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臨幸了茶水上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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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臨幸了茶水上的丫頭
養心殿本是皇帝寢宮,伺候的宮人皆是一等一的伶俐謹慎,見殿中寂若無人,不似往日和睦言笑,越發計較了三分,連上茶亦是躡手躡腳,悄然退去。皇帝舉了舉手,舒嬪忙接過御筆,擱在檀木筆架上。沉靜半響,皇帝方開口,道:“她招認了?”
高妃低眉垂眼,道:“是。”舒嬪立在旁側,只覺皇帝眼露寒光,眉尖豎起,似要將人生吞活剮。她入宮不久,自承寵,幾乎日日伴在君側。皇帝素來溫潤和善,甚少發怒,在她面前更是笑意融融,情意綿綿。今兒撞見如此,心下驚慌,恭謹立著連呼吸也放緩了半分。
殿中緘默,過了好一會,皇帝才道:“吳書來。”吳書來忙躬身上前,問:“主子有何吩咐?”皇帝斂住怒色,道:“去把嫻妃召來。”吳書來“嗻”了一聲,退至門檻,方轉身疾步。皇帝又問:“此事皇后可知道?”
高妃定了定神,惶然道:“事關重大,臣妾不敢往外傳,刑訊頗為小心,皇后那兒也未敢遣人去稟告。”皇帝點了點,稍稍露出讚許之意,道:“此事需朕親自告訴方好。”頓了頓,又道:“你先回去吧,事已至此,由不得你掌控,朕會處置。”他朝舒嬪撇了撇臉,道:“你也回去。”兩人跪安退下,彼此心照不宣。
碧落宮街,朱牆高築,遠遠有一簇涼轎快步而來。高妃遙遙望著,不禁生出幾分惘然之意,剛才聽著皇帝的意思,怕是不會嚴懲。嫻妃雖不得寵,可家世、品階猶在,更何況,她還是太后的外甥女,皇帝以孝治國——後頭會怎樣,誰也說不清楚。
舒嬪脣角掬起笑意,兩妃相爭,於她來說,只好不壞。她道:“高主子,日頭烈,咱們坐了轎子快些走,莫晒黑了。”高妃知道舒嬪心裡得意,看著她,就像看著當年潛邸的自己。那時新入府,是四爺心坎上的人,高傲驕縱,最愛看著前人爭風吃醋,坐享漁利。
如今,彷彿一晃眼,自己已然成了“前人”。
日漸西垂,餘暉落在窗外宮牆上,越升越高,直至快瞧不見了,青橙才放下手中筆墨,吩咐海安道:“去端水來,我要淨手洗臉。”海安問:“可要廚房擺上晚點心?”青橙入寢屋,從大木櫃中挑了件青灰暗紋的宮裙,解著項下鈕釦,道:“二阿哥生疾,搬入長春宮,我還沒去探望。”海安擰了巾帕,道:“聽說皇后不見外客。”
青橙抹了臉,示意爾綺往櫃中取了兩個香囊,道:“前頭不是讓你尋了些丁香、薄荷麼?我用餘料繡了藥囊,雋著綵綢,佩以紫色穗子,綴了些亮片,戴著好看,也有開竅、醒神、除溼之效。皇后雖不喜人叨擾,但這祈福的藥囊當會收下,畢竟是對二阿哥好。”
海安笑了笑,道:“還是主子心細。”
盛夏天黑得晚,已是酉時末分,卻還是一片夕陽晚照。直房的人將青橙攔著外頭,道:“蘇主子來得真不是時候,二阿哥才吐了,皇后忙將不停,沒得時辰見客。”青橙往庭院望了一眼,果是人頭攢動,宮人內侍手腳不停。她關切道:“可告訴皇上了?”
直房的人道:“已經去通傳了。”青橙嗯了一聲,道:“既如此,我便不打擾了。”太監打了個千秋,道:“恭送蘇小主。”才一轉身,皇帝已迎面而來。他面色陰鬱,行色匆匆,沒有半點笑意,看見青橙,微微一愣。青橙知道他心急,道:“不必顧我,皇上快去看看二阿哥。”皇帝點了點頭,疾步而走。
飛簷翹角,花卉叢生,青橙望著明黃的身影漸漸隱沒在庭院深處,猶是一瞬間,天地驀然擦黑,宮燈驟亮,青橙的心沒來由的一沉。他是君,亦是別人的君,他是丈夫,亦是別人的丈夫。即便皇后再失寵,只要鳳位在,只要孩子在,皇帝便永遠無法割捨。
而自己,是個漢人。每每思及,都覺痛恨難忍。
深至半夜,垂幕漣漣,青橙已安睡,忽聞微響,只見榻前有人挺拔而坐。她倏然從夢裡驚醒,卻是皇帝低聲道:“吵醒你了。”青橙吁了口氣,道:“嚇我一跳。”高几上置有兩盞燭燈,皇帝回眸,昏黃的光影落在她臉上,因吃了一驚,面上還帶著些許心悸之色。她衣帶寬鬆,露出斜肩,側身拉住他的箭袖,問:“二阿哥好些了麼?”
皇帝道:“好些了。”底氣猶是不足,青橙知道是大不好,她窸窸窣窣起身,親自為皇帝寬衣。兩人躺在榻上,皇帝闔著眼,臉上卻緊繃繃,半點不曾放鬆。青橙輕輕靠在他的胸前,問:“你睡著了麼?”皇帝一動不動,只嗯了一聲。
青橙柔聲寬慰:“二阿哥福澤保身,肯定不會出什麼事。誰家的孩子沒個三病四痛的,老人家常說,小病常看,大病不犯。皇上不必太過憂心。”皇帝嗯了一聲,依舊不言不語。漸漸的,青橙便睡著了。
次日天還未亮,便有太監在外頭叫起。青橙跟著起身,她伺候皇帝洗漱穿戴了,送至翊坤門,方拿出藥囊,道:“長春宮不便見客,我一直沒有機會送給二阿哥,不如皇上帶過去。”皇帝問:“這是什麼?”
青橙道:“小時候,家中老嬤嬤常常給我繡藥囊,說是能保平安。我又往裡面放了丁香、薄荷,掛在二阿哥榻前當能清心、提神。呆會子我去佛堂給二阿哥上香,祈求他早些好起來,不讓他的皇阿瑪擔憂。”皇帝聽她滿腔心思為自己著想,甚為動容,握了握她的手,道:“在朕身邊,能如此真心實意之人,也只有你了。”青橙嫣然一笑,嬌俏道:“你知道就好!”
皇帝散了朝,照舊往壽康宮請安,怕太后為二阿哥憂心,便只撿了些好聽的話說。太后問起嫻妃之事,道:“昨兒聽說嫻妃關到冷宮去了,哀家一夜都沒睡好。她是哀家從小看著長大的,性子溫順,是最聽話的。先時聽聞她是自己供認,哀家心裡就像剮了一坨血肉,連連惋惜,後來遣人去問了,才知道她是無心之失,才略為好過些。”她緩了緩語氣,道:“只不過,她畢竟是咱們烏拉那拉氏家的孩子,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若她
母親地下有知,哀家也沒得臉面見人了。”
見太后悲痛難忍,皇帝忙道:“是兒子處置不當。”太后道:“跟你沒有干係,你是皇帝,做什麼都是對的,豈有錯的理!”又嘆道:“是嫻妃自己不爭氣,承寵幾年,都沒得一兒半女,前頭好不容易懷上了,卻不想...”話猶未落,忽而一陣猛咳,嚇得嫆嬤嬤慌了手腳,連忙呈上溫水。皇帝起了身,依偎著太后,撫著背,幫她順氣,嘴上道:“皇額娘放心,等嫻妃在冷宮住上一段時日,朕再尋個由頭接她出來就是。”
好不容易止了咳,太后含笑道:“好孩子。”
永璉久治不愈,聖心憂慮,連著數日皆宿在長春宮偏殿。皇后更是操勞,日夜不休,衣不解帶的守在塌邊伺候。御醫們換了一撥又一撥,個個神情凜然,生怕有所錯漏,腦袋不保。七八日後,永璉總算退了燒,知道叫餓了。
轉眼到了九月初,天氣已頗為涼爽。皇帝在弘德殿聽了進講,回養心殿換下衣衫,穿著一件墨蘭箭袖長褂子,戴上四方綢帽,顯得極為英武俊逸。他揚了揚臉,旁側就有妝扮頗為清麗的女子上前,莞爾一笑,柔聲道:“萬歲爺想要什麼?”
皇帝望了她一眼,伸出手去,那女子忙將掌心放入他手裡,他笑道:“朕聽講聽厭煩了,你陪朕到花園裡走走。”那女子喜上心頭,道:“臣妾遵命。”
兩人攜手而走,景桃恭送至階下方轉身,見吳書來沒去陪駕,竟坐在茶房檻邊嗑瓜子,“哎呦”一聲,道:“怎麼?惹皇上煩心了?”吳書來嘴巴不停的嚼動,囫圇嘆道:“如今容不得我計較了。”稍頓,又道:“你少些廢話,給我沏一壺好茶來。”
景桃聽他話裡有話,仔細泡了壺上等的碧螺春,搬了小几,放在他身側,問:“什麼計較不計較,倒說給我聽一聽。”吳書來望了望四下,揮手讓廊柱底的太監走遠了,才低聲嘀咕道:“前頭二阿哥生病,萬歲爺宿在長春宮,臨幸了茶水上的丫頭——也就是林常在。”
他要說不說,氣得景桃道:“這些誰都知道,犯不著你囉哩吧嗦。”說完,轉身欲走,吳書來又道:“原是不關我的事啊,萬歲爺要臨幸誰,我哪裡管得著。可太后娘娘,剛才把我宣過去罵了一頓,她老人家不喜歡漢人,罵我沒好好規勸萬歲爺....天地良心,咱們萬歲爺哪裡是我能勸得住的!”
景桃噘嘴一笑,食指戳在他額上,道:“活該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