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回眸萬事百身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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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回眸萬事百身變（1）
事到如今，天方夜譚也成了事實。凌未風心情甚是歡喜，雖然在離去時牧歌仍舊是自在的開著自己的車用龜速行進著。
“喂，你喜歡這兒嗎？”兩輛車並排著，凌未風一隻手扶著方向盤，一隻手隨意的搭在一邊，慢慢的陪著牧歌爬行著，隔著一個車的距離大聲問她。
“一般。算不上喜歡。”怎麼可能喜歡呢，這個傷心的城市，有太多無法承受的回憶和……人。
“帶你去我的母校吧，你可以不喜歡這個城市，但你一定會喜歡上那兒的。”
S市的D大，所好者的搖籃，造夢者的指揮棒。有最一流的老師，最大手筆的配置，有著藝術繁衍的土壤和氧氣。
在D大，只要不打擾到別人，不違反法律，所有的行為都被允許著。用最通俗的說法就是，就算你願意裸啊奔的去上課，只要沒人投訴你就是正常的。
這是D大學子的自由，不束縛的自由。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釋放生命中最靈氣的想法與創造力。
面對質疑，D大的校長如此解釋。
我們需要的是最純粹的思想和創意，我們D大的人是有著發自自由的不受束縛靈魂。
這也是為什麼許多學子在畢業後，失意時，煩躁了，都喜歡回到D大，去享受最原始的自由。
曾有人說，整個S市，甚至整個國家，只有D大的空氣有著最自由的香氣。
D大，牧歌恍神。好久沒有再提到過塵封在記憶中的名字，彷彿被蒙塵丟棄在記憶黑暗的角落卻突然被撿起，拂掉上面落滿的灰塵，再度的顯出它上面並不斑駁卻陌生的熟悉的字。
驀地，金光刺眼。
紅燈停，綠燈行。綠燈剛剛跳過，就見凌未風的牧馬人一個利落的轉彎，牧歌下意識的跟了上去。
(⊙o⊙)…這條路，不是回家的路啊。待進了筆直的馬路，牧歌才反應過來。
“喂，這是到哪？”
七年S市已經變了
很多，許許多多原來的舊建築都消失了，只有一條條她不熟悉的寬闊大道。她回來時間不長，更別說有時間去一一的探尋到底哪兒是原來的哪兒。最熟悉的恐怕就是從公司到片場的路。
牧馬人放慢速度，悠閒的晃著等著後面慢慢吞吞的商務車。剛剛開近，就聽到那女人的問話。
“D大啊。”理所當然的回答，“剛剛不是說了麼，你一定會……”喜歡上那兒的。
喜歡還沒說完，就看見原本淡定從容的某車，瞬間彪了出去。
“喂，心急也不用這樣吧。”你知道路麼……凌未風反應過來，一個追上。
效能優良的牧馬人和效能一般的商務車，速度當然是不能比的。根本不付吹灰之力凌未風就追上了牧歌……的車。
“喂，這麼著急啊？”輕輕鬆鬆的和牧歌飆著車，凌未風向著那邊車廂里正聚精會神的牧歌招招手大聲問。
誰知牧歌並沒有理他，而是一反常態的一直在加速。唔，雖然對於凌未風來說，這樣的速度比龜速強不了多少，但是比起牧歌平時穩健常年不變的速度。恩，算得上飆車了。
凌未風撓了撓後腦勺，這女人受什麼刺激了。
牧歌覺得此刻自己竟然有種冰冷的清醒，不去，不能去，不能去那兒。
內心裡有一個聲音驚恐的吼著，似乎絕望的吼著。不知原因，卻能感受到那個聲音的戰慄和恐懼。彷彿是見到那兒就會消失的精靈，驚恐的，想要再在黑暗中多存留著。
不能去，不要去。
牧歌腳下踩著油門，瘋狂的冷靜著。那種瀕臨臨界的瘋狂，被逼著冷靜得像一塊冰。擱在她的心頭，不斷地提醒著她，時時刻刻的冰凍著她。
直到——車轉入一個不知名的街道。
“哎，喂，錯了。”凌未風原本是一直跟著牧歌，想看她受什麼刺激了，誰知她一個轉彎就轉上了一條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凌未風見此，趕忙追上，“女人，你
發什麼瘋，這條路不是……”
一直聽到凌未風皺眉的否定，牧歌心中繃緊的弦才漸漸放鬆下來，連帶著車速也回覆平緩。
淡淡的瞟了皺了眉的凌未風，牧歌淡淡的說，“我又沒答應要去那兒。”
說完，竟似悠閒般的速度益發的慢了，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似欣賞著街道兩旁來來往往的行人，和店門口或坐或站或嬉戲打鬧的人們。
“就因為這你跟見到殺父仇人似的像前面飆車？不想去就……”不去唄。
話沒說完，凌未風被牧歌狠狠的一瞪，那目光犀利得似要上前將他粉碎，只因觸了那無人能觸的逆鱗。
猛的一踩油門，牧歌又加速向前開著。
凌未風被瞪得莫名其妙，再好的脾氣也因為牧歌這三番兩次的莫名變臉給弄沒了。於是也沒有再理她。可又不甘心跟著她後面像個跟屁蟲似的。用他從沒用的速度像傻B似的龜速行駛著。
一踩油門，飛車而過。他一向喜歡乖巧的女生，可以有小脾氣但不能亂髮脾氣。只有乖順的女子他才有興趣一直寵著。
不乖的，就不怪他沒有太多的耐心了。
凌未風的牧馬人一會兒便絕塵而去。看到那輛騷包的車揚起地面上的揚塵，然後消失在眼界。牧歌心中突然一鬆，油門也不自覺放了下來。
心中有什麼，突然傾瀉而出。
將車停靠在路邊，牧歌趴在方向盤上，臉埋在臂膀中，誰也無法看到。
爸爸，爸爸……
喃呢著，輕輕的在脣邊咀嚼。這個七年未在被提過，也將再有無數個日日夜夜都不會有人答應的稱呼。
僅僅只是想起，便覺的不受控制的疼著。心臟狠狠的收縮著，漲起，再僅僅的收縮收縮，收縮到沒有絲毫的空氣可以存在。
爸爸，爸爸，歌兒想你了。爸爸……
一行行晶瑩清亮的淚水順著面龐滑下，流到皮質的方向盤上，侵潤了那堅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