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章 人在月光下容易夢遊

第十章 人在月光下容易夢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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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在月光下容易夢遊

第十章人在月光下容易夢遊

渴望得到也懂得溫柔

【“所有生命都來源於大海,我們不是出海,而是回家。”

……

她的心輕盈而柔軟,像一片雪花,輕舞飛揚,渴望著融入大海的波浪裡。

……

魚對水說,你不會看見我在流淚,因為我在水裡;水對魚說,我可以感覺到你的眼淚,因為你在我的心裡。】

旭日東昇,“雪花”號豪華遊艇一聲長笛,緩緩駛離了上海。

此刻,許多人站在陽光甲板上,心頭激盪著莫名的興奮。和蘭晶結伴而來的雨虹更是歡呼雀躍:“嗬,我們出海了————。”

“所有的生命都來源於大海,我們不是出海,而是回家。”一個沉靜而渾厚的聲音從身旁響起,雨虹回頭一看,說話的是慕容碧波,是她上船後剛剛認識的。

蘭晶沒有回頭,但他知道說話的是誰,她用不著回頭。雨虹顯然被這一句科學而詩意的話所懾服了。她回頭望著這位面容俊美、氣度從容的慕容家小公子,心中漾起陣陣波瀾。

“雪花號”是兩年前慕容家花費1億多元人民幣購得的一艘豪華遊艇,僅其鋪在船上的地毯就價值80萬元人民幣,水晶燈也超過100萬元人民幣,內部裝飾可以跟豪華酒店相比,船上的泳池是由陀螺儀控制的,即使在驚濤駭浪中也能保持一泓靜水。“雪花號”通體白色,顯得典雅而高貴。

當初為它定名的時候,慕容碧波尚未回國,於是碧泓和碧浪兄妹倆便各自擬了幾個名稱,準備讓老爸定奪一下。

誰知慕容滄海聽也沒聽他們擬的名字,開口便一捶定音:“你們別浪費腦筋了,就叫‘雪花號’吧!”

這讓兄妹倆深感意外,因為以往老爺子雖然“獨斷專行”,但那都是在細心聆聽了他們的敘說和建議後才定奪的。可是這次……

當時兄妹倆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為給遊艇擬名,他們可謂絞盡腦汁,擬出的名字都是很有意味的,比如“揚子江”、“伊麗莎白”、“夢幻”、“長城”什麼的,誰知老爺子連聽都不肯聽一下。

“叫‘雪花號’也可以,只是稍微平實了一些。你們看這樣好不好?取‘雪花’的英語讀音,叫‘奧夫雷克’號怎麼樣?”慕容碧泓謹慎地提議道。

“少給我來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就叫‘雪花號’!”說罷,老爺子拂袖而去。

於是,“雪花號”便成了這艘豪華遊艇的名字。

此刻,“雪花號”豪華遊艇正在上海近海航行著,渾濁的水面讓人一眼望去全是灰濛濛的一片。在極目之處,藍色的天空與灰色的地平線相交。

“哎呀,什麼時候才能見到蔚藍的大海呢?”沉不住氣的雨虹又一次感嘆道。

“彆著急,只要拉響了出發的汽笛,蔚藍就是航程中必然到達的一個所在。”蘭晶輕聲安慰著同伴。

這自信非凡的話語在慕容碧波聽來是那麼的心曠神怡,比剛喝了冷飲還爽。

這次隨“雪花號”而行的,除了慕容家的四位成員外,還有一些至親好友以及商務夥伴。

白蘭度自然也是受到邀請的貴賓,作為“碧浪”系列男士化妝品的形象代表,同時又是慕容碧浪的親密戀人,他的資格是不容置疑的。

與他同來的還有一位客人。

當白蘭度帶著他的同伴來到慕容碧浪面前時,她注意到他的同伴是一個相當俊雅、文靜的年輕人,年齡在二十八、九歲左右。

“這是我的表弟紅雨,他想去看看蔚藍的大海,我冒昧地帶他來,不知你是否介意?”

“怎麼會呢,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歡迎光臨,我是慕容碧浪。”她熱情地伸出手,跟紅雨握了一下。

“久仰大名,今天一睹尊顏,真是太榮幸了。:紅雨淡淡一笑,談吐間散發著一種清新的味道。

“你的著裝清爽雅緻,面容溫柔俊美,我簡直有種遇到美玉的感覺。”

“你過獎了。我哪兒比得上慕容小姐豪爽大方、嬌麗動人呢?“

“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以免影響你們兩個俊男美女之間惺惺相惜?”白蘭度酸溜溜地表達著抗議。

“哈哈,你瞧,有人吃醋了。”慕容碧浪開心地說道。

三人哈哈大笑。

慕容碧浪注意到,咧嘴大笑的紅雨長著兩顆俏皮的小虎牙。

接著吹來的一陣風,撩起了紅雨的上衣衣襟,她一眼看到了紅雨腰間繫著一條翡翠腰帶,正是她幾天前剛剛送給白蘭度的那條!

她心中掠過一絲不快,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的改變。

當初決定是否買這麼豪華的遊艇時,慕容家的人意見並不一致。

力主購買遊艇的是慕容碧浪,她認為豪華遊艇絕對是一種財富象徵,在商務活動中,能起到一種無言的信譽的作用。

而反對購買豪華遊艇的則是慕容碧泓,他覺得一下子拿出上億的資金買遊艇投入太大,而且買了之後,每年單是保養費用就是上千萬元,而它在商務活動中到底能起多大作用還是一個未知數。

慕容滄海也不願意草率決定,他打電話徵求正在法國求學的慕容碧波的意見。碧波堅定地站在姐姐的一邊,認為應當購買,而且要買頂級豪華遊艇。

最後,慕容滄海把牙一咬:“買!”

事實證明,買得太值了!這艘頂級豪華遊艇,成了慕容家族無可替代的形象大使。許多商業客戶被邀請到“雪花號”上劈風斬浪遨遊大海。人在心情舒暢時會變得格外豪爽大度,因此更容易在商務上拍板成交。好多人不無炫耀地向別人津津樂道在“雪花號”上洽談生意的經歷,慕容家的聲望不脛而走。兩年來,單是在“雪花號”上談成的生意,已讓慕容家賺得缽滿盆滿,足足可以購買十餘艘“雪花號”。

“雪花號”乘風破浪,終於駛進了那片蔚藍的海域。面對這方藍得令心心驚的大海,甲板上所有的心臟都忍不住“啊”了一聲。

如果說大海是一名沉靜而含羞的少女,那麼近海處的渾濁就像蒙在她臉上的黃色面紗,而她真實、俏麗的容顏只向一往無前的勇敢者袒lou。

此刻,沉靜的大海lou出了她柔美的笑容,坦蕩而自信,粼粼波光反射著陽光的燦爛。天空一碧如洗,海鷗追逐著浪花,藍天和碧海相互映襯,組成一副畫筆難描的天然畫面。

在碧泓、碧浪和碧波的簇擁下,慕容滄海迎風立在陽光甲板上,海風徐徐地吹在他臉上,陽光照射著他滄桑的面孔。一條條皺紋舒展開來,綻放出一臉舒朗的笑意。

眼前的水天一色,讓蘭晶把黃色絲巾的一角輕輕含在了嘴裡。

望著這湧動不已的一海蔚藍,白蘭度跟紅雨牽在一起的手握得更緊了。

風和日麗,融融的碧色波濤彷彿在輕輕召喚。

碧泓、碧浪和碧波三人不約而同地交流了一下目光,彼此的眼中閃爍著同樣的渴望。躍躍欲試的三人要體驗一下在海面上飛翔的感覺。

“爸,我們想去騎一會摩托艇。”碧泓對老爸說道。

“嗯,去吧,注意安全。”老爺子叮囑道。

“噢,太棒了,騎泓去嘍!”碧浪故意把“騎泓”說得很響亮。

“不是騎泓,是凌波!”慕容碧泓糾正道。

“也不是凌波,是踏浪!”碧波自然也不甘任人“凌”辱。

這幫調皮鬼,都這麼大人了,還喜歡拿彼此的名字開玩笑!老爺子到也喜歡他們打打鬧鬧、親密無間的樣子。

“晶晶,你敢不敢坐我的摩托艇到大海中瀟灑走一回?”慕容碧泓問道。

“瞧你說的,有什麼不敢的?!”蘭晶爽快地說。

“想當我摩托艇的艇長嗎?我給你做駕駛員。”碧浪也向白蘭度發出了邀請。

“想倒是想,可是你知道,我不會游泳的。”

“哈哈,你也太有點目中無人了,我的駕駛技術還不至於糟糕到把你xian下海的地步,再說,還有救生衣保護你嘛。”

“那好,我就捨命陪一回佳麗。”

“你別擺出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樣子好不好?”

“有哪位美麗的小姐肯上我的賊船嗎?”看到哥哥和姐姐都做成了“買賣”,碧波忍不住吆喝道。

“我想去,可是我也不會游泳。”雨虹有點膽怯地說。

“沒關係的,如果掉進海里,你儘管放開度量喝個飽,大海的水是免費的。”碧波索性嚇她一嚇。

“那,那我、就不上了。”

“怎麼?沒膽了?別擔心,我是逗你玩的,儘管跟我上艇好了。”碧波笑著安慰她道。

“算了,我不上了。我回去好好練練膽兒,下次再上好了。”雨虹的話引得笑聲一片。

三艘SeaRay315DA型摩托艇整裝待發。

這三艘摩托艇分別是白色、黃色和紅色的。它們在海浪的作用下很有韻律地起伏著,象搖籃一樣搖搖晃晃。

慕容碧泓上了那隻白色的摩托艇,他轉過身來用手挽住蘭晶的手,將她攙扶到與駕駛座並排的座位上。

在慕容碧泓的手攙住蘭晶的手的那一瞬間,慕容碧波感到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拉了一下,鈍鈍地疼了起來。那是一種深切而綿綿的疼痛,隱隱的、鈍鈍的、鈍得找不到確切的位置。

慕容碧浪上的是紅色的摩托艇,上去後她也伸出手,擺出一種接應的姿勢。誰知白蘭度不買帳,他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態說:“白蘭度強烈要求男子漢待遇!”

慕容碧浪開心一笑,收回了接應他的姿態。

看到自己爭取到了“男子漢待遇”,白蘭度的臉上又恢復了固有的燦爛笑容。他轉過身去,朝身後的紅雨做了個勝利的姿勢:豎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並輕輕晃動。

就在他正要起身上艇的時候,就聽到背後傳來一聲“等一下”。

是紅雨在喊。

白蘭度扭過頭,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彷彿在問:怎麼了?

紅雨一聲不響地走到白蘭度面前,將救生衣胸前的繫帶一一解開,然後又一下一個重新系上。

白蘭度像一個聽話的孩子,站在那兒看著紅雨為自己繫上繫帶,他能夠感覺到紅雨手指的力度。

“可以了。”紅雨輕輕地說了聲。

白蘭度飛身上了摩托艇,跟慕容碧浪並排坐在一起。

此時慕榮碧波早已坐在了那隻黃色摩托艇上。

伴隨著轟鳴的馬達,三隻摩托艇箭一般地飛射出去。艇尾劃出的兩股白浪,遠遠看去,像白色的飄帶優美地刻在碧藍的海面上。

三隻摩托艇並肩而行,爭先恐後,奮勇向前。先是白的那隻領先,接著便是紅的領頭,隨即又被黃色的超越,但見浪花飛濺,**迭起,扣人心絃。

接著,人們看到白色和紅色的摩托艇一個右拐、一個左拐,而黃色的那隻繼續向前。遠遠望去恰似玉蘭花開,令人美不勝收。

“雪花號”上響起嘖嘖的讚歎。

“真是豪門虎子,後生可畏啊!”

“雄姿英發,夠帥、夠酷、夠蓬勃!”

聽著這聲聲讚歎,慕容滄海心裡自然十分受用,但他嘴上卻很謙虛:“小孩子們逞能,讓諸位見笑了。”

這時,只見那隻黃色的摩托艇做了一個高難度的跳躍,凌空而起,在空中滑翔了一段距離後,又落在了水面。

人們的目光紛紛聚集在這隻黃色的摩托艇上。只見它貼著水面飛速疾駛。突然間,它做了個漂亮的空翻,然後穩穩地落在了海面上,整個動作乾淨、利落,既瀟灑又優美。讓觀眾眼花繚亂,喝采四起。

一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特意走到慕容滄海面前,由衷地讚揚道:“有如此矯健兒女,老爺子儘可高枕無憂啦!”

“不見得,不見得啊!”慕容滄海若有所思地迴應道。

一輪明月升起在天空。

那樣皎潔,那樣圓潤,令人暇思無限。

清輝許許,灑在波濤起伏的海面上。

天上的月亮清晰而明淨,而水裡的月亮卻很模糊,像一位活力奔放的處子,**著皎美的身體,一刻不停地跳躍著青春的渴望。

“雪花號”豪華遊艇的陽光甲板上,一個碩大的紅紅的“壽”字在海風的鼓動下颯颯而動。七、八張大圓桌擺放得錯落有致,每張桌子旁都坐滿了親朋好友。一隻只花籃環繞其間,喜慶的音樂在陽光甲板上回響著。

慕容滄海坐北朝南,和他坐在一起的有碧泓、碧浪和碧波兄妹三人,當然還有蘭晶、白蘭度,以及幾位至親好友。

桌子上擺放著一隻大蛋糕,蛋糕上寫著“六六大壽,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的祝辭。

點燃起六支大蜡燭和六支小蠟燭,搖曳的燭光下,慕容滄海春光滿面,回首六十六個春秋,欣慰交織著遺憾,有成功,有失敗,有喜悅也有傷痛。一路風雨,一路拚搏,雖然一言難盡,倒也無怨無悔。

“爸,生日蠟燭已經點燃,您許個願吧?”慕容碧浪輕聲說道。

“嗯。”慕容滄海答應著,他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

待老爸睜開眼睛,慕容家兄妹三人齊聲倒數道:“六、五、四、三、二、一!”

一鼓作氣吹熄了生日蠟燭。

“祝爸爸生日快樂!”兄妹三人齊聲祝壽。

“祝伯父六六大順,健康長壽!”蘭晶和白蘭度也先後獻上吉祥的祝福。

各位親友也紛紛來到老爺子面前,獻上自己美好的祝願。

慕容滄海面帶舒朗的笑容,拱手道謝。

一朵喜慶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紅燦燦的火花表達著歡樂、祥和的祝福。

緊接著,一朵又一朵煙花競相開放,有的如飛瀑,有的似噴泉,有的像鳳凰亮翅,有的似孔雀開屏。無數點狀、線狀組成的圓球在空中此起彼落地綻放,流光溢彩,絢麗多姿。

空中的璀燦映在海里,湧動起一片斑斕。滿天的奼紫嫣紅,一海的火樹銀花,燦爛而瑰麗的色彩點燃了大海的**,一個絢爛的記憶將銘刻在大海的心中。

色彩讓煙花妖媚動人,**和渴望讓大海無法入眠。

壽宴已經開始。

明月高照,海浪搖撼著遊艇,微微的海風送來陣陣涼爽。

面對美景美酒,誰能不開懷暢飲呢?

“爸,我送您件生日禮物。”慕容碧泓率先說道,作為長子,他不率先誰率先。

他的禮物是一幅裝裱好的條幅,他讓人展開後,到各位親友桌前展示了一回。

人們看到上面有四列古樸、典雅的字。落款竟然是歐陽抱石。

懂行的人禁不住嘖嘖稱奇。這位歐陽抱石可是聞名海內外的書法大家,因為他向來惜墨如金,所以市面上很難看到他的墨寶,偶然碰上一幅,便會有人不惜重金地買下珍藏。像今天這種大條幅更是難得一見。怪不得有人嘖嘖稱奇。

展示了一圈的墨寶又回到了老壽星的桌前。

慕容滄海卻是一臉茫然。

慕容碧泓趕忙說:“爸,這位是書法大家歐陽抱石的墨寶,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

“上面寫的什麼呀?”

慕容碧泓知道老爸認不了幾個字,他面帶謙恭的笑容說:“爸,您彆著急呀,聽我給您念念。這上面寫的是一副對聯,上聯是:

無顯赫門第,白手起家,打拼金色江山,不亦樂乎;

下聯是:

有錦繡兒女,慧心承業,經營燦爛帝國,夫復何求?”

他念完,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老爸似懂非懂的樣子,他繼續解釋道:“這上聯是說您白手起家,創業艱難,有苦也有樂;下聯是誇讚我們兄妹繼承您的事業,並將其發揚光大,當然是過譽之詞。”

慕容滄海聽了,頻頻頷首,連聲讚道:“寫得好!寫得好啊!”

望著老爸臉上的笑容,慕容碧泓很是快慰,心想,這十萬元錢花得太值了!

“爸,今天是您的生日,我也有樣禮物要送給您。”慕容碧浪說著,揚起手揮了一下。

只見兩個人小心翼翼地抬上來一把木製的椅子。

眾目睽睽之下,這把椅子顯得是那麼的其貌不揚。只見它色澤古樸,造型簡單,兩側的扶手和後背是連線在一起的,組成一個渾圓的弧形。

“爸,您坐上去,試試舒服不舒服?”

慕容滄海興致勃勃地坐了上去,用心感受了一會兒,說:“咦,真是怪了,坐上去以後,就像被什麼東西給抱著似的,舒坦得不得了!”

慕容碧浪莞爾一笑,說:“爸,您別看它其貌不揚,它可是一把非常難得的黃花梨圈椅,大概是明朝晚期製作的。是我用十多萬元從古董市場上淘來的。”

“一把椅子,就那麼貴嗎?”老爺子拖口說道。

“爸爸您有所不知,這黃花梨可不是尋常的樹種,它長到人的大腿粗細需要300年,而長到人的腰一樣粗細,需要800年呢!”

“哦,怪不得這麼值錢呢!好,這禮物好,我喜歡!”

“爸,我也有件禮物要送給您。我的禮物跟哥哥和姐姐的不一樣。”慕容碧波一句話,便讓眾多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慕容碧波拿出了一沓兒照片,說:“這是某貧困山區一家小學開學典禮的照片。這家小學是以爸爸的名義出資興建的,一共用了一百零六萬,取名為‘滄海小學’。”

“用一百零六萬打了個水漂兒,弟弟可真夠瀟灑的。”慕容碧泓不鹹不淡地說。

慕容碧波並沒理會他,而是接著將照片一張張地拿給老爸看。

“您看新學校建的多漂亮,孩子們笑得多開心吶!”

慕容滄海認真地打量著那一張張照片。

這時,慕容碧波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喂,劉校長您好,我是慕容碧波。現在,我正在海上為父親慶賀六十六歲大壽。什麼,您要和我爸說句話,好的,請稍候。”

他將手機遞到老爸的手中,說:“爸,學校的劉校長要跟你說話。”

只聽手機裡說:“是慕容滄海先生嗎?感謝您出資為我們興建了新學校。此時此刻,請允許我代表全校師生祝您生日快樂,健康長壽!”

“謝謝您的祝福,謝謝了!”說完,他將手機還給碧波,一雙眼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這目光炯炯有神,雖然滄桑卻有著直達對方心靈的穿透力。

碧波心裡不由得陣陣發憷,他不知道父親能否接受自己這種先斬後奏的行為,同時他也擔心,,一向勤勞、節儉的父親會不會心疼這筆數目不小的錢。

中國的富豪們普遍缺少那種對社會的反哺意識,所以很少有人自覺自願地把鉅額資金無償地投入到慈善事業上去。他們普遍認為,錢是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可以用來投資做更大的生意,可以遺留給子孫後代,但要無償地捐獻出去,比割自己的心頭肉還要難受。

碧波見父親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他真有點擔心自己的行為會讓父親不高興,今天,可是老人家的六十六歲生日。

只見那張滄桑的面孔漸漸地開始舒展,像**一樣綻放開來,彷彿是在眾人面前演繹“心花怒放”的過程。

“哈哈哈哈,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開心的禮物。好孩子,你這禮物送得好啊,一直送到我心坎裡了!哈哈哈哈……“洪亮、爽朗的笑聲震盪著空氣,然後被海風傳得很遠很遠。

碧波長長地鬆了口氣。

碧泓和碧浪臉上卻是一種不屑的神情:“不就是滿世界撒錢嗎?這樣的事誰都會幹。“但兩人誰也沒有說出內心的想法,老爸那麼開心,誰敢掃他的興呢?

“泓兒、浪兒,你們也不要不服氣。你弟弟這禮物送得就是好。我因為不識字,一輩子沒少受了難為。手機來個簡訊都要別人念給我聽,不知實情的人說我是擺譜,其實我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用一百萬建個學校,讓幾百個學生有地方讀書,他們長大後就不會再受我受過的那些難為,所以我說這錢花得好、花得值!”

“謝謝爸對我的理解和支援,來,我敬爸一杯。”

慕容滄海接過碧波雙手奉上的酒杯,爽快地一飲而盡。

掌聲和喝彩訇然而起。

美酒暢杯。慕容滄海臉上泛起舒朗的紅潤,他用筷子夾起一口菜,放進嘴裡,嚼得有滋有味。

隨後,他緩緩說道:“泓兒、浪兒、波兒,難得你們有這份孝心,在這海上給我祝壽,還給我準備了這麼好的禮物。今天,我也給你們每人準備了一份禮物。”說著,他動作幹練地招了招手。

只見一位身著紅色旗袍的禮儀小姐笑吟吟地走了上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裡並列擺放著三隻一模一樣的錦盒。

兄妹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他們誰都猜不出老爸要送什麼禮物給自己。

“這三顆寶石雖然顏色各異,但價值不相上下。是我悉心收購併珍藏的東西。你們每人拿一個吧。”碧泓、碧浪和碧波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貿然動手。

“小妹,你先拿吧?”碧泓顯示出兄長的風度。

“你是大哥,還是你先拿。”碧浪爽然說道。

“是啊,從大到小,排著來就是了。”碧波也表達著自己的意願。

碧泓笑了笑,伸手拿起了中間的那個錦盒。

碧浪隨即拿了托盤左側的那個。剩下的那個錦盒,自然就屬於碧波了。

“嗯,好。現在,你們都開啟它吧。”

三隻錦盒同時被打開了。

一道道色彩從錦盒裡飛迸而出,整個陽光甲板彷彿沉浸在霓虹的輝映之下。

碧泓手裡擁有的是一顆圓形的紅寶石;碧浪手裡拿的是一顆橢圓形的綠寶石;而碧波得到的則是一顆心形的藍寶石。

三顆寶石的粒徑都在1.5CM以上,每一顆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這三顆寶石我從不輕易示人,連你們三個人都從沒有見過。我曾悄悄地請行家進行過鑑定,他們不僅肯定了每顆寶石的品位和價值,而且還給每顆寶石起了個名字。泓兒手中的紅寶石叫‘日出江花。’”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慕容碧泓,有幾個好奇心高漲的人甚至來到碧泓面前,近距離欣賞著他手中的“寶貝”。但見這顆“日出江花”圓圓的,有著鴿血般的鮮紅色,猶如絢麗璀璨的晚霞。

“浪兒手中拿著的綠寶石,也有個名字,叫什麼來著,噢,叫‘林海驚濤’。”

但見這顆“林海驚濤”散發出一波波幽幽的綠光,像貓眼一樣透射著神祕莫測的光芒,又像風過森林xian起的綠色波濤。

“波兒手中的這顆藍寶石,名字叫‘太平洋之心’。”

碧波暗自慶幸,因為如果把這三顆寶石亮出來讓他挑選,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這顆藍寶石。如今天隨人願,他怎麼能不喜悅滿懷呢!他低頭端詳著手中的這顆“太平洋之心。”心形的寶石呈鮮豔的藍色,藍得令人心驚,像星星欲張還閉的眼,像太平洋波濤洶湧的情懷,還像為愛情而憂傷的靈魂,忍著煎熬,懷著期待。取名“太平洋之心”,實在是恰如其分!

碧波聽人說過,藍寶石象徵忠誠、堅貞、慈愛和誠實。星光寶藍又被稱為“命運之石”,能保佑佩戴者平安,並讓人交好運。

想到這裡,碧波將盛著寶石的錦盒握得更緊了。

這時,慕容滄海用目光將他的兄妹三人挨個打量了一遍,語重心長地說:“泓兒、浪兒、波兒,現在,你們手中的寶石就屬於你們自己了,希望它們能保佑你們平安、吉祥、幸福。同時,我更希望它能提醒你們,要自個兒成就自個兒,只有把自己變成寶石,你才會發出耀眼的光芒!我的話,你們都記住了嗎?”

“孩兒記住了。”三人異口同聲。

聽到這樣的回答,看著兒女們的認真、虔誠而自信的神態,慕容滄海臉上泛起滿意的笑容。

不過還有一件事他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一年前,他曾悄悄地將一位相士請到翡翠山莊。不是讓他給人相面,而是讓他預測一下這三顆寶石的運程。

相士是一位六十開外的乾巴老頭,他瞪著一雙金魚似的眼睛圍著這三顆寶石轉了三圈,又一一將每顆寶石捏在手裡端詳了很久,最後,他為每顆寶石留下了一句偈語。

慕容滄海雖然不識字,但好在偈語很簡短,他用了些心思,一一記了下來。

其中“日出江花”的偈語是:

紅塵生白浪,花好月難圓;

“林海驚濤”的偈語是:

燈火闌珊處,唯有浪掏沙;

“太平洋之心”的偈語是:”

“驚濤起駭浪,大船載月行。”

說出這三條偈語後,老相士雙脣緊閉,一言不發。

“還請老相士明示。”當時,慕容滄海懸切地要求。

“該說的已說,不該說的說也無益。一切會自見分曉。另外,寶石和人是相互影響和感應的,所以運程也未必是一層不變的。噢,我說的已經夠多的了。”

、、、、、、

親朋好友有送禮品的,還有上禮金的。琳琅滿目的禮品整整堆滿了一個房間。吃的、穿的、用的、玩的,應有盡有。

蘭晶送的禮物是一條銀灰色的羊絨圍巾,舒適、柔軟,圍在脖子上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老人家喜歡得不得了。

白蘭度呈上的禮品是一隻日本產的袖珍收音機,非常精巧,只有香菸盒大小。

慕容滄海樂滋滋地拿在手裡,開啟開關按紐,然後輕輕旋轉調頻按紐,終於找到了一個正在播放地方戲的頻道,播放的正是《桃花扇》,他興致勃勃地聽了起來。

“金陵玉殿鶯啼曉,

秦淮水謝花開早,

誰知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未樓,

眼看他宴賓客,

眼看他樓塌了!”

頭幾句喝詞太文,他沒怎麼聽明白。但後面的幾句他卻是真真切切地聽明白了。

“爸,先吃飯,以後有時間再聽吧。”慕容碧浪笑著關掉了收音機。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樣的唱詞太不吉利了,難道她當機立斷關掉了收音機。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散席後,人們有的回房間休息,有的在陽光甲板上憑海臨風。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

二十多年前,一位名叫舒婷的女子曾這樣吟唱:

人在月光下容易夢遊,

渴望得到也懂得溫柔,

要使血不這樣奔流,

憑二十四歲的驕傲顯然不夠

……

一樣的月色,不一樣的心情;一樣的大海,不一樣的思緒。

在慕容滄海的眼裡,那輪高高懸掛的明月彷彿在提醒他一個哲理,月缺了則圓,月盈了則虧。大自然雖然不說話,但它卻用自己明明白白的行跡蘊涵著樸素而豐富的教海。

慕容碧泓和蘭晶並肩站在甲板上,天上的月亮皎潔而明淨,海里的月亮卻在激昂地跳蕩。

“晶晶,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圓吶!”

“是啊,月亮很圓。”

“這麼好的月亮,我想……”他欲言又止。

蘭晶轉過臉來,默默地看著那張被月光映照得格外白皙的面孔,彷彿在問:你想做什麼?

“我想,我想整個夜晚都和你在一起。”他終於拖口而出的竟然是這麼一句話,沒想到一個風月老手也有大失水準的時候。

蘭晶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態度從容而堅定。

慕容碧泓頓時心裡一涼,剛才還在熊熊燃燒的烈火,被一盆冰冷的水給澆滅了,嫋嫋而起的青煙一如他心頭的鳴煙。

而在甲板的另一側並肩而立的是慕容碧浪和白蘭度。

天地間都成了月光的國度,月亮伸出皎美的手,溫柔地安撫著**難抑的波濤。

天上一個月亮,海里一個月亮,天上的月亮在海里,海里的月亮在天上。

兩人的目光從天上轉移到海里,又從海里轉移到彼此的臉上。

柔柔的海水吹在臉上,有一種鹹溼的味道,他們互相凝視著,慕容碧浪將滿腔柔情化做了融融春水,而白蘭度的眼眸卻有些閃爍不定。

“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嗎?”她問。

“在你的美麗面前,我還能想什麼呢?”

“哈哈,你可真會耍滑頭啊。”慕容碧浪不得不承認他的回答很巧妙。

“你指的是哪個頭?大頭還是小頭?”白蘭度一本正經地問。

慕容碧浪啞然失笑,她沒想到白蘭度竟然這麼“色”。

“你知不知道,我期待這個月圓之夜已經很久了?”

“我、也是。”

兩張面孔在月光下慢慢kao近。

看著眼前那張俊美的面容,慕容碧浪禁不住撅起嘴脣吹過去一口氣,白蘭度綻顏一笑,調皮地朝她眨了眨眼。

她幸福地閉上了雙眼,靜靜地期待著他的親吻和擁抱。

然而等了一會兒,她卻沒有等到渴望的親暱。她只好睜開眼睛,帶著一絲疑惑,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心中所愛,

她從他的眼眸中看到的是一些迷茫、一些激動,還有一些小鹿般的驚惶失措。

“這小子,怎麼這麼不主動呢?”她在心裡暗暗埋怨著。

她再一次挑逗似的朝他的臉吹了口氣,這一回白蘭度既沒有笑也沒有眨眼睛,而是嘟起嘴脣以氣反擊。

慕容碧浪看到,他嘟起的雙脣非常性感,她不由得心中蕩起了波瀾。

舒緩的氣流吹拂在她臉上,帶著一股淡淡的芬芳,酥癢得令人沉醉。

她情不自禁地雙手環抱住他的脖子,將自己滾燙的雙脣印在他的雙脣上。

先是輕輕的觸吻,如微風掠過水麵。

然後是靈巧的tian動,像小溪跳蕩在山澗。

接著是如膠似漆的深吻,纏綿而甜mi,此時此刻,她感到他們相互連線的不只是脣舌,而是整個身體和靈魂。

她的心輕盈而柔軟,像一片雪花,輕午飛揚,渴望著融入大海的波浪裡。

一陣手機響鈴打斷了她的好夢。

白蘭度朝她歉意地一笑,然後拿出手機接聽。

“喂,是我……好的,我馬上過去。”

白蘭度一邊收起手機,一邊說:“紅雨病了,我得回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吧。”

兩人一進房間,就看見紅雨蓋著毛巾被斜躺在**,見他們進來,咧了下嘴角算是打了個招呼。

“你怎麼了?”白蘭度問。

“頭痛。好像有點發燒。”

白蘭度伸手按在他的額頭上。

“哎呀,怎麼這麼燙?”

慕容碧浪也過去摸了一下,果然很燙手。

她迅即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保健室江醫生嗎?請您馬上到69號房間來一下。”

不一會兒,江醫生便趕到了。

江醫生三十多歲的樣子,白白淨淨地,戴者一副近視鏡,他簡單地問了一下病情,隨即從保健箱裡拿出一支體溫表。

“先量個體溫吧。”說著就將體溫表朝紅雨的右腋放去。

“這邊不得勁,還是放在左側吧。”

過了一會兒,江醫生取出體溫表,對著燈光轉動著看。

“三十九度二,打支退燒針吧。”

“不用了,吃點藥,多喝點水就行了。”紅雨輕聲說道。

“還是打一針吧,這樣好得快。”江醫生勸道。

“那,好吧。”紅雨懶怠地說。

江醫生給紅雨打了一針。然後從保健箱裡拿出了幾種藥。

“這是解熱鎮痛的,吃兩片,高燒退了以後就不必吃了;這是消炎的,每天三次,每次四片,還有……”

白蘭度倒了杯水,用嘴試了一下,很燙,便放到桌子上涼著。

江醫生交代完畢,說:“估計過一會兒高燒就會退下去了,有什麼事,隨時叫我就是了。”說著,朝他們笑了笑,背起保健箱走了。

白蘭度見慕容碧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樣子,便開口說道:“已經很晚了,你也回去吧,有我在這裡照顧他就行了。”

“好吧,別忘了吃藥。”

白蘭度將她送到門外,慕容碧浪突然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用一種柔情似水的目光看著他,他調皮地朝她眨了眨眼。

只聽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伸手在他的面頰上撫摩了一下,走了。

白蘭度走回房間裡,關上房門,他端過剛才放在桌上的水杯,用嘴試了一下溫度。

“可以了,來,吃藥。”他催促紅雨。

“我不吃藥,我、要、吃、你——!”紅雨一字一句地說。

白蘭度以為他在發燒說胡話,趕緊放下水杯去試他額頭的溫度。

真是奇怪了,紅雨的額頭一點都不熱,難道那支退燒針這麼快就起作用了?

看著他一臉的驚奇,紅雨“哈哈”地笑了起來。他一把xian開毛巾被,用右手從左側腋下拎出一隻裝著水的塑膠袋,朝白蘭度抖了抖,得意洋洋地說:”怎麼樣?一隻小小的塑膠袋就把你留在了我的身邊,這主意夠有創意的吧?”

白蘭度由驚轉喜:“好小子,把我嚇得不輕。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他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

海風拂面至,春夢了無痕。

慕容碧浪回到自己的房間,卻怎麼也無法入睡。

月光透窗而入,像一位不邀而至的客人。海浪輕搖遊艇,像母親溫柔地擺動著搖籃。

可她難以入眠,她期待這個夜晚已經很久很久,她渴望跟白蘭度一起度過這個海上明月之夜,在他的懷抱裡喃喃自語,同時傾聽他用悅耳的聲音在她耳邊娓娓訴說。她甚至設計好了幾個別具創意的細節,就等著在這個夜晚一一演繹。她相信無論是自己還是白蘭度都會有出色的發揮。

既然睡不著,那就起來吧。

對了,不如去看看紅雨的高燒退了沒有。

她這樣想著,起身來到69號房間門前。

門上的磨砂玻璃透出朦朧的燈光。

她舉起右手剛要敲門,卻隱隱聽到裡面傳出了親暱的嬉笑聲。

“哎呀癢死了,別鬧了!”

“別鬧?除非你乖乖地向我求饒。”

“你再放肆,我可要奮起反擊了。”

“那好啊,大不了面對面拼刺刀,就憑你那杆小小的紅纓槍,還敢跟我的丈八長矛對陣?”

接下來便是一陣肆無忌憚的歡聲笑語。

慕容碧浪舉起的右手定格在空中。

紅雨不是發高燒嗎?怎麼好得這麼快?

他們的對話怎麼如此親暱?他們笑聲怎麼這麼放肆?

難道他們兩個人是一對……

她意識到此時此刻敲門是不太合適的,可她高漲的好奇心又讓她欲罷不能。

她腦筋一轉,疾步來到了控制室前,用鑰匙開啟門,走了進去。

原來“雪花號”遊艇上的每個房間都裝有攝像頭的,後來慕容家的人覺得這樣不好,就讓人給一一拆除了,但自家人常住的房間並沒有拆除。69號房間就是自家人常住的房間之一。

她坐到操作檯前,打開了69號房間的監控器,兩眼緊緊地盯住前方的螢幕。

此刻的她心跳如鼓,胸脯一起一伏。她想知道真相卻又害怕真相,她真想關掉機器一走了之,可強烈的好奇心卻把它牢牢地粘在了座位上。

終於出現的圖象讓她的心為之一驚!

螢幕上顯示的圖象是白蘭度與紅雨的近距離對視。雖然他們房間裡的燈光不是很明亮,但從螢幕上依然能夠看清他們臉上的表情。

他們在含情脈脈地對視,眸光中閃爍著互相呼應的火花,尤其是白蘭度的眼神,充滿憐愛和興奮,柔情似水,燦若流星。讓慕容碧浪心中傷感頓生,因為她從來沒有見他這樣看過自己。

接下來的一幕讓她的心進一步沉落。

只見白蘭度微微撅起雙脣向紅雨kao近,輕吻著他的額頭,然後一路而下,親吻他閉合的雙眼,接著是鼻尖和嘴脣。

一邊吻一邊情不自禁地搖著頭,顯得那樣的歡欣和愉悅。

慕容碧浪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拉扯了一下,生生地痛了一回。在她的記憶中,白蘭度從來沒有這樣主動地吻過自己。

她痛楚地閉上了眼睛,待她睜開眼睛時,螢幕上的兩個男人已經瘋狂地擁抱在一起,在**翻來滾去。

慕容碧浪“啊”了一聲,隨即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傷心的淚水,從她的指縫間泯泯流出,源源不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控制室,回到自己的房間的。她的心空蕩蕩的,她的身體輕飄飄的。

原來白蘭度是同性戀!

她在美國上學期間,對同性戀是有所耳聞的,她甚至還看到過同性戀者大遊行。從心理上說,她並不反感這種與眾不同的感情。

畢竟性取向是種個人行為,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真正所愛的權利和自由。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全身心愛著的戀人竟然是這種“與眾不同”的人。

剛才看到的這場“無聲電影,”讓她火熱的心降溫到冰點,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籠罩了她。那些困繞在她心頭的疑團迅速地煙消雲散。

為什麼白蘭度的眼神飄忽不定?

為什麼那一次在海邊,他的“**”沉睡不醒?

是誰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清晰的齒痕,而且是帶有兩顆小虎牙的齒痕?為什麼她剛剛送給白蘭度的翡翠腰帶,這麼快就束在了紅雨的腰上?

……

所有的問題都有了答案。

而最讓她心有不甘的是:為什麼自己的嬌麗敵不過紅雨的英俊?

她的心在一點一點地下沉,一直沉到馬裡亞納海溝的最深處。

月光如水,海浪輕搖著“雪花號。”

慕容碧波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電腦已經開啟,可他期待的“三十七度港灣”還沒有上線。

他看了看時間,已是深夜十一點多了。

他懶懶地敲打著鍵盤。

“今夜你會不會來,我的心渴望傾訴。”

他對“三十七度港灣”說。

在他的心目中,“三十七度港灣”已經成了他情感的不凍港,成了他靈魂的安撫中心。他願意向她傾吐心中的喜怒哀樂,也喜歡接受她語言的愛撫。她真摯、溫柔的話語,就像輕輕拂動的羽毛,一次次拂平他心中的浮躁和不安,讓他的心重新找到迷失的安詳家園。

隨著QQ那“滴滴”的歡叫,他等待的人出現了。

三十七讀港灣:嗨!你好!你等了很久了嗎?

不繫之舟:是的,我等了很久了。謝天謝地,你終於來了。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你願意聽嗎?

三十七度港灣:我願意。

不繫之舟:今天,我和她同在一艘遊艇上,此刻我的房間與她的房間相距不到十米,可是,這卻是一段再也無法縮短的距離。因為,她的身份是我未來的嫂子。

三十七度港灣:是這樣嗎?確實有點殘酷。

不繫之舟:每次見到她,我心中都充滿矛盾,想見又怕見。她的一舉一動左右我的視線,你不知道她站在甲板上用麵包喂海鷗的風姿有多美!

三十七度港灣:哈哈,是嗎?

不繫之舟:她玉樹臨風般站立在陽光甲板上,海風將她的長髮吹揚成一面黑色的旗幟。她的衣裙飄飛,像一朵素雅的雲嫋嫋欲飛。她將揉碎的麵包撒在海中,成群的海鷗歡叫著,撲閃著優美的雙翅競相覓食。她的臉上綻開如花的笑容,彷彿駐紮著明媚的春天,洋溢著令人心驚的天真、恬靜和聖潔。你能想象出這樣的情景嗎?

三十七度港灣:我能想象得到,因為你已經用語言把它勾勒出來了。可你能否告訴我,你究竟愛她什麼呢?

不繫之舟:我也說不上來,只是對她有一種牽腸掛肚的感覺。

三十七度港灣:也許她並不值得你這樣牽腸掛肚,她的美麗外表下也許包裹著一顆女妖的心。

不繫之舟:那我就愛這個女妖。好幾次,我都想走到她面前,指著大海對她說:我是為你湧動的一海蔚藍。可是,我並沒有這樣做,只能把一腔情愫埋在心中。

三十七度港灣:我理解你欲愛不能的痛苦。渴望愛情的心,誰不向往那碧海藍天的自由與遼闊呢?

不繫之舟:可我不知道屬於我和她的碧海藍天能不能到來、什麼時候到來。

不繫之舟:你在聽嗎?

不繫之舟:你怎麼不說話?

不繫之舟:???

三十七度港灣:我在聽,我一直在聽。你仰望過星空嗎?

不繫之舟:是的,仰望過很多次。

三十七度港灣:有什麼感覺?

不繫之舟:宇宙是那樣的浩瀚,而個人是如此的渺小。

三十七度港灣:此刻你所在的遊艇,不過是大海中的一葉浮萍,大海是地球的一部分,而地球又不過是宇宙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浮塵。所以,不必把一己的悲歡看得太重。

不繫之舟:你的話倒有些道理呢。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且,那種想哭的感覺,你未必能夠理解。

三十七度港灣:魚對水說,你不會看見我在流淚,因為我在水裡;水對魚說,我可以感覺到你的眼淚,因為你在我的心裡。

不繫之舟:你會不會覺得流淚的男人很脆弱?

三十七度港灣:真情的淚珠比珍珠還要寶貴。

不繫之舟:謝謝姐姐的善解人意。

三十七度港灣:好了,我得下了。我有一個讓你舒解痛苦的方法,你想試一試嗎?

不繫之舟:什麼方法?快告訴我!

三十七度港灣:你不是正在海上嗎?那麼,請你開啟房門,搜尋與愛情有關的東西,如果找到了,那就是天在助你。你儘可以走到甲板上,對著大海和明月許一個願,記住,千萬不要貪心,只能許一個願,一個你內心深處最渴望的夢想。

不繫之舟:可是,這管用嗎?

三十七度港灣:心誠則靈。再見,做個好夢!

不繫之舟:好的,再見。

慕容碧波關掉電腦,起身打開了房門,一陣涼風襲面而來。突然,他的雙眼一亮,只見門前有許多鮮紅的玫瑰花瓣,在燈光的映照下豔豔地閃爍著。

莫非這就是姐姐所說的與愛情有關的東西?怎麼會這麼神奇?難道真的是蒼天在保佑我?

他信步走到甲板上,但見一輪皓月高懸天空,面龐皎潔而動人,讓他頓生一種一親芳澤的衝動。清朗的月輝灑在波濤綿綿的海面,像一雙雙纖手在輕柔地撫慰戀人**的**。而襲來的海風中,也裹挾著一種纏綿鹹溼的味道。

他情不自禁地張天雙臂,彷彿要將那輪明月納入懷抱。可是月亮卻像一個沉吟的女子,脈脈無言地傾吐著生命的芳華。

沐浴在這明淨的清輝中,他的心在接受最聖潔的洗禮,變得像月光一樣純淨,像月光一樣澄徹。

他雙手合十,默默地在心裡說道:為了你聖潔的美麗,我願付出全部生命!此心此意,有大海明月為證。

回到房門前時,他特意蹲下來,揀起了一片玫瑰花瓣,輕輕地放在了脣邊。一股淡淡的花香沁入心脾,他感到一種輕微的迷醉。他輕輕緩緩地擺動著花瓣,雙脣間頓時產生了一種奇妙的酥癢,電流般傳遍他的整個身心,他的心莫名其妙地顫動著,象微風中透明的蟬翼。他微微地閉上眼睛,用整個身心捕捉並感受著這前所未有的奇妙。

他是將這片玫瑰花瓣含在雙脣間進入夢鄉的。

東方未唏,甲板上早已擁滿了等待日出的人們。在海上觀賞日出,是“雪花號”這次航程的重要專案之一。按照預定的時間,它將於今天上午10點起錨返航。

許多人在引頸遠望,可東方的天空依然靜悄悄的,與心懷期盼的心靈形成明顯的反差。

“晶晶,你說慕容碧波這人怎麼樣?”雨虹突然朝身旁的蘭晶問道。

蘭晶的心一陣激跳,她不明白雨虹為什麼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應該還可以吧。”她只好模糊回答。

“什麼叫還可以?我看他簡直一個榆木疙瘩!”

蘭晶品味著雨虹的話,不解地問:“怎麼了?他是不是冒犯你了?”

“他要是冒犯我倒好了,別看他長得俊模俊樣的,可是他的心比木頭還木頭,簡直是一片不解風情的荒漠。”

蘭晶剛要問個究竟,沒想到慕容碧泓突然冒了出來:“嗨,晶晶,原來你在這兒呢!我到你房間找你,誰知你這麼早就出來了。”

“我在等著看日出呢。”

“那好哇,我和你一起看。”說著,他捱過來,不由分說地拉住了蘭晶的手。

東方的天空出現了一片魚肚白,觀望的人群**了一會兒,每一雙眼睛都充滿殷切的渴盼。

白蘭度跟紅雨手牽手站在人群中。

白蘭度的眼睛在人群中來回巡視,卻沒有找到慕容碧浪的身影。

此刻,慕容碧浪正站在甲板的另一側,對著波濤起伏的大海默然無語。

朦朧的晨曦中,她的身影卓然而立。

當白蘭度故意吹著悠揚的口哨走來時,她竟然沒有回頭。

“早上好,夜裡睡的好嗎?”白蘭度用輕鬆的口吻打了個招呼。

“一點都不好,我做了一個夢。”

“噢,是嗎?什麼夢啊?能說給我聽聽嗎?”

“我夢見兩條龍在**。”

白蘭度一聽頓時怔在那裡。心頭一陣慌亂。玲瓏剔透的他應該能夠聽明白她這句話的含義。

“哦,還有這麼奇怪的夢啊?”他隨口應道。

“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可以嗎?”慕容碧浪儘量客氣地說。

“當然可以。”說著,白蘭度知趣地走開了。

東方的色彩漸漸地熱鬧起來,閃耀的霞光彷彿在預示一個重要角色的出場。

終於,一頂弧形的小紅帽,悄悄地拱出了遙遠的海天分界線。瓦藍的天空,明淨悠遠,墨綠的大海,碧波粼粼。小紅帽一點一點地變大,紅紅的,像一個天真、稚氣的兒童,緩緩地lou出純真無邪的笑臉。還有什麼比看著一個孩子茁壯成長更令人激動的事情呢?許多人屏住呼吸、目不轉睛,他們深信,東方的這個“紅色的兒童”一定能長成一個熱力奔放的小夥子,他們將親眼目睹這偉大而神奇的成長。

漸漸出頭的太陽像一位志向遠大的壯偉男兒。要用胸中燃燒的體溫照亮整個世界。隨著那攝人心魄的**一躍,太陽縱身而起。紅與藍的交接處,卓然而出的太陽,一腔坦蕩,紅霞滿天,染紅了大海的波濤。海鷗的雙翅撲打著浪花,自由地翱翔在朝氣蓬勃的氛圍中。無數的人在讚歎,更有無數的心在追問,太陽那噴薄而出的力量來自何方?是來自眾多期待的目光的託舉,還是來自它燃燒理想釋放出來的能量?或者是來自一種捨我其誰的使命感?

隨著那騰空而起的一躍,太陽,以自己特有的熱情和活力開啟了嶄新的一天,剎那間,光明的大道鋪滿了世界。

正在人們歡呼雀躍之際,一陣劇烈的疼痛襲向了蘭晶,讓她不由得捂住上腹彎下了腰。

“啊……”她痛得叫出了聲。

“晶晶,你怎麼了?”身旁的慕容碧泓和雨虹幾乎同聲問道。

“我、肚子、痛……快、快扶我、回、去。”兩人急忙將她挾回房間,將她安頓在**。可是疼痛並沒有減輕,蘭晶一邊呻吟著,一邊不停地在**翻來滾去,額頭上掛滿了大滴大滴的冷汗。

慕容碧泓慌忙打電話叫保健醫生。

不一會兒,江醫生揹著保健箱匆匆趕來,同時趕來的還有慕容碧浪和慕容碧波。

江醫生放下保健箱,走到床前,用手按著蘭晶的腹部。

“是這兒疼嗎?”

“不是。”

“是這兒疼嗎?”江醫生的手換了個部位。

“也不是。噢……啊……”

“是這兒嗎?”江醫生將手移向她的右上腹。

“是這兒,就是……這兒……”

“以前疼過嗎?”

“疼過,但沒有……這麼厲害!”

一番檢查、詢問之後,江醫生起來說:“看樣子是膽絞痛。”

“有什麼辦法治嗎?”慕容碧泓問。

“現在最主要的是止痛,可是……可是醫務室沒有預備解除這種疼痛的針藥。”

“你這個保健醫生是怎麼當的?!”憤然發問的是慕容碧波。

“小弟!”慕容碧浪邊喊邊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注意分寸。

“真的很抱歉,因為膽絞痛算不上很常見的一種病狀,所以就沒有預備這類藥物。不過我可以嘗試一下穴位針刺。”

“會有效果嗎?”慕容碧泓問。

“至少可以緩解疼痛。”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慕容碧波著急地催促道。

江醫生急忙取出銀針,找到位於膝下的足三里穴。迅速進針,然後輕輕捻動。

蘭晶臉上的痛苦並沒有明顯減輕,她痛楚地扭動著身體,臉上流下豆大的汗珠。

見此情景,慕容碧浪當機立斷地拿起了手機。

“喂,駕駛室嗎?我是慕容碧浪。船上有人得了急病,請馬上全速返航。對,馬上返航,全速!”

這時,慕容碧波迅速從姐姐手裡抓過手機,問道:“請問全速返航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到達?”

“大約三小時二十分。”對方稍稍沉默後回答。

“三小時二十分。”慕容碧波輕輕重複了一便,把手機還給姐姐。

此時,蘭晶仍然在痛苦地呻吟著。

慕容碧波扭頭朝窗外看了一下,風和日麗,能見度很好。

“雪花號”劃了一個弧線,開始返航。

“用直升機。我先去做一下準備,你們趕快把病人送到直升機上。”慕容碧波毅然做出決定。

“小弟,你能行嗎?”慕容碧泓疑慮地問道。

“哥,你就放心吧。地上跑的,水裡行的,天上飛的,小弟都玩得轉。”慕容碧浪替弟弟做了回答。

十分鐘後,一架蜂鳥EC120從雪花號上冉冉起飛。

這架直升機價格千萬,有著優美的蜻蜓樣外型,寬大的三葉旋翼,動力強勁,安全性高。

慕容碧波全神貫注地駕駛著直升機。機上除了蘭晶之外,還有慕容碧泓、雨虹和江醫生。蘭晶躺坐在雨虹的懷裡,慕容碧泓緊緊握住蘭晶的手。江醫生則不停地捻動著銀針,以減輕病人的痛苦。

蘭晶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脣,自從上了飛機,她就沒有呻吟過一聲。她不想讓自己的呻吟,對正在駕駛飛機的慕容碧波有一絲一毫的干擾。

上面是淡藍的天,下面是碧藍的海。

慕容碧波鎮定地駕駛著飛機,在碧海藍天間飛翔。慕容碧泓則用手機跟醫院取得了聯絡。

一小時三十五分鐘後,這架蜂鳥EC120緩緩降落在上海建民醫院的草坪上。

落地以後,慕容碧波才發現自己的襯衣已被汗水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