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牌護花高手 首爾之戀之我的中國老婆 我從不曾說愛你 完美獸魂 毒女纏身:皇子我養你 網遊之布甲騎士 我願·焚寂 我的女兒 網王之下一站夢想 龍陽君
第九章
“星期三晴8月10日
離別是為了體會寂寞的滋味,我對生活漸漸地熟悉起來,也許這就是我的人生,孑然一身,自我欣賞!波恩這個城一切都好,只是沒有他,少了微笑。微笑是陽光的溫暖,而我卻好冷,這是最好的佐證。
沒有想到,孤獨給了我最完美的創作空間,我寫了很多連舒伯特都讚歎的曲子,不可否認我是天才,我從不謙虛,因為沒這個必要。
思念是一種可以讓人莫名其妙地心痛的感覺,這種感覺就是抿嘴一笑的靈感。
星期五晴8月26日
都說旅行是一種刺激的約會,在下一個路口就能撿到愛情。我也遇到了一個,很溫雅的男孩,他在一家銀行供職。他很熱情,然而,火不再熾熱,我還是沒能放下安德烈,明知道那是錯的,可我還是堅持著,因為我從沒甘心過。我還是要回去的,因為開學了。
星期日小雨8月28日
柏林變了,火車上週圍的氣氛就說明了一切。東西柏林徹底分開了,鐵絲網、鋼製拒馬、警報器、碉堡、反車輛壕溝、武裝警察、警犬……一切戰爭用的攻勢又死灰復燃。
回到寢室,死黨們都埋怨我匆匆的離別,又訴說安德烈找我要找瘋了,我又惱又怨又喜又嘆,上帝在開玩笑嗎?我們總是在陽光下捉迷藏,卻在黑夜裡通了那靈犀一點。讓我接受不了的事實是8月13日之後他再也過不來了。
星期四晴9月1日
今天我收到了可能使我後悔一生的一封信。是安德烈的信,淚水滴溼了信箋。
親愛的女孩:
我不期望你能原諒我,我知道我已深深地刺傷了你的心,有些事情不是我可以左右的,就如我對祖國的愛驅使我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也要完成任務。現在任務結束了,她也回國了,我可以解脫了,事情是這樣的,她是蘇維埃指派過來的特務,是蘇聯克格勃情報局的‘燕子’,為了隱藏,她找到我,要求我假辦她的丈夫,這樣她就不易被懷疑,而且能更好的出入上層社會。現在也可以說了,她的任務是收集西德政府官員對分治柏林的態度,這樣蘇共就能做出相應的強硬措施。如果我事先知道內情,我絕不會合作的,你也看到了,那是一堵不是用於抵禦外敵,而是用來對付自己百姓的牆。
我還能說什麼呢?我忠於的祖國……也許這就是說不清的階級鬥爭。而我已陷在這‘自由’的國度,也許我們……
(畫了個哭泣的笑臉)我走的時候,你是哭了,還是怎麼了,我只是疼了,但還是笑了,我們都是傻傻的不知所措。”
“你們是知道柏林牆吧?”伊莎貝爾疑慮地問我們。
“知道啊,1963年肯尼迪還在那作了《我是一個柏林人》的著名演講。可是,東德為什麼要弄柏林牆呀?”
“你這還叫知道。1949~1961年間約有250萬東德人逃入西柏林,他們不適應社會主義生活,如果一個國家沒有人,那還是國家嗎?在這次浩劫裡,人們透過降落傘跳樓,挖地道,在spree河裡潛游,更有甚者私制熱氣球和小潛艇,可是隻有5043人越過去了,3221人被捕,239人死了,260人受傷。這些都是柏林牆的記憶。”
“是呀……1961至1990,整整29年,人生有幾個三十年呀!可悲的資料。”
“是時候了,咱們去接傑奎琳吧。”
我打電話叫來在畫廊裡的助理,乘車來到區醫院,辦理手續後僱車運回家來。夕陽近黃昏,我們布起靈堂,安德烈夫人安詳地躺著,周圍白燭縈繞,這時,從臥室的窗洞溜進來六隻花貓,喵喵聲撩人心魂,我取出牛奶,咕咕地倒進瓷盤,他們便呼嚕嚕爭搶著,這就是無與倫比的寄託,思念開始遺傳,在一代代柔情的歲月。
惺忪的夜眼是擊水無聲的深潭,沒有波動的月光滲過窗灑在地板上。安德烈夫人現在不再獨守,我們都在陪著她,聆聽她刻骨銘心的愛戀。
“星期日小雪12月23日
一切都沒有改變,死黨的哥哥也無能為力。我盡一切辦法努力著,民事局,外交部,領事館我都去上訪,可是他們的答覆都以冷戰為藉口表示無能為力,明天平安夜,後天聖誕節,我默默祈願麥琪的禮物。獨守的愛情,是悽美,是無奈,是寄予,但更多的是傷痛,我們苦苦的相思。雪呀!雪!你能不能停下來陪我,替我捎去我織的毛衣,他一定冷了,少了我的手臂,他會做惡夢的,他在做什麼?請勸他少喝伏特加吧!求求你了!我趴在窗臺上,在玻璃上寫著,遙遠的手,很近的雪,僵僵的夢。”
“星期六多風4月1日1962年
一切都改變了,可惜今天是愚人節!好冷的幽默。我們都好傻,我們像卡農的音符,自始至終相互追逐纏綿,可是最後一個和絃在平凡中依然脈動。
我已嘗試了所有辦法,現在我知道對於這個社會我是如此渺小。我已經禁不住思念的折磨,我開始學吸菸,在煙霧繚繞中我才能迷失自己,當我沮喪落淚,那菸頭的灼熱能解決一切痛苦,酒精的魔力更讓我在深夜喜怒無常地幻想,讓我瘋狂。我終於明白,人生其實只有兩件事必須做,一是如何去愛,以及怎樣去死。春天,我離死神很近,我能感知泥土的躁動。”
“星期五雨10月8日
我病倒了,胸部好痛,聲音如此沙啞,上個月我已組織了十多次學生遊行。這次我得了肺結核,死又算得了什麼,春天沒能自殺成功,我還會在乎嗎?可是,現在我必須為他活著,他的信是我活著的唯一動力。今天他郵來了他的自畫像,還有那首卡洛的詩,真是一針強心劑,我想我們不會醒得太早,不會!不會!”
“星期五晴7月10日
安德烈老師,今天我們畢業了,我們不再是一群懵懂的小女孩。我也一樣,我可以嫁給你了。我的死黨,以後便是同事的伊莎貝爾勸我:放棄吧,已經兩年了,看局勢,是要少不了十年八年的,當初眉來眼去的感覺,你還能觸控多少?我明白,可我相信未來,相信心如止水的等待終能迎來婚紗。你知道我是怎麼回答的嗎?我回答:成為特蕾澤又有什麼不可。”
“我想我真的錯了,這是我一生以來對傑奎琳最大的愧疚,作為姐妹我還抹殺她的堅貞,以為一個月的青黴素把她毒瘋了。”伊莎貝爾握著安德烈夫人慘白的手,又滴出兩滴濁淚。
我面帶微笑凝視著安德烈夫人的臉膛,因為感動,我們懂得,因為傷悲,我們無知,我們為此高興,那是無可替代的藉口,我們如此驕傲!
“以後怎麼樣了,他們什麼時候才團圓的?”妻子央求我問問她。
“平凡人都是經不起離別的,然而卻有那麼一類人,在每個夜幕來臨前都會準時的等候星辰的浮現,然後鎖定愛人的幸運星,在永無休止的回憶裡識別愛人的一舉一動,並以此幻想著,由衷祝福他在另一片天空裡有個華麗的轉身,無論斗轉星移,他們依然守候。
1974年,1974年7月……23日,啊呀!在這,唉!”伊莎貝爾邊說著邊快速翻動日記,突然停住了,然後一聲長嘆。
“那是個傻傻的故事,我卻只能用無辜的語言去陳述,因為它使我的語言潸然淚下,而我……並沒有犯任何可笑而可憐的錯誤,然而,依然,遇見就是一個錯誤吧!”伊莎貝爾忍不住慟哭起來,我和妻子勸了很久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