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章 恍然大悟

第一章 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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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恍然大悟

楊么兩人跟著一家半路遇上的湖廣商隊之後落宿,張報寧平時有事無事常與商隊領頭的管事答話,倒也混了個臉熟,那管事也常看在老鄉的份上,照顧一二。

楊么一心記著潭州商聯王管事的叮囑,知道出遠門的麻煩,早早打點好了各色行李,上上下下包得密不透風的模樣,便是臉上也蒙了一塊麵紗。

兩人一路走來甚是平靜,便似當初張報寧求親一事全未發生過一樣。楊么向來知道張報寧城府頗深,也不理他,樂得如此。

方上路不過五天,入了江西行省,路邊便開始有流民拖兒帶女地乞討,倒斃路旁,無人收屍者也時時可見。江西此次受災之重,可見一斑。

十天,來自陝西、湖廣、江西各路的七隻商隊聯合在一起,集結了二百餘人,上百輛貨車,向泉州路推進。只因福建路是最後投降蒙古人的大鎮,又是南人的聚居之地,反元活動歷來激烈,自降元以來,各地時有舉義造反之人,久而久之,便成盜賊橫行之地。

元廷禁止民間持有兵器,平頭百姓是用不上的,但富戶、官家、寺院哪裡又禁得住。尤其是通向泉州的驛道上,商隊極多,貨物流通量大,為了保證安全,商隊俱是備了刀兵、弓箭,成群結隊地前進。楊么和張報寧自然混入了其中。

眼見得天色漸晚,離了江西行省的地界,張報寧取出暗藏的刀劍,將朴刀掛在腰上,將短劍遞給楊么,沉聲道:“如今已入了汀州路的地界,此地盜賊極多。”頓了頓,又問道:“么妹,你可是從未習過拳腳。”

楊么嘆了口氣,道:“因著小時候的病,楊嶽總不肯教我這些,便是力氣活也少做。”學著張報寧將短劍掛在腰間,道:“倒也因著這樣,保養了五六年,大夫說,固本培元,於我這樣的身體極是有益。”

話音未落,頭前一里處的商隊便有人慘嘶一聲,張報寧遠遠見得,驛道邊的樹林裡湧出近千面黃肌瘦的流民,眼冒綠光,手持削尖的竹竿、樹幹,嗷嗷亂叫著從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洶湧撲殺而來,不由大叫道:“么妹,快走!”說罷撥出朴刀,扯過楊么疆繩,拖著她向來的方向奔逃。

楊么雙腳發軟,只覺得飢餓的流民比那濤天洪水還要可怕,眼見得潭州商聯的前哨被七八支手同時從馬背上拖了下來,一頓亂戳,血肉橫飛,頓時斃命!散落的血肉立時有人搶起,放入口中亂嚼!

楊么忍住滿心嘔吐之意,舉起左手,狠狠一口咬在自家手背上,一陣極痛,立時醒過神來,不顧鮮血直流,猛地撥出短劍壯膽,叫道:“小寧哥,我們已出城十里,賊人有馬,逃之不及!”

張報寧定眼一看,果真見得流民之後,有三百來人騎在馬上,正向西面包抄過來,不禁驚道:“非是普通饑民,怕是受盜賊驅使,那些馬上的方是正主!”

此時,眾商隊中一陣唿哨,上百張強弓舉起,眾箭齊發,頓時讓堪堪撲近的流民倒下一邊!張報寧策馬奔上前去,大叫:“不可浪費弓矢!盜賊還在後面,快解下米麵拋灑,引開這群流民!”

那商隊裡多是精明強幹之人,聽得如此呼叫,便有人當即抓起一袋白米,向流民群中砸去。

米袋重重砸在一個骨瘦如柴的流民胸口,“嘩啦”一聲袋破米灑,那流民“卟”地一聲噴出紫紅的鮮血,和著滿地塵土,把白花花的大米染成烏黑,饒是如此,四周的流民尤是蜂擁而上,從地上抓起米粒,直接往嘴裡塞!

商隊護衛見得如此,大喝一聲:“拋糧食!”紛紛效仿,流民頓時四散,包圍立解。

眼見得那三百多人的盜賊驅馬直追過來,商隊護衛弓矢齊發,立時倒下幾十人,盜賊仍不死心,催馬衝鋒,眾人卻心安下來,以盜賊與商隊的距離,這三百人衝到眼前時只怕連人帶馬早死在弓箭之下。

此時天色早已全黑,楊么與張報寧混在商隊中間,倒也平安無事,楊么猛然間只覺得心驚肉跳,好似當初洪水來犯的感覺,不由輕聲道:“小寧哥,這盜賊為何如此悍不畏死?”

張報寧早已疑惑,聽得楊么也是如此說,不禁道:“么妹,你夜裡眼力好,倒向我們身後看看。”

楊么點點頭,在張報寧的掩護下,慢慢站上馬背,向身後眺望,猛聽得破空之聲,張報寧一把將楊么從馬背上扯落在地,仍聽得楊么悶哼一聲,張報寧大驚失色,跳下馬一看,卻是她肩頭被箭矢擦破!

楊么忍痛叫道:“後面還有盜賊,約有二百多人,已是圍了過來!”商隊頓時大譁,張報寧面色鐵青,將楊么扶上馬背,撥出朴刀,大叫道:“各位,生死在此一舉!弓箭手抵擋前方,我等捨命衝殺,方能有一線生機!”說罷,大喊一聲,驅馬向前,直向從背後掩來的盜賊殺去!

商人雖是趨利,卻也是膽大之人,生死關頭,頓時有一百多人手持刀劍隨張報寧衝殺而去,楊么坐在馬背上,看著雙方在黑暗中搏命砍殺,盜賊雖然人數較多,但眼看著另一部分同夥在弓矢下紛紛喪命,計劃好的偷襲又被人識破,此番即使成功也是慘勝,得不到多少便宜,頓時有人在人群中打了個唿哨,大叫一聲:“風緊,扯呼!”

盜賊們如潮水般退去,流民奪了糧食早就散去,商隊眾人喜極而叫:“盜賊退了!我們安全了!”

楊么跳下馬背,衝到凱旋而歸的刀手中,卻見得有兩人一左一右扶著一身鮮血的張報寧急匆匆地叫道:“快來人,先給這位小哥治傷!”

自然有懂醫的上來,急急替張報寧看傷,卻是極重。兩處刀傷,一處槍傷,血流不止,普通刀傷藥止不住碗口大的槍傷流血,楊么摸著黑到驛道旁的山林裡採了些草藥方才止住。收拾妥當了,大家鬆了一口氣,從帳蓬裡退出去忙別的事,僅留楊么一人照看張報寧。

張報寧躺在**,勉強出聲道:“么妹,你也替自家的傷上上藥,別小看了。”

楊么點點頭,躲到張報寧視線不及之處,解開衣服,上了傷藥。回到床邊,見張報寧滿頭大汗,知道是因著傷勢疼痛,不由取了溼巾輕輕替他擦拭,默默不語,過了半晌突然道:“小寧哥,等你傷好後,教我武藝吧。”

張報寧勉強看了楊么一眼,也說不出話來,只是微微點頭,便累極暈睡,倒也免得受罪。

因著張報寧傷重,商隊撥了一輛馬車給兩人乘坐。張報寧初時全身動彈不得,除了換藥外,吃飯、喂藥、擦洗、大小便皆要人代勞,楊么哪裡能推給別人,不避嫌疑,事事侍候,打理得妥妥當當,眾人皆以為楊么是張報寧的妹妹,也未曾多想。

張報寧雖知不妥,奈何身體實在是傷重,手腳皆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楊么脫了他的衣物,替他擦洗傷口,這也罷了,最讓兩人尷尬的便是大小便,張報寧起先絕不肯讓楊么在旁,只要她取了盆放在車內,死活趕了她下車。自家用未受傷的左手慢慢解了褲帶,一點一點挪動身體,把褲子褪下,但身上的傷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方脫到一半,傷口便開始滲血!

楊么在車外等得焦急,又不好冒失進去,只好偷偷揭開簾縫,見得如此,哪裡還能讓他繼續?只好厚著臉皮,全部代勞。她還沒什麼,張報寧已是滿臉通紅。

走了三天,到了一個小縣城,楊么見張報寧傷重,斷不能再行,便和他離開商隊留了下來,湖廣商隊的管事極是周全,尋了一個醫館付足了酬金、房租,讓他們倆在醫館內住了下來,互道珍重,方才離去。

在醫館中諸般事務自有人代勞,倒叫兩人都鬆了口氣,安心住了下來。

過了七八天,張報寧傷勢大好,便開始倚在床頭,指導楊么習武。“妹子,你如今已是十二歲,雖是遲了些,但女兒家也不需太過厲害,能防身便足矣。先練習拳腳,再習刀劍,不可急燥。”

張報寧原認為,楊么無一點基礎,身體又弱,習武自是艱難。哪料得楊么極有毅力,每日十二個時辰,除了吃飯睡覺,便是苦練不休。

饒是如此,張報寧仍是驚歎楊么一日千里的進境。過了十日,楊么已是把“太祖長拳”習會。此時張報寧傷口已經全部結好,能下地走動,只是遵了醫囑,還得歇上五日方能上路。

張報寧坐在小院中,看著楊么將“太祖長拳”打得虎虎生風,頗有一番威勢,不僅嘆道:“沒料到妹子還是個習武的奇材,小嶽哥只管護著你,倒險些浪費了如此才能。”

楊么打完一趟後,一邊取了汗巾擦臉,一邊笑道:“我可不是什麼奇才,只是這打拳腳總是講究呼吸節奏,我以前和報辰老在一處凝視靜氣,正適合練武,上手便快了。”

張報寧一愣,回憶著說道:“妹子,你可是學過張家家傳的內息修練之術?有陣子報辰日日跑出去,阿公只說他去修煉,原來是和你在一起?”

楊么卻是一呆,正搔頭說著:“我們只是在一起凝神,磨他的性子,並無……對了!”楊么將以前的疑惑聯在一起,頓時明白,大叫道:“張精文那老狐狸,原來是誆著我陪張報辰一起修練內息功法!我說哪裡有人叫一個小女孩磨人性子的!”聽得張報寧咳嗽了幾聲,楊么忙轉臉笑道:“多虧了張阿公,我方能如此便宜地習武。”

張報寧看著楊么微微而笑,楊么尤在自顧自地琢磨,“這內息就是內功吧?為什麼我練了也沒有任何感覺,難不成僅是習武之人方有用處?”

張報寧嘆道:“我說妹子,你就知足罷,只要你按著和報辰弟一般的功法日日修煉,自然會有結果的。”

楊么一瞪眼,看向張報寧:“你們家阿公可沒有教過我如何修煉!報辰也沒有告訴……”語音未落,楊么猛然衝進屋子裡,把自家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翻出當初張報辰留下的小包,開啟一看竟是一本書,細細一翻,頓時歡喜道:“張報辰那小孩,還真是個好人!居然知道把修煉功法抄一份給我!沒白白讓我擔一個私相授受的虛名!”

楊么只看了幾行字,便暗暗叫苦,其中的經脈穴位她當然不明白,便是幾句極普通的古文,她也理解得似是而非,完全不知所云。楊么煩惱間不經意看到張報寧,眼珠一轉,走過去親親熱熱地說道:“小寧哥,你可曾習過這套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