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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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八十二章
還未等夏子墨有什麼反應,就聽到小玉一聲悶哼，而後軟軟的倒了下去,夏子墨沒有去檢視小玉，她知道這種身手不是自己能抵抗的，但是對方沒有殺了她就說明還是有迴旋的餘地。
“這麼冷靜，不虧是袁星野喜歡的人。”聲音又道,夏子墨只覺得這個聲音無比的熟悉,她淡淡道“軍師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見解。”
軍師從身後的樹後走了出來，這個時候他已經去掉了面紗,露出秀氣卻蒼白的容顏。夏子墨將步搖插回髮鬢。早些天袁星野就說犬戎很有可能會有刺客,但是兩個人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犬戎還有什麼武功高強的人。沒想到從來沒有顯露武功的人竟然是隱藏的高手。
“犬戎即將覆滅,軍師才能自然不必居於犬戎一家。若是軍師願意,徵北軍第一謀士職位虛席以待。就是日後想入朝也是不無可能的。”夏子墨道。
軍師看著夏子墨，良久道“袁星野果然也和他哥哥一樣，天縱英才，卻拘泥於兒女情長。袁家的人果然都是情種。”
夏子墨起身給軍師到茶，淡淡道“軍師說笑。不知軍師是從何認識星野兄長？”
軍師坐下，拿起茶杯道“不用費神拖延時間，周圍你的護衛都被我點了穴道。袁星野真下了本錢，有幾個功夫不錯，差一點就發出聲音。我的身份你也不用費心去猜測。”
“子墨不敢，護衛之事還是多謝軍師手下留情。”夏子墨起身拜道。這九十個人若是身死，自然是極大的損失，為了自保殺人是一回事，但是護衛為自己身死又是一回事。“軍師不僅智謀出眾，武功更是絕頂。犬戎已經大廈將傾，軍師又何必固步自封？”
軍師放下茶杯“你口如蓮花，不就是希望我不要殺你。為了不死，你到底可以做到何種地步？到也沒有你父親死古板的那種氣節。”
知道是諷刺自己沒有氣節，夏子墨低頭笑道，並不言語。她本是孤傲之人，但是如今心中已經有了牽掛，自然不會甘心身死。
軍師笑道“你若是肯三拜九叩，求我饒你性命。我就饒了你。”夏子墨手指摩擦過茶杯，問道“軍師此言當真？難道軍師此來就是想要我三拜九叩？”
“自然不是---”軍師看著夏子墨，收起笑容，冷冷道“還是之前的約定，你殺了袁星野，我就放過你。我今日來，本也不是殺你。只是你體內的毒想來已經開始發作。若是沒有我的解藥，你很快就會生不如死。”
夏子墨拍案而起，只覺得腹內劇痛，她忍不住道“你給的解藥是假的？”軍師道“解藥是真的，如今你體內的毒是我剛才下的罷了。袁星野武功極高，我雖然能殺了她但是也沒有辦法安然離開，如今你若是肯殺了她。我就饒了你。”
夏子墨感覺到體內似乎有無數的蟲子在爬動，片刻之後，身上就被冷汗所侵透。“就算你殺了我，犬戎也是敗了。就算我們如今退兵，犬戎也不成氣候。”
軍師點頭“你說的沒錯，犬戎敗了。西有各國，南有反賊。我可以在尋找一個可以滅掉大啟的勢力。”他給夏子墨一包藥粉。“半個時辰後你就會毒發身亡，若是想活命就把這個給袁星野喝下。若是不從，就算你身死，我也會去京中告發你和袁星野之事，到時候夏家就會因你而株連。”
夏子墨拿著藥粉，等在回過神的時候，軍師已經不見了。小玉晃著腦袋爬了起來，“我怎麼了？”夏子墨伸手指了指茶壺“去換一壺茶來。”
小玉點點頭，有點奇怪夏子墨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她剛走了幾步，就看到袁星野帶著護衛走來。
“春風還是很冷的，怎麼就坐在外面。”袁星野道過來拉她的手，夏子墨的手心冰冷，而且都是冷汗。袁星野有些疑惑，要給她渡內力。夏子墨抽回自己的手，道“你們先下去。”
夏子墨的話就等於袁星野的話，袁星野身後的護衛都躬身退了下去。院子中就剩下兩人。袁星野笑道“怎麼了？”她只覺得夏子墨有些奇怪。
夏子墨搖頭“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今日有些心神不寧，想著早些來見你。”袁星野笑道。夏子墨拉住她，盯著她的眼睛問道“每日都見，你不會覺得膩麼？”
袁星野伸手捏住她的鼻尖“怎麼會，片刻見不到都會不安。就算日日見的到，都覺得這幾十年太短了。”人生就這麼短短的幾十年，這點時間去愛一個人，總覺得不夠。
“你啊，最會哄人開心了。”夏子墨抱住袁星野，縮在她懷中。只有半個時辰，她知道她們在這個半時辰中試找不到的軍師的。半個時辰---原本幾十年都覺得太短，這半個時辰，夠不夠袁星野記住她的容顏。
袁星野也抱住夏子墨，有些擔憂“子墨---”她總覺得夏子墨有些不對，眼神一暗，拉過夏子墨的手，號在她脈搏上。
“這是---”袁星野大驚。起身就要叫人，夏子墨卻拉住她“軍師他功夫比你要好，他只給了我半個時辰，我們找不到他。”
“不可能，我一定能找到她。”袁星野怒道，抱緊夏子墨“我不會讓你死。”她閉上眼，內心充滿了恐懼，“我一定不會讓你死。”這種毒她沒見過，只覺得霸道無比。
夏子墨只覺得原本已經麻木的身體，疼痛突然加劇，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星野，抱抱我。我若是身死，你把我的骨灰葬在幽州，我不想回去長安。我就在這裡看著你---”她抬起頭，吻住袁星野。
袁星野的嘴脣冰涼，渾身都在發抖。她知道找不到，知道這個毒自己解不了。可是---
“你要好好活著，我在黃泉路上等你。好不好，活的開心一點。”夏子墨笑道，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淚流滿面。袁星野頹然“子墨，都是我的錯，要是我們一直呆在宮廷，就算一輩子當妃子又怎麼樣。”
夏子墨搖頭“那怎麼能一樣，這一年多，是我最開心的日子。”袁星野這樣的人，能獨佔這麼久，她已經很開心了。“我死後，你可以去喜歡別人。但是不許比喜歡我還喜歡，到了黃泉，你要回到我身邊。”
“別說了，我會治好你。”袁星野拉起夏子墨的手，開始給她渡內力。“來人---”袁星野喊道。袁星野的護衛聽到袁星野的傳喚連忙趕來“去找犬戎軍師，全城給我搜。而後找我將全城的大夫都找來。”
“是！”護衛連忙跑走，袁星野用內力頂著夏子墨的毒。這毒劇毒無比，內力的作用並不大。
“星野。”
“不許反對。”袁星野怒道，這是她第一次對夏子墨大聲說話。她雙眼通紅，原本絕世的容顏都有些扭曲“你不能讓我一個人，你留我一個人我絕對會恨你。你難道讓我之後幾十年，我都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過去麼。那麼久的時間，你讓我怎麼活下去。”
夏子墨想笑，可是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笑不出來了，她看到袁星野驚恐交加的看著她，但是她卻連袁星野說什麼都聽不清了。吐出一口血，不是半個時辰麼？怎麼才短短片刻，就要死了麼？可是她真的---還沒有看夠袁星野。
努力睜開眼睛像看清楚袁星野，但是眼前卻變成黑色的一片。什麼都沒有。只是她還是可以感覺到袁星野的體溫。
閉上雙眼，她突然想到初見的那一幕，袁星野吹著笛子，就這麼赫然的出現在御花園中。宮中的勾心鬥角一幕幕閃過。兩人的在一起的片段，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流過。
幽州大營前重逢的時候，袁星野淡淡的微笑。而後是兩個人攜手作戰，共同進退。幽州兩個人互通心意，威戎城內袁星野不顧一切的去救她。廟會上的菸灰，中秋之夜的長街邊，明亮的街景變成灰色，只有袁星野拉著她的笑容是彩色的。
最後變成了除夕之夜那個冰做的帳篷，場景定格在了今早袁星野給她插上髮簪那一幕。
夏子墨眼中的神采越來越少，袁星野不停的輸送內力，可是還是看著夏子墨生命一點一點的消失。
“子墨，子墨。”袁星野眼中的淚一點一點滴落，她已經忘記了自己上次哭是什麼時候，可是這個時候，她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啊！”袁星野抱著夏子墨突然大吼起來，聲音傳遍了整個幽州。聲音中充滿了無比的悲涼和絕望。是失去至親之人的吶喊，生無可戀的絕望。
“沒有你，我要這些兵馬做什麼。我要天下有什麼用。”袁星野抱著夏子墨，院中的梅花落下花瓣，落在兩人身旁。袁星野低頭吻住夏子墨，原本溫暖的軀體已經變得冰冷。她不停的去親吻夏子墨，但是夏子墨卻沒有任何的迴應。
“子墨，你抱抱我。我有點冷。你親你，你怎麼不理我。”袁星野輕聲道。“你好過分，為什麼讓我感受到了溫情之後又不要我？你起來啊！”袁星野將頭埋進夏子墨懷中，失聲痛哭。可是懷中的人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抱著自己。
“你等等我。”袁星野拔出身上的長劍，吻著夏子墨道“這次不許你先走。”長劍架在頸子間，袁星野看著聽到她聲音趕來的袁東四人，絡顏還有其他人。道“之後的事情，就拜託各位了。”
“元帥不要！”
“元帥---”
眾人爭著上前阻止，就看到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出手打暈了袁星野，而後一揮衣袖，所有人都倒飛出去。等再回過頭的時候，院中已經沒有了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大半夜，我竟然寫哭了。。。自己入文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