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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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第二百八十章
秦方華神色冰冷，然而眼底卻是洶湧的暗潮，“你為什麼不肯見我？心虛嗎？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說啊！”
齊明覺嘆了口氣，“能請你們出去嗎？我有些話想和她單獨說。”
幾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邢一一點頭，“可以，但請你們注意好時間。”
齊明覺二人不知道的事，審訊室裡面不光有監控裝置，還有監聽設施，他們無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是逃不過他們的眼睛的。
等人都走光了之後，齊明覺站起來，他看著秦方華，眼裡倒映出愛人的身影，嘴脣蠕動，最後卻說不出來什麼，只能是蒼白無力的三個字，“對不起。”他終於低下了他驕傲的頭。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想聽的並不是這個。我想問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又為什麼不肯見我？”秦方華目光直視著他，仿若一泓清泉，又像一把利劍，要洞穿眼前這個人的內心深處。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你……想聽什麼？”他最後還是妥協了，或許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我以為你對我和其他人終究是不同的，可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或許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的位置，是我把這一切想得太理所當然了，也是，你年輕有為，英俊多金，又怎麼會看得上我這樣的女人，我沒什麼想聽的了，如果你覺得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的，那就說一下吧，我們都冷靜一點。”她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窗外的陽光直直照射在她身上，她卻是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身冷，心更冷。
他們認識了十年了，她是他的枕邊人，可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突然發現，就算是枕邊人，也不能說明什麼，她根本就沒有她想象中這麼瞭解他，如果真的瞭解他，不可能這些事情都不知道，她甚至沒有發現一絲端倪。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那個時候他是一個窮學生，而她卻是別人的情婦。
那個時候她已經生下了兒子，何嘉明沒有再來看過她，哪怕一次，不過錢倒是每個月都按常打到卡里。她也覺得這樣子挺好的，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人就孤枕難眠了，夢裡時常出現的，卻是那個年輕男孩的身影。所以後來在她一次又一次有心的設計下，他們“偶遇”的次數開始多了起來。
從相見到喜歡，彷彿就是水到渠成，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十年來，她心裡有多忐忑。明日一日都過去，她慢慢的人老花黃，而他卻是正值壯年，揮斥方遒的時候，她一直都知道他有多潔身自好，身邊除了她，在外面就沒有別的女人。
可儘管是這樣，她心裡還是不踏實。
“你別這樣。”齊明覺可以對任何人惡語相加，可是唯獨看著秦方華，他的心就會不自覺軟下來，聽見她這樣說，說不難過是騙人的。在他心裡，她就是最重要的人，沒有什麼其他人。
可正是因為這樣，他又怎麼能把自己心底所有的陰暗都展露出來，他希望秦方華看到的他是最好的他。而不是一個失敗的，被人厭惡的，陰狠的他。
“那你就說啊，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為什麼瞞著我？為什麼又不想見我，全部都說出來啊！”秦方華如同一隻困獸一樣嘶吼著。
“對不起，”齊明覺手心微癢，沉默半天，最後卻還是隻說了這麼三個字。
“算了，我早該想到的，不過是一段時間比較長的露水情人，我怎麼可以奢望有一個真心的結局呢？我最後還有一個問題，你愛過我嗎？”
沒有回答。她慘然一笑，慢慢從椅子上起身，本就消瘦的身形此時看在齊明覺眼裡更是搖搖欲墜，她說，“我知道了，對不起，打擾了。”
齊明覺低下頭，沒有人看得見他眼裡的掙扎和忍耐之色。如果不是在這個時候，如果他們之間不是現在這樣的處境，他一定會拉住她的手。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再後悔也無濟於事了，他明白，他一直都是這樣清醒，所以長痛不如短痛。
秦方華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去，良久之後，齊明覺抬起頭來，眼底一片清明，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迷惘之色，他發現自己其實也並沒有很開心，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
不然為什麼覺得心臟裡空蕩蕩的呢？
而在他們的隔壁，邢一一看著莫須有問道，“偏執性精神病是？”
“這種病與遺傳、人格特徵及社會環境因素等共同作用有關，多數患者病前性格存在缺陷，如主觀、固執、**、多疑、自尊心強、自我中心、好幻想、易激惹、拒絕接受批評、以及不安全感等。”
“那齊明覺他？”
“你難道沒有發現嗎？他這個人非常固執，固執的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這個世界更美好，他害死何嘉明尚且可以說是因為秦方華可是關於王海博，鄭關山，柳倩三個人，他就是單純的覺得他們的存在，讓這個世界變得更骯髒了。”
“可如果到時候他請了律師做了這個病情鑑定的話，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邢一一有點急了。
莫須有搖頭，“你這是關心則亂，難道你忘記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十八條裡面間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時候犯罪，應當負刑事責任。尚未完全喪失辨認或者控制自己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應當負刑事責任，但是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
邢一一猛的拍了拍自己的頭，“對啊，這麼簡單的事情我怎麼會忘呢？”說完，她揚起頭，看著莫須有，“謝謝你啊，莫醫生。”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謝謝你，讓我在迷惘中找到方向。
莫須有沒有說話，他還是有點不太擅長應付這種場合，嘴脣抿成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