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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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心疾
第二百八十章 心疾
花園的某個角落裡忽然傳來輕微的響動。
她專心地聽了一會兒,忽然伏在膝蓋上調皮地對自己笑了。
她的頭開始點啊點,點啊點,點著點著忽然咕咚一聲倒在石頭上。
庭院深處那個身影一頓,忽然飛快地靠了過來。
她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地靠在石頭上,一隻腳蜷縮著,一隻腳伸著……像一隻疲倦的小獸,一點防備之色也沒有。
她怎麼了?
即使摔到腳也不至於忽然昏倒吧?
即使是睡著也不會這麼快吧?
莫非她是假裝的?
他小心翼翼地在隔她一丈遠的地方觀察她。
她比以前更瘦了,原本兩頰尚存的肉也沒有了,下巴尖尖的,手腕細得一折就斷。
或許是因為蓉城的天氣陰冷,她的面板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蒼白,白得毫無血色。
她的小臉上掛著淚珠,雙眼緊闔,眉頭微微皺起來,像是一個孩子在睡夢中做了噩夢。
她的頭髮長得更長了,又長又滑柔順地躺在她的身側,她的身體消瘦,彷彿風一吹就會將她捲走。
這是兩年來他第一次有機會細細打量她,上次在酒樓因為怕她醒來,所以走得很快,根本沒來得及細看。
她就像是一個發光體,即使什麼都不做,仍然有將他的視線黏在身上的魅力。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腳下不由自主地朝她靠近,靠近……直到在她身邊蹲下來,近到不能再近。
他是如此想念她。
如此想念這張臉。
明明有相同的另一張臉每天在身邊晃來晃去。可他竟然對這張臉如此的想念。
兩張臉有什麼差別嗎?是眼神不同嗎?是神情不同嗎?
可為什麼就算是她閉上眼睛、就算是她面無表情,她的樣子在他心裡仍然那麼美?
她是那麼美。
他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手伸向她的臉。
長著醜陋疤痕的、被藥水泡得發黃的手湊到她凝白的小臉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停住了。
她是那麼的美,可是他那麼醜。
他的手上有刀疤,扭曲粗糙。摸到她都會刮傷她的面板;他的臉上坑坑窪窪佈滿傷痕,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張臉;他白髮蒼蒼,任何人看到都以為是魔鬼;他的脊背那麼彎,看起來像一個八九十歲的老頭,永遠也無法直起腰來……他甚至不能像正常人那樣好好地走一步路。
他忽然惱恨這樣的自己。
惱恨自己的一切。
他縮回手,就這麼看著她。
過了許久。他挪到她腳的位置。
她直伸在地上的那隻腳的膝蓋上,裙子透出不一樣的顏色來。
她的裙襬全溼了。
她肯定是怕他發現,所以貼著花叢走過來的。
這個傻瓜!
早知道他就不坐這個位置了。
他伸手撩起她的裙襬,果然看到雪白的底褲上已經沾染血跡。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的底褲捲到膝蓋以上的位置。
那裡昨天就受過傷,包裹著紗布。可因為他剛剛的野蠻,傷口重新裂開,血水染紅了紗布。
是疼暈過去的?
紗布溼溼的粘在她受傷的位置上,有水的話,是不是會更難痊癒?是不是會更疼?
他將右手罩在她膝蓋的位置,竭盡全力提氣聚集到手上。
膝蓋上傳來一陣暖融融的感覺。
須臾,紗布幹了。
於是他將她的褲子拉下來,又用同樣的方法將她的底褲和裙襬都烘乾。
他只有兩成內力。這樣一來把自己弄得氣喘不已,她靜靜地趴在石頭上,忽然就想起兩年前的那一天。他將她摟在懷裡,在冰天雪地裡飛行……那次他也像這樣大口大口地喘氣,但是卻把她抱得越來越緊……其實那一刻她就知道了,他只要有一口氣就不會拋下她。
而她卻用盡全力拋棄了他。
有好幾次,淚水要滾落出來,可她不敢動。這幸福來得太難,她一點點也不敢打擾。
兩年了。她以為見他一面都此生無望,而此刻他竟然在用自己為數不多的內力為她烘傷口和衣服。
他一直是疼她的。
可是如果她一動、如果她醒來。他勢必又會像前兩次一般遠遠地躲開。
她就這樣躺在地上,假裝受傷昏過去的樣子,忍著淚,自私的享受著他給的溫柔。
許久,她身上的衣服烘乾了。
他幫她把裙子整理好,重新坐到牆邊,近乎貪婪地看著她的臉。
就這麼看了一個早晨。
太陽已經過了正當天的位置,她還是沒有醒來。
那塊石頭很冷,她就不冷麼?他都已經餓了,她不會餓嗎?
怎麼辦?
又等了許久,地上的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試探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將她攔腰從地上抱起來。
幸虧她那麼瘦,他還是抱得動她的。
可他的背更佝僂了。
幸虧她看不到。
她不是不喜歡他這副模樣嗎?
她不是三番五次地假裝沒有見過他、沒有認出他嗎?
她不是想把他推給她的姐姐的嗎?
怎麼又跟過來了?
或許是他自作多情了,或許她只是來勸他娶她的姐姐呢!
她什麼荒謬的事情做不出來?!
她總是讓他出乎意料。
在親情和愛情面前,她永遠選擇親情。
他永遠是被她放棄的那個,他永遠是可有可無的那個,以前她尚且不顧他的生死,如今他變成這幅模樣……就更是如此了。
他應該恨她……不。他本來就恨她,恨得就只差殺了她,可他偏偏該死地心疼她;明明昨晚才說好要把她趕走,今天卻去偷聽她們說話,只是想聽聽她是不是真的沒提起他;明明她曾經給予他千百倍的痛苦。可是今天看到她受了一點皮肉傷,他就緊張得不得了。
他真是賤。
他在心裡罵自己,江闊,你好像一點尊嚴都沒有。
是啊,在她面前,他好像從來都沒有一點尊嚴。
男人應該有尊嚴地活著。
這是最後一次了。
這次是因為她為自己受傷的。下一次他才不會管她死活……最後一次了,他這麼告訴自己。
剛剛給她烘衣服消耗的能量太多,他帶著她,飛行有些力不從心,為了保險。他沒有使用輕功,而是抱著她順著人少的路往回走。
即便如此,路上仍然遇到幾個閒人對他又怕又好奇。
“啊,妖怪!妖怪!”
小孩子一邊尖叫著跑開,一邊又約了更多的小孩來圍觀他,一路跟著給他“送行”。
他面無表情,只是抱著她走。
他將她的臉藏在懷裡,這樣以後別人就不會認出她來。不會將她和“魔鬼”聯絡起來。
“妖怪!妖怪!你抱著什麼東西?”
“妖怪!你要去幹什麼?”
“妖怪!你要去哪裡?”
……
他不說話,一直向前走。
小孩見他毫無反應,開始惡作劇地用東西砸他。
他將她護在懷裡。忽然想起六年前的那個早晨,她曾無比卑微地跪在他身後求他,也是這樣被一群小孩用泥土扔,一臉一身的泥土,還有淚水……那麼的狼狽。
那一幕成為他後來經常夢到的一幕,每一次都很疼。每一次都很後悔,後悔當時竟然讓她受了那樣的委屈。
那時候。她的父母還在,那時候……她背叛了他……可她是愛過他的。不然何至於拋卻尊嚴求他?
何況葉芙已經交代當年給她下藥的事情,這也是他這些年對葉芙冷漠到底的原因——他本應該殺了葉芙,可細細想來,他生命裡的女人,能夠一直愛著他並且豁出生命去救他的人,只有一個葉芙而已……她只是愛他。
愛而不得的痛苦,他太懂了,所以他放過了她。
漸漸接近新的府邸了,有侍衛聞訊前來趕走了那群小孩,耳邊終於安靜了,他抱著她小心翼翼地往門內走,旁邊的侍衛都小心翼翼的跟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冷香早已經等在門邊,見狀連忙迎上來,“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江闊並不理她,一腳踢開門就往裡走。
踢完了才想到這樣可能會驚醒懷裡的人,可神奇的是,她竟然睡得那麼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越發焦急起來。
冷香跟在後面又氣又急地責怪他,“你對她幹什麼了?你把玉兒怎麼了?你說!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對你不客氣!”
他並不作聲,進了門將她平放在**。
冷香連忙湊上來給她把脈,須臾,她愣了一下,看向她的臉。
她的眼睛緊闔,淚水正往在下流,源源不絕,勢不可擋。
江闊正沾起一滴淚疑惑的看著……睡著了也會這樣流淚嗎?
冷香忽然轉過身去,嚶嚶地哭泣起來。
“爹孃啊,讓我怎麼跟你們交待啊?妹妹只認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要香消玉殞……爹孃啊,我要怎麼跟你們交代啊……”
哭到這裡忽然被打斷了。
一隻佈滿傷痕的大手忽然緊緊地抓住她的手。
“你說什麼?!”
冷香透過蒙著臉的手,看到那張滿是傷疤的臉上佈滿了驚駭之色。
真是個傻瓜!她暗暗好笑,看來這傢伙被玉兒吃定了,就是再來一回,他估計還是不懂得什麼叫吃一塹長一智。
反正他不懂醫術,她就姑且將計就計,詐他一詐。
她沒有回答,又接著嚎啕大哭起來。(
ps:哎,最近好像變傻了,竟然把章節序號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