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妖蹤難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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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妖蹤難覓
第094章 妖蹤難覓
火雷谷裡外兩層的守備差距是天高地遠，外層就連一扇像樣的門都不設，到了內層卻隔著一堵厚達三米的實心體混合牆。
這一層牆體的材料反正碧吟霜是無力鑑別，只知牆面受著禁法加持，牆壁下層鑿進地底約有一百米深。要從底下過，無疑只有被擠成碎片一途，但要從天上飛落則會引來雷電，矚目程度不亞於從正門直接殺進去。若是貼牆爬行，又無異於一隻螞蟻過火爐，這魯家老祖宗盤下的基業與現在的大多數破銅爛鐵有本質的區別，誰知道還有哪些不為人知的機關。
然而好在她有個身為魯城自己人的丫鬟，任他牆高城固，只要黃鶯手裡的令牌往瞭望塔上一晃，層層石門就從牆中開啟，實不費吹灰之力。由此可知，再好的防禦工事只要有人來安排就沒有任何安全可言。
碧吟霜並未跟隨黃鶯一起到魯修崖的住處，而是半道分了手。
在地平面以上有暴露行跡的危險，對尋找雷火木也沒有實質性幫助，所以碧吟霜選擇了一種最古老的方式，那就是“挖”。
植物系大妖不同於其它物種，要靠吸收土壤中的養分維持生命，而傳說中魯城那隻萬年雷火木據說已有半座山那麼龐大，那麼它底下的根系無疑將更為廣袤，供給它能量的泥土多少會有些微的不同。
碧吟霜直接挖地三尺，就是打算從泥土中感應到那株萬年雷火木身在何方。就如她需要雷火木來練功一樣，那株萬年雷火木也對她手中的火焰有著需求。像是失散的母子，碧吟霜尋遍天下就是為找到這個被囚在牢籠裡的母親。
隨著下陷的程度越來越深，上方挖出的口子又被泥土掩蓋住。碧吟霜閉著雙眼，在地底自是什麼也看不見，她施展了泥身化土決到身上，使自己幾乎跟土壤融為一體，大大減免了自身傷害。然而此法有一個絕對的弊端，就是手臂化泥以後力氣也會相應的減弱。
火雷谷的泥土密度比外界要高得多，基本上有四成是像花崗岩一樣的密度，另餘六成也不可輕視。不片刻，碧吟霜所帶的挖土工具竟在穿鑿石壁的過程中斷去。
聽到那記清脆的金屬斷裂聲，她直想罵一聲娘，這魯城所造的鐵具質量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殘酷的現實就是，即便現在要轉身出去也只得靠徒手挖了。這時候的碧吟霜無比想念獨孤夢，若有她在此，定能將這些泥土擺弄得服服帖帖。
倘若在手面覆蓋一層血日妖炎，倒是可以輕鬆的挖出去，但不敢保證附近那些雷火木會不會跟著躁動起來，這二者就是有著這種叫人難以琢磨的關係。若躁動程度太大，必然引起上面巡查人員的注意。
但一想到雷火木，碧吟霜又靈機有了主意。她咬咬牙，翻個身，直罵自己笨到家了，現成最鋒利又堅實的東西不就是雷火木了，此時不就地取材，還要等到太陽出來嗎？
她默唸心決，用陣劍現削了兩條雷火木，緊緊紮在一起後，當成掘地工具重新朝著一個方向挖去。又過半個時辰，她終於進到一處天然的溶洞。
上古大妖有自己特有的氣息，就算是被法陣禁錮住，那方圓十里內也會透出些有別於常的跡象。比方這裡，有一股沉重的精神波動，似乎很近，但又極遠，在魯城中沒有精神修為極高的高手，那麼這股意念應該就是由那隻上古大妖發出來的。它像是呼喚著，在低沉的叫著“到我這裡來”。
可惜碧吟霜亮火摺子後看到的僅是普通的溶洞，從上而下倒掛著許多鐘乳石，連雷火木都不再出現一根。這裡已過了冰靈玉水的流域，並不適合雷火木生長，而且，再往底下探大概就會超出這個妖閉空間的涵蓋範圍。
大妖的思想和語言或許只有大妖能夠感知，碧吟霜雖然擁有曾經的上古大妖遺留下的血日妖炎，卻畢竟凡胎，怎麼能夠跟那等層次的生物產生進一步溝通？那個沉沉叫著的聲音謎一般縈繞在她心頭。
“我來見你了，你聽得到嗎？”碧吟霜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原本並不指望得到迴應，卻神奇的迎來了一波精神衝擊，這一股精神力是有攻擊性的，就像妖獸在護衛自己的領地，鑽入到碧吟霜腦中，令她險些昏迷過去。
碧吟霜抱住頭，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憑藉僅剩的一絲靈智，讓指尖燃起一血日妖炎。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又或者出手的時候只是下意識的，就好像這一火焰是對那股精神力的迴應，完全不在她控制內。
碧吟霜的雙目赤紅，從前無法掌握血日妖炎而使自己入魔的徵兆略有重現的趨勢，幸而她手裡有半截雷火木，其上傳來一絲絲涼意夠她穩守靈臺，保持清明的神智。
剛剛剎那間她有些懷疑尋找萬年雷火木是不是自尋死路，但從手中傳遞來的感受又叫她確信了萬年雷火木必定是自己靈藥，只是暫時沒有找對方法而已。
碧吟霜捏緊了拳頭，心中堅定的道：該殺的大妖，跟我鬥？那我們就鬥到底，一個被困在這裡連自由都沒有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讓我退卻。
轟！
又一波精神力傳來，比剛才更為猛烈，但攻擊意圖已經減去許多。投射進碧吟霜腦子裡，竟令她的意識不受控制，所有感官都從這個溶洞中偏離，來到一間佈滿荊棘藤條，四面都不透風的屋子了。
碧吟霜聞不到自己的呼吸，伸手摸了摸牆壁，沒任何觸感。她馬上意識到現在的自己只是一道思想，是被大妖的精神力裹挾而來。
思想飄飄忽忽，直接穿牆來到這間屋子的隔壁，竟是見到魯城裡的兩個大人物。魯城城主，還有下午剛跟她打過照面的木匠魯淑儀。
碧吟霜剛想要退，卻是發現這兩人根本看不見她，照樣旁若無人的談著話。
“哼，那丫頭不自量，想嫁我魯家男兒，今生休想！”魯城主說話中氣十足，口中所稱的丫頭不就是她碧吟霜嗎？
魯淑儀倒是態度和煦，聞言笑道，“城主，如今不是想不想的事，而是要如何料理此節。”
“有什麼好料理的，她若來了，打發走便是。”
“她還真的來了呢。”魯淑儀的話語嚇得碧吟霜自覺後退一步，但是顯然對方所指只是她進了魯城這件事而已。
魯城主臉上展開笑容，擺手道，“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要緊事，原來是這雞毛蒜皮。安老確實傳來訊息說那墨家女子昨日已經進城，不過，晾著她就好。”
魯淑儀聲音之中透著完全不同於兄長的淡雅，“我看晾不住了，她已經出現在火雷谷，而且在拔旗大賽上還鬧出不小的動靜。”
“居然已經來了嗎！”魯城主瞠目拍桌，“這丫頭也是乖張，既然進了火雷谷，為何不來見我？”
魯淑儀轉動眼珠，解釋道，“城主您忘了，我們現在是在火雷谷內層，外人不得入內。”
“她不會通報了身份，然後等我召喚嗎？”魯城主說得好像道理全在他那邊，又面向魯淑儀問，“哦，你已經見過她了是吧。人呢？為什麼沒把她帶來？”
魯淑儀在一片悶熱空間中打著扇子道，“我的哥哥呦，我如果有本事把她帶來，哪還會在這裡陪你嘮叨。”
“怎麼了，她是長著三頭六臂還是有成千上百的護衛？”
魯淑儀答道，“以往我們瞭解的墨家，絕不會與人動武，武功也高不到哪兒去，可這個女子卻有很大的不同，總之你見了她，自己看過便知。”
“很大的不同？再不同，能有我家流月不同嗎？”魯城主不認同的反問一句，話語裡能聽得出來，他對魯流月有著特殊的寵愛。
魯淑儀在下首說到，“那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流月善解人意且通情達理，而她呢，也是善解人意，卻偏挑人心中帶刺的地方扎漏子，喜歡誰不喜歡誰一目瞭然，像是哥哥你不給她面子，她照樣甩你一臉。”
“那這樣的媳婦娶來作甚？”魯城主雙手一攤，又舉一個論調，“前些日子皇后也遞來祕折，說這女子不是做妻子的材料，讓我莫讓修崖誤入歧途。”
魯淑儀一聽，卻是脣角微微上揚的道，“哥哥你又忘了，皇后的話要反過來聽。她巴不得魯城內亂好讓她安心，怎麼可能替我魯家出謀劃策呢，她對這件事如此上心，是怕魯墨兩家聯姻以後對她的大權有礙。”
“這句算你剛剛說到理上，媳婦既然…啊……”魯城主忽然鼻子一癢，對著碧吟霜的位置就是一聲阿嚏！
碧吟霜感覺不到氣流，卻似靈魂被砸了一下，旋即眼前所有景象重回溶洞之中。她猛呼一口熱氣，卻覺背後涼颼颼的，扯動衣服才知冷汗已浸透衣衫。如同從火鍋裡撈出來的涮羊肉，身上層層冒煙，外熱內冷的交持下，像練了一整夜的功。
用內力蒸乾了溼透的衣物，碧吟霜心中計較道：這頭大妖看來不是很好說話啊，如每次精神溝通都是這樣，以後還是少找她來談心了。
只是這一次它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叫她看到那重幻像。以剛才幻像中所見，魯淑儀的勸服工作做得還不錯，最遲明天晚上應該會有人找到她們主僕落腳的地方，她現下該去準備準備，好堂而皇之的去見見這位魯王爺了。
火木生克：五行之中，木主仁，性直而溫，火主禮，性急而烈。木聚生火，火多木焚；強木得火，方化其頑。既碧吟霜的血日妖炎若有著同樣強大的木屬性物件相助，才能發揮出最大威力，且不可控的火在木的加持下方能得到控制。在上古時期，血日妖炎曾為一隻絕世大妖所擁有，其與雷火木的祖妖互為天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