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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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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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宮建在九陽山腳下,依山傍水,風景秀麗。從山澗裡引來了一處泉水,到離宮主殿皇帝所居的仙居殿背後,積成一處水潭,幽深清冽。更喜此處乃一緩坡,那水潭由淺入深,面積極大,山間無數落葉飄落其上,微瀾叢叢,美名曰落葉潭。
午後,驕陽似火,一樹的知了懶於鳴叫,蟄伏在樹上。落葉潭這裡卻是輕聲曼語,嘰嘰咯咯的笑聲陣陣。原是七八個女孩子在這裡鳧水,她們是長慶殿的侍女,被准許午後到落葉潭這裡戲水。輕快的笑聲迴盪在空谷幽幽的山澗裡,若是那天蓬元帥來此,定忍不住要來拂柳探看。
盛初初坐在岸邊上,一個宮女從水面鑽出來,喚她,“初初,快下來啊,這水不大涼,好爽快!”
初初咬了咬嘴脣,又是嚮往,又有些害怕。她自小怕水,在家時就被姐姐們嘲笑,可是看見大家玩的這麼開心,她畢竟也有少女心性,又難自禁。
與她說話的宮女喚作棲霞,是長慶殿皇帝身邊的侍女,在殿前侍奉,兩個人同屋而居,頗為交好。她劃了兩下水,近到岸邊,“來嘛,難得讓我們玩耍一次,總在那坐著,豈不可惜?”
初初還是搖搖頭,“我不會水,這般坐坐也很好。你們玩吧。”
棲霞犟不過她,“那我走了哦。”朝她揮揮手,一個猛子扎進水裡,不見了蹤影。
初初環顧山谷,這裡真的很美,夏日的青山,從山頂向下,由翠而碧,再到青黑,重重綠意落到這一汪深潭裡,疊疊而成濃重的深色,山影之間天雲留白,讓人觀之神清。
正遠眺間,不妨一隻手臂從水裡伸出,抓住她的足踝,初初一驚,被潛行而來的棲霞拽入水中。
“哈哈哈,”耳邊響起棲霞的笑聲,還有近邊的其他兩三個宮女,初初知道她是俏皮,但仍有一剎那的驚慌,緊張讓她的心臟皺縮成一團,全身的毛孔都收縮起來,然而當無邊無際的清涼從頭到腳將她包圍,水波柔軟,平滑了她的輕顫,她開始嘗試著舒展自己在水中的身體,並在水裡面睜開了眼。
棲霞提著她的腰,兩個人一起竄出水面,“你沒事吧?”初初咳嗽兩聲,那雙經過水洗的大眼睛亮的出奇,“沒事
。”
棲霞道,“你還說你怕水?我看你並不怕啊,只是以為自己怕而已。”她突然不說話了,怔怔地瞅著初初。
初初奇怪,“你怎麼了?”
棲霞喃喃道,“初初,你太美了。我從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美的人。”
初初紅了臉,的確,從水中出來的女孩子,展現出不同於平日的面貌。溼漉漉的美人,頭髮像一匹黑綢從肩上垂下,在水面上散漾開,淡綠色的綢衫在胸口處緊緊貼服在肌膚上,卻沿著那飽滿的突起處乍然向下,勾勒出誘人的渾圓,水是無色,卻將她的底色潤出,讓她變得濃重鮮活,她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豔麗生動過。
“我教你鳧水。”棲霞是南人,大江邊上長大,水性甚佳。初初點頭,看著棲霞在水面上自在地仰躺、翻身、蹬劃,靈活的像一尾魚,她也沉下身子將自己全浸在水中,學著她的模樣把頭沉下去,感覺身子輕盈的飄了起來。
離宮規模比皇宮小,但隨行的妃嬪只有四人,史靖苿分得一間單獨的宮殿,叫臨春殿。侍女吉祥道,“良媛,我們這一處離陛下的仙居殿是最近的。比許美人的甘霖殿近。”的確,臨春殿雖然窄小一些,確是距離仙居殿最近的一處內殿,史靖苿知道,或許是父親暗中給的那一枚麒麟玉的功勞,不過仍禁不住歡喜,吩咐婢女,“快與我梳妝,咱們還要去太后那裡請安呢。”
史靖苿冊封的品級低,只帶吉祥一人入宮,其他的宮婢都由宮中分配。她規矩多,要求高,好容易挑選好衣裳、搭配好首飾,主僕一行五人匆匆前往太后的上樂宮,其他三位嬪妃都已就坐。史靖苿連忙提裙輕點,碎步向前,到太后鳳座下,“殿下恕罪,臣妾來的晚了。”
任太后向下看,這一位寶藍色的衣裙,硃紅色曳地流蘇,頭挽仙鬟,步搖低垂,襯上夏日景色,確比別個嬌豔。“起來吧,賜座。”
史靖苿謝過太后,輕輕坐下,就聽對面上首的孫美人笑道,“史妹妹年輕,怕是還愛睡懶覺的,所以遲了。”她是天佑元年冊封的良媛,後晉升到美人,與太后關係很好,故而說話隨便。
史靖苿略紅了臉,好在許美人和另一個良媛是省事的,都沒有接話,太后向眾人問起來到這裡起居,把話題移過。
史靖苿眼睛從一眾人身上溜過,越發為自己的姿容暗感得意,從太后角度,原先的兩個不去說她,新人之中,許美人一身書卷,史良媛嬌美動人,都是頂拔尖的女子,況且,任太后想,這樣子看著史良媛一雙眼睛暗自從這個身上轉到那個,也怪有趣的呢
!
正閒話間,一個身著玉色小衫、黑色闊綢褲的娃娃從門外奔進來,像一陣小旋風。“太后太后,阿奶!”小皇子業已兩歲,腿腳強健,經常帶的一眾宮人跟在後面瘋跑,太后看見他,眼裡含笑,“大郎,莫跑,初初都追不上了。”
果然,小皇子聽到初初二字,緩下來,回頭道,“初初,你真沒用,連我都追不上。”
妃嬪們都站起來,史靖苿特意又比別人多看他兩眼。
“都坐下。你們是長輩,大郎年小,不用有禮。”太后吩咐。
剛剛坐定,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宮女走到近前,因在殿外奔跑,勻了口氣,向上面跪下,“奴婢拜見殿下。”
只是個陪皇子玩耍的宮人,史靖苿掉轉頭,與上首的許美人說話,卻在太后叫那小宮女起後、她微微一抬眼,電光火石之間,史靖苿心中一驚。
給太后請安出來,史靖苿與許美人同行。思量再三,她問道,“方才,姐姐有沒有見那個與大皇子玩耍的宮人?”
許知萱不做聲。
史靖苿又道,“我只瞄了一眼,她生的那個樣子——而且,太后將她送去了皇上身邊。姐姐你看,會不會有什麼事?”
知萱卻停下,史靖苿看著她,許知萱道,“便有什麼事,也是皇上的事。我勸妹妹還是莫要把全部心思放在聖上身上的好。”說罷微微頷首,帶著采芹等人離開。
留下史靖苿在太陽底下脹紅了臉。
今夜有宴,盛初初在睡夢中被叫醒。“初初,皇上喚你。”
“現在?”她頭腦裡一個激靈,棲霞道,“才不過申時二刻,你也睡的太早了些。”初初沒有料到宴會結束的這樣早,棲霞附到她耳邊,“陛下喝了酒,先出來了。”
初初深吸口氣,用涼水將自己頰畔的暈紅和睡意拍去
。
太月殿上,皇帝醉伏在寬大的案上,黑色織金寬大的袖袍攤開,如一墨黑夜。聽到一聲淺淺的呼喚,燕賾微探起身,用一手支頤,醉眼看過來。
迷濛的視線逐漸聚焦,像新星灼亮,讓他在醉意中侵略性更強。而且黑色盛服下的華貴男子,那般眯著眼睛看著自己,毫不掩飾其中的賞玩之意,初初心裡頭一半兒發麻,一半兒厭惡。
皇帝喜歡看她裝出的恭敬中努力剋制鄙夷的樣子,相比庫房那次求愛被拒,小女孩那時節自若的若即若離,燕賾更愛她這副快要淡定不住的模樣。撫掌輕笑,“初初,你怕我。”
初初垂下眼,“陛下真是太閒了。”
和梨子將醒酒的青梅蓮子湯呈上,初初端過去,不妨被抓住手,她一驚,低喚,“陛下!”燕賾拇指輕撫她脈上肌膚,湊過來,兩個臉對著臉兒,“我閒來便是想你,你說可好?”初初不語,接著下巴被抬起,弘德帝仔細端詳她嬌若蓮瓣的小臉,“小初,朕渴你已久……”帶著酒氣的男子濃烈氣息噴過來,繚繞在呼吸之間,初初別過臉,皺起眉兒,“陛下!”拒絕的意思明顯。
可是自來的嬌滴滴的聲氣……
燕賾低笑,“你總是喚我做什麼,不如這樣,喚一聲三郎?”
皇帝清朗的聲音這般兒低沉著說出來,如絃音低鳴,擾人心絃,不過到初初耳中卻如琴絃亂撥,嘈嘈切切,她畢竟仍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身份的原因,任由青年男子調戲,雖對方沒有過分的舉動,但那一種壓抑和不甘,夾雜著難以言喻的羞怯,卻必須得在心底深處剋制住,這感覺是陌生但卻具有爆發力的,試想若是一般情境下的一般人,少年時期的情感初湧,愛,可以慢慢地發酵生出芬芳,不愛,回首也有青澀的甘甜,然在她這裡,卻只能洶湧著掩藏,在心中左突右湧的氣流,壓抑成慌張。
燕賾發現,眼前的姑娘雖沒有尋常女子的嬌羞之態,但這般兒鬱鬱寡歡之態對自己來說卻更加勾人,酒意之下的柔情萬種,大周風氣的開放澎湃,生出詩興,“磨墨。”
將少女困在自己和桌案之間,看著她拿一方珍珠松煙磨在硯臺輕磨,不一會兒,清淡的墨香散開,燕賾一半兒攬著她,一面在紙上寫道:
思,瞳中景,前程過往,不明;想,憶中人,是非進退,不惑
。念,空中月,今夕何夕,不知。戀,夢中人,忽隱忽現,不眠。
不眠,本就在空中盪漾的心醉意之下更是晃悠悠的,乍軟還甜,燕賾將筆送到初初手中,“小初可否一接?”
初初沒有拒絕,接過筆,她的脊背筆直,頸子優雅地低垂,在下方寫道:
前程過往,不明也明;是非進退,無法再退;今夕何夕,伶仃對月;明日何日,我非良緣(注:暗含皇帝早先許諾冊封的良媛)。
燕賾一看,登沉下臉,毛筆“啪”地掉在桌上,他擰轉過面前的芙蓉面,“朕並非不能強於你,忍耐至今,不過不願迫你而已。”
帝王之怒,不在聲而在氣,陡然間的雷霆怒意,太月殿上瞬時冷凝,和梨子抱緊手中拂塵,提神擔心,高壓之下初初卻比方才的柔媚意境恢復自如,回視他道,“紅袖添香之事,奴婢不會,也不願。冒犯了您,請您責罰。”硬邦邦的毫不轉圜。皇帝再好的脾氣也繃不住麵皮,更何況他何曾有好脾氣!一怒之下將她推向前,初初手肘向後一擋,正撞在他胃處,燕賾本就酒急,被撞的這一下子頂在氣上,一個掌不住,“哇”的一聲將方才飲的醒酒青梅湯吐出,兜了初初半身衣裙。
兩個人都愣了,燕賾此生還未有這般狼狽過,和梨子連忙小跑進來,一面喚宮婢過來清理,一面將初初拽起來,“出去,出去!”
這邊上弘德帝淨衣勻好面,把一方冷帕覆在臉上,和梨子心中深怪初初,想,沈將軍說的話都是對的,這女子果然乖張,竟讓聖上這樣出醜。弘德帝嘔吐過,酒勁更加上湧,面色潮紅,吩咐他,“今日之事不可對外言說。”
和梨子勸,“萬歲,咱叫人吧?”何必要執著於她?她雖美,太過剛硬,不知好歹。皇帝這邊年青欲盛,不能為一個不聽話的宮婢憋的壞了!
皇帝不言語,一會兒睡去,和梨子見也沒有反對,自去佈置。
出來,初初兀自站在外間,半邊衣裙沾著方才皇帝嘔吐的湯水。和梨子見到她,沒有好聲氣,“走吧!”
初初看看自己身上,“我想去水邊洗洗
。”
和梨子揮手,“去,去!”
夜晚的落葉潭更加靜謐。月亮是一輪銀色的圓,映到深黑的潭水上,波紋淋漓,將月光切割成搖晃的幾段。
初初將裙子除下、洗淨,攤在岸邊沙石上,她有些後悔方才沒有回屋裡拿一件衣裙來換,但自己害皇帝嘔吐的事情,不能向外言說,她聞聞身上還有粘液的酸味,站起身,向潭水裡走去。
跟棲霞學習數天,初初已熟識水性。涼涼的潭水將她包圍,她熟練地在水裡翻身旋轉,銀色的月光照耀下來,有螢火蟲追隨著水面的波光碟旋飛舞,撒向夜空星星點點,貓頭鷹蹲在樹梢,水一波一波地被推開、再柔軟地覆蓋包圍上來,初初覺得從來沒有這樣自由。
沈驥交接完畢執勤,來到落葉潭。在遼東大營裡養成的習慣,他喜歡用涼水沖涼,洗去一日疲憊。今天的月色很好,照在潭水上一大片銀色的光,沈驥除下冑甲佩劍,忽而那被水波割斷的圓晃動一下,接著唰啦啦一陣輕響,樹梢上的貓頭鷹“咕”的一聲,沈驥一貫驚醒,凝神望去,看見螢火蟲團團地飛散到遠方,其他並沒有什麼。
初初學著棲霞的樣子,稍稍從水裡直起身子,將頭猛地扎進水中,動作畢竟生疏,扎地不深,只濺起一小片水花。她在水裡面翻過身,放鬆手腳盪漾在水下,從水裡睜開眼去看月亮,水中的月色稍暗,顯得蒼白,她輕輕吐出一串氣泡。忽而,一隻鐵臂將她攔腰勾起,初初猛然一驚,一大口水嗆到喉嚨裡,還來不及掙扎,身體就被那人夾攜著一起竄上水面,水從鼻腔嗆灌進肺裡,針扎一樣燎痛,她揮舞手腳試圖掙脫那人的轄制,是誰,是什麼人!她驚恐得想,無奈那隻胳膊鐵箍一樣勒在腰間,任憑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別動!”那人短促的一聲命令,頃刻間已將她提出水面,慣到地上。
“你是什麼人?為何深夜出入於此?”一個嚴肅的聲音在頭頂上。方才的水中掙扎,兩個耳朵都灌進了水,初初聽起來便是隆隆的,她趴在地上大咳,溼亂的頭髮鋪滿全身。沈驥站在邊上,見只是一個弱小女子,略放鬆了戒備。
直到她抬起頭,嘶啞著道,“我是長慶殿的宮女。”
月光下來,照出大半容顏,沈驥一皺眉,“是你。”忽而間心中疑竇大起,這女子深為皇帝迷戀,深更半夜如何經過守衛孤身來此,若是旁人,他或許並不太疑,但初初的身份特殊,又關係皇帝,不能不防
!聲音更肅,“站起來!”
初初不動,沈驥又喝,“站起來!”
初初反問,“你又是誰?你為何深夜來此?”
沈驥譏諷地一笑,“你雖刁蠻,於我處卻沒用。我是侍理都統沈驥,讓你起身,有甚話說?起來!”最後幾句語氣加重,煞是有威!
初初環著肩膊站起,只仍側揹著他,沈驥見她遮遮掩掩,更添懷疑,“你藏抱何物?轉過來!”
“不!”嬌軟輕顫的一聲,若是旁人聽了,必要大憐,但沈二郎是何人?當下暗一沉心,想,不管皇上如何愛她,若她真有蹊蹺,更要拿到實證,好讓皇上知道!鐵臂一伸,鉗住初初一隻手臂,他氣力甚猛,初初來不及退卻,被他拽著跌撞過來,沈驥不想讓她入懷,出左手推擋,正觸到一團柔軟處,他是男人,又不痴愚,怎不知那是何物,猛然間一呆,但也已摸了一把,忙收住力氣,但見那小宮女一手被他鉗著,另一手護住前面,踉蹌著站住,偏今夜月色明亮,讓人想不看清楚也難。沈驥知道她是美人,現在伊月下站著,溼透的水濃溼了她的美麗,也不知是因為冷,也不知是因為怕,輕輕顫抖。水從她的頭髮、眉毛、臉上、肌膚上滴落,她這樣脆弱溼潤,彷彿本身就是水做的,那些水珠是從她身體裡湧出來的一樣。綢質的薄衫幾近透明,緊緊兒貼服在肌膚上,卻沿著胸口處飽滿的渾圓陡然突起,初初手臂纖細,手也小,一顆粉色沒能遮住,手臂下方嬌顫顫的圓兒……
哪裡藏抱有什麼,分明是人家天然的……
初初咬緊牙,顫聲道,“沈大人,請放開我。”
沈驥忙鬆開,側過身子,“抱歉。”聲音雖無方才嚴肅,仍顯得冷硬。
初初便背過身去。她只顧著前面,卻忘了衣衫盡透,纖腰翹臀裹在溼衣裡,也是不盡誘人。
沈驥索性也背過去,仍然追問,“這麼晚跑這裡做什麼?”
初初道,“我的衣服髒了,和公公讓我到這邊清洗。”
沈驥猜大概又與皇帝有關,事關內帷,他不便再問,而皇帝的女人竟然被自己看盡,還摸了一把,雖說不是有意,總是覺得尷尬,更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