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二十章 救與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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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二十章 救與不救
呼——好重!慕容燕原本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抬起手臂,怎料雄庫魯的動作這麼快,險些支撐不住,而且這傢伙未免也太重了一些,自認為幹慣了粗活,力氣比一般女子大上很多的慕容燕也不禁叫苦不跌。
腦袋向著右側一偏,一雙寶石般的大眼睛目光炯炯,雄庫魯就這麼歪著頭看向因受不住重量而艱難強忍著呲牙咧嘴表情的慕容燕,彷彿有些不滿意地抗議發問道,我有那麼重嗎?
窘迫地扯出一絲笑容算是賠禮,慕容燕素來知恩圖報,面對這隻救過自己性命的“恩鳥”也勢必予以回報,更何況它又是來幫助自己的,只是想找個地方歇腳,這麼點力氣自己出的理所當然。
“聖女!聖女啊!”看著雄庫魯認主,人群再度騷亂起來,有的人甚至哭得是涕泗橫流,要知道鳳凰臨時那是百年難遇的祥瑞之朝,人們口上大肆敬拜著富有神明之力的聖女,心裡卻是歡喜著南蠻有救了!
沉默,寵辱偕忘的沉默。慕容燕努力擎穩自己的手臂,抬頭目光淡淡掃過哭天搶地的人群,他們的大怒大悲,大驚大喜她都已經親眼見到了,可是這些東西似乎都與自己有關,卻有一點關係也沒有。
薄薄地嘆了一口氣,慕容燕的表情除了一點點的吃力,在沒有多餘的東西,既不因為受眾人朝拜而傲慢,也不回為他們變得比天氣還快的嘴臉覺得好笑,一如當初被指責是妖女一樣,聖女還是妖女對她來說實在沒有什麼意義。
雨就在這時悄無聲息的落下,澆溼在慕容燕此刻平靜異常的心裡,紛紛揚揚,漸漸變大,大的模糊了她的視野,也籠罩了臺下不顧風雨仍舊頻頻叩首的人群,就像是趕著時間,一旦這場雨過去,他們的聖女也會一併飛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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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的雨水不遺餘力地洗刷著大地,彷彿是要憑藉著這樣一場瓢潑的大雨洗刷盡這幾日接二連三的血腥事件,也衝盡數日來南蠻所沉陷的巨大陰霾。
帶著傷,奔波疲勞,屢屢遭受驚嚇,今日更是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慕容燕張開粉脣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黯淡的眸光低低垂落在庭院中不斷濺起水花的青石板上,顯得憔悴又哀落。
“沒有別的了。”正發著愣,身後卻傳來男子溫厚的話音,而後是一件薄衣被搭在自己肩上,慕容燕微微向後轉頭,和她感覺的一樣,是趙雲。
抬起手拉了拉肩上的衣服,是男子寬大的外袍,慕容燕沒有退卻趙雲的好意,自己沐浴過後就立在迴廊裡著實有些發冷,勾起脣角表示感謝,而這笑容反倒顯得她又多蒼白了幾分。
負手在身後,看著自己遞出的這件衣袍已經被洗的發白,還打著一處補丁趙雲有些羞赧,半低著頭好意思地解釋道:“這廟裡東西實在太少,這件是乾淨的。”
“嗯,多謝。”本不想說話,
可是慕容燕又怕趙雲覺得尷尬,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所以不得以還是柔聲開了口,帶著些嘶啞,其中的倦怠亦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
趙雲知道她必然是疲倦不堪,也是如此他才更加奇怪,難得一切終於風平浪靜,她怎麼不去好好睡上一覺放鬆下心情,而是像這樣守在別人的門口。
“不去休息麼?這樣不累?”目光亦瞟了眼天際,烏雲依舊漫蓋住整片天宇,相信這場大雨來的突然,走的卻不會太快,趙雲又何嘗不是難得偷閒,本想算了,卻還是沒有忍住開口發問。
是啊,該歇歇了,慕容燕斜身依靠在天葬師我房門口的大柱子上,這房間實在太小,此時門扉半開著,裡面近乎所有的陳設都可以一覽無餘,當然,所謂的陳設也不過是破舊的木桌木椅,佈滿了歲月刻痕的大櫃子,和一張掛著破舊床簾的木床。
早已昏迷不醒多時的天葬師就躺在那裡,原本壯實的足以拆骨卸肉的天葬師,現下瘦得整個人比初見的時候要少了一半,嘴脣和大半掩蓋在乾枯鬍子下的臉色一樣,都白像紙,唯獨尚且微乳起伏著的胸口還在證明著,這人仍舊活著。
而床前一直守護著的,片刻也離開的紀靈就那麼悽悽楚楚地坐在床邊,一雙手握緊了那隻從小就牽著她的大手,曾經的溫暖,此刻卻是那麼的冰冷,惹人傷心。
慕容燕靜靜地看著,桃花眸子裡彷彿也落了雨水,蒸騰起氤氳的水汽,她很累卻捨不得離開,因為她清楚天葬師的時日無多,而看著他行將就木的樣子,就勾起了自己內心的想念,曾經也有那麼一個老人伴著自己走過良久的時光。
沒法說紀靈是幸運還是不幸,但是慕容燕還是羨慕她,不僅僅是因為她有一個疼她的阿爸,甚至連她能夠陪伴阿爸走過人生最後的時光這一點,也令她羨慕的很。
外公生命的最後是不是也是如此的安詳,沒有過多的痛苦,不哭不鬧,就那麼靜靜地躺著,在沉睡中走到盡頭。
只是他的生命結束之後,真不知道又要過去多久,是不是連遺體都開始潰爛,才有那麼個偶然的機會為人發現,而後草草收屍,就等著一個豪華鋪張的葬禮。
眼角已經開始疼痛了,鼻尖酸得讓她不知道怎樣呼吸,可是慕容燕不想哭,也不能哭,在這個人家不斷祈禱著多活一刻的時候,自己怎麼好在門口落淚,所以就只能憋著氣,繼續安然地看著。
自己是有多不孝,未能在床頭盡孝,也未能讓他老人家安穩地離開,甚至在這個時候,她連自己跟外公說過的最後一句話都已經不記得了,這種悲涼比秋天的雨還刺痛人心。
“姑娘?”自己的話音落了空,守候在慕容燕身後的趙雲等了一會兒,原本也是一定要追問出個結果,但是眼見著慕容燕自怨自傷,甚至將要落下淚來,他便不得不開口把
她從悲痛中喚醒出來。
“嗯?”其實方才聽到了趙雲的問題,可是慕容燕在自己的緬懷中陷得太深,很快就忘了個乾淨,被他忽地一吵不禁回頭疑問了一句,但很快也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抿了抿脣目光閃爍著躲開了他的視線,喏聲敷衍道:“沒什麼的。”
這個說法還真是令人不相信,趙雲緊緊盯著慕容燕不太善於扯謊的神色,濃俊的眉跟著皺了一下,正想開口的時候,雄庫魯竟然撲閃著翅膀順著窄而又窄,勉強算作能夠遮雨的迴廊,本著慕容燕飛了過來。
“呵。”見到它慕容燕似乎開心了一點,這傢伙倒雖然有時候看起來幼稚任性了一些,但是好在這次懂事地沒有為難慕容燕,直接飛落在地上,向前湊了兩步到慕容燕腳邊,極努力地嚮慕容燕昂著頭,像是在叫它。
慕容燕還不能理解它全部的意思,只是太過於居高臨下對它似乎不大好,便主動蹲下身,一手攏住裙襬摟著自己的膝蓋,一手則是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點上雄庫魯覆蓋著白色羽毛的脖頸。
雄庫魯似乎早就期待著慕容燕溫柔對待,一見她伸出手馬上配合地跳了一下,將自己的整個後身暴露給她,那意思明顯是等著她的愛撫,滑稽的模樣讓人看了想笑。
原來它就是喜歡自己的撫摸?慕容燕心裡暗暗想著,粉白的脣角終於勾起淺弧,就順應著它的要求,也不枉費它苦苦追來找自己。
還不到晚飯時分,天色在烏雲的籠罩之下已經昏暗得像是傍晚,除了雨聲,不論屋內屋外都安靜異常,靜靜的,好似一切都已經靜止。
瞥了眼屋裡的人,看著病榻上下皆是憔悴模樣,任誰看了也要心疼上幾分,趙雲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然而再低頭看向地山的一人一鳥,忽然一個想法閃過了他的腦海。
而這想法並不怪誕,一旦想到了就得到了自己的莫大肯定,眉宇稍皺,趙雲斂聲閉氣又多思考了一遍,才不大忍心地開口,畢竟戳穿別人心裡的祕密並不是一件好事:“你,是不是有辦法?”
軟手驀然僵住了一下,雖然短暫,可是這一下已經被趙雲看在了眼裡,自然慕容燕自己比他更加清楚自己的動作,低著頭糾結起月眉又很快刻意地平開,默不作聲地繼續撫摸著雄庫魯的項背,真的想要當做沒有聽到別人的什麼胡話。
雖然沒有回答,但是答案慕容燕已經給了,就是因為能救,卻又不想救這樣的矛盾,所以慕容燕才這樣的糾結,沒有辦法問心無愧地躺在**睡覺。
趙雲的神色依舊平靜,可是內心卻是一種說不太清楚的感受,低著頭細細打量著這個經歷了太多波折的丫頭,卻看不透她內心寫著的東西,過了良久方才仰起頭,把目光轉向始終滂沱的大雨裡,似是懷念地緩緩開口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