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誰與共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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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誰與共嬋娟
“米小姐，很抱歉，這位先生他一定要見你，我們怎麼攔都攔不住。”古堡裡，若水剛關上電腦就見平常並不怎麼見人的女擁低著頭站在門口，顫顫微微的道著歉。
她們似乎很怕自己，若水無可奈何的笑笑，視線越過女擁看了一眼身後的男子。
那男子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倚門站在女擁身後，個子很高，偏瘦，微微低著頭，輪廓分明的五官佈滿了風塵僕僕，一雙黑色的眸子卻是炯炯有神盯著房間裡的若水，不忌諱，也不解釋，微微倦著的神態帶著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若水緊緊皺著眉，腦海疑惑萬千。直覺那眼神有說不出的熟悉，似乎是在那裡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不喜歡他**裸盯著自己看的眼神，也有些恐懼他眸子裡的某些東西，不自在的移開眼神，示意眼前的女擁不用在意。
女傭張嘴欲再解釋，看到若水淡漠的神情，又住了口，低著頭倒退了出去。
那男子還是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靠在門邊，眼神打量著房間裡的若水。
“你……”若水遲疑開口，又不知該說些什麼，話已被那男子毫不自知的打斷：“若若，你好嗎？”
為什麼，故人相見總會習慣性的問一句“你好嗎？”
但是，又有幾人能望著對方的眼神真摯的回一句“我很好”呢？
他的話帶著故人相見的口氣，只是。“哦，不好意思，我……”若水眼神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一眼那男子，確定自己不認識他，才又開口：“請問我們認識嗎？”或是先生有何貴幹？
那男子聽到若水這句問話，身子明顯微微徵住，看著若水的眼神有淚光微微盪漾開來，瘦削的五官上的表情更是瞬息萬變，最終卻只是化為仰天一笑：“哈……哈……哈”喉嚨帶著讓人心顫的顫音，笑出的聲音讓人聞之難受，臉上的表情更是極其悲苦無奈。
看到那笑容，若水的頭腦豁然開朗，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那些關於那男子的記憶，像千軍萬馬一樣湧進自己的腦海。吐出的話帶著徵愣的傻氣：“學長。”似乎在做夢。
他竟然是寒峻熙學長！
若水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將眼前這個沉著、老練，甚至有些溫和、安靜的男子與記憶中那個陽光少年寒峻熙聯絡在一起，他變的不僅僅容貌，還有渾身上下由裡而外散發出的氣質，那是一種歷經世事風霜沉著安定的內在感覺。
時間真是磨人的東西，無論是容貌，感情，還是執念，痛苦，它都會一一將其潛移默發。
聽到這聲“學長。”寒峻熙那張滿是無奈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離開一直倚靠著的牆，大步走上前，給若水一個大大的擁抱，感覺自己的心在那一抱中得到了很久未有過的平和。
那是多少個日夜前啊，他在校園門口給了她一個道別的擁抱，他清楚的記
得她當時的表情，有冷淡，有祝福，還有一些解脫，然後又突然是像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驚慌失措的推開自己。他當時是真的以為龍晟瀚能帶給她幸福，所以才黯然的選擇異國他鄉，獨自舔舐失戀的傷口。
“學長，怎麼會是你？”若水激動的放開寒峻熙，又將他全身上下細細打量了一眼。搖了搖頭感嘆：“太不可思議了，你真的變了，變了，變了好多。對了，你不是在美國嗎？怎麼突然回國了？”
寒峻熙看到若水的驚歎，看到她眼底的笑容，嘴角微微彎了彎，難得她沒有疏遠自己。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變了呢？以前，她是遙遠的，冷漠的，淡然猶如寂寞蒼穹的月色，帶著致命**人的美麗，卻又觸碰不得。現在的她變得真實，理智，似乎一下子從天堂墮入了凡塵，整個人瞬間多了一絲人間煙火的味道，特別是頰邊那道疤，破壞了她原本出塵的美，帶給她普通女子的美麗，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因為她心裡有了牽掛。
“洛小夕上個月經過美國，提起了你的事，現在，你又回到他身邊了嗎？”寒峻熙並不回答若水的話，只是關心的詢問她的事。
若水已經倒好一杯水遞給寒峻熙，自己也輕輕吟了一杯水，有些驚訝的問：“洛小夕去了你們那裡？”她不會像寧靜一樣世界各地亂跑吧。“她還好嗎？她知道慕明輝在到處找她的事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提起了慕明輝，她總是希望每個人都能夠幸福的。
“她很好，我們都很好。你呢？若若，冷子燁他待你好嗎？你過得怎麼樣？還有你的臉……”他悔這幾年因為自己的懦弱拒絕聽別人提起她的訊息，他悔在她人生中最艱難無助的那段日子他沒有陪在她身邊，他悔自己理所當然的自認為她是幸福的……
“沒事。”若水搶過寒峻熙未出口的疑問，伸出手輕輕撫了撫自己臉上的疤痕，現在，她已經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其實，她很喜歡這道疤痕。“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不想再提起，他待我很好，真的，我很好。”若水的話裡帶著真摯的肯定與信心，是真的覺得自己這樣下去很好，只要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寒峻熙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一邊的桌子上，聽到若水的回答，心裡輕輕鬆了口氣。看了一眼陽光明媚的春天，心裡又生起一絲渴求。
“陪我出去走走吧。”一下飛機就直接趕了過來，房間裡的空氣與機艙裡的空氣一樣，都有些沉悶而壓抑，他渴望外面的藍天白去，新鮮空氣，特別是有她在身邊的場景。
若水自然樂意陪從，帶著寒峻熙出了房間，往白樺林裡走去。
午後，有晚霞漸漸聚攏的蒼穹，那一輪金色的太陽散發著刺人的光芒，灑落在白樺林裡，落下絲絲縷縷的牽掛。
“易煙呢？你們……怎麼樣了？”若水一踏進白樺林，看著身邊的寒峻熙猶疑了好久，還是
舊話新題。這些年來因為自己與冷子燁的糾纏，她從沒有主動聯絡過以前的同學，心裡有些愧疚，她一直都很希望寒峻熙能夠敞開心扉接受易煙。
寒峻熙隨手摺下路邊的一個枝椏，拿在手上搖搖晃晃。“她也回國了。”然後就不願再多提起。轉過身，倒退著問若水：“你還記得那X大的眼鏡教授嗎？聽說，他最近結婚了。”
“啊？”若水的驚訝不只一點點。喃喃道：“他竟然也會結婚？”這話問得有些奇怪，若水卻一點也沒察覺到，在她認知裡，眼鏡教授一直都是不苟言笑，死板又刻薄，特別反感班裡的同學談戀愛，就一老古板，漸漸的在若水心裡也就形成了法海的形影，猛一聽見和尚要結婚了，可想，若水有多驚訝了。
“沒想到，他也有結婚的一天。”若水搖搖頭，“只是不知道，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讓他走進婚姻裡。”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了，聽說新娘還是X大的學生。”寒峻熙一邊回憶一邊提起。
“呃……”若水睜大眸子，臉上的表情很是錯愕，沒想到還是師生戀。眼前的寒峻熙停下了腳步，打量著若水臉上的表情，若水尷尬的輕咳幾聲，繼續朝前走著。“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還記得，他以前上課最不待見的我了，我現在一想起他那形象，就會害怕。對了，你還記得嗎？有一次上課，他找我回答問題，還是你救的場呢？”若水一邊回想著當年的事情，一邊對柒月熬提起，嘴邊掛著惹有似無的笑容。
“怎麼會不記得呢？你都不知道你當時那模樣……”
兩人就那樣在白樺林裡走著，腳下踩著軟綿綿的樹葉，感受著午後陽光溫暖的普照，興致勃勃的聊起當年那些往事，那些曾經認為天大的事，認為永遠也過不去的坎，如今從別人口裡聽來，愰如隔世，真有種前塵如夢的錯覺。
時光過分惹注意，而有些人卻比時光更美麗。
“學長，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最，我還是要說，最後再說一次。易煙她真的很好。”走到白樺林盡頭時，兩人的話題暫時告了一段落，若水轉過頭對著身後的寒峻熙認真的說。從剛才的談話中，若水並不難發現寒峻熙這幾年一直單身著，似乎對自己還有些念念不忘。
聽到若水的話，寒峻熙臉上的笑漸漸尷尬起來，望著若水的眼神幽黑幽黑，裡面有無奈，有難過，也有迷茫。
“我知道她好，她很好。”過了半響，寒峻熙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然後，就不再言語，抬起頭看了一眼蔚藍色的蒼穹，盡是迷茫，她的確很好，只是……
“以後準備在那裡發展？美國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回來了？”若水伸出手想撲捉林間的陽光，手掌雖然能感覺到陽光的溫暖，可是隻要一握緊，它便立即消失，所以很多事，反而不能太過於強求。最終轉過頭，帶著寒峻熙往回走，問起他在美國的那些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