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水仙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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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水仙巫女
第9章水仙巫女
小憩過後，時間還早。延年提出想要巫捷婕陪她去一個地方。
“去哪？”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你還記不記得？”
“呵呵，當然。”巫捷婕微微一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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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年第一次和巫捷婕見面很有戲劇性。那時，由於冉靜的抵制，延年都沒有女伴。那天她路過隔壁大院，聽到有人在鬼叫，好奇心驅使她不由往裡面多瞟了兩眼。兩個孩子在拉扯吵鬧，惹得一群孩子圍觀。
“巫捷婕，你放手！”
“哼，偏不！誰叫你不乖乖聽話，你需要看醫生。”
“我好得很，沒病。”
“我說你有病你就有病，我是醫生！！”
“死巫女，臭巫女~~！”
“你再敢說一次看看？”
“死巫——啊！疼！你你你，你竟然揪我的臉？！！”
定睛一看，難怪叫的那麼慘，粉嘟嘟的小腮幫子都被擰得走了形。延年當時還挺納悶，怎麼女孩子可以對同胞下這麼狠的手，是不是妒忌對方比她漂亮呀？後來漸漸混熟了才曉得是誤會一場，被掐的是個男孩子——也就是倪虹啦。
倪虹和巫捷婕住一個大院，父輩是關係鐵的不能再鐵的老戰友。兩個人都曾因為取名的事在家庭內部引起不小的風波。先說巫捷婕，那時她爸媽為了這樁事兒爭執的不要太厲害，爸爸是軍事參謀，堅持說“捷報頻傳”的“捷”字好，喜好古典文學的媽媽批駁說女孩子家家重要的是溫文嫻靜，要向漢代才女班婕妤看齊。也只有“班婕妤”的“婕”字才襯得起她女兒。你一言，我一語，兩個滿腹經綸的人勢均力敵，誰也沒辦法說服對方“棄暗投明”，最後上戶口的期限到了，只得採取折中方案，叫“巫捷婕”。至於倪虹的名字，就更曲折了。他出生的時候，爸爸不在北京，一個電話撥回來，他奶奶那個激動啊，在電話裡只忙著樂呵了。給孫子報戶口的時候，人家問叫什麼名兒，他奶奶想了半天也記不起那天兒子說的到底是哪幾個字，好不容易摸出點頭緒“好像是什麼hóng？氣勢什麼hóng來著的？”。其實，倪虹他爸說的是“氣勢恢巨集”，不過辦戶口的聽她奶奶這麼一說，頭一反應問是不是“氣勢如虹”？她奶奶聽著覺得好像真是那麼回事兒，糊里糊塗就點了頭。等他爸從外地回來，這兒都木已成舟了。其實，要改個名字也不算難，但他爸倔啊，說什麼“大丈夫生不改名坐不改姓”，就算上了學之後，倪虹無數次被素未謀面的老師當做女生點名，他爸都沒給改。為這，巫捷婕沒少笑話他，說他睡覺不好怪床歪。“就算不看花名冊，單看你這張臉結果還不是一樣。跳黃河都沒用。”幾個哥們兒知道後安慰他說“還好還好，不算太糟，人如其名。這年頭最怕的是貨不對板。”所以，後來倪虹跟人家介紹自己，人家要是問他“倪hóng？哪個hóng？怎麼寫？”他就一臉自戀地跟人家解釋說：“美人如玉劍如虹的‘虹’”。說罷，大方欣賞來人一副“原來如此，名不虛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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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看出來了。”巫捷婕聽延年提到倪虹，不以為然地啐了一口：“他從小就一水仙花苗子，長成現在的自戀狂一點都不叫人意外。”
“捷婕，你對倪虹是不是太嚴厲了？”延年開始有點同情倪虹了，想從巫捷婕嘴裡聽到他的好，真是太難了。
“沒辦法啊，是他欠管教。”巫捷婕笑著說。“你沒聽他左一個‘巫女’右一個‘巫女’地喊我嗎？我這人最討厭枉擔虛名了，既然他這麼想，我索性把它坐實好了。等我再老一點，他就該改口叫我巫婆了。”
“捷婕，你真逗。”
巫捷婕出來沒開車，兩人出門打了輛計程車。
誰都知道京城的哥是出了名的能侃，加之車上載的又是兩個年輕美女，話匣子一開真叫人招架不住。從朝核六方會談到反恐戰爭、從毒奶粉到瘦肉精……當然，還少不了時下最紅火的奧運話題。“你說這奧運開幕式得辦成啥樣啊？”
“不知道呢，聽說保密工作做得頂嚴的。”巫捷婕無聊地搭腔道。她爸去現場看過一次彩排，兩片嘴脣跟被502強力膠粘了似的，回來愣是一個字都沒吐lou。“難不成師傅您知道啥內幕？”
“嗨，我要是知道內幕還在這兒開車幹嘛，直接進組委會得了。”的哥是個中年人，貧的可愛。“不過，我想老謀子導的應該不會差哪去吧。你們喜歡看他導的電影嗎？”
“一般般。我還是比較喜歡看好萊塢的，夠簡單，夠商業，看著省心。”巫捷婕扭頭問延年。“你喜歡《英雄》、《十面埋伏》還是《黃金甲》？別告訴我你喜歡那啥《我的父親母親》。”
眼見延年一副迷糊樣，巫捷婕嘆道：“問你算白問了，你啊，就知道看英國文藝片。沒勁死了。”
延年笑笑沒說話。那段時間宣傳攻勢那麼厲害，走到哪都在瘋傳，想要撇開一眼不看是很難的。只是英雄的故事太抽象，而十面埋伏與黃金甲極盡浮誇奢華的風格又是延年著實不喜的。說來道去還真就《我的父親母親》給她印象稍微深刻些。
大概是由於巫捷婕剛開始的積極配合，那的哥談性愈發濃烈。好在車內冷氣打得足，否則非給這熱火朝天的聊天氣氛悶暈過去。“捷婕，這開的是幾環？”這些年北京城建搞得跟攤大餅似的，叫延年一時難以適應。“怎麼還不到啊？”
“哎，這就暈了？去看看《無極》裡面那個‘圓環套圓環娛樂城’，你就該知道這已經算好的了。”
別說延年了，就連正在開車的司機大哥都被巫捷婕的話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