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番外 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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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番外 廟會
夏子墨看著手中的情報,袁東站在她身後給她添茶。看了一會還不見袁星野回來,夏子墨有些奇怪,平日這個時候袁星野都是陪著她的，今日怎麼沒有回來。想到這裡,不免有點心浮氣躁。
夏子墨很沒有形象的趴在桌子上，袁星野不在,她做什麼都沒有幹勁。袁東在身後有些奇怪，還是第一次見到監軍大人這麼沒有氣質的坐姿。
正在思考間，袁星野走進了營帳，一身黑色的廣袖華服,身上帶著一點點淡淡的水汽。看到夏子墨一臉無趣的趴著,有些奇怪也有些好笑，走到她身前拉起她的手笑道“今日有廟會,要不要去看看？”
廟會？夏子墨眼神瞬間放亮。她還沒有去過廟會，在長安就是去廟中也是陪著母親。欣然點點頭，袁星野接過親兵手中的傘，淡淡道“不用跟著。”說完，拉著夏子墨的手離開了。留下袁東和幾名親兵互相對望。
軍隊在幽州城內駐紮，因此除了每日守城計程車兵外，其他人在操練之後都有休息的時間。不少軍士也結伴去廟會。
時間還早，兩人在酒樓吃了晚飯，這才跟著人流往廟會處走去。路上看到有不少女子穿戴整齊，面容有些羞澀。手裡還拿著各種精緻的花燈。一邊笑鬧一邊看著路過的將士。
夏子墨笑道“看來你手下計程車兵被人惦記上了。”
袁星野倒是不在意，“你情我願，要是真的有喜事也是好事。”路上人有些多，袁星野一手打著傘，一手拉著她的手，防止她被人擠走。因為人很多，到也沒有人注意她們。
兩人緩步走著，夏子墨順便看路邊的攤位，很多路人邊走邊吃一些路邊買來的小吃。不少小孩子牽著父母的手驚訝的大呼小叫。夏子墨眼中閃過一絲羨慕，雖然長在相府，可以說一生富貴，但是平常人有的她卻都沒有感受過。
不過看了看牽著她的手的袁星野，她有的別人也沒有，而且還是世間最好的。
“想什麼呢？”袁星野問道。夏子墨搖頭。突然她眼前出現了一根糖葫蘆。
夏子墨眨眨眼，確實是一根糖葫蘆。
袁星野笑出聲來，剛才夏子墨眨眼的表情真的很好玩。“看起來挺好吃的，要不要嚐嚐。”夏子墨愣愣的接過，她不是沒吃過，但是以前的都是家裡做的，或者宮裡送來的。
一口下去，沒有以前吃過的好吃，不過酸酸甜甜的味道也很不錯。“你要不要嚐嚐？”夏子墨問道。袁星野低下頭，就這夏子墨的手吃了一顆，而後道“有點酸。要不要重新買一根？”
“山楂本來就是酸的。”夏子墨笑眯眯的說道，“我們繼續往前走，看看有沒有別的好玩的東西。”
袁星野任由夏子墨拉著自己往前小跑，就算平日裡夏子墨多麼聰明，多麼穩重，也不過是一名碧玉年華的少女。有時候她的成熟讓袁星野都忘記了她的年齡。
走了一路，袁星野手中多了不少東西，有點心，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擺件。因為要牽著夏子墨，所以東西都放在左手，撐傘也是左手。但是因為常年練武，也不覺得沉重。
“星野，你看看這個---”夏子墨拉著她的手，驚歎道。路旁有一個老人家，在用面捏麵人，身旁圍著一群小孩子。夏子墨也圍過去。
袁星野笑笑，對老人到“麻煩照著我們兩人捏兩個麵人。”鬆開夏子墨的手，將銀子遞過去。老者看了看兩人，手上的動作飛快，很快就捏好了遞給袁星野。
夏子墨拿著兩個麵人愛不釋手，指著袁星野的那個麵人道“這個叫小野。”又指了指自己的麵人“這個叫小墨。”袁星野只是看著她笑，也不說話。夏子墨看了看四周，“前面有人賣燈籠，我們也去賣兩個怎麼樣？”
說罷夏子墨就跑了過去，袁星野更在後面也走了過去。
麵人攤位不遠處就有一個賣燈籠的攤位，一男一女似乎是夫妻。不少少男少女都在賣燈籠。夏子墨看了看，這燈籠做的不算精緻，不過她也不在意。仔細的選了兩個，袁星野在一旁付錢。
這時就聽到一旁有人道“這是我的燈籠，我們可以互換麼？”
夏子墨轉過頭去，看到一個身穿鵝黃色上衣，一手打著精緻畫著青花的傘，另一隻手拿著一隻同樣畫著青花的燈籠。她手中的燈籠比起夏子墨買的，一看就要精緻好多。此時女子眼睛看著袁星野，嘴角含笑道。
袁星野不解，夏子墨也不解。少女見她沉默，也只是笑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
一旁的夏子墨眯起雙眼，袁星野很明顯的就感覺到了夏子墨的怨念，心中好笑。剛要開口，就聽到一個男子道“在下能否有這個榮幸和小姐換燈？”
轉過頭，卻是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和夏子墨說話。夏子墨愣住，男子繼續道“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得知小姐芳名？”
袁星野眯起雙眼，也不理會身前的少女走過去拉過夏子墨，看著眼前的男子。男子剛才就見到了袁星野，雖然袁星野長的很美，但是一身氣場讓人退避三舍。比起一旁巧笑言兮的夏子墨，當然是更加難以接近了。
看著袁星野的目光，男子有些不知所措。“在下並沒有惡意，只是想認識這位姑娘。”
四人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不少人因為袁星野和夏子墨留了下來。畢竟這麼美麗的人並不多見。一旁賣燈的老闆娘看到，忙笑著道“兩位姑娘是外地來的吧？幽州的廟會有個規矩，若是還未定親的男子女子就拿著一盞燈籠，看到喜歡的物件就和她互換。表示想做朋友的意思。”
袁星野看著手中的的燈籠，夏子墨也皺眉。雖然女子嫁人之後要盤發，但是兩人都因為有公職在身，所有並沒有盤起來，只是簡單的束起，加上手中的燈籠，難怪有人會上來答話。
和袁星野搭話的少女臉色已經變得緋紅，袁星野雖然是個女子，但是一舉一動都讓她莫名的心悸。所以就大膽的上來，倒是沒想過其他，就是想著能做朋友就好。其實不禁是她，還有好多少女都看著袁星野。
一般而言，好多人都會和對方互換燈籠，因為這並沒有更深一層的意思，僅僅是同意和對方做朋友。也算是年輕人互相交往的一個平臺。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雨已經停了，袁星野合上雨傘，拿過夏子墨手中的燈籠，隨手遞給了一旁看熱鬧的人。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有親事了。”袁星野道。拉著夏子墨快步離開。剛才的少女上前幾步，忍不住道“請問你叫什麼？”
袁星野沒有說話，夏子墨也沒有回頭。
剛才那句話，可以理解為兩個人都已經各自定親了，但是也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兩人互相定親？想到這裡，夏子墨嘴角彎了彎，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光明正大的告知天下，但是能這樣也不錯。
少女還有些不死心，剛想再追上去。
“少主，你怎麼在這裡？”沈冰道。
袁星野看了看面前的沈冰，沈冰身旁是有些驚愕的裴十遠。裴十遠目光看著兩人拉在一起的手，又轉到了跟在二人的少女。
袁星野和夏子墨雖然在幽州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知道二人長相的並不多，沈冰他們出來也都不叫元帥，改叫少主或者小姐。
“攔住後面的人。”袁星野從沈冰身旁走過，輕聲道。沈冰應諾，伸手攔住了少女。“誒，我就是想問問她叫什麼？”少女跳腳。
沈冰冷冷看著少女，少女想越過他，都沒有越過。急的眼中不禁有了點淚水。指著沈冰怒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我不管，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誰。你不告訴我我就跟著你。”
裴十遠有些驚訝，一般人看到沈冰都會被他一身的寒意嚇得不敢上前，沒想到這個少女竟然不害怕。
沈冰自然也不會和一個小女孩計較，見袁星野離開不見蹤跡，轉身就要走。哪知道女孩竟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不許走。”沈冰眼神一寒，但是並沒有什麼動作。他雖然被稱為殺神，但是不是誰都殺。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他也只能無奈。
“放開。”沈冰道。女孩不依不饒“不可以，我就想和她做個朋友。你不說我就跟定你了。”
裴十遠原本就在一旁看好戲，他自然知道沈冰不會把這個女孩怎麼樣，也並不擔憂。但是看來看去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袁星野雖然樣子很美，也確實很招女生喜歡。纏著袁星野也不稀奇，但是纏著沈冰就稀奇了。沈冰一身白衣，撐著傘在路上走的時候就像大家公子在遊江南。一路上也是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
但是基本都是被沈冰一個眼神就嚇走了，能堅持這麼久，還不肯走的人---至今為止就這麼一個。
難道真的是被袁星野吸引，還是？
裴十遠看著少女的眼神，少女剛才看著袁星野的目光確實是沒有什麼更多的含義，這個時候看著沈冰的麼---
裴十遠走上前，輕輕一扶。少女只感覺手上一鬆，不知道為什麼拉著袖子的手就鬆開了。裴十遠笑道“既然人家不想說又何必多問呢？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少女語塞，裴十遠笑笑，拉著沈冰走了。少女不敢上前，剛才那個白衣人雖然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但是眼中並沒有惡意。倒是那個看起來溫和的男子，剛才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悅和怒意。
“還是第一次看到敢纏著你的人。”裴十遠笑道。“你竟然沒有推開她。”他有點不喜歡沈冰對少女的態度。
沈冰無奈“我對這樣的人最沒有辦法。”打不能打，罵不能罵。
裴十遠心中不悅，“那要是有個女人這樣纏著你讓你娶她，你是不是會就範？”他也說不上為什麼不高興，大概是覺得自己和沈冰最親近。但是原因只是因為沈冰身邊沒有一個人肯纏著他。
若是有個這樣死纏爛打的人，那麼情況或許就不一樣了。
沈冰失笑“你生氣了？”
“沒有，我幹嘛要生氣？”裴十遠往前走，沈冰跟上。
袁星野和夏子墨走了片刻，一路上有不少人上前搭話。兩人無奈，袁星野只好帶著夏子墨從房頂走，雖然不能逛著街邊的小攤，但是也別有一番風味。
“裴將軍生氣了。”夏子墨道。袁星野往下看，裴十遠正在往前面走，沈冰跟在身後。她也笑道“難得見沈冰這樣縱容一個人。”
“說起來，沈將軍對裴將軍還真的很不錯。”夏子墨從袁星野手中拿出一份點心，開啟拿出一塊。自己吃了一口，剩下的餵給袁星野。“你不去管管麼？”
袁星野笑道“感情問題，讓他們自己思考。聽說今日廟會有放煙花，我們去看看！”說完抱著夏子墨離開。
太守府內，翠兒正要休息，今日值夜班的不是她。賢妃帶來的宮女不少，她比在宮中也清閒了很多。敲門聲響起，翠兒有些奇怪，是誰敲門，開啟門門外竟然是袁東。
袁東也換上了一身便服，頭髮高高的束起。秀氣的面容帶著淡淡的笑意。“今天幽州有廟會，你要不要去看？”
翠兒一驚，若是和袁東出去被人看到那賢妃一定不會放過自己，但是說不想去又是說謊。想了想“你等我一會，我換件衣服。”回到房中，她找到自己早已經做好但是一直沒有穿過的一件粉色紗裙。
找了一圈，卻沒有合適的髮簪。賢妃帶下人並不算大方，就是翠兒這樣貼身的宮女身邊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害怕袁東等的急了，翠兒只好匆匆忙忙就出門了。
袁東卻沒有帶她走大門，而是施展輕功從房頂離開。
袁東離開後，一旁的房門也打開了，袁西嘆氣的看著袁東消失的方向。一旁收拾包袱的程木木奇怪“怎麼了？”
“沒什麼。”袁西搖頭，“我有個朋友，平時看起來很冷漠，實際上卻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有人喜歡她，她就算不喜歡那個人也會對那個人很好。”
“可是那樣不是很過分麼？對那個人好，以後若是喜歡上了別人，那個人豈不是會很傷心？”程木木道“若是不能一直對別人好，那還不如一開始就冷漠一點。”
袁西笑了笑“可是我那個朋友她溫柔到，就算她不喜歡那個人，也會陪著她，直到對方不喜歡她為止。”
程木木有些疑惑“不喜歡為什麼陪著對方，說不定時間久了就會喜歡上對方了吧！”袁西上前拍拍她的頭“說的也是，趕緊收拾衣服吧！明天我們就要去京城了。”程木木聽話的點點頭，而後突然問道“袁西姐，你有過喜歡的人麼？”
“為什麼這麼問？”袁西奇怪。程木木搖頭“我就是覺得你找不到和你很搭的男子，站在一起看著都不是很順眼。”袁西好笑的拍拍她的頭“小孩子知道什麼。”
程木木氣憤道“我才不是下孩子，我娘說我過幾年就可以嫁人了。”
“是是，等你嫁人後，我也給你包一個紅包。”袁西笑道。程木木看著袁西，心中道“還說別人溫柔，袁西姐也是一個溫柔的人麼。”
夏子墨和袁星野來到放煙花的不遠處，空地上已經有了很多人，不少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談天說笑。
兩人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袁星野拿出剛才買的點心和一壺酒，兩人席地而坐。夏子墨突然想起剛入宮不久的時候，兩人就在宮內飲酒。
那時候的袁星野還是一個關進籠中的雄鷹，兩人也不是相熟，卻意外的能坦露心扉。而她卻是一個對任何事情都不是很上心的人。
“想什麼呢？”袁星野到了一杯酒給她。夏子墨笑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以前讀不懂，如今倒是能理解。”
微風吹起，兩人的長髮都微微揚起，袁星野突然飲下一杯酒，而後拉過夏子墨渡給她，此刻無聲，卻勝有聲。
裴十遠和沈冰也走到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兩人也沒有準備什麼，只是席地而坐，等著煙花。
“你剛才不是問我，是不是有人糾纏著我我就會就範？”沈冰突然道。裴十遠閉上眼，片刻後才哼了一聲。
而後聽到沈冰說道“別人纏著我，我雖然無奈，但是並不喜歡。對於我喜歡的人，我會纏著他。而不是等他來纏著我。”
裴十遠一愣，起身看著沈冰，良久。“你沈大將軍什麼時候纏過別人？”
沈冰張口“當然有過，比如---”
“砰”
煙花飛上天，沈冰的聲音也消失在煙花中，沈冰轉頭看著煙花，裴十遠以為他還會說什麼，但是沈冰卻沒有再開口。
翠兒看著煙花，有些高興的拍手，“好漂亮啊！”袁東眯著眼，笑道“確實不錯。”她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髮簪，這是她剛才在路上趁著翠兒沒注意買的。遞給翠兒。
“送你的。”袁東道。翠兒看著袁東手中的玉質的髮簪，上面垂著一顆大大的粉紅色的珍珠。她長期跟在賢妃身邊，自然知道這個價值不菲。袁東塞給她“無妨，我俸祿不低。平時軍中也有不少打賞。”
翠兒躊躇了一下，袁東從她手中拿過，插在了她的發上。“挺好看的。”
一顆煙花飛上天，翠兒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炸開。“對了，你本名叫什麼？不會真的是叫翠兒吧？”袁東問道。
“風靈，許風靈。”
“那我以後就叫你風靈吧,名字很好聽。”袁東笑道。
夏子墨倚在袁星野的懷中，看著不遠處的煙花。身後兩個小麵人小野合小墨互相依偎著。煙花一顆一顆飛上天空，映在人們的眼中。
也許很多很多年以後，人們還是能想起這個時候，陪著自己的人，和如今的心情。
軍營中，絡顏和袁北袁南互相看著對方，相對無言。
“這些人，只顧得談情說愛。”絡顏怒道。袁北看著袁南小聲道“要不我們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