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0章 第四至六節

第10章 第四至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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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四至六節

ha18.com 第十章第四至六節

四?

阮桂洪給霞女急匆匆拉上計程車,在車上霞女只答了一句我大佬看見了就沒多解釋。過了北江大橋,霞女就讓阮桂洪下車走回去,霞女自己繼續乘坐計程車,經先鋒路轉入南門街,在內街街口下車走回歐巷。?

阮桂洪下了車,撓了撓頭還是沒想明白,歐海明看見了就看見了,歐海明難道會為細妹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就大動肝火??

新市區把北江南大堤建成江濱大道,數里長的大道又設了若干個規模各異的江濱公園,從江濱大道走下來,草坪青綠,綠樹成蔭,燈光華麗,環境幽雅。幾個公園寬敞的小廣場都有很多愛好者自發組織跳舞健身,連省的電視臺也來錄製節目播放過特輯的。離開廣場,小石鋪砌的路徑通幽,若再往下一點走,就是江邊或是沙灘了,那裡更多曲折隱蔽的地方,很多戀人、情人都會挑這些地方幽會。?

阮桂洪原來極少晚上到新市區,不知道江濱大道搞得這麼漂亮,自然也不知道江濱大道邊上的公園搞得這麼優雅;後來為尋覓五女,他東遊西逛逛到了江濱大道,逛了公園廣場還神差鬼使沿小路摸去了江邊,才發現江邊是一個幽會的好地方。?

今晚難得霞女約去新市區,阮桂洪心裡早就計劃好了,玩玩新意思,和霞女在江濱大道漫步,然後挑一個隱蔽的地方擁吻、**,脈脈含情的霞女也是知他的心意的。不知霞女撞了什麼邪,大佬見著了見就著了,有什麼好怕的?浪費了一個大好夜晚,阮桂洪覺得很遺憾。?

阮桂洪如今常和霞女幽會,只是在家偷情既要防著黃三女突然回家,又不能搞出太大響動怕別人聽去,阮桂洪便想著在外面能夠隨心所欲。他和霞女晚上也去過中山公園,公園的隱蔽性不算好,不能肆無忌憚隨心所欲。提議去旅店開房,霞女卻膽怯不願意──若是給人碰見、又或是傳了出去都會惹來麻煩。?

既如此將就一些就是了,在家偷歡還是極有樂趣的,在公園不敢赤身lou體,在家卻是赤條條的玩什麼花樣也可以,阮桂洪但得霞女和他****便樂不思蜀,這個時候問他姓什麼也可能答不上來的,以後的事他更是根本連腦筋也懶動一下,得風流時且風流,管他外面天翻地覆、星辰顛倒!?

阮桂洪做兒子的,還是有父母管著他的。最先發現端倪的是黃三女,她倒不是撞見兒子和女人偷情,而是她發現家中有一股淡淡的似有似無的香味,那香味聞了很令人舒服,開始她以為阮桂嬋抹了香水,有時回家來就留下了味道。?

找機會問了阮桂嬋,阮桂嬋卻笑著說她從來不抹香水的。黃三女皺起了眉頭,阮桂嬋就問,是不是在市場賣雞,在那裡染上的?黃三女嘴一撇說,市場上全是肉味、死蝦臭魚腥味、雞鵝鴨屎味,有什麼香水味也全淹沒了。有些外省女人抹的廉價香水嗆鼻得很,也是一轉身功夫就煙消味散。?

阮桂嬋眼珠一轉,說,是不是大佬……話剛出口就後悔,母親現在對大佬滿肚子意見,別給大佬惹出事端,母子衝突只會更搞亂大佬的思想。?

黃三女已經沉下臉來,這個衰仔,敢引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把家也搞髒,看我不煎他一層皮!?

阮桂嬋不放心,跟著母親回歐巷,進屋到處用力嗅了嗅,卻嗅不到那種香水味,就對母親說,媽,你不要開口就罵大佬,他二十幾歲了,也是要臉皮的人,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黃三女就說,丟那媽,乾坤顛倒了,我生的仔說不得罵不得,這是什麼世界??

黃三女自始留了心,和巷口的歐國能說了兩次,歐國能也留了心,卻沒有發現有什麼外人進歐巷。那香味在家裡似有似無,幽靈般的,特意嗅它,好像又消失了,不能追查它的源頭出處,有時半夜下樓去衛生間,它好像又漂浮了出來。有一晚黃三女實在忍耐不住,就問在旁看電視的阮桂洪,白天是不是有什麼女人來過??

阮桂洪看母親常用鼻子嗅,他早感覺霞女身上有一種淡淡的幽香,**的時候那香味更濃,讓他更亢奮,知道母親也嗅著這香水了,只好說,沒有啊,只有霞女進來說了一會話。你是不是嗅著霞女的香水味了?聽霞女說,姆指般大的一小瓶,就要700多美金呢!?

700多美金即是多少錢?黃三女問,一聽等於5千多人民幣,若是黑市兌換值7千多元,不禁瞪圓了眼睛,這個霞女,有錢也不會這麼花吧?7千多元,我好像賣一年雞也賺不到。?

阮桂洪便說,她想花也沒地方花,這香水是她大佬歐海亮從法國給她帶回來的。?

黃三女嘖嘖驚歎了幾聲,便低頭想自已的心事。今天霞女進來說了一會話?哼,昨天呢?前天呢?這香味足足折磨了我一個月,看來桂洪和霞女有往來,說不定是好上了!好上了好啊,歐家兄弟個個有錢有勢,最大的大佬還當縣長,桂洪若成了歐家乘龍快婿,隨便那個大佬伸伸手,也會安排桂洪一份不錯的工作,說不定還會繼承對面的大屋呢。?

黃三女便想到阮桂洪整天在家,五女走了半年多,這衰仔說不定把持不住,像把五女睡了一樣把霞女也弄上了床。霞女雖然生得靚,這幾年給古板老豆關在家裡,男人也識不了幾個,給兒子調弄上當也不一定的。黃三女便打主意查個清楚。若霞女真成了兒子的人,那就趁早和歐德庭攤牌。?

第二天黃三女在市場賣雞,原想抽空摸回家去的,後來又改變了主意。這些事還是順其自然好,撞口撞面碰上了,霞女不比五女,說不定會驚嚇著她,還是讓桂洪去哄她。哼,桂洪這個衰仔雖然生得粗魯,看來還是有桃花運的。?

黃三女這邊打著如意算盤,歐德庭那頭是傷透了腦筋。倒不是大仔歐海明給他打小報告,而是他早發現自請了保姆之後,霞女天天在家呆不住,早上出去,下午也出去,有時晚上也出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還抹上香水。?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年青女人這麼刻意打扮,不是會情郎也是動了春心。霞女二十六歲了,這兩年為照顧母親耽誤了她,如今見她回復青春生氣,歐德庭原是很高興的,不料一天偶然發現霞女鬼鬼祟祟溜進阮家,歐德庭大吃一驚,自始留了心,終給他發現這兩人死灰復燃,心口猛地一疼,竟是在二樓走廊上呆站著不動了。?

太不可思議、太可怕、太可恨了!霞女竟然又和阮桂洪粘在一起?霞女精心打扮,竟是為了阮桂洪而容?阮桂洪這樣的小市民家庭、阮桂洪這種粗魯淺薄的樣貌品性,給歐家提鞋也不配,霞女竟是鬼迷心竅了!?

歐德庭痛定思痛,當晚就把霞女叫進睡房,狼狠地訓斥了一頓,嚴詞責令她今後不準再和桂洪往來。不料這一次霞女若無其事般,聽父親斥責完了,一言不發回到自己樓上睡房。歐德庭第二天也不去飲茶了,留心察看,霞女竟然把他的話當耳邊風,照樣塗抹香水,照樣打扮得漂漂亮亮,出了門走到阮家停下來,等阮桂洪走出來,兩人神態親密地結伴走出歐巷。?

歐德庭氣得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反了反了!做兒女的,資父事君,曰嚴與敬,首孝弟,順人倫,哪有不聽教誨,忤逆父母的?!歐德庭越想越生氣,這一氣就氣出毛病來,渾身乏力,懶懶散散的,也沒有什麼胃口。?

霞女回來見父親病了,中午飯也不吃,也自擔心,先打電話給二哥,二哥二嫂馬上趕了過來,二哥又打電話給中醫院相熟的醫生。醫生來了,望聞問切完了,便說老人家偶感風寒,六**中風列第一,加上有些鬱結,老人家年紀大了,還是要小心些,先服兩天藥,若還不見好,就去門診打針開藥。?

服了兩天藥似乎有些起色,只是心頭鬱結不解。歐德庭一病,兒女們便紛紛回歐巷探病,歐海明也從郊縣趕回來看父親,大女兒歐海棠也和夫婿從香港趕回來,待見父親不是什麼大病,精神是有點不振,想是病了幾天所致,才算放下心來。?

晚飯時,歐海棠見父親如往常般吃下半碗飯,算是有了食慾,就笑著說,這個保姆做的飯菜也算合阿爸的口味,應該給她加人工。歐德庭笑了笑沒有語言,待歐海棠後來又進來睡房和他說話,終是忍不住,把霞女的事說了,歐海棠才知道父親是心病所致,不禁動開了腦筋。?

歐海棠是在清源讀完高中才嫁去香港的,嫁入豪門自然不用出來做工,在家相夫教子,打理家務。但歐海棠是個有見識、有決斷的人,她明白了父親的心病,不但耽心歐海賢,也為溺愛的小女兒操心,便想到歐海賢的事難辦得很,但霞女的事還是不難解決的。她想到了一個辦法,待丈夫回來——丈夫和歐海亮吃過晚飯便去了在建中的麗晶大酒店和工業園裡的紙箱廠——便細細的和丈夫說了,李景熙皺了皺眉,也自動開了腦筋。?

阮桂洪不用看歐宅人進人出也知道歐德庭病了。大姐和大姐夫從香港回來,霞女自然沒時間去找阮桂洪玩耍,只是在晚上臨睡時用手機和阮桂洪說一陣悄悄話。阮桂洪為方便和霞女聯絡,狠了狠心花二千多元重新買了一部手機──原來的手機在放出來時也沒發還給他,這次和霞女重燃舊愛,有了手機聯絡絕對是方便得很。?

他原以為也不過是停頓三幾天,不料霞女大姐夫回了香港,霞女大姐還在清源住了一個多禮拜,霞女天天陪著大姐,自是無暇出來找阮桂洪。待霞女告訴阮桂洪,說家裡已為她辦好赴港雙程證,因大姐夫五十大壽,家裡定了派歐海明、歐海亮和她作代表赴港,阮桂洪也以為最多三個月罷了,期限到了霞女還是要回來的,雖然這一段時間沒得和霞女玩耍親熱,但霞女回來了,還不是一樣可以重溫鴛夢??

不料霞女這一走,便似斷了線的風箏,再也在歐巷見不著她了。開始霞女還從香港打電話給他,後來就少打了,第三個月更是絕了音訊。直到霞女在赴港後的第四個月給他打了最後一個電話,說家裡已為她辦好赴港定居手續,她將在香港長住不回清源了。?

阮桂洪一聽,張口結舌說不出話,霞女想是也動了感情,就說,看來她和阮桂洪還是有緣無份,她要阮桂洪不要想她,以後她也不會再給阮桂洪打電話。她還祝阮桂洪一切如意,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老婆好好過日子……?

阮桂洪的心如掉進冰窖,整個人呆了。完了,又一段姻緣玩完了,又一個人生美夢破滅了!我的命為什麼這麼苦?多災多難,什麼事也不能稱心如意,連最喜歡的人也離我而去,最後想再見一面而不得。這是為什麼?!老天爺真是瞎了眼,看不到我阮桂洪在受折磨??

五?

歐燦輝並不知道阮桂洪和霞女有這一段lou水姻緣。他從陳昊天那裡知道阮桂洪沒能在陳昊天那裡幹下去,真的為阮桂洪感到擔心。有一天把方堅、阮桂嬋約去南國富怡食府飲早茶,把他想到的一個辦法說了,讓阮桂嬋回去和父母、大佬商量。方堅和阮桂嬋都說好,又對歐燦輝表示謝意。歐燦輝便說,我們兩家人如同一家人,客氣話就不用說了,希望能幫到桂洪就是了。?

原來歐燦輝看到自取消糧食統購統銷之後,清源的糧店這幾年越開越多,他的兩間酒店,自然成了糧店米行老闆的目標,一些老闆更是轉彎抹角託人情拉關係,要成為酒店的供應商。歐燦輝便想到,我的酒店每年要幾萬斤大米,把這個生意給阮桂洪母子做,阿嬸不用在市場天天站著賣雞,阮桂洪也算有點事幹,有了我這邊的固定銷路,再想辦法拓展新的關係,加上平時做好街坊市民零售,簿利多銷,應該是有得做的——糧店米行越開越多便是明證,沒得賺的生意當然沒人做,越多人做的生意證明有奔頭。?

阮桂嬋回家和母親一說,黃三女拍雙手贊成,說幹就幹,在龍船塘找了個適合的地方租了下來。龍船塘這地方說是市區邊緣卻不偏僻,有一個很大的居民區,原來已經有了六、七間糧店,黃三女租下的店鋪門前馬路寬闊,很方便汽車停kao裝卸。?

方堅找了富怡超市的拍擋介紹,到鄉下找著那些做糧油生意的大老闆,解決了貨源供應,後來又找來外省的供貨商,市場上其他糧店有的,阮桂洪的米行也有了,除了固定每月銷給南國上萬斤油粘米,方堅、阮桂嬋還介紹了一些飯店、快餐店、單位食堂的關係,特別是又搭上了一間中學的食堂,每月固定提供兩萬多斤,雖然薄利,但老話都講山大斬埋有柴,加上平日開啟店門,賣給附近街坊也有一百幾十斤一天,眼見著米行的生意超出預期理想,黃三女一家都樂呵呵的?

阮桂洪是在霞女赴港後和母親開辦糧行的,黃三女雖然沒賣過米,但她似乎天生就該做這一行生意的,很快就熟悉了供銷各個環節,記性又好,而且嘴頭比阮桂洪還惦,別看她在家脾氣急燥,出來做生意總是笑臉迎人,對客人不會發什麼性子,做事又爽脆,快人快語,不計營頭小利,店裡的事自然是她說了算。?

店裡專門顧了一個外省幫工,平日幫著看店、做搬搬運運的粗活,有市民訂了米就負責送米上門,扛30斤米爬九層、十層的樓梯也如履平地,送飯店、快餐店的就騎三輪車送,因為每次送米是另計工酬的,每天送幾趟加起來收入也是可觀的。?

阮桂洪和母親中午那一餐就在米行弄來吃,晚上留外省幫工看店也不用另付錢,這個幫工是方堅介紹來的,人很老實勤快,有這份工自覺很高興、很滿足,很忠心地為阮桂洪母子幹活看店。?

阮桂洪每天在米行上班,有時很忙,有時卻又閒暇得很,不過他不敢隨意離開,因為有時電話來了就有生意了,若幫工碰巧去了送貨,母親忙不過來會對他發發脾氣。隔壁文具店兼在門前擺賣報紙,阮桂洪有時也拿份報紙回來看一看,不過總裝不進腦袋去,翻看一陣又拿回去。有時看見門前走過姑娘少婦,便會想起霞女,計算著她赴港去了多少天,還有多少天就該回來。?

歐燦輝惦記著阮桂洪的米行,專門找到龍船塘去。因為競爭激烈,雖然擺滿各種包裝的米,糧店米行也是不明碼標價的。歐燦輝看黃三女張口就能說出各種米的產地、特點、價格,懂得和客人磨價錢。有時不能滿足顧客的價格要求,黃三女也能說服顧客舒舒服服的按米行的價格定購,歐燦輝不禁對黃三女大為佩服。和她閒聊了一會,知道阮桂洪對米行的生意不上心,老是分不清各種米的分類存放,有客人問價格也要翻本子,遇到客人磨價錢,阮桂洪不耐煩,不行就是不行,態度生硬,弄得顧客生氣,就是這個價錢我去別的糧店買也不幫襯你,哪個店沒有米賣了??

歐燦輝便勸黃三女說,桂洪做慣苦力,不習慣做這樣的買賣,萬事開頭難,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黃三女卻說,我這個仔脾氣牛精,不曉得馬死落地行的道理,其實用心去做,賣米這一行也是很有搞頭的,搞得好可以做得很大,還是很有賺頭的。只是桂洪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若是有幾個像桂嬋的那樣幫我,我敢租個大倉庫開多幾間米店。?

歐燦輝不禁對黃三女刮目相看。人最怕無志,做母親的都想到不但把生意做好,還想到把生意做大,阮桂洪現在混混噩噩不思進取,跌了跟頭不知道爬起來,總要想辦法幫助他走出那心理陰影。不過歐燦輝也想到,做買賣這一行確不適合阮桂洪,倒不如幫助他做回老本行。跟阮桂洪做裝修時留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刻,歐燦輝相信這倒是一條讓阮桂洪重拾信心的捷徑。?

歐燦輝專門找阮桂洪宵夜長談了一次,又把組建裝修隊的打算說了。阮桂洪雖然還是波瀾不興的老樣子,其實內心也感動。老友的情義他是切切實實領悟到的,歐燦輝也是跌跌碰碰捱過來的,最艱難的時候連煙也戒了呢,歐燦輝有今天,全憑著一股不屈不撓的志氣,我也是男子漢大丈夫,歐燦輝說得對,日子還長著呢,想想老友這樣設身置地幫自己,自己不振作也對不住老友啊。?

阮桂洪那晚似是解開了心結,歐燦輝自是高興。黃三女更高興,覺得歐燦輝還真有辦法,約兒子一次宵夜,第二天兒子就像變了一個人,看著阮桂洪認真辨認各種米,還默記價錢,有顧客上門識得笑臉相迎,有了耐性和顧客講價錢,對擺架子或挑剔的顧客也不會再板著個臉,黃三女從心裡笑出來,這才是個做生意的樣子呢!?

黃三女高興了兩個月,眉頭又皺了起來。阮桂洪近來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兩天不回米行開工,矇頭睡大覺,問他又說不是病了。黃三女猛默醒悟,巷尾的霞女去了香港幾個月,阮桂洪莫不是又失戀了?再一問,阮桂洪煩得一甩門就衝出了歐巷,黃三女便明白過來,也難怪兒子不開心,連她也覺得惋惜。只是歐家眼睛長在額頭上,看不起阮家,有辦法讓霞女去香港,旁人也只有乾瞪眼的份。?

看來兒子註定當不了歐家女婿,那就看開一點,男人大丈夫何患無妻?世間好女仔有的是,用心去挑總會挑得到一個好的。?

阮桂嬋羞答答的回家來和黃三女商量,說挑好了日子要正式出嫁。黃三女認真一看女兒就明白了,女兒已經有了身孕,奉子成婚拖延不得,再拖下去身形就會顯lou出來。黃三女又高興起來,女兒終於肯嫁出去了。?

放在十年二十年前,哪有女仔人家敢這樣做的?亂搞男女關係被認定傷風敗俗,未婚先孕就更荒唐,那時“未敲鐘先入飯堂”也為人所不恥,給人在背後指指戳戳,連家裡也顏面全無,在人前抬不起頭的。現在社會風氣變成這樣,黃三女也不知說它好還是不好。阮桂洪前頭女友五女就是這樣住進阮家,沒有明媒正娶,跑了就跑了,把男家氣得半死不活也不用負什麼責任。幸好阮桂嬋和方堅對愛情忠貞,到底沒有丟阮家的面,不會做出那種給人街談巷議不負責任的事來。?

臨出嫁前三天,阮桂嬋搬回歐巷老家來住,自然住回原先住了十幾二十年的樓下睡房,讓大佬搬回樓上房間去睡。?

黃三女讓阮桂洪看著米行生意,這幾天就在家忙著幫女兒籌辦婚事。請柬早就發了出去,婚宴就定在老城區江邊的南國大酒店。婚禮細節也定好了的,方阮兩家雖緊鄰而居,因方堅在富怡大廈購置了房屋,那邊已經裝修好作新房,迎親隊伍把新娘接出阮家,不用進方家,直接上花車經南門大街轉入先鋒路,方堅的父母都會在新房那邊,新媳婦拜公婆的禮儀就在那裡舉行。?

黃三女對這個安排很滿意,忽然想到方堅阿嫲因中風臥床不起,便問阮桂嬋,阿嫲過不過新屋那邊??

阮桂嬋說,原來說好了的,阿嫲不過去新屋,等我們去酒店時,我和方堅先回歐巷老家拜阿嫲。那天大嫂就留在老屋照顧阿嫲。?

見提起林珊珊,黃三女嘆了一口氣。方清學壞在外頭搞搞震,最後竟然拋妻棄子,黃三女先是高興,方樹開這樣壞,這就是報應了。她原先對方堅阿嫲也有芥蒂的,待阿嫲病得起不了床,她的憎惡之心就淡了下來。過去的就過去了,也不是什麼血海深仇,阿嫲就是這樣的人,其實對街坊鄰里也很熱心的,自己脾氣猛了一些,現在上了年紀,很多事情都看化看透了,再說現在兩家結為親家,也沒必要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難為了做兒女的。?

說起林珊珊黃三女更覺同情,男人最怕入錯行,女人最怕嫁錯郎,方清不但拋妻棄子,把父母、阿嫲也拋諸腦後,狠了心腸不回來見見有病的母親、阿嫲,更不用說照顧侍候了。難為林珊珊不但失去男人,還堅持留在方家照顧三老一少,知道這些底細的街坊誰不說林珊珊賢良淑德?誰不說方清有眼無珠鬼迷心竅??

歐國能每天回歐巷開工,歐巷裡有什麼人進出自然都留心。看見一班裝修工人結隊走進歐巷,他從巷子裡的門探頭一望,見是走進巷中間阮家,知道阮家要搞裝修。後來見著了阮世誠聊了幾句,阮世誠很高興地告訴他,阮桂嬋要結婚了,現在請人簡單裝修一下房屋,到時記著要來飲喜酒啊!?

歐國能便樂呵呵地答應著,又說了一陣恭維話,讓這個平日不善言辭的老鄰居也樂得笑呵呵的,又聊了一會才踱回巷尾去。?

六?

歐國能自從老婆病死,從沒想過續絃的事,他初開點心檔時,找了兩個傢俱廠的老工友拍檔,一個是王沛林,是他三十多年的好友,原來已經在影劇院門口找了一個保管摩托車、單車的活,聽歐國能一說,二話不說就跟著來了歐巷。另一個工友是女的,叫盧詠紅,算起來是對門方清母親盧少容的遠房親戚,是個油漆工,她四十剛出頭,乾淨利索,快言快語,而且有一手包鹹肉粽的技術。?

女人家心細,眼見歐燦輝生意越做越大,工作越來越忙,在家時間甚少,而歐燦輝兩個細佬一個去了南海工作,一個考上大學去了廣州,歐國能晚上便孤孤請清,盧詠紅心想歐國能年紀不算老,於是就萌發了給他介紹物件的念頭。?

歐國能架不住盧詠紅常在耳邊嘮叨,王沛林也好言勸他,那顆原本死了的心又復活起來,於是就和盧詠紅介紹的物件丁潔荷見了面。?

丁潔荷是盧詠紅丈夫廠裡的一個工友的老婆,在保險公司做清潔工的,因為那工友早幾年得病死了,她獨力撫養一個女兒,如今女兒已經幼師畢業去了佛山工作,她孤身一人便動了再嫁的念頭。她和盧詠紅很熟,見盧詠紅熱心為她介紹,相信為人厚道的盧詠紅不會胡亂介紹,先去歐巷祕密“偵察”了一次,然後才答應正式見了面,等盧詠紅來問就點了頭。?

見歐國能也點頭說不錯,盧詠紅大喜,越發熱心起來,時時兩頭吹風,製造機會添柴加火,一心要促成這門親。大半年過去,眼見兩人來往頻密感情日漸加深,就差一層紙沒有捅破。?

王沛林見歐國能笑容滿面,就說,我看歐巷這裡風水好,你看滿記這一家出個陳昊天,國能這家出個燦輝,裡頭歐宅就更厲害,有人當上縣長,麥老師家出了個大詩人,對門方堅和桂洪家也都是發了的,早知道我也搬來歐巷,讓我王家也出一兩個厲害人物……?

盧詠紅是習慣了和王沛林鬥嘴的,這時就接上話說,歐巷風水好是好,也不是每一家、每一個人都受得了的。裡頭歐宅那個是第三仔還是第四仔?連報紙也上了,判了幾年徒刑??

王沛林反駁說,那是第四仔,他早搬出歐巷,不算數的。?

盧詠紅就說,對門那個方清呢?他沒有搬出歐巷的──?

方清怎麼不算搬出歐巷?王沛林也習慣了和盧詠紅鬥嘴抬扛的,說,這段時間他家裡人病得七死八活,你有看見方清回來??

盧詠紅就罵王沛林說,你就是要我和頂嘴——方清衰到貼地才搬出歐巷的,你盲了眼看不見啊??

王沛林從不把盧詠紅的嬉笑怒罵放在心上,嘻嘻一笑說,講你們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你還不承認,風水裡頭有大學問的。有陰必有陽,有盈則有虧,任何地方的風水最好,也不是十全十美的,總有一兩個地方有暇疵、有缺陷。巷尾歐老太爺命水好吧?家裡就是要出一點事,他家老四不是因貪贓枉法判了刑?老天爺很公道的,不會把好處全都給你一家。方清這家人……?

歐國能看王沛林嗓門越來越大,說閒話也就罷了,直接說到歐巷鄰居,而且那些話會越來越不好聽,讓鄰居聽了去惹出矛盾就不好了,就示意王沛林放低聲調,制止他再說下去。?

阮桂嬋嫁給方堅,歐巷再次熱熱鬧鬧辦婚事,街坊鄰里不用說都送賀禮去飲喜酒。?

令方、阮兩家都頗覺意外的,是歐德庭降尊就卑出席婚宴,和麥老師朱老師夫婦、陳滿陳姨夫婦、歐國能共坐一席,把盞言歡。歐老太爺不喝酒的,常言酒能傷身亂性,亦不喝飲料,說飲料都是化學合成,何如茶水天然有益?歐燦輝特意交待當班部長,要服務員多留意照顧歐老太爺,常給歐老太爺添茶添水。?

出席婚宴的人都興高采烈,唯獨阮桂洪一個人高興不起來,不過臉上就不敢顯lou出來,還要裝出開心的樣子招呼親朋賓客。妹妹結婚已經觸動心事,再見著了歐德庭這個老古董,想起歐德庭兩次捧打鴛鴦,有情人終不能成眷屬,他說不上是怨恨歐德庭還是怨自己的命不好。幸好陳昊天、歐燦輝陪著他喝酒,喝得醉熏熏的也不管婚宴的事了,跌跌碰碰的回到家就倒頭大睡。?

龍船塘的米行貼出“東主有喜暫停營業一天”的紅紙告示,關了兩次門。第二次是新媳婦三朝(天)回門,阮桂洪也要回家接待的。?

那天阮家在家擺了一桌喜酒,把方樹開、盧少容也請了過來。經過在酒店聯婚名義設喜宴,兩親家才真正走在一起,才真正算冰釋前嫌。林珊珊帶著小慶傑也是第一次正式登阮家的門,黃三女帶著特意備下的好菜,由方華──弟弟結婚,方華早兩天就回來了──陪著,走過去方家進了阿嫲的睡房,笑著問候了阿嫲,把萊放在床頭,留下方華照料阿嫲吃飯品嚐,黃三女才回去繼續招呼親家一家人。做這一切黃三女覺得很自然,好像她和方家原來就沒有什麼芥蒂。?

親細佬結婚擺酒,方清倒是回來參加婚宴,南國大酒店從上到下很多是金龍的舊員工,方清都是板著臉裝著不認識,見了歐燦輝也別過臉裝著看不見,倒是抱著小慶傑說了一會話;林珊珊坐得遠遠的也不和他說話,方清吃過飯便提早走了,第三天也不回歐巷出席阮家的酒宴。?

阮桂洪見方清不上阮家門也說不上生氣或是高興,他自己就心煩得要命,妹夫方堅敬他的酒他才蕩開笑容,喝了七、八分醉,待酒席散了,趁母親不注意,他便溜出家門,出了歐巷、內街,坐上一輛搭客摩托車直奔城郊。?

心裡憋得難受,他要去找湖南妹阿秀打一炮發洩發洩,再不找女人發洩,這一晚就別想睡得著覺。?

那晚阮桂洪找著老相好湖南妹阿秀打了一炮,第二天發現小便赤痛,低頭認真察看,那個地方長出了小紅疙瘩,癢癢的,便知道阿秀有淋病,把淋病傳染給他了。?

這一下嚇得出了一頭汗,他知道有個過去的師兄弟開了一個私人診所,忙跑去打針開藥,對母親說是和幫工搬運大米時扭傷了腰,這幾天就暫不回米行開工了。其實米行有母親坐陣就可以的,送米有幫工,幫工平時就在店裡幫忙,少了阮桂洪也應付得過去。?

阮桂洪睡了一個午覺,醒來吃了幾片藥片,坐在那裡越想越不忿,這個阿秀,我照顧你的生意還少了?連你的老鄉也沾了光,你不乾淨就應該坦白老實一點,為了50元把客人也傳染上了,如果治不好,豈不是存心害人?!國外的娼妓聽說都定期去體撿,查出有問題治好了才出來搵食,這才叫有職業道德呢!?

阮桂洪越想越生氣,便鎖上門走出歐巷,又坐摩托車去了城郊,到了阿秀那裡,阿秀正和幾個老鄉坐在門前織毛衣,見阮桂洪來了,臉lou喜色,以為又有生意上門,不料阮桂洪一把就將她扯進小廚房的門裡,厲聲喝道,把錢還給我!?

阿秀頓時臉色一變,她是知道自己有毛病的,只是要她掏錢比殺了她還難受,心裡一慌,結結巴巴地說,你說什麼,我我我不明白……?

阮桂洪懶得說話,動手去翻她的褲袋,阿秀一邊推拒一邊著急地叫嚷,你幹什麼,你幹什麼──?

阮桂洪已經捉著阿秀的手,伸手進褲袋掏了一把,看見只有兩張10元,還有幾張1元2元的,阮桂洪還想掏另一邊褲袋,阿秀已經撲上來搶他放進衣裝的錢,口中殺豬般地大叫,救命,有人搶錢哪──?

阮桂洪看她瘋子一樣撲上來,嘴裡叫得那麼難聽,一生氣,揚手就打了她兩個耳光。阿秀紅了眼,哭嚎著舉起拳頭要還手,阮桂洪剛捉著了她的拳頭,冷眼看見有兩個男人撲了進來,他趁勢一推,把阿秀推向小廚房角落,一側身讓了頭一個撲過來的男人打來的拳頭,一個黑虎偷心,右手那一拳直擊在那人腹上,疼得那人齜了齜牙彎下了腰。?

第二個進來的人手裡卻拿著一截木棍,迎頭打下來時,阮桂洪已經搶前一步貼在他身前,右手一抓抓著了拿木頭的胳膊順勢而動,左肘往後一撞,那人卻抵受不住,右手無力鬆開,木棍跌下,人卻直往後踉蹌倒退出去跌坐在門外地上?

這兩人是阿秀的老鄉,年紀有三、四十歲,沒學過拳腳的,阮桂洪一看他們出手就知道容易對付得很,看第一個進來的男人又撲上揮拳就打,阮桂洪舉手一擋,並不覺吃痛,右腿卻掃了出去,那人“喲”的一聲叫喚,給掃了個四腳朝天,頭撞在小廚房的磚灶上,頓時眼冒金星,一時動彈不了。?

阮桂洪看阿秀想跑出小廚房,一把捉著她把她拉扯回來,嘴裡就罵道,還想跑?不賠我錢你跑到天邊我也捉著你……?

又有兩個男人走了過來,在門口向這邊張望。阮桂洪氣勢洶洶地瞪著來人,一用力把阿秀的胳膊擰在身後擋在自己面前,伸手往另一個褲袋一摸,卻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分錢。桂洪臉色猙獰,喝道,快叫你老鄉送錢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原來拿木棍的男人已經爬起來,站在巷子裡轉頭四處張望想是找武器,阮桂洪冷笑一聲也不理會,用力擰了擰阿秀反轉的手,阿秀“啊”地叫喚起來。?

站在門口的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就說,放了她!你不放她你就死定了!?

阮桂洪這人正好吃軟不吃硬,聽得那人這樣說,偏又對阿秀用了用力,阿秀扭動肥腴的身軀,臉上lou出難耐的表情又叫喚起來。那上了年紀的伸手攔了攔後面想衝上來的人,說,這位老闆,有話好好說,難為女人不是英雄好漢。?

阮桂洪把阿秀推向廚房一角,擋著了阿秀的出路,對跟著踏進門來的那老者說,不乾淨就不要出來找男人打炮,如今害我中招,這筆帳怎麼算?回頭對欲強行從他身邊擠出來的阿秀喝道,你老實一點!?

那老者其實並不老,五十歲還不到,想是飽經滄桑,顯得很蒼老。他看了阿秀一眼,阿秀忙說,他搶了我的錢!?

阮桂洪便說,這點錢連看半次醫生也不夠。你今天不賠我錢,你休想離開。?

那老者皺了皺眉頭,就說,這位老闆,人你也打了,錢你也拿了,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你走吧!?

阮桂洪哼了一聲,說,不賠我錢我是不走的。這幾天心裡煩悶惱火,剛才動了一下手好像還沒打出癮頭,見有人出頭,阮桂洪便和他對著幹,總之不拿到賠償不鬆口,要打架就奉陪到底,反正自己也想狠狠打一場架。?

老者又勸道,等一下她的老鄉都回來,會把你打死的,你還是快走吧!?

阮桂洪見阿秀笨手笨腳想爬上灶頭上面離開他,一把把阿秀扯下來,說,快點叫你老鄉送錢來,不然你有苦頭吃──?

跌倒在地的男人這時爬起來,揉了揉腦袋,看看阮桂洪又看看阿秀,彎腰撿起那條木棍,咬牙切齒地對阮桂洪說,敢不敢出去和我打??

阮桂洪冷笑一聲,大步跨出門,門外兩個男人馬上撲了上來,阮桂洪拳打腳踢,覷見又有幾個年輕一點的男人從巷子另一頭衝了過來,有一個手上還拿著西瓜刀,不提防肩膀捱了一木棍,阮桂洪一咬牙,出拳便重了,待打倒了兩個人,那老者便出了手。?

阮桂洪接了一招就知道這老者是老江湖,一對一拳腳上大約不會輸給他,他的老鄉在旁幫凶才可慮,尤其是有人拿著刀。阮桂洪邊打邊退,幸而巷子不寬,阿秀的老鄉們不能一擁而上,那老者也並不步步進逼,眼見著湖南人越來越多,有拿木棍有拿刀子的,阮桂洪自忖打下去會吃虧,只好擇路而逃。?

從巷子拐出來就是清郊大街,對面是一幢幢新建的住宅樓,樓下首層是商鋪,大街很寬闊,人來車往熱鬧得很,阮桂洪跑到大街上,那些湖南人就停止了追趕,想是也怕惹出麻煩。阮桂洪鬆了一口氣,雖然沒打贏,心情倒還不覺難受。心想總有一天我會報這個仇──軍長和潘榕生在就好了,叫上他倆,保證把這些湖南人打得落花流水,可惜他倆現在都坐監,其他師兄弟少來往,也不知道會不會為這些事來打一場架。?

阮桂洪邊走邊警惕地張望,怕有不服氣的湖南人跑出來暗算他,卻給他看見了一個人,頗覺高興,便大步走過去,用力拍了那人肩膀一下,叫了一聲“雞蟲!”?

那人正是外號叫雞蟲的陳永松,回過頭見是阮桂洪,也高興地叫了一聲“桂洪”,上下打量了一下,神態有些曖昧地說,又去找湖南妹打炮??

這人便是因對女人耍流氓被送勞教的雞蟲了,他是阮桂洪搞裝修時的舊拍擋,見阮桂洪從郊區農民老屋村走過來,便猜想阮桂洪去找外省雞打炮。?

阮桂洪苦笑一聲說,不是打炮,是打架。阮桂洪原就和雞蟲合得來,湖南妹阿秀還是雞蟲介紹給他的,雞蟲事實上是他學懂男女之事的領路人。見雞蟲從勞教所放出來,阮桂洪從心裡覺得高興,就說,出來了為什麼不找我?什麼時候出來的??

雞蟲說,早出來了──你和什麼人打架?為什麼??

阮桂洪把剛才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雞蟲就說,誰叫你這麼笨,連套也不戴?傳染上淋病活該。?

阮桂洪說,還不是你教的?你說戴了套做得不過癮。我也覺得是這樣,戴上套多了一層橡膠覺得沒意思,我是從來不戴的。?

雞蟲卻說,現在多了一個愛滋病,不戴套不安全,以後這個習慣要改一改了,保命要緊。?

阮桂洪關心雞蟲近況,就問,現在幹什麼??

雞蟲邊和阮桂洪往城區中心這邊走邊說,也沒幹什麼,你說搞裝修、木工?不搞了,也沒人請我。我現在有人叫就去打打麻將。對了,今晚我請你去大排檔,今天我贏了錢。剛出來就碰上你,註定我們重逢要飲兩杯的。?

阮桂洪看雞蟲臉有得色,就問,你剛打完麻將?這個時候才四點半鐘,打麻將沒這個時候收手的,起碼也打到五點、五點半才回家,所以他覺得奇怪。?

雞蟲便說,有一個輸空了口袋還欠幾十元錢,沒現錢誰還和他打?這是行規,有人早輸光就早散檔。他又笑著問,桂洪,你也有打麻將(賭錢)的吧??

阮桂洪點了點頭,還是問下去,你們打(賭)很大啊??

雞蟲搖了搖頭,不算大,5、元10元的,那些50、100元的才是真正的賭家呢。?

阮桂洪伸了伸舌頭,5元、10元還不算大啊?一天算下來輸幾百元不出奇,黑(倒黴)起來的話,一個月會輸一萬幾千元的。?

雞蟲看了看阮桂洪,說,不會的,都是那個圈子的人,今天你贏,明天他輸,錢就在這幾個人中轉圈,真正計算輸得不會太多,贏也不會贏得太多,大家娛樂娛樂就是了。雞蟲攬著阮桂洪的肩膀說,你的事我一出來就聽說了,看開些,煩悶了就過來打打麻將,一打麻將什麼煩惱事也會忘記了。?

一打麻將其他事就丟之腦後,這倒是真的,加上有賭博成份就刺激了,難怪那麼多人喜歡打八圈,勁頭來了,輸了的又不願走,打十幾圈甚至打通宵也是常有的事。阮桂洪想雞蟲不過四十來歲,也跌過跟斗,現在看他沒事人一般,還天天打麻將找娛樂,看來做人還是要放開心胸。他原想回家的,碰上雞蟲熱情相邀,於是就興致勃勃地跟著雞蟲去大排檔飲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