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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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第三百二十一章
莫須有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很清楚的感受到了東方明的誠意。東方明既然不再鑽牛角尖了，莫須有覺得他也可以偶爾示弱了，畢竟兩個人還要繼續搭檔下去，現在鬧掰了對誰都不好。
東方明很快接過了莫須有拋過來的橄欖枝。他笑了笑，以過來人的身份給出誠懇的建議，“我覺得你可以和我去一趟獵魂堂。”言語間，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意味。
“不怕我去送死了？”
大概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其實心裡已經放下了，但開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要刺一下，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消去心頭之恨。口是心非，大抵就是如此。
東方明被噎了一下，抬眼想要瞪他，但是一想到是自己理虧，悻悻低下頭，“我是認真的，你不要打岔，獵魂堂……對你而言也許是一個可以鍛鍊自己的地方，甚至你可能還會有什麼奇遇。不過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當年我去獵魂堂的時候都是好幾年前了，只有那種恐懼感深入心底，但其實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莫須有想了想，也沒有再懟他，“那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我當年就是在獵魂堂裡接受了稽核之後然後修為就有了大幅度的上漲，並且毫無後遺症。我記得你停留在這個瓶頸已經很久了吧，或許去了獵魂堂之後還會有所突破。”
說起這事東方明還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很快他就釋然了，本來就是嘛，又不是誰都是莫須有這樣的怪胎，怎麼可能二十幾歲就修煉到念力化形第四重，一般人四十歲能夠有這樣的修為也都是要感天謝地了好嗎。
莫須有倒是對此沒有什麼想法，在最初知道東方明與他修為不相上下的時候確實有點驚訝，但是現在明晰其中緣由之後倒也沒有說什麼，反正這世間各有各的緣法。他能夠有這樣的造化也是獨屬他自己的一份機緣。
東方明本來就心虛，現在更是不敢說什麼話。他看著莫須有，“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有些瞧不起我，可是我已經覺得自己很本事了。放眼望去，也沒有多少人能在我這個時候擁有我這樣的修為了好嗎？何況我這也沒有用什麼不光彩的手段，全憑我自己的努力，好吧，還有一些運氣成分在裡面。”
他知道像莫須有這樣的人肯定是會瞧不起他的，但是，難道憑自己的氣運提升修為竟然是一件令人恥笑的事情嗎？
其實東方明以前也不是這樣乖戾囂張的性格，只是他把自己的境遇告訴別人之後，或多或少都會被人不屑。這就像學霸和學渣在一起考試，然後學渣因為種種原因超過了學霸一樣。東方明的境遇在令人眼紅的同時，也讓他們覺得不公。所以東方明一直在明裡暗裡受到排擠。所以今天把自己修為是如何提升的這件事情說出來，他嘴上不說，心裡卻還是覺得有點羞恥的。
——這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人云亦云，他的心也隨之動搖了。
莫須有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他也聽出來了東方明的……自卑？雖然可能用這兩個字不太恰當，但確實是他在聽到東方明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最直觀的感受。
不過看到一向囂張跋扈的東方明，竟然流露出了這麼脆弱的一面，還是有點兒不忍心。莫須有掙扎了一下，安慰道，“何必去在乎別人的看法，人生在世已經很累了，如果事事都去在意別人的看法，那你還活不活了？到現在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正大光明得來的，沒有去偷去搶，所以你大可不必為之感到煩擾。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已經很了不起了。”
東方明點點頭，看起來好像並沒有聽進去莫須有在說什麼，實則不然，他在很用心的記住他說的每一個字，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很了不起，以前他也嘗試過欺瞞很多人告訴他們，他的修為是他自己刻苦努力提升的，但後來都因為各種原因暴露了，最後得到的幾乎全是他人的白眼，無論走到哪裡，他好像都能聽到背後有人指指點點，不屑地說，“看啊，那個人他明明就沒有什麼天資，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這人還整天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好像自己有多了不得似的。”
他眼中幽昧的光一霎之間全部斂盡，可能在此之前，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過他不過就是隨手為自己算計了一個搭檔，到現在對他而言，卻成了救命稻草一般的人物，畢竟在此之前，也沒有人告訴過他，他很了不起。東方明抬起頭，仰視著面前的莫須有，“希望你能明白的是，我一直都非常的信任你，之前不願意向你透露獵魂堂的事情，確實是出於擔憂你的安危，不過你說的對，很多事情好是好，可是你不喜歡。不喜歡的事情就是不好了，拋開所有的不利因素而言，我覺得獵魂堂確實很適合你，你應該在有生之年去走一遭，當然現在去也沒有什麼問題。因為不管有什麼問題，我都會幫你。”
對於東方明這個說法，莫須有倒是不置可否。如果真的有了什麼問題，他想莫須有，大概也是幫不上來，在更多的時候，他寧願相信自己。把所有的期望值都放在自己身上，到最後不管怎麼樣，對自己而言都是最好的結果，如果真的會有誰來幫到了他，那麼對他而言，便成了意外之喜。這就是莫須有一概的想法。
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不會特別理解，因為俗世認定的成功大多是有依靠朋友或者人脈來實現，很少有誰自己就幹出了大事，君不見古來帝王，揭竿起義，一呼百應，也不見近代革命，一聲槍響，四方來集。
不過莫須有沒有說話，東方明也就不知道他是這樣子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