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梁宇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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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梁宇國(下)
如今到了塵世之中,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多的是可憐人,所以洛盼桃也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便是扶住了梁倡武,說道,“這沒有什麼難處,只是……”
洛盼桃想到了自己此次的真正目的,可不是為了要追上段墨舒的步伐一探究竟的嗎?若是與梁倡武走了,那麼自己之前的努力可不就是白費了?
便是這麼想著,眼神之間已經覆上了薄薄的冰霜,梁倡武也是個聰明人,想著現在的三年之約恐怕也是要到了,現在洛盼桃又拖著自己嬌弱的身軀住在這荒山野嶺之中,想必還是為了段墨舒的。
便是心中有萬般的無奈,也不能不為父親的安危求上一求了。
他的神色之間全然是惆悵:“我們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可以考慮,若是你還能顧念著從前與我的舊情,還希望能與我去梁宇國走這兒麼一遭,若是你執意北上,那我只好另覓他人。”
洛盼桃聽了梁倡武的話,心中有了一些感動,從來見到那些上門來求助的病人,哪一個不是口口聲聲地說自己的性命是掌握在他們醫生的手上的,偏是這樣,卻還不存了知恩圖報的心思。
若是有了一絲的怠慢,個個都好像是吃了什麼火藥似的,言語不遜,倒是梁倡武還更加禮貌一些,先請過了他的意願,便也是點了了點頭,說道——
“如此甚好。”
梁倡武聽了,便緩緩地離了洛盼桃,洛盼桃的神色之間有了猶豫,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從前的雙手上沾滿了血汙,若是這輩子還不想著怎麼償還的話,可不就是白白地活了一次嗎?
便是這樣子,一時之間輾轉反側了起來,一夜也算是無話了。
且說梁倡武這邊,他自己找了一個角落處的房間住了下來,卻完全沒有睏意,窗外的月光如水一般的普照在這廣袤的大地之上,卻不能讓梁倡武的心中存了一絲的光亮。
國內局勢一觸即發,梁倡武怎會不知,父親便是為了逞強,在自己的風寒之病仍在身上的時候,為了平息朝堂之上的紛爭,決定御駕親征,而後不幸中了劍傷,來去的一趟折騰,便是完全地倒下了。
梁倡武到現在都能記得於林風的託付,便是聲聲嘆嘆之間道盡了為官為將的心聲。
掌鑾儀衛事大臣於林風早年跟隨的是寒濯將軍,那時的他還只是軍帳中一名承襲世家光輝的軍官,長昆一戰,寒濯將軍身死沙場,他腹背受敵,最終背水一戰,以明火驅逐斬殺了當時的龍族,平定了東邊的戰事。
父親對他恩寵有加,便擢升他為掌鑾儀衛事大臣,官居正國級。
這位將軍雖然與父親有馬背上的交情,卻更加懂得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的道理,在父親在梁宇國稱帝之後,數次上書建言不可急功近利,所處的立場雖然是武將,卻事事都能站在言官的角度來分析問題,因此深得梁倡武的敬重,平日裡與他也更有了一些的矯情。
可是誰想到,父親手中剛愎自用,一時一刻之間就想要與沃爾宣國劃江而治,那宣國原本就佔了吳水江,怎麼可能再同意了父親的要求,便是這樣惹得父親心焦氣燥的,風寒之病要上身也不容易了許多。
而後真正讓父親倒下是一場謀劃已久的更大的戰事——北漠七族集結起來入土梁宇國,自冬季以來便將戰線不斷往南逼近,那北漠七族原本就是蠻夷之輩,眾臣子原本就已經看不上樑宇國了。
如今被蠻夷來犯,可不是要炸開了鍋了嗎?
梁倡武靜靜地憑欄而立,這些天來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能夠堆積起來,將他全部的身心佔據了,雖然梁倡武深感父親的勇氣,卻不能不提防其中因蠻力而導致的慘痛下場。
梁倡武在離國之前,給於林風留下了一條錦囊,也算是權宜之計,梁倡武細細分析過,北方七族中,有三族是梁宇國多年的對手,當年先皇與他們簽訂的協議中,便有互不干擾的條例。
如今他們群起南犯,實為寒災突襲,西北牧草匱乏,再加上其他四族的挑唆,便一呼百應。
梁倡武思忖著,不如先派使者遊說一二,他們本來就是為了利益聚集到一塊,若是差別對待之,恐能讓各族之間新生嫌隙,到時候我們再出奇兵抵抗之,便是上好的計策。
梁倡武的這個想法也得到了於林風的肯定,可是誰能想到,便是這樣的君臣之間的密會,也被別人傳了去,第二天,梁忠庭便傳喚了他,並在言語之間透露出了梁倡武有忤逆之意。
“怎麼,如今有了想法不與朕說,與臣子說?難道是要與朕這個父親生分嗎?”
自從梁忠庭與宣國決裂的主意遭到梁倡武的反對之後,這個原本疼愛兒子的父親突然之間就好像轉變了心性,在與梁倡武說話的時候都帶了冷冷的敵對之意。
梁倡武便是靜默地站立著,並不多說一句話。
他從來就沒有質疑過父親對他的疼愛,從前冷冷看著段墨舒受到宣文帝的責罵,還覺得難以理解,如今遇到了同樣大的壓力的時候,竟然覺得能夠理解段墨舒的處境了。
自古君王多薄情,若是為了江山,與兒子之前產生什麼樣的嫌隙來,又有什麼關係呢?
便是這麼想著,梁倡武也惦念起了從前段墨舒的鎮定自若,不發一言。
梁忠庭的眼神之間閃過了一絲不為人知的憤怒,便是踱著步子,來到了案頭,沉思了片刻,方才說道:
“兒啊,你這個主意不錯,只是朕建都尚且三年,這些異族就能夠撕毀先皇與他們訂立的協議,豈不是在藐視我梁宇國嗎?”
梁忠庭的想法自有依據,所謂犯我天都者,雖遠必誅,更何況是兵臨城外了,這口氣,如果不由梁忠庭親自出了,來年人民的平安喜樂,恐怕也難。
梁倡武深思片刻,父親的性情他怎麼不知道,父親這些年來始終都在韜光養晦,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一舉南下,奪去了中原地帶肥沃的土地。
只是梁倡武不喜歡窮兵黷武,在中間權衡周旋了許多,這才讓兩國的百姓少了許多的生靈塗炭,父親若是明白還好,若是不明白,恐怕也是要惱了自己的忠貞之心。
如今看著父親威嚴的面容,梁倡武不能再次猶豫了,若是不能說出逆耳的忠言來,到時候若是宣國從南方夾擊,梁宇國必定是要腹背受敵了,他絕了個躬,空曠的宮殿中響起了沉沉的聲音——
“父皇說的對,畢竟天威浩蕩,只是自古以來,我們所在的土地便是王道之所在,哪裡輪得到蠻夷反客為主呢?”
梁宇國剛建都,二年次的時候又將大量的兵力耗費在了屯兵於梁宣兩國交界的地方上,若是硬來,縱然有天家王道,也難免不耗時耗力。
這便是梁倡武全部的心思了,但不知道在父親看來,算是什麼。
梁忠庭的神色更加地嚴肅了起來,在梁忠庭此次的表情變化中,梁倡武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天家威嚴,從前的父親是一個願意開導他的父親,可是今時今日的卻是不同。
若不是仗著自己不需要像段墨舒那樣與自己的一眾弟弟鬥智鬥勇,梁倡武又會如何這般不卑不亢呢?
便是這麼想著,梁倡武屏息凝神,等著父親的發落。
“這麼說來,你是不贊同朕的提議了?”梁忠庭問。
“兒臣不敢,父皇是一國之君,如何調兵遣是您的絕對權力,兒臣只是在陳述自己的看法。”梁倡武說。
梁倡武的掌心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從來沒有想到,向來慈愛的父親如今也會因為一些聽牆角的小人來質問自己的忠誠。
這天下是父親打下來的,自己如何有親自毀去的理由呢?
便是生了一些芥蒂在兩人之間了,梁倡武沒來由地心疼起了段墨舒的處境,當年宣文帝便是御筆一揮,隱逸閣中人死的死,斬的斬,多少人便是成了孤魂野鬼。
段墨舒這般心腸柔軟的人,在朝堂之上也不過是多說了兩句關於民怨的話,恐怕也是在高壓政策下的迫不得已吧,便是這麼想著,都忘記了父親還在訓導著自己了。
有細細的風從外頭吹來,似乎可以聽到蟬叫聲。
“朕今天讓你來,一來是為了看看你的忠孝之心,二來,也是因為朕心中也有猶疑,如今國庫尚且能應付民眾的清平,若是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在戰事上,必定是有風險的。”梁忠庭說。
梁倡武的眼神之間閃過了一絲清冷,什麼時候父親在自己的面前也會說這樣的假話了呢?
分明之前一直與自己站在相互對立的立場上,父親總是想著如何展示天家威嚴,如今卻是話轉得這麼快了?
便是這麼想著,梁倡武也不由得多進了一層的意思在裡面,說不定又是父親的一個試探在裡面也是未可知的。
“正是如此。”
梁倡武決定順應父親的話來說。
“如果這樣呢,朕御駕親征,再加上一些常年征戰沙場的老臣們,能否給異族震懾?”
梁忠庭慢慢地丟擲了話題。
原來這句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梁倡武的神經再次被提起,莫非問的是監國的事情?
“父皇當真要這麼做嗎?”
“朕來問你的意見。”梁忠庭的回答不容置疑。
梁倡武花了幾秒鐘來思考其中的利弊,最終如是說:“父皇若御駕親征,在京都便該排遣信任的人監國,此中的真意,還得父皇自己定奪啊。”
“凡事都由朕來定奪,你這個太子又是幹什麼的?”
梁忠庭的眯著眼睛說,這麼多年來,自己在梁倡武身上投入的心血不可謂不多,若說起擔當,梁倡武自然是有的。
但是這幾個月來,梁倡武的表現實在是讓梁忠庭大為困惑,難道說面前的這個孩子已經存了自己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