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還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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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還朝（2）
鶯娘穿著金沙的王妃服飾走下車架的時候，風顏謝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看到魚淵那張因為刻意控制而僵硬的面容。他們名義上是來迎接失蹤已久，流落金沙的孝賢公主還朝的。所以魚淵躬身行禮，鶯娘並沒有叫他平身，而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對他熟視無睹的走了過去，徑直到了風顏謝的身前，微微一福身：“賢安王殿下，好久不見了。”
風顏謝看她環翠相擁，珠玉環繞，已然是一位成熟的貴婦人：“公主，多年不見。我到今日才明白為何當初魚淵非你不可。”
鶯娘並沒有在意他的讚美，直入主題道：“雋兒呢？”
“他很好，在九哥哥府中，每日學習的課程不曾拉下，你不必過於擔心。”風顏謝知道在對於秦雋的事情上，他不能跟鶯娘打馬虎：“等你進宮見了皇兄皇嫂，我就讓人把他送回丞相府，讓你們一家團聚。”
“我不要他。”鶯娘這話一出倒是讓風顏謝愣住了，本來以為鶯娘回來是因為秦雋，但是現在又不要他，是什麼道理？
“把他送回金沙去。他是秦舒的兒子，無論是什麼樣子，他都是秦舒的孩子。他可以不是金沙的儲君，但是他只能叫一個人父親。我是魚淵的妻子，但是秦雋姓秦，他是秦舒帶大的，也是秦舒教導的，他不可能喜歡魚淵，魚淵也不可能喜歡他。把他送回去，省的我麻煩。”
“你不打算徵求一下魚淵的意見嗎？”
“這本來就不是他想要的孩子，這個意外他不喜歡。”
“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風顏謝有些好奇鶯孃的篤定：“不管怎麼說，他都是魚家的血脈。”
“驪珠。”鶯娘開口說出這個名字讓風顏謝臉色微微一變：“我知道你想不起來驪珠，我告訴你為什麼想不起。這個答案，我知道。你把雋兒送回去，我告訴你。”
風顏謝看了一眼周圍因為沒有命令而都還在行禮的眾人，略微頓了一下，然後說：“成交。”
鶯娘從宮
中出來並沒有立刻回魚府，而是去了恭安王府，白緋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換了天朝的公主服飾，兩個人在風無雙的注視下，相對無言。倒是秦雋見了她，一掃多日以來的愁苦，撲上去道：“母妃，你來接我和姑母回去嗎？父王是不是在宮裡等著我們？他為什麼不來？”
鶯娘撫著他的肩，好一會兒才說：“雋兒，會有人送你回去的。我和姑母……就不回去了。”
“為什麼？”秦雋有些好奇：“你們還要在這裡做什麼嗎？雋兒可以等你們一起回去。”
鶯娘狠下心來道：“我和古姑母永遠都不會回去了。”
小小的秦雋彷彿被雷擊中了一樣，定在那裡：“為什麼，為什麼母妃？您不要和父王在一起了嗎？您不喜歡父王了嗎？還是父王不喜歡您了？大家不都說您是父王最喜歡的人嗎？為什麼不回去了？”
“雋兒，我和父王，你只能選一個。”
“我不要選，我要父王和母妃在一起。”
“他是你的父親，雋兒，但他不是我的丈夫。”鶯娘知道秦雋還不能理解她的話的意思，但是她還是要說：“你回去，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今天的意思。如果你的父王娶了新的妻子，你不要責怪他，你要學會叫那個人母后。”
“我不要。”秦雋定定的看著鶯娘：“我們回去，好不好，母妃。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別扔下雋兒。”
“我沒有扔下你，我只是讓你去找你的父親。”鶯娘說完鬆開了手，讓風顏謝派來帶走秦雋的人將開始哭鬧的秦雋拉走，而她則挺直了身子，不肯有一絲動搖，也不回頭。
當屋中只剩下他們三個人的時候，鶯娘淡漠的看了風無雙一眼道：“你滿意了嗎？”
風無雙皺起眉：“鶯娘，你……”
“不要叫我鶯娘。”鶯娘厲聲反駁道：“真正的鶯娘已經死了，你忘了嗎，殿下。我現在是孝賢公主，是曾經金沙的王妃，就是不是鶯娘。”
“這沒有差別，你沒有改變，還是那麼聰明又凌厲的讓人無法招架。”風無雙希望讓氣氛平和一些。
“我改變了。如果是曾經的鶯娘，不自由，寧願去死。而我現在回來了，並且苟延殘喘的活著。”
“魚淵的愛讓你那麼痛苦，你又何必回來。”
“我能不會來嗎？你把我的好友，我的兒子放在手掌心上，告訴我，如果我不回來，可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繼續不幸。”
風無雙聚起眉峰：“你認為我會傷害你的兒子，我的妻子？”
“你已經在在傷害了，王爺。你從來就像神一樣的高高在上，怎麼能理解凡人的痛苦？”
“如果我是神，那麼我還會像今日一樣為我的女兒提心吊膽，生怕有一日失去她嗎？”風無雙走近鶯娘：“如果說魚淵是殘忍的，那你又何嘗不是？僅僅因為他年齡小，你就完全拒絕他愛你的權利。就像你頑固的不愛他一樣，他頑固的愛著你。為什麼你只想著要求他放棄對你的執著而從未被他所折服？鶯娘，你要公平一點。”
鶯娘冷笑了一下：“所以我說我最大的錯誤就是當年救了他，讓他有機會將我步步逼至今日。我聽聞當年新帝登位後，官氏皇后為了表示對新帝廢掉自己侄兒的不滿，從未與他說過一句話。皇后已經為我垂範，我也只能效仿先賢了。我回來了，殿下，因為我想到了一個更加絕妙的主意，這個主意足以讓魚淵瞭解到我有多麼的痛苦，我將不再跟他說一句話。我覺得，與其讓他鬥志昂揚的因為我去傷害更多人，倒不如讓他看著，看著我不愛他，拒絕他，永遠都不會對他笑一下，說一句話。王爺，這才是情之傷人處。任他再厲害，也抵不過我不愛他而他愛我。”
鶯娘說完便禮貌地告辭了，自始至終都沒有和白緋說一句話。白緋對於他們之間的對話也不插言，表情上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站在那裡聽著，鶯娘走了，她也轉身要走，被風無雙喚住了：“緋兒，迤邐想見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