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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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天氣馬上就進了五月。
禮部已將下月冊妃的名帖擬好,呈送與我過目。
到了門口,竟是聽見了一陣笛音。
略微低沉,如歌如訴。
可惜技巧並不高明,只轉了幾個音節,就放下了。
從半開的宮門往裡瞧,是她坐在樹蔭下,手裡握了只笛子。半抬頭,仰望著天空。動也不動,安靜的不真實。
我忽然想起了前幾天絕食而亡的一匹野馬,就算死也決不臣服的模樣讓我心裡多了幾分不安。
推門想邁步進去,卻聽她幽幽地嘆了口氣,然後將頭埋在了膝蓋間。
我似乎是聽到了她自嘲的笑,幾不可聞。但最清晰的卻仍是咽泣,斷斷續續,悲痛欲絕。
將腳步收回,默默的關上的宮門。
然後靠在那裡發了半晌的呆。
一時間竟是不知該怎樣進去。
她的心太冷太硬,又太倔強。我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衝不開她那層防禦。
其實我本該快樂的,畢竟她現在已落在了我的手中,我可以任意踐踏她來報復先前她給我的恥辱。
但不知為何我現在卻是失落。
我們之前從來就沒有過快樂,有的只是恨,我有時會恨她,但她卻一直在恨我,從未間斷過。
到現在我甚至開始察覺,我對她已經沒了辦法,我以為我這樣折磨她總會有個結果,但最終她還是原本的樣子,絲毫未變。
天下間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但這樣也好,至少讓我明白了我究竟想要的東西。
她的身體得來太過容易,並非我願,我要的是她的心,就算不一定要愛她,但她的心一定要屬於我,完全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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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蘭:
昨日定兒收拾東西時,翻到了一隻玉笛。
看尾部上刻的蘭字,才猛然想起一些事情來。
是秋日的時候,陽光溫暖柔軟,透過杏樹的枝葉,斑駁的落在我們身上。
我們的孩子也在,閒來無事就聽他吹笛子。
後來自己也學,卻怎樣也學不好。想自己大概是沒這種天賦,便放棄了,只聽他吹。
現在將笛子握在手中,才後悔。
能過目不忘又怎樣,讀過萬卷兵書又怎樣,我拼了命去回想,也再也尋不到他的調子。
自嘲的笑,笑得苦澀,眼裡一片痠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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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雙說一個月後要冊我為妃。
我知道這是他的報復,他怕是要與我糾纏到死方休了。
沒說話,也沒做任何反抗。
其實有的時候反抗也沒有用。
他想見的只有我的痛苦,只有我的掙扎,我又何苦去順他的意?他要怎樣,那就怎樣吧……
早晨定兒起身時,就告訴我,木橋外的守衛不在了。
開始並不信,走出去看,果然一個人都沒有。
猜不出不雙的意圖,卻聽到幾聲馬鳴,是分外熟悉的,正在麟趾宮下面的位置。
沒多想,徑直就往那邊走去。
反正我已經一無所有,就不怕再失去什麼,去哪裡都無所謂。
順著山勢往下,倒是遇到了不少內侍,看樣子是認識我,卻也不攔,只候立在一旁恭敬的等我離去。
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先前那個餵馬小廝說過的話:“陛下吩咐過,您的一切,只能歸陛下一人支配,我們不敢。”便不覺的奇怪了。
走過一道宮門,到了外宮,又從綿長的石階下去,就看到了一片平地。
用矮牆圍著,上面不遠處就是麟趾宮。
馬蹄聲就是從此傳出來的。
探頭往裡,門沒鎖,一推就開。
映入眼簾的是片空曠的草地,再往裡就是從山頂湍流而下的瀑布。被陽光一照,竟是顯出了萬千絢彩。美的令人驚歎。
還沒從這美景之中回過身來,眼前便就忽現了一道黑影。
像是從天而降般,嚇得我險些叫出來。
定睛仔細去看,竟是意料中的驚喜。
是黑風。
十幾天沒見它,依舊威風凜凜。
緞子般的皮毛在陽光下反著耀眼的白光,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看來它過的還好。
欣喜的揉了揉它長長的鬃毛,卻不想竟是被它一頭扎進了懷裡,在我胸前蹭來蹭去,得意的嘶鳴。
舉在半空中的手無奈的收回,用力敲了它一下。
這‘好色’的本性,它怕是再也改不掉了。
可我心裡卻是十足的高興,不由自主的就笑了出來。在這種地方,也只有黑風的身上才有家的味道,才有我懷念的味道。
抱著它就想起了些事情,直到出了神,才被頭頂上忽然出現的聲音驚醒:“姑娘,你抱夠了沒有?”
分外清亮的嗓音。
抬頭一看,原來黑風的背上不知何時已多了個人。
十二三的年紀,穿著麻布短衫,面板有點黑,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看起來分外精神。手裡拎了條馬鞭,正盤腿坐馬鞍上,託著下巴好奇的瞧著我。
這讓我意外極了。
原本在永絡軍營裡,黑風的脾性是眾人皆知的,目前為止只有我和希琰騎坐過它,其他不是被它甩下來,就是根本不敢去招惹,而如今這個孩子卻可以安穩的盤腿坐在黑風身上,若不是馴馬有術,就是本領超群了。
我往後退了一步,問他:“你是誰?”
他嘿嘿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然後手撐馬鞍,一個翻身就跳下來了。
“我是這裡的馬倌,專門餵馬的,那你是不是華娉蘭?”
我一愣:“你怎麼會知道的?”
他指了指黑風:“它告訴我的。”
“它怎麼會告訴你?”
“普天之下,也只有這匹七星踏雪配的上華家的娉蘭,看它對你那麼熱絡,難道不是麼?”
他的笑容依舊燦爛,我卻被他的話驚得難以成言,過了許久才正色道:“你究竟是誰?”
“我麼?”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仰起頭嘿嘿的笑,“我就是馬倌啊,專門餵馬的。”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又上下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只覺得眉眼間有幾分熟悉,像是見過,但若是見過,如此古怪的人我又怎麼會不記得?
正要細想,卻看他朝我吐了吐舌頭,不住的向後使眼色。
隨著他的眼神往後去看,心裡就是一涼——不雙往這邊過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內侍,手裡託著一盤東西。
不想見他,也無處去躲,只好回身去撫摸黑風的鬃毛。
這時才發現,剛才那個馬倌已經不見了。
曠野裡只有一片水聲,哪有他的蹤影?
心裡訝然一片,卻不敢多想,只抱著黑風的脖子等不雙過來。
他心情看起來不錯,同我一齊站著,臉上掛著幾分笑意。揮手讓人將黑風牽下去,便道:“怎麼有心情來這裡了?”
我沒心情答他。
他依舊自言自語:“禮部已經把冊妃的禮儀擬好了,要不要看看。”旁邊的內侍便託過一張大帖,上面繡著龍鳳合璽。
我搖頭。
他強拉了我的手,將帖子塞進去,笑道:“上面有列邀請的名單,你看看也好。”
不耐煩的將視線從名單上滑過,正要推開,身體卻再也不能動了。
幾個大字,像刀刻一般,硬生生的劃在了我的心裡。
“永絡國君:子煌……”
“你又想搞什麼!”情緒已不能控制,轉身就吼他。
他漾著慣有的邪笑,在我耳邊吹氣:“你不是一直想見到他麼?我這是在幫你。不過你們這次見面,恐怕身份就要不同了,我可是我的華貴妃。”
一股怒氣衝得我什麼也不顧,揚起手就要打他,卻被他攥住,狠狠的對我說:
“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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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雙:
五月十七日,離冊妃的日子還有十天。
宮內開始忙碌了起來。
本來冊妃並不是什麼大典,卻因為物件是她,我就定要弄得世人皆知。
至少要讓那人男人知道。
因為他跟我的恩怨,還未曾了結。
原本在邊疆時,對於娉蘭的訊息我就未曾中斷,也更明白只要她在這裡,那人就一定會來。男人一旦沾了情愛,就會變得萬分愚蠢,甚至連性命也不會再管。
更何況是為了她。
所以才要把我冊她為妃的訊息,通傳四方。
好將我所受的一切,還給他。
※※※※※※※※※※※※※※※7
娉蘭:
那日後,我的宮門外依舊沒有守衛把手。
但直覺告訴我,只要我一出宮門,身邊定會立時充滿了暗自跟隨的侍衛。
果然那人不會那麼輕易就給我自由。
但有些東西,我還是要弄明白的,比如那個奇怪的馬倌。
怕不雙生疑,一開始並沒特意的去打聽,只是每日到麟趾宮下面的草地上碰運氣。可黑風並沒出現在那裡,他自然也沒有。
有點洩氣,後來幾要放棄。
就在我以為那日的一切都是幻覺的一箇中午,意外的他居然又出現了。
手裡捧了把瓜子,坐在樹杈上悠閒的嗑著。
第一句話是:“要不要吃?是五香的。”
我微微搖頭。
他又往嘴裡送了兩個,才跳下來,對我道:“我本來也想把那匹笨馬拉上來,可惜要繞過侍衛實在是太麻煩,而且它也不會輕功。”
會輕功的那就不是馬了……
我輕笑,不自覺的就對他感到親切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眉眼中的那幾分熟悉。
“你總是這樣飄忽不定麼?”我問他,總覺得他太過神祕。
他搖了搖頭:“不是我飄忽不定,是那些人太慢了,我師父說,我的輕功舉世無雙,就連他都遜色了幾分。”
“哦?那你師父是誰?”
他淘氣的一笑:“那可不能說。”
“怎麼不能說?”
他卻不答,站起身瞧了瞧外面,道:“那天那人又過來了,我晚些再來找你。”說完,只是一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我除了詫異外,再也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不雙過來跟我用膳,他沒說什麼話,我也沒吃什麼東西。
直到一盞茶的功夫,有個小太監過來找他,才算散了。
之後到晚上,他也沒再出現。
倒是那個馬倌十分守信,剛一掌燈的時候便跳進了我的院子。看他的身體輕盈,倒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
這次他沒拿瓜子,只是天氣太熱,手裡拿了個簡子般的小木板呼扇著。
我開始沒在意,就問他要不要用些消暑的甜品。
他忙點了點頭,感激道:“我這人最怕熱了,剛六月就跟火燒一樣。”然後就把那竹簡放在一旁,從定兒手裡接過甜湯灌了下去。
這下我才注意到那塊板子,似乎寫了幾個字。
落款是張什麼。
一時好奇,就拿起來看,可看了不到兩行,便驚出了一身冷汗。
“永絡國君近日染疾,病體沉重,已回國都。邊疆由袁氏駐守,守軍二十三萬,其中四十萬已為韓王暗中調離,勢弱。且木澤亦有反悔之意。此乃天賜我朝良機,陛下可立即揮師南下,捲土重來,定能直搗黃龍,建不朽之功業。”
這分明是潛在子煌身邊的奸細給不雙送來的密報!
我急忙抓住那馬倌,問他:“你這個是從哪來的?”
他愣了一下,看著我手裡的竹簡才恍然:“哦,是我在宮裡溜達時隨手拿的,你認識上面的字麼?”
我渾身都在顫抖,也不能跟他多說,而上面的內容更讓我揪心,子煌病了麼?怎麼會病的?還有父王為何要把大軍調離回去?
一下子太亂,弄得我有些失措,但之後那馬倌之後說的話,更讓我愕然。
他伏在我耳邊,輕輕的問:“你想逃出去麼?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