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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臉看了看，也不說話，放下酒杯，轉身就走。

一直追到了門口，才追上了步履匆匆的餃子。

餃子看到他，也不理會，徑直往前走。鬼臉也不說話，兩人一路沉默著，一直到街口拐了彎，餃子才終於回過身來。

“你幹嘛跟著我？”

鬼臉指了指她的口袋。

“什麼？”

“錢啊！”

“休想打我的主意！”餃子立刻老鷹護小雞般地捂住了口袋。

鬼臉笑，搖了搖頭。

他知道，這些錢，是林嘯東幾天前給的，就在他們確定了西北之行之後，林嘯東給每個人發了一些錢，一個是作為路上的盤纏，一個是勞苦費。

鬼臉和陳少卿的自然早就花天酒地玩光了。

石佛的，不聲不響，也不見了。

他知道，一定又是委託人送回家裡了。

這麼多年，他還沒變過這個習慣麼？

這樣想著，他倒是覺得這個佛爺也並沒有大家理解的那麼無情。只是，這些事，除了他，似乎也沒人知道了。

話說回來，餃子的錢，這個去除他是知道的。

鬼臉看她一眼：“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問，你這錢是不是打算給那群孩子的？”

“是啊！”餃子揚著臉，一副堅決不可侵犯的樣子：“所以我說了，你不準，不許，動！”

“幹嘛像個刺蝟似的？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嗎？”

“不然呢？整個上海灘都認識的大騙子，除了你還有誰？”

“還有石佛啊。”鬼臉笑，回答的無比順溜。

“喂！”餃子氣的臉頰微微的發紅。

“我開玩笑的，石佛不算，那還有你啊，陳少卿啊……”

“好了好了，不聽你貧嘴，這麼晚了，你快回去睡吧，我也要回了。”

說著，餃子就開始推他。

“我還沒說完呢，我來給你這些。”

“嗯？”

鬼臉伸出手，手裡抓著銀票。

“這是？”

“花剩下的。”

“我……”

“不用感謝我，我也是孤兒。”

說完，鬼臉把錢往餃子手裡一塞，轉頭就走。

大概走出了十米的位置，突然聽到餃子在身後喊道：“明天，十點鐘，巷子口等你！”

鬼臉沒有回頭，擺擺手，便走了。

餃子看著他的背影，兩隻手臂在身體左右擺來擺去，走得很快。突然就笑了。

果然，她不會看錯人的。

有些人，就是這樣。即使他壞，可還是有人愛。

直到鬼臉的影子一點一點模糊，然後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她在轉過身，向那所破房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