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八話:我們都寂寞

第十八話:我們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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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話:我們都寂寞

我喝完了百威,想回家了。

威廉他們意猶未盡,我給嚴維邦打電話,說:“小佛,你方不方便來藍夜接我?”嚴維邦問:“你喝酒了?”“喝了。”“醉了?”“沒醉。”“那怎麼今天不敢自己回家了?”我本來想說,有個同學遭了搶劫,我害怕了,但是我開口說:“你別跟我廢話,你到底來不來接我?”小佛馬上說:“接,接,不過我這兒現在有事,我讓徐悉去接你。”

徐悉?我愣了愣。小佛又問我:“你知道徐悉吧?”我說:“知道。”小佛說:“藍夜是吧?你等著,我讓他馬上過去。”

我又喝上了一瓶,等著。

徐悉出現在我眼前時,我腦子裡閃了一個念頭:徐恩,原來你小子沒回國。這念頭僅僅閃了一下而已,畢竟,這點兒啤酒還不足以讓我稀里馬虎。

我問徐悉:“你要不要坐一會兒?”徐悉說:“不用了。”我舉起我的酒瓶子,敬了敬威廉他們,然後一仰脖兒幹了。

我和徐悉走了。徐悉開凌治,也是黑色的。

我上了車,又下去了。我對徐悉說:“我想去廁所。”徐悉笑了笑,像哥哥一樣讓我覺得溫暖。

我再回來後,並沒有坐在副駕駛座上,而是歪在了後排,跟沒骨頭似的。徐悉從後視鏡中看著我,問:“喝了多少?”我笑笑,說:“我沒醉,我是累了。”之後,我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徐悉正企圖把我抱下車。我眨了眨眼睛,發現我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後排,連腳都上來了。我這種姿勢,誰要是想把我拖下車,估計只能像拖死狗那麼拖了。

我一激靈,坐了起來,然後看見車門上有個不容忽視的鞋印兒。我一邊撣一邊說:“對不起,對不起。”徐悉還是笑得很溫暖,說:“沒事。”

徐悉問我:“你怎麼樣?用不用我送你上去?”我搖搖頭,說:“不用了,我精神得很。”我給徐悉鞠了個三十度的躬,說:“晚安。”

之後,我走向了公寓的旋轉門。門轉到一半,我聽見徐悉說:“你喜不喜歡那花?”我一愣。我已經轉了進去,回頭,看見那亮晃晃的玻璃門還在孜孜不倦地轉,看見門外的徐悉,那個和我那場美夢中的男主角徐恩長得一模一樣的徐悉,他似乎需要我點頭或搖頭,來表示我是否喜歡那花,但是我只是揮揮手,進了電梯。

我在電梯裡把腦袋搖成撥浪鼓,我不知道是我今天喝多了還是徐悉那天喝多了,為什麼他要送我花?電梯到了二十三層,門開了。我忙不迭停下撥浪鼓,但是門外的美國老太太已經是目瞪口呆了。我尷尬地解釋:“我頭疼。”我確實頭疼。

一星期,徐恩和徐悉都沒有聯絡過我。我幾乎把他們都當成了夢,而我的現實生活中,只有我那二十幾個同窗,幾個教授,還有小佛,捎帶著他的韓國妖精。

彭其問我:“青青,你會不會覺得寂寞?”他問這話的時候,我知道,他又喝了酒。他正在覺得寂寞。我說:“不,我不寂寞。”我說這話的時候,我在想,人人都是害怕寂寞的,徐恩為了不寂寞,帶我去了紐約,帶俄羅斯妞兒去了廣州,而彭其的寂寞,還有我那不承認的寂寞,又該何去何從?

我說:“彭其,我很想你。”彭其說:“青青,我也很想你。”但是,我們還是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