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九十二章 性命脅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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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百九十二章 性命脅迫
慕容燕並不善於謀略,事實證明沈雲理的策略高出她絕非一星半點,從自首令頒佈之後,每一天城頭都會多上兩具屍體,個個慘受重刑,並殘忍地毀去容貌,血肉外翻著,在陽光的炙烤下散發出濃烈的惡臭,招來無數的蚊蟲圍繞,其狀慘不忍睹。
懸吊的屍體不斷地腐爛,一日比一日更重,眾人都紛紛避讓,又忍不住看看今天是不是多了新的屍體,而慕容燕每每路過就會覺得反胃難忍,最終還是忍不住去求情,那時沈雲理方才告訴她其中的緣由。
重刑拷打是為了加劇那些存有僥倖之心的人的恐慌感,而毀掉容貌則是避免被有心人認出身份,他們不知道是誰已經死了,也不知道誰已經自首,彼此之間在這種微妙的時局下又不能過多接觸,人人惶恐自危,最後就會自己瓦解自己的內心防線。
而更重要的是,其實城上所吊的屍體並非都是已經確定身份的叛徒,也有已經中毒身亡的忠心士卒……
說到此處沈雲理便不由得哽咽,抿起薄脣,久久不能繼續,將死去將士的屍體鞭撻到如此地步,實在喪失人道,但是他沒有別的選擇,他必須要將所有的叛徒揪出來,才能維穩軍心,救更多的人。
除此之外,他還安排了冒充自首計程車卒,如此才能帶動那些心存動搖,卻又拿不定主意的人。
聽聞其中道理,慕容燕才意識到自己的無知,默默看著沈雲理染滿悲傷的側邊,卻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不得不選擇沉默,也只能選擇沉默。
好在如此周密的部署並非徒勞,似乎這夥潛入隊伍中的細作組織關係並不密切,很快便有人承受不住恐懼的壓力,紛紛自首,這方面自然有專門的人做妥善處理,並不需要沈雲理過多費心。
此時他與慕容燕最憂愁的陰陽草的獲取方法,人既然活著,那他們還是得救,只是行動不能冒失,勢必要找出相對完全之策,而後再付出行動,但是同時,又是那麼的時不等人。
然而兩個人對著烏峽嶺一帶的地形圖發愣許久,怎麼看此處都是個極其容易暗設埋伏的地方,易守難攻,只怕是稍微入深,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易裝成採藥人呢?”在地圖上看不出新意,慕容燕便悻悻地建議道,然而說的何其容易,這方法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行。
果然沈雲理搖了搖頭,這想法他也曾想過,不過只是可看似可行的辦法而已,敵方也不會是傻子:“你也說少有人採收這種草藥,突然多了採藥人,無疑是自投羅網,對方必然早有警覺,其結果可以預料。”
說來說去就是沒轍,看著地圖上一條狹縫般的烏峽嶺,更像是一條無底的裂痕,彷彿只要你敢靠近,他就會毫不猶豫咧開血盆大口,將你無情吞噬,不留下一絲的痕跡。
“王爺。”就在兩人為救人而苦苦思索的時候,門外來了名士卒通報,沈雲理向外瞥了一眼並未多加註意,順手將桌上的圖紙對摺,而後淡淡開口令他進來。
這個士卒進門慕容燕看著有些眼熟,應該是在行府負責護院的人,他怎麼會來了這裡?莫不會府裡出了什麼事情?心中不禁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府裡有事?”同樣有著擔憂,沈雲理開口便直接問明來由,那士卒面露平靜,並看不出什麼,上前恭敬行了一禮之後方才回道:“郭醫師請王爺立即回去,並未說明有什麼事情。”
郭老找他?越發得摸不著前後,沈雲理眉宇間緊了緊,並沒有多問,見那士卒沒有話再說,便揮手示意他下去,心裡面已經是堵了塊石頭,他不敢承認自己的想法,只能抬頭,將如同求助的目光投向焰。
是……雲姝嗎?
沈雲理在想什麼,慕容燕也在想,她有些後悔自己思慮得不夠周詳,明知道沈雲姝情緒不穩定,就不該把她單獨留下,更不該讓郭老有機會接近她!
彼此之間沒有說話,但是兩人的答案相通,心思驀然沉得更深,都不敢耽擱,一前一後衝出了門,直奔著行府回去。
郭老給門口守衛留了話,說是都在墨染的房間裡等著王爺,沈雲理和慕容燕便直接奔了那裡去,才到門口就感受到一種強大的壓抑,屋子裡面死氣沉沉的,果然,一進去就看到了誰都最不期望看到的一幕。
郭老就站在正對著門的位置,一張枯老的臉,還大半張都遮擋在了黑白摻雜的鬍鬚下,見兩個人回來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得意神色,也沒有過慮的擔憂。
那個被救下來孩子以及仍舊昏迷中的墨染都如同平日一般,若無旁人般安靜地躺著,除此之外,便剩下倚在床邊呆呆坐著的沈雲姝,和摔在她腳旁的一隻瓷碗。
“雲姝?”試探地叫了一聲,卻根本得不到迴應,沈雲理快步向著床榻邊走去,路過郭老身旁的時候,不加掩飾地狠狠瞪了他一眼,果然,焰的防範之心並非無端臆測,這老頭當真不壞好意。
事情太多,終於還是疏漏了細節,慕容燕原以為隱瞞了沈
雲姝的身份便不會有什麼大事牽扯到她,卻沒有想到,為了報復沈雲理,郭老根本不在乎多一條或者幾條人命,如此的心狠手辣。
此時去質問和指責根本毫無作用,反而會拉開彼此的對峙關係,慕容燕忍下這口氣,緊隨著沈雲理的身後到了床榻旁,也不管沈雲姝是什麼反應,動作極快地拉起她的手搭上脈搏。
眼中空洞洞的,目光黯淡無光,渙散著都不知道她看向哪裡,就像是看透了紅塵生死。
饒是如此,沈雲姝還是放不下這段情,她這一生所擁有的是旁人豔羨不及的,可是她想要的卻從未真正擁有過,墨染是她的僅有的唯一,是她最後的選擇,所以如果真的不能相守而生,她寧願相伴而終。
了無生氣地垂著手,不掙扎也不反抗,沈雲姝不需要解釋自己做過什麼,她也害怕解釋,因為她明白,自己的行為對三哥而言是威脅也是逼迫。
搖了搖頭,隨之嘆息了一聲,慕容燕沒有開口,只是將目光先瞄向地上的碗,還有擱置在一旁的茶壺,而後艱難地抬起頭,正對上了沈雲理焦急的視線,可是她隱瞞不了,唯有緊閉著紅脣,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這陰陽水並非剛剛喝下,早已經在體內吸收,此時再去叫他們過來,為的不過就是通知他們這個結果,根本沒留下任何挽救的可能,足以證明沈雲姝的決絕。
“胡鬧!”猩紅著一雙眼眸,沈雲理的怒火燃燒到了極點,頎長的身形甚至發著抖,異常恐怖地吼了一聲,沈雲姝不由得周身一震,畏懼地眨了眨眼睛,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勸說已經來不及了,指責也毫無作用,目光中甚至含著淚,沈雲理可以理解雲姝的心情,也可以縱容她的任性,但是,她不應該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沒有給這件事情一個答覆,沈雲理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他的束手無策,胸腔中翻滾著熊燃的熱浪,卻隱忍了宣洩,猛地抽身離去,彷彿再也不願意回到這個地方。
“嗚。”緊繃的絃斷了,看著三哥離去的背影,沈雲姝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那模樣太不好看,她不想被人嘲笑,卻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抽泣,只能用雙手捂住臉,掩藏下自己所有的悔恨。
她自私,她實在是太自私了,或許三哥不救她才是對的,這樣自私的自己,企圖踩在別人的性命上,死了也是活該。
該怎麼做?誰也不知道,僅僅憑著直覺繼續,卻慢慢都走上了不能回頭的路。
抬起手輕輕拍了拍沈雲姝顫抖的肩膀,這動作並起不到安慰的效果,慕容燕沒有留在房間裡,而是轉身去追沈雲理,只是到了門口的時候她不由得回頭望了一眼,忽地生出一種妻離子散,家敗人亡的淒涼感。
“你要去哪?”十分擔心沈雲理的情況,方才的吼聲已經說明了他情緒上的崩潰,慕容燕不用輕功都有些追不上他的步子,一面焦急地問著,一面扯上他的袖口。
絲毫不在意有把身旁人拉倒的危險,沈雲理的腳步沒有一刻的停頓,他的自責在沈雲姝的逼迫下無限放大,他要救人,要救墨染,要救七妹!
“冷靜一點!”大聲地提醒著眼前已經崩亂的人,慕容燕嘶啞的嗓音猶如沙鼓,越是提高音量,就越是刺耳難聽,可是她也顧不上這些,只求沈雲理不要衝動誤事。
腳步驟然停下,拳頭捏的死緊,可是再怎麼用力又如何,他攥不住七妹她們的性命!他就不下任何人!
心裡承受著莫大的痛苦,沈雲理該感謝身邊的女人對他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可是要他怎麼冷靜,拋開所有感情,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嗎!他如何能做到!
用盡最大的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沈雲理與慕容燕商議之下選出較為可靠的路線,火速修書給沈雲熙,令他安排一隊人趁夜前往。
信上沒有解釋太多,但是接到信的人卻是雷厲風行,照著三哥的指示火速去辦。
然而兩天一夜過去,傳回來的訊息便是全軍覆沒,一隊人有去無回,根本沒人知道烏峽嶺是個什麼狀況,無奈之下沈雲熙乾脆舉精兵強將,轉扎烏峽嶺外圍,觀望其中玄妙,而書信中傳回來的訊息卻更加驚人!
“烏峽嶺一帶常有記載妖鬼軼事,老夫覺得宣王爺這信上說的指不定就是什麼妖啊,怪啊的興風作浪。”一把年紀的老醫師不用心給人看病,說起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可是上心,一面說著一面點頭捋著鬍子,不光別人信是不信,反正他是信了。
“胡說,哪裡有什麼鬼怪亂談,都是唬人的。”對於郭老這種煽風點火的話沈雲理第一個出來反對,只是信上所描述的情況確實離奇,每每有人闖入,便會颳起黑色的陰風,更有甚者看見了鬼影一樣的軍隊卷在其中,等到大風散去,進去的人早已經身死一地。
兩人說話間慕容燕還在看沈雲熙派回來的書信,上面的內容很詳盡,其實她只是看了一遍便知道是怎麼回事,沉默只是因為她比較好奇郭老的
行為,如果他知道陰陽草這種東西,應給也知道這招“陰兵過境”才對。
但是現實是郭老選擇了裝糊塗,假裝對此事一無所知,而且細心的慕容燕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狡黠的笑意,很明顯他仍舊繼續著他的報復。
“這招陰兵過境我有辦法的。”目光依舊定在郭老的臉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臉上不以為意的神色明顯不自然地僵硬了一下,慕容燕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極端自信,她刻意挑釁著郭老,希望他好自為之,能夠知難而退。
“陰兵過境?這你也見過?”略有吃驚地疑問道,這女人屢屢打破他的預想,這種奇事她都知道,自己顯得那麼的無能愚鈍,閱盡萬卷書也抵不過一個女子。
等到郭老意識到慕容燕在看她的時候,馬上轉變了臉色,笑嘻嘻地裝作沒事人一樣,跟著好奇:“小丫頭什麼都知道,不是騙人的吧?”
轉開視線,沒有理會郭老的質疑,慕容燕甚至不想要自己的解法被他聽到,所幸拖著沈雲理往書房去了。
“烏峽嶺地勢偏陰,叢林茂密自然多聚遊魂,這種陣法一般取百年以上的柳槐之類的招魂木做陣眼,借天時地利招聚冤魂,平時看起來沒有什麼,一旦人氣衝入陣中,就會激起冤魂反撲,直到再沒有活人氣息為止,故名陰兵。”
將書上的內容配合自己的理解簡短地敘述給了沈雲理,其實用此陣法固然玄妙,也可以以逸待勞,但是對於懂得破解之法的慕容燕來說這是一件好事,正是有了此陣法,對方可能就會疏於警惕,減少了刀劍相對的危險。
“為什麼你知道這麼多?”太可怕了,這個女人,這種奇邪的東西她也知道,還有沒有她不知道的?她對自己簡直掌握了一切,可是自己對她卻是一無所知,沈雲理在追問解法之前,更加不解這個。
無言以對,慕容燕自己也明白,說得越多,暴露的越多,沈雲理對自己的好奇心不斷增長,也許到了某個頂點,他就會不過一切地揭開自己的真容,
可是現在還顧及得上那麼多嗎?慕容燕沒法回答這樣的問題,但是沈雲理卻緊緊逼在身後,她抿了下脣笑得很是苦澀,抬手故作自若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在茶水入口之前很平靜地反將了一句:“或者這個問題,或者破陣之法,你只能知道一個。
這女人!又被她堵了口,沈雲理抿著脣手攥得極緊,目光中帶著怒氣,而慕容燕卻慢悠悠地轉回身,奉上一記假笑,更加賣力地揶揄他:“機會可是給你了,自己選吧。”
明知道她在得意,在戲弄自己,可是沈雲理有求於人,從未有過這樣的窩火,隱忍再三還是選擇了讓步,轉開頭乾脆不再看她,短促地吐出兩個字:“解法。”
脣角微揚了一下,好在她瞭解他,也好在他是個正人君子,慕容燕知道時間緊迫,並不繞圈子,扯過烏峽嶺的地圖指給他看。
“魔由心生,所以破陣之法唯有人心,這解法說起來簡單,但是做起來有一定的難度,要挑選心底純良,沒有魔唸的士卒,只要他們不心生妄念,不相信幻象,那些遊魂根本傷不到他們,只要能有一人透過這裡,在這一段路上勢必能找到招魂木,用擁有正陽之氣的利刃劈斷招魂木,陣法必破。”
聽起來著實不難,但是仔細來想,誰心中沒有一兩個心魔,就算是沈雲理自己聽到這話,都沒有信心赴陣,眉間的憂愁並沒能得解。
方法有些不切實際似的,不過這也是唯一的解法。慕容燕想不到更多,抬起頭勉勵沈雲理道:“辦法就是如此,先傳給雲熙吧,至於將士的選拔,恐怕只能靠他自己了。”
在沒有找到更好的出路之前,恐怕也就只有這樣了,沈雲理立即修書,慕容燕還特別強調要挑選在日照強烈的正午破陣,書信一出,剩下的就唯有等待。
自從沈雲姝過激的行為之後,幾個人之間的關係就有了很大的轉變,各揣著心事,雖然見面沒有針鋒相對的計較,但是彼此似乎也沒了言語。
包括沈雲理對雲姝,大多的時候都選擇了避開,他一不想要斥責七妹,二覺得慚愧,看著她和墨染病怏怏的樣子,心裡就如同煎熬一般。
書信去了幾日,心也跟著懸了幾日,終於得了回信,沈雲熙在信上交代一切安好,也組成了死士團,承諾他們家人富貴,後世無憂,畢竟物慾上的心魔是最好消除的。
看起來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進行,並不值得費心什麼,可是沈雲熙一向烏峽嶺行動,也就等於告訴了邱天皓他們,陰陽草的祕密已經敗露,他們隨時都可能趁這個空乏的時候發起攻城,勝算是最大的。
這一點沈雲理一開始便已經想到了,但是他沒提,慕容燕不懂,至於雲熙,或許只是盲從於對自己三哥的信任,就這麼無視了這個巨大的漏洞。
佇立城頭,風掠過長髮,沈雲理負手而立,視線遠遠眺望向目所能及的盡頭,那裡只有油綠的樹木,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