的那些話。
寒峻熙高大的身子微微愰了愰，感覺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腦海一片空白，不可置信的看著出手的若水，嗡嗡作響的耳邊傳來若水是聲色歷捷的聲音。
“到了今天，你竟然還在執迷不悟，什麼叫你愛的是我？你只是過於執著，又因為得不到而不甘心罷了，為什麼不把眼光看開一點？為什麼不試著接受易煙的好？為什麼要念著一個曾經深深傷害過你的女子？這些年來，易煙一直陪在你身邊，默默的付出著，她對你的好她也，你既不拒絕也不接受，難道心裡真的沒有一點側隱嗎？現在她就要放手了，你捫心自問，你捨得她離開嗎？捨得她放手嗎？你捨得嗎？”
那樣好的女孩，為什麼不去珍惜，為什麼要念著那一朵荼蘼花？
“我……”寒峻熙英俊的眉頭皺了皺，臉上的陽光變得有些迷茫，眼神穿透若水看著不知明的遠處，話裡帶著不確定。腦海裡浮出這些年裡與易煙相處的種種，對啊，為什麼自己既不拒絕她的好，又不肯接受她的好呢？難道他真的是如此自私的一個男子？
想起那一日，第一次在異國他鄉見到她時，那天，她穿著一件淺白色的馬甲，臉因為長途飛行的原因蒼白得彷彿透明，一雙黑色的眸子卻是興奮的盯著自己的臉：“我來陪你了。”簡單的五個字，然後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那一刻，其實是感動的吧，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漂泊了那麼久，那一刻，的感動？難道真的是因為她太過於安靜，太過於不求，反而讓他忽視了自己心中真正的感覺？
“我什麼我？快去追啊。”若水打斷了寒峻熙的沉思，不耐煩的伸出手將他往前推去。“晚一步就來不急了，如果易煙走了，我看你找誰哭訴去。”
如果易煙走了，如果易煙走了，如果她不再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裡，如果自己的生命不再有易煙的存在……寒峻熙的身子猛地一徵，他害怕這些如果存在，他不允許這些如果發生，是時候給她一個交待了，轉過身對著若水露出陽光的一笑，真誠道：“謝謝你，若若，你這一巴掌打醒了我，謝謝。”說著，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追了出去。
“追到她就回美國去吧，我再也不希望見到你們了，帶我問候洛小夕。”若水雙手放在嘴邊對著寒峻熙的背影大聲喊道，視線不由得有
些模糊，鼻子一酸，幾乎就要哭出來。
她從小最討厭的就是離別了。
朦朧中寒峻熙的身影似乎是一徵，最終還是沒有回過頭，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加快了腳上的步伐。
若水站在白樺林前看著寒峻熙與易煙離開的那個轉角，黑色的眸子晶亮晶亮，像是黑夜裡的星星，臉上的神情卻是迷茫，徵徵愣了好一會兒，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覺。
她的身後是那一大片白樺林，隨著風平和起伏著，泛起綠色的海洋波浪，她身上的白色紗裙也被吹得起舞起來，身次淡如天邊的浮去，又似風中的精靈，彷彿隨時會隨著這陣風消散而去，心裡的沉重卻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一個又一個的離別，似乎在預言著某些結局，若水心裡變筣惶恐不安起來，突然好像見到冷子燁，什麼也不要說，不要想，就是想見他，感受他的存在。
轉過身，慌忙往古堡跑去。在他的身後，那片白樺林裡的陽光漸漸撤退，天色已近黃昏。
一路跑到二樓，其間問了好幾個下人，都紛紛搖頭，他還沒有回來，而且也並不知道他今天去了那裡。
若水心裡有些失望，回到自己房間，看著窗外的夾桃發呆了好一會兒，才回想起這世上還有手機二字。
翻箱倒櫃，找出冷子燁送她的手機，翻開螢幕一看，全黑，因為很久沒用，已經沒電了。
一邊衝電一邊撥通冷子燁的手機。
電話通了，可是並沒有人接，鈴聲一遍又一遍迴響在耳邊，卻總是響不起那熟悉低沉的男音。
若水有些不安，按下結束通話鍵，再播，依舊沒人接聽。
這樣一直打了三四遍，就在若水快要以為冷子燁將手機丟了時，那邊突然接通子，可以聽見車開動的聲音，看來應該是在外面。
如果早知道這通電話是誰接的，打死她也不會播出去，此刻，他與她隔著一根電話線的距離。
“冷子燁，你在那裡啊？”若水劈頭就是一問，話說出口，才發現帶著幾分委屈。
手機裡靜悄悄的，沒有回答。
若水將自己的聲音放低一些。“你什麼時候回來啊？今天下午有同學來過，不過現在又走了。”若水本想提寒峻熙的事，又怕冷子燁聽懂飛醋，欲言又止。以為冷子燁會追問，沒想到那邊還是沒有反映，什麼反映也沒有。
“冷子燁，你在嗎？說話啊？怎麼不回答我，你今天晚上什麼時候回來，我做好飯菜等你。”
手機裡沒有半點動靜，若水發現不對，放下手機對了好幾遍手機號，沒錯啊。又“喂，是冷子燁嗎？”
手機裡仍舊沒有半點人聲。
“喂，喂？奇怪。”若水小聲嘀咕一句，然後對方竟然把電話給掛了。事情有些詭異，驚訝的睜大了眸子，是誰在搞鬼？再接下重播鍵，那邊又變成了無人接聽的狀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