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東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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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東宮2
〖109章〗東宮⑶
東方大夫採取深度睡眠的方式,睡了半個晚上,和著宗明祥的那位散醫,兩回合作下來,也知本事確實高明,兩人聯手做第三遍金針刺穴。
這個過程頗為漫長,太子在殿外候了兩個時辰,才等到皇帝宣詔。
滿朝文武能趕來的都齊了,一個個心驚肉跳,上回火藥案狀況嚴重可皇帝自己無傷無損,最後那麼多人糟了殃,嚴格來算大概與火藥炸起來的效果也差不多,這回只傷了一個,可傷的這個是皇帝本尊啊!人人都有大難將臨的預感,一個個如喪考妣,如同望見末日。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打著戰在殿外等了很久、很久,從霞光萬道等到夕陽西下,皇帝並不曾召見百官中的任何一人,也沒有預料中如流水般的聖旨一道道傳出。
九天之上,平平靜靜,不要說閃電雷霆,連風絲雨片都不曾飄來半點。
越是這樣安靜,越是叫人惶惶不安,那背心的汗,冷溼了一重又一重衣衫,漫長的等待裡,那些年老體虛之老臣,差點兒就撐不住了。
終於等到了一道聖旨,那旨意是任何人所未料及的:皇帝重傷後無力理政,令儲帝,太子暫且監朝……
這道旨意太突然了,群臣縱知如今不是議論交談的時機,也不免各自露出不同的神色來,有的只是純粹的驚訝,沒有更多想法,而有人的驚訝裡面,包含地意思可就豐富得多,還有的眼底微微流露了喜意,自然,不動聲色的,也大有人在。
唯獨是,那一瞬間,似乎沒有對皇帝身體實質情況擔心的啊!
雖然,隨後無數奉祝皇帝安健、百般詢問關懷的話語就如潮而來。
太子將這番情形盡收眼底,心頭沉重,在國事面前,人情就是那麼蒼白的吧?在文武百官,在這群身處於大夏皇朝最高朝層的精英看來,皇帝一人的安危,如何比得上由他地安危所引起的那個風向轉動地重要性呢?
只不過,落在他眼裡的所有表情,即使皇帝不曾親眼見到,也會有由如實不漏的向他反饋吧?
太子找了一條偏僻小道,緩緩朝著他的寢宮走去。
他曾是諸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個,生性淡泊無意於功名,只玩風花雪月只愛詩賦文章寄情山水的性情令得他的母親郭貴妃時常大動肝火,他每年見到他那至高無上的皇帝父親的次數不會超過十次……
成人、封王、分府,就連他初定的濟王妃,每次都是母后替他想方設法奪來,才算是比由低微宮嬪所生的幾名皇子待遇稍許好些。
雖然他文才不錯,雖然他武功不弱,雖然他其實各個方面發展得都很均衡,乃至優秀,但是,皇家最不缺乏的是各種優秀的人。
五皇兄,玲瓏善舞的周妃所出,文采風流,才華蓋世,隱瞞身份參加科考,三場考試場場第一,傳出去朝野震驚,最後皇帝避嫌才點了另一人為狀元,因一事貶去通州,未幾,這名風流而孱弱的皇子便因憂懼成病死在了當地。
十皇兄,皇帝與陽皇后最少的一個兒子,武勇過人,一身弓馬滿懷韜略,乃出於昭明大將軍親授,昭明也罷,元帥天心青也罷,極口誇讚乃不世出之軍事奇才,陽皇后死後他被逐於民間,傳聞不受流離之苦而死。
二皇兄,肖貴妃所出,前太子被貶,他是最有希望獲得儲君資格的人,他跟著皇帝,打過仗、立過功、管過轄地帶過兵,加之出身高貴,萬人矚目,與他相比,同是貴妃所出的濟王,如熒火之於日月光……立儲人選決定後,畏罪而死。
無論是年齡、才華、資歷,甚至是野心,哪一樣,都輪不著他出頭哪!
他是為什麼會出頭,自己地身影,究竟是什麼時候在父皇眼中漸漸清晰起來的呢?
是因為她……因為她啊……
那一抹,
嵌在他心頭的淺藍,她笑容宛然,透著些許頑皮和漫不經心的味道,只有明澈目中偶爾閃過一絲沉重,才悄悄透出她心底深深負擔的哀傷,她經歷了那樣多的災難,卻始終明媚如萬道陽光金線織成,可惜他始終不知,他若早些明白過來,是否就能改變後來所發生地那一連串地天翻地覆?她是孤夜裡的禽,飛不到天盡頭,挑挑揀揀戰戰兢兢,不敢揀一枝棲,然而,強行留下她棲息地自己許諾的那方安樂天地,對她,竟是新一輪災難又一重的恨。
玉薇……玉薇啊……五年來,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她的容顏,那短暫光陰瞬間柔情,於她恰如飛羽流矢,縱使她微笑如昔,倔強如昔,心底血痕斑斑,卻有誰能替她輕輕揩抹?
功名權勢,富貴利祿,勝似千斤枷,他不需要,他真的,一點兒也不需要,他可笑地、滑稽地、違背心願地一步步滑入這桎梏的深淵。他無法呼救,無法逃避,眼睜睜看著她漸行漸遠漸無書。
“監朝……監朝……”腦海中迴旋著皇帝用不容置疑口氣說出的這兩個字,他絲毫也不為此感到得意,只是累,只是疲倦。
他說:“父皇,兒臣請命,前往追查獵手閣。”
未料皇帝回答:“不用,你留在京都,為朕監朝。”
他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皇帝冷冷笑了笑:“敢傷朕的人,朕必以百倍之力還之。”
他小心翼翼地道:“但是父皇也不必親自前往啊,況且目今看來那獵手閣多半是在極寒之地,父皇傷勢未愈……”
“朕意已決。”皇帝懶洋洋地打斷他,然而一雙深眸漆黑的眼睛,卻若有所思,好象思緒飄到了極遠極遠的天邊。
太子素來不是多話的人,也深知皇帝的脾氣,勸阻無效。
虧得聖旨上面只是講儲帝監朝,言下之意不過是皇帝要休養,倘若明著講是皇帝藉機脫號,要巴巴地跑到大夏最西南邊上的洪荒群嶺中去探險,只怕那些文臣們又該拼命嚎哭叩首死諫了。
太子對於負責起監朝責任感到很煩,不過想到有可能面對那種失控的局面,那就更加頭痛,皇帝不是神仙,一樣會頭痛的,很聰明地隱藏了真正用意。
也不知他是否聽錯了,當他退出去時,聽到了皇帝一聲微而至無的嘆息。
寢宮門口,有人在等候,素白紗袍,宛如清冷月色,宮門口流瀉而出的金色燈光融融地將她包圍在內,是一種燦爛華麗而又沉澱著悲哀的色彩。
太子及時住腳,望著她苦笑,婚變以後的幾年,他不敢見玉薇,連帶著,這個玉薇最親密的姊妹也不敢見。
“三姐姐。”他低聲喚道。
秋明怡似乎也有些尷尬,往旁邊讓了讓,開門見山問道:“公主眼下如何?”
“昏睡未醒。”秋明怡是昨晚他派棄惡進城查訪杏兒父母下落,順便通知的,只因這樁刺殺案無論背後由誰主謀,凶器總是和李清霞拉不開關係,他有必要在這方面進行一番調查,長居京都的重要人物有兩個,柳玉鴻性情急燥,只怕追問未休先起爭起,他只得請來相見兩尷尬的魯國夫人。
秋明怡來前已聽棄惡隱約提了幾句,來後仲天文又詳細說一遍經過,大抵心裡有數,當下跟隨太子到玲瓏宮中,看了她的情況,太子把金針拿來給她。
她看了一會,道:“毒是清霞煉製的紅蘿藤,金針則系清音院所出。”
太子吃驚道:“清音院嗎?我也反覆看了幾遍,如此細長鋒利,定然不是尋常人所持,可清音院卻是專作首飾的地方啊?”
“是他家沒錯。”秋明怡臉上似笑非笑,抬手靠近燭火,火光跳躍的映照下細如髮絲的針尾跳出一絲淺淺渦紋。
“清音院”是個首飾專賣商行,一般同類商行出品的首飾為保證完美都不會刻意帶上自家標
記,但“清音院”太有名了,它家出品的首飾,必然在某處刻上特有的渦紋標記,引得世間愛美女子無不以持有一枝刻有“清音院”獨特標記的首飾為快。
太子對於這些根本是外行,哪裡會注意到這種細節,秋明怡就大不一樣,非但深知這一點,而且還知道,私底下清音院的暗器也做得不錯,她的同門師姊妹中,徐椏楠所用的綠翎小箭,李清霞所用的銀針暗器,都是定點“清音院”做的,只不過她們在做這些時,其上所嵌是指定標記而非漩渦標記了。
經秋明怡徐徐解說根緣,太子方才明瞭:一想,魯國夫人清冷如月,不近塵埃,倒底還是愛美的,女兒家所知的她並不例外,倒有些好笑,跟著記起王晴薇,那個女子,當自己和她走得最緊密時,他也曾買來“清音院”首飾討她歡喜,隱約記得她也是甚為歡喜的,只是買地那枝鳳釵華貴而沉重,不適宜她在平時戴的,就沒怎麼見過用過,想必如今,早已灰塵厚重了吧?
他一走神,秋明怡立刻就猜到了,只是將那金針在指尖玩弄不已。
太子好容易回過味來,苦澀一笑,道:“認出這金針地來歷便好,想清音院是做首飾為多,特指定製此金針的,倘時間不長,定會有所印象。”
秋明怡素知清音院有一批神祕貴賓,這些人在他家做的東西,至死不洩密的,可事關重大,且又和有些晦昧的關聯,她也不便過於直抒己見,待太子安排了人由著這條線索去追查。
她才問:“太子殿下急著叫我過來,是有何吩咐?”
太子躊躇一下,道:“還是為了李姑娘。”
李清霞已經成婚嫁人,太子從前叫慣了,這稱謂總也改不過來。
秋明怡嗯了一聲,道:“殿下的意思,莫非是要召清霞上京來嗎?”
太子道:“事關重大,請三姐姐能夠見諒。”
秋明怡有點生氣,說道:“這是有人拿到清霞地特有毒藥,明知瞞不過太子殿下,還是故意使用,再明顯不過的陷害,倒也得逞了,我只怕來來去去忙一場,一無所得。”
一無所得是肯定的,想到李清霞那張千年冰封的臉,太子就有頭皮發炸之感,不論這件事李清霞那裡掌握了多少線索,這種江湖女子恩仇怨隙都喜自己解決,哪裡會肯說明,難道還能拿著大理寺的刑罰正兒八經地去審訊不成?她的關係擺在那裡,且不說與郭皇后的瓜葛,就是王、吳這兩個,也斷斷不容有此情形發生,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地小事變大事了。
他心裡轉過的念頭,秋明怡倒代他不涼不熱地說了出來:“一無所得,怕難交代,太子殿下是否還會準備些什麼酷刑啊、皇法啊,往我那師妹身上套呢?”
太子一迭苦笑,低聲下氣地道:“這也是出於不得已,事與李姑娘有涉,她上京走一趟總是不免。三姐姐……”他瞧著秋明怡的臉色,小心轉換口氣,“再說,玲瓏她中的毒,怕不是李姑娘親自出手難以醒來呀,順便請她回憶一番,可有將此毒不慎流傳。”
這是很大、很大的讓步了,一句話未完,李清霞地身份從嫌疑變成了有用的佐證。秋明怡先前也是瞧著太子就生氣,未免他動輒得咎,心裡明白玲瓏這麼一倒,李清霞擔著那麼大幹系,這一趟是不能不走的,她也就是刺他不安而已,也不再持以異議。
太子一身冷汗,比跟皇帝答對還吃力,還是他足夠謹慎請來的秋明怡,稍縱即斂,若是請了柳玉鴻來,大概不痛罵他一頓不會罷休,正事都怕提不上。
五年前納妃不成,十二皇子一飛沖天成了當朝儲帝,真正苦的是王晴薇,白擔了罵名,生不得自由,上下積怨如山,只恨太子軟弱,平時就一個個對他不陰不陽沒有好聲氣,幫裡全是女子,一旦給了她們借題發作的機會,那種夾槍帶棒冷嘲熱諷實是難以抵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