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父子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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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父子吵架
第134章 父子吵架
進了望月酒樓頂層的雅間，點好了飯菜，蕭景瑜這才看向大咧咧地坐在同桌的顧艻。
“說吧，什麼事？”
顧艻嘿嘿一笑，一臉諂媚地看著蕭景瑜：“爺，您看啊，咱們既然要在京城乃至是整個北方發展，是不是再調些人過來？”
蕭景瑜的眼神微動，鳳眸中笑意加深：“想調個能幫你算賬的人？”
顧艻不愛算賬，一看到賬本就哭天搶地，但顧艻是俞氏的一方總管事，每年至少都要查一次賬，因此顧艻平日裡從來都不看賬本，把所有的力氣都攢到每年一度查賬的時候。
但望月酒樓是顧艻從別人手裡買來的，那些箇舊賬必定是要儘快核算清楚的，偏偏酒樓裡的掌櫃、小廝雖然都是現成的，卻都還沒有獲得顧艻的信任，想要查賬，顧艻就只能自己親自去查，如若不想親自查，就只能調俞氏的人過來幫忙，可即便顧艻是俞氏的一方總管事，這人也不是他說調就能調的，按照俞氏的規矩，級別低的人得經過三位總管事的許可才能呼叫，而級別高的就必須得到蕭景瑜的首肯，不然誰都調不動。
“爺英明！”顧艻動之以理，道，“爺，您看這京城裡的局勢如此複雜，僅憑屬下一人之力終究是難以面面俱到，當然，如果只是做生意的話，有屬下一人足矣，屬下一準能為咱們俞氏開疆擴土，再創輝煌！可爺您明日就要入東宮任職，初入官場得有臂膀輔佐不是？與人暗鬥那些個彎彎道道的事情，屬下實在是鬧不清楚，調一個精明些的過來，您也能更加輕鬆不是？”
蕭景瑜眯了眯眼，右手的食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輕輕叩擊。
“再調一個人來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會給你安排新的任務。”
顧艻拍著胸脯道：“爺您儘管吩咐！”
只要不讓他看賬本，讓他做什麼都行！
“好，”蕭景瑜微微頷首，“我會將老六調來，生意上的事交給他，人脈上的事交給你，老規矩，一年之內，結交京城裡的八成權貴，方法不論，需要什麼便與我說。”
顧艻頓時喜笑顏開：“成！這種事屬下拿手，交給屬下爺您就放心吧！”
蕭景瑜搖頭失笑：“你又不是不精通數數，怎麼就是不愛看賬本？”
“算賬那不是得一直坐在那兒嘛，屬下坐不住。”顧艻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蕭景瑜無奈，蘇漓竊笑，顧艻咧著嘴嘿嘿傻笑。
“那麼屬下就不打擾爺和夫人用膳了，屬下告退。”曖昧一笑，顧艻便腳底抹油，迅速溜走。
蘇漓喝茶的動作一頓，偏頭剜了蕭景瑜一眼。
蕭景瑜面色不改，只將一盤清蒸魚換到了蘇漓面前。
看著蕭景瑜的動作，蘇漓愣了愣，略有些不解地看向蕭景瑜。
她從來沒有跟蕭景瑜說過她愛吃魚，蕭景瑜是怎麼知道的？
看清蘇漓眼中的不解，蕭景瑜溫柔一笑：“只許你四處打聽我的事情，就不准我打聽你的喜好嗎？你雖從來沒有對人說起過，但關心的人總是會看到的。”
蘇漓眨眨眼：“雅娘告訴你的？”
蕭景瑜挑眉：“為什麼覺得是雅娘？”
蘇漓淺淺一笑：“因為我跟雅娘一起用膳的次數最多。”
“那怎麼不猜是蘇俊風？最近你不是一直都跟他在一起嗎？”
蘇漓撇撇嘴，道：“修雲和文德先生做起事來比我還專注，我們三個湊在一起，一天能吃上個蒸餅就算不錯了，哪裡能正正經經地坐下來好好用膳？”
蕭景瑜的臉色微微一變：“竹念不是一直跟在你身邊嗎？她是你的女婢，卻連一日三餐都照顧不好你？”
“不怪竹念，”蘇漓道，“我身邊能用的人就那麼幾個，竹念、雁秋和白蘭現在都有正事要做，哪能時時守在我身邊？而且我也不願將她們帶在身邊，一個個年紀不大，卻能嘮叨得很。”
“你啊，”蕭景瑜無奈地嘆息一聲，“我知道你想把事情做好，可也要顧惜自己的身體。”
蘇漓撇撇嘴：“你自己也做生意，店鋪開張前會忙成什麼樣你也知道，且不說有沒有空閒，哪有安坐下來用膳的心思？”
蕭景瑜語塞。
的確，剛開始經商的時候，他也是廢寢忘食，每天就琢磨著怎麼把店做好，怎麼把生意做好，後來生意做大了，手底下有信得過的人了，他才清閒下來，能在京城和江南之間往返。
心知蕭景瑜是在擔心她，蘇漓綿聲軟語地說道：“放心吧，等風雅閒居開張了，我就把事情都交給修雲去做。”
“都交給修雲？”蕭景瑜挑了挑眉。
根據他對蘇漓的瞭解，只要蘇漓將手裡的事情全都交給旁人去做，那就說明她另有想做的事情了。
“你又要做什麼？”
蘇漓一臉無辜：“我沒想做什麼啊。”
見蕭景瑜一臉的不信任，蘇漓故弄玄虛道：“我真的沒想做什麼，只是這時間為什麼要騰出來，再過十天半個月你就知道了。”
蕭景瑜沒在京城裡待過，故此不知道從春末到秋初是京城裡社交聚會最多的時候，雖說都是玩樂，卻是積累人脈最有效的方式。
蕭景瑜淡淡一笑：“看來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但八成是會讓我覺得麻煩的事情。”
蘇漓似乎很喜歡看他為難的樣子，或者說與他相識的人十有八九都喜歡作弄他，看他為難的樣子。
蘇漓嘻嘻一笑，沒有否認。
用過膳，蕭景瑜便將蘇漓送回風雅閒居，而後便回了永安侯府，人才剛踏進永安侯府的大門，就被蕭懷派來的人給截住。
隨著那人去到蕭懷的書房，蕭景瑜就發現蕭景瑞也坐在這裡，然而看那凝重的氣氛卻不像是有事商議的樣子，再看一看坐在書案後面面容冷肅的蕭懷，蕭景瑜大概猜到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
“父親、世子。”行禮問候一句，蕭景瑜就沉默了下來，卻沒有心虛，沒有慌張，他就只是站在那裡，淡定從容。
抬眼瞥見蕭景瑜這副“不知悔改”的樣子，蕭懷怒氣更甚。
“蕭景瑜！”蕭懷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枉為父覺得你是個能成大事的，結果你卻被兒女私情衝昏了頭腦，而且還是個婦人？那是個什麼樣的狐狸精竟能把你迷得暈頭轉向分不出輕重？”
“父親，慎言，”蕭景瑜抬眼，冷冷地看了蕭懷一眼，然後又垂下眼，語氣淡漠地說道，“父親所謂的輕重是什麼？是與太子殿下相識多年，從來沒有對太子殿下多加關照，如今卻因為要入東宮任職而對太子殿下百般照顧、千般討好？”
蕭懷一愣，隨後怒喝一聲：“詭辯！那可是太子殿下！既已身為人臣，你就該盡到臣子的本分！”
“本分？”蕭景瑜道，“我是要去東宮做詹事府的少詹事，我的本分只有少詹事的分內之職，代行護衛侍從之職可不是我的本分。”
蕭懷怒道：“能者多勞！你做生意的時候，難道不希望自己手下的人多做些事？”
“不希望，”蕭景瑜毫不心虛地說道，“我聘用他們的時候，看中的就只是他們在某一方面的才能，旁的事情自有旁人去做，越俎代庖此為亂序，不可行。”
“你！”蕭懷氣得臉色漲紅，“巧舌如簧、舌燦蓮花，不愧是做過生意的！為父說不過你，也不與你爭論，你現在就答應為父，以後再不與那個婦人來往！”
蕭景瑜的臉色頃刻間就陰沉了下去：“看樣子世子是沒將我先前說過的話轉達給父親，我說過，父親希望我做好的事情，我必定會全力以赴，但旁的事情，還請父親莫要插手。”
“你！”蕭懷抖著手指著蕭景瑜，怒髮衝冠，“你如果不願與那婦人斷絕關係，那、那這個世子你也別做了！”
虧他還覺得景瑜是他三個孩子中最聽話的，果然當初就不該讓景瑜搬出侯府，更不該讓他去做生意，現在可好，景瑜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觸得多了，竟不知何為禮義廉恥，與一個婦人……荒唐！簡直荒唐！
蕭景瑜皺了皺眉，終是拱手一拜，而後轉身就走。
蕭懷怒極：“你！蕭景瑜！你給本侯回來！”
對蕭懷的怒吼充耳不聞，蕭景瑜信步離開書房，離開了永安侯府，瀟灑的回了他的別院。
他答應了要做那個世子、做那個永安侯，卻從來沒有答應過要做他們的傀儡，何況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就胡言亂語，如若讓父親知道連太子殿下都十分賞識蘇漓，不知道父親會是什麼表情。
蕭景瑜走得瀟灑，將蕭懷的怒意完全拋之腦後，也將永安侯府的事情暫擱一旁，派俞白去調查了東宮裡的大小官吏之後，蕭景瑜就在別院裡透過那些字句來認識自己日後的同僚。
而蕭懷則在書房裡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靜靜地坐在一旁，蕭景瑞暗自嘆息一聲。
他就知道景瑜這事兒早晚要惹怒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