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079章 連罪2

第079章 連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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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連罪2

“說起這個,你才會清醒一些麼。”太子悲哀似地微笑,“子韻,我只當你此生不會再有這般失態。”

郭易鑫出奇地沉默起來。

“我真的很害怕。”他終於眯起眼睛,喃喃地道,“害怕,玉欣,你不會懂的。”

“你怕什嗎?”

郭易鑫好容易抓住了酒壺,嘴對嘴咕嘟喝下了半壺,才喘息著道:“最寶貴的東西……我怕失去……又一次失去。”

這次輪到太子沉默了,眼色有短暫的恍惚,彷彿想到了什麼。

郭易鑫已經坐不直,整個人趴在桌子上面,手中猶自抓住酒壺不放,斷斷續續地說:“落梅死的時候,流了滿地的血……她甚至還懷著我的孩兒……姑母心好狠,說道不要賤藉的孩兒,一屍兩命……她死時眼睛都沒閉上。”他嗚嗚地哭起來,“你道我不會失態嗎?你不知道,我半夜裡,常常對著落梅那雙哀怨的眼!她恨我!恨我連最心愛的人都保不住,恨我連自己的骨肉都保不住!我是個無用的人,我是個最無用的人罷了!”

一個大男人,這般失態的哭法,十分十分的丟人,可是他毫不在意,只是痛哭,如初生嬰兒盡情哭出來,彷彿只有那樣,才會減緩心中的痛楚。太子臉色終於微微地變了,半晌道:“你鍾情於玲瓏,只是因為她象她?”他其實已忘記落梅的模樣,只記得那個官家大小姐,因為全家落罪貶至奴藉,因為不快樂而形容消瘦,對誰都唯唯諾諾,始終都是很溫柔很膽小地低著頭,說起來,玲瓏的性情確是和那遙遠印象中的女孩有幾分相似,只是郭易鑫若因此遷愛,太子卻難以接受。

“象嗎?不……”郭易鑫朦朧的醉眼掠過一絲迷惘,然後搖了搖頭,“剪影如紙,白衣梅花,我見她的第一面她們真是一模一樣,那時她駐足於梅花下,盈盈欲淚,如同剔透晶瑩的雪人兒,似乎是內心深處潛伏了多少年的情緒突然之間便驚濤駭浪,如此熟諳如此新鮮如此激動人心,彷彿很久很早以前,我早已認得她。是落梅,又非落梅,也許在前生,我們便曾相識相攜。”

太子眼底隱隱湧動著複雜的情緒,口中卻說著絕情的話:“這只是你想象,其實你還是把她當成了落梅的影子。你不愛她,只是愛上一道側影而已,玲瓏比你小那麼多,你們的閱歷、性情,根本毫無共同之處。子韻,你醒醒,她不是你良配。”

郭易鑫慘然笑起來:“對,不是良配。太子殿下,你不必親口告訴我,我也明白,我和她不是良配。無論一年以後,我殺了她同母哥哥,等她心裡最親近的人以後我們翻目成仇,還是我徒勞無功地回來領死,我們的人生都已是兩條不會相交的直線,愈行愈遠。我知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他仰頭狂飲,眼淚和著酒水滾滾而下,酒壺倒立連得蓋子也脫落,也倒不出半滴酒水,他慘笑著站起來,把酒壺一摔,跌跌撞撞向外走,道:“告辭。”

風獵獵灌入身體,郭易鑫漫無方向地走著,腳下指引的方向,不知不覺向著公主府而來。

那是他親自為她挑選,親自為她佈置,親自請她入住的地方,潛意識裡,早已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家一般,看到她為這新府綻放出的美麗微笑,心中就有無限歡喜。

他想起落梅,他從未給落梅做過任何一件事,那時年輕,不知珍惜,總是自己的前程遠大,落梅只不過是個官奴,他對她的喜歡便是天大恩惠,所謂百般寵溺也都是憑著自己的喜好定奪,何嘗為落梅考慮,就連名份亦不能及時給她。落梅懷了孩子,天天膽顫心驚不敢告訴自己,卻是姑母搶在頭裡曉得了,見到落梅最後一面,已經只有出的氣沒有入的氣了,她睜著冤屈重重的美眸對他看著,看著,指指自己的肚子,便斷了氣。

多年思念,難以贖卻對她萬種虧欠。

所以當他遇見玲瓏,她以冰雪之姿進入自己視野之始,他便在心中發誓,把曾經欠落梅的,全部一起拿來還她。

雖然,她不是落梅,她同落梅一樣柔弱無主,然而,她確確實實不是落梅,柔弱的外表下面藏著一顆不肯安份的心,充滿慾望和主張,勇敢地面對自己命運,甚至勇於探索,和改變,她有著完全不同於落梅的鮮活的生命熱情。可是不知不覺,自己就被那樣的她所吸引,失去落梅以後多少年來的空虛、懊悔、寂寞,慢慢地都被她填實了心房。他不想去究其真正的原因,他只是由衷珍視那生命中的美好。

他為她所做,也象是有成果的。她從恨他、漠視他,漸漸對他綻起微笑,以至於主動喚他“郭大哥”,然而,在他以為可以抓緊那虛幻的幸福之時,幸福又一次偷偷溜走,取而代之竟是難以想象的殘酷。

可是他該怎麼辦?為了不令她傷心,為了不令她對自己那一點好感化為烏有,為了不令她仇視自己,難道就該他紋絲不動,引頸就戮?

“玲瓏,玲瓏,你說,我該怎麼辦?”他慢慢地抱住頭,躺倒在街邊的淤泥裡,象被萬年玄冰,重重包裹著。

良久,他慢慢地抬頭。

眼前是一雙精巧華貴的鞋子,其上裙襬下端繡著繁盛而複雜的花紋,燦爛輝煌的明黃色高貴無二。

“姑母?”他眯縫著眼睛,緩緩叫了出來。

郭皇后冷冷道:“起來,別在這大路上被人瞧了笑話去。”

郭易鑫搖搖晃晃地立起身來,一言不發回頭走。

“站住!”郭皇后斷喝一聲,氣得發抖,“小畜牲,這就是你對待長輩的態度?”

郭易鑫站是站住了,可是並沒有回頭,聲音裡還留有酒意:“姑母有何吩咐?”

連罪

郭皇后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袖子,道:“你回頭——”

“又想左右我的意念來了嗎?姑母大人。”未等說完,郭易鑫淡淡打斷了她,“別忘了我們還有兩年賭約。”

郭皇后咬牙狠罵:“畜牲!我只怕你沒有兩年的命!”

郭易鑫輕輕笑起來:“還沒到那個時候,姑母不必急著咒我死。再說我死了,最壞不過郭家沒有後代。——我活著卻也可能一樣結果。”

郭皇后身子劇烈顫抖起來,卻是抓住他袖子不肯放,陡然間,兩行清淚落於胸前,“我就知道,你一直沒忘記那件事,平日裡的尊敬都是敷衍,終究記恨,記得死死的。哪怕我為你操碎了心,哪怕聽說了那個一年死令以後,連夜為你求情,在皇帝宮門外站立大半夜,並無一人理睬。”

郭易鑫眉心一跳,默然無語。

郭皇后道:“今兒實對你說,我不知道那個女子已經懷了身孕,不然,我就再狠心也不致於玉石俱焚,只是你同我吵,我氣極了才會說不要那賤藉孩子,事實不是你所想,你可信嗎?”

怎麼不信?郭皇后就是有著這樣的驕傲,就算錯了亦從不肯認錯,而今把這份驕傲一起撇開,可見得是痛極了,郭易鑫道:“我信。”那樣嘶啞絕望的聲音,下半句則不必再說,一切都已無用。

“信我便好,應知我待你無錯。”

“是,姑母一向關愛於我。不過,這是我的事情,請放開手,讓我自己處理吧。”

“我怎能不管?難道坐視你等死不成?”郭皇后哼了聲,“不過你放心,我不是來叫你放手,而是要求你鼓起勇氣。”

郭易鑫微微有些意外:“哦?”

郭皇后臉上露出冷冽而高傲的笑容,冷聲道:“你姑母一輩子走了多少曲折路,從來沒被困難嚇倒過,你呢,這一點小小的驚嚇便徹底打倒你

了?畏難而退,醺酒避愁,這不是郭家兒郎的風格!”

郭易鑫忍不住轉過臉來,驚疑地問:“姑母?”

郭皇后冷笑道:“看到你這副模樣,我真是失望不已。——特來告知一句話,你那小公主接下來不會有任何毫髮損傷,地位也不會動搖,她那裡平安如故,你是不是也該打起精神做你份內的事?我不知兩年賭約結果如何,只知你一味荒唐下去,保不住性命不說,若無相等的成就與她相配,你這尚公主的資格是斷然沒有。”

“姑母?”郭易鑫不可思議地盯著她的臉,阻攔、責罵、苦苦勸解,都在思料之中,而她竟是特地來給他打氣,無法不讓他驚異。

姑母兩個對面而立,皇后出宮的半副鑾駕整整列了半條街,這條道上別無他人,只有唰唰的風聲掃動滿地落葉。

郭皇后眼底沉澱著一絲別樣意味,郭易鑫未加深思,只鄭重打個揖,返身大踏步離去。

郭皇后凝視他背影,眼底那絲別樣意味濃濃的浮起——那是悲哀。

她當然是想來責罵他、阻攔他、苦苦勸解他,然而,在見到風流不羈的男子竟然席地蜷縮,猶如急急忙忙尋找一個可以容他躲藏的硬殼,所有那些意願都流水似退走了。

她只好給他打氣,只好給他一個哪怕是口頭上的虛幻希望,不然,她便等著看她這出色的侄兒,留得殘命,最終也走上太子的老路,世間事,無所執。

皇后眼中燃起烈烈怒意,真是千算萬算不如人算,萬萬沒想到郭易鑫在經過數年遊戲感情之後,再次鍾情的物件,竟會較前次更難令她接受,早知如此,還不若當時接受落梅為侍妾,畢竟當時郭易鑫還在少年,懵懵懂懂意氣用事,雖然寵愛那官奴,並無對她在名份上有任何承諾。

玲瓏就沒那麼簡單了,且不說他有沒有機會尚公主,就是兩家潛伏的那些恩怨,也決不可讓他得償所願。

而玲瓏也真是有能耐,在皇帝那樣大動雷霆的情況下,居然還能逃得一死,非但如此,自昨日起陸續又有無數舉足輕重的人物站出來為她討情,這裡麵包括了仲尚書、鄂國公這樣一望即之來路的大臣,竟然還有元帥天心青那般朝廷柱石,最最匪夷所思的是,連預定太子妃的羅家,也竟然會為了玲瓏求情,皇帝本就意軟了,再加上這麼多人一起求請,玲瓏還是做她的皇御國美柔公主,轉了個圈子,未有分毫改變,榮寵依然。

有那些舉足輕重的人出面,為來為去,不過是為她的純血統罷了,既是皇帝心中永遠的一根刺,卻同時是最好的護身符——清王一死,這個招牌無疑將更好用。

失去今次機會,她或許很難再動玲瓏,可是侄兒的一片相思,卻未必能有結果。

她愣愣地站著,思慮萬千,直至大太監趨近提醒一句,“娘娘?”

郭皇后醒悟過來:“擺駕。”半副鑾駕浩浩蕩蕩向前,她居然是特地出宮來探望玲瓏。

動身那一刻,她決然拿定了主意:——明的不行,那就暗中來吧!

這一回,定要做得萬分機密,至少是不能讓郭易鑫起半點疑心,免得姑侄結仇,這麼做了,將來皇帝未必不疑心,可是相對於這丫頭日益帶給她的禍患而言,這個險還是值得一冒,況且以自己手段,皇帝也很難抓到把柄,就不信這個意氣用事的皇帝,廢了一次後,還會再廢一次。

他也不年輕了!

燈節後恢復朝視。

可以想象的,皇帝因上元未得逞的陰謀大動雷霆,九天之顏再一次顯示他那陰晴不定的令所有人顫慄的風雲。

郭易鑫因為牴觸他的意旨,從而被派遣出京,要求他於一年之內擒獲以董軼、陽清寧為首一干主從犯,如若不成,提頭來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