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得一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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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得一贈一
第133章 得一贈一
回到雅間接受了道安大師的謝意之後，蘇漓就讓蘇俊風親自送道安大師回大興善寺去，她和蕭景瑜則留在風雅閒居里招待楚容。
圍坐在雅間的青竹蓆上，蘇漓仍帶著面紗，慢條斯理地煮一壺新茶，蕭景瑜端正地坐著，悠然愜意地品一杯香茗，楚容歪靠在憑几上，轉眼向左看一看蕭景瑜，而後又向右看一看蘇漓，突地輕笑一聲。
“小阿漓，不錯啊，哪怕是與蘇家劃清界限，你也能將這風雅閒居做得有模有樣，先前倒是本宮小瞧了你。”
莞爾一笑，蘇漓放下手裡的茶壺，解下了瑾夫人的面紗。
“太子殿下謬讚了，不過都是一些只要肯花錢就能做好的事情而已，偏偏民女別的沒有，金錢倒是有一些，用來以財生財自是最好不過的。”
楚容抬手虛點蘇漓和蕭景瑜兩下：“你們這些生意人啊，張口閉口都是錢，還總是不缺錢，這一身銅臭味兒最是惹人厭了！”
蕭景瑜和蘇漓相視一笑，誰都沒有駁斥這句話。
喝下一口茶，楚容對蘇漓說道：“仲瑾要入東宮做少詹事的事情，小阿漓可聽他說過？”
以往楚容在蕭景瑜面前總是以長者自居，故此常親暱又隨意地稱呼蕭景瑜為“景瑜”，可如今蕭景瑜要入東宮任職，楚容便覺得他還是改一改稱呼比較好。
蘇漓一愣，偏頭看向蕭景瑜，輕輕搖了搖頭：“還沒有。”
蕭景瑜連忙說道：“本打算送走了太子之後再與你說，誰知太子殿下十分中意你這風雅閒居，頗有要長住於此的架勢。”
“怎的還成了本宮的錯？”楚容好笑地看著亂找藉口的蕭景瑜，“分明就是你沒想與小阿漓說，不然方才你們兩個離開了那麼久是做什麼去了？難道不是跑去說悄悄話了嗎？”
蕭景瑜挑起眉眼睨了楚容一眼，理直氣壯地說道：“那麼重要的時間，豈能浪費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
“小事？”楚容當即就瞪了起眼睛，“你知不知道京城裡有多少世家子弟想要進東宮任職？你知不知道自從先前的那個少詹事被調職大理寺之後，有多少人正四處託關係打點想要來填這個缺？只要做了這個少詹事，日後你就是本宮的左膀右臂，前途無量！怎麼到了你這兒就成小事了？還無關緊要？？你這是瞧不上本宮？”
蕭景瑜輕笑道：“瑜不敢。”
“你不敢？你的膽子可大得很！”嘴上這麼說，楚容卻也是笑著的，純粹是在跟蕭景瑜說笑罷了，“不管你看得上還是看不上，父皇金口玉言，令出無改，你明日便到東宮裡來吧。”
蕭景瑜溫聲道：“既然這是太子的命令，瑜莫敢不從。”
看著蕭景瑜那一副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淡定模樣，楚容恨得牙根癢癢：“小阿漓，你瞧瞧他這副樣子，彷彿天下間沒有什麼事能難得倒他一樣，你說討厭不討厭？”
聽到這話，蕭景瑜也看向蘇漓，鳳眸含笑，嘴角微揚，好整以暇地等著蘇漓的回答。
聽到楚容的這個問題，蘇漓原是想含混過去，可被蕭景瑜這麼一看，蘇漓頓時就覺得有些窘迫。
雙頰不受控制地染上一抹紅霞，蘇漓斜了蕭景瑜一眼，綿聲軟語地說道：“蕭二公子才高八斗、運籌帷幄，能將蕭二公子收入麾下，可見太子殿下才華蓋世，且胸襟寬廣、敬賢重士，這可是好事。”
楚容登時大樂：“還是小阿漓會說話！”
蕭景瑜搖頭失笑。
蘇漓這張嘴真是抹了蜜一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簡直是要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支著腦袋，楚容的雙眼微微眯起，卻還是用那種玩世不恭的語氣問道：“不過能得仲瑾相助的確是本宮賺了，畢竟得一贈一，誰又能想到這京城裡無人看重的兩個人會有通天的本事？”
蕭景瑜心頭一凜：“殿下謬讚……”
楚容打斷蕭景瑜的話，笑容可掬地說道：“你總說本宮謬讚，可你俞二爺的能力如何，天下人皆知，至於蘇二小姐的本事，這京城裡的人已經見識過了，而瑾夫人的本事……等這風雅閒居開起來了，自然就為人所知了。更何況你二人的這些個身份，可是連本宮都查不到的，若不是你們對本宮真心以待，願意讓本宮查到，本宮如何能知道得如此詳盡？”
蕭景瑜頓了頓，淡淡地說道：“殿下這話是從何而來？殿下之所以能查到，是因為殿下能力出眾，與我們無關。”
楚容被蕭景瑜的這句恭維給逗笑了：“你們兩個，嘴裡真是沒一句實話！”
蕭景瑜頓時就覺得這是楚容的差別對待，不然為什麼蘇漓恭維楚容的時候就是會說話，等到他恭維楚容的時候就是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但餘光瞥見蘇漓低頭偷笑的樣子，蕭景瑜心裡僅有的一絲不滿也煙消雲散。
能逗蘇漓開心倒也不錯。
又閒聊逗趣一陣，楚容便坐直了身子：“得了，本宮回了，等風雅閒居開張那日，本宮再來給小阿漓撐場面。”
蕭景瑜和蘇漓連忙起身：“知太子殿下公務纏身，就不留殿下了。”
楚容白了蕭景瑜一眼，冷聲道：“這樣違心的客套話就別說了，本宮知道，你可巴不得快點兒送本宮離開。”
蕭景瑜淡然微笑，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
即便是蘇漓，被人這樣調侃也情不自禁地紅了臉，尤其是蕭景瑜的預設讓蘇漓倍覺窘迫。
暗自鼓了鼓腮幫子，蘇漓突然問蕭景瑜道：“你不送殿下回去嗎？”
蕭景瑜面上的笑容一僵，斜了蘇漓一眼。
楚容哈哈大笑：“仲瑾，不送本宮回去嗎？”
蕭景瑜搖頭失笑。
笑夠了，楚容擺擺手，道：“不逗你們了，你們隨便找個人來送本宮到風雅閒居的門口去就行，本宮就不打擾你們了，畢竟明日仲瑾就要到東宮任職，往後怕是再難有這樣悠閒的時候了。”
這話說完，楚容就揹著手信步離去，蘇漓只好讓剛從大興善寺回來的蘇俊風再將楚容送到門口去。
等楚容走了，蕭景瑜便看著蘇漓，鳳眸中噙著些許不滿：“就這麼急著趕我離開？”
蘇漓的眼神東瞄西瞅，就是不跟蕭景瑜對視：“沒有，那不是因為太子殿下身份尊貴，今後又是你的上司，所以才想讓你做得周全一些嘛。”
“信口胡說！”蕭景瑜屈指在蘇漓的額頭上輕彈一下，“我與太子先是友人，而後是君臣，我對他的態度豈能因為身份的轉變而改變？何況你覺得我需要依靠獻媚的手段來獲得太子殿下的重用嗎？”
蘇漓撇撇嘴：“你都知道，還問我做什麼？”
蕭景瑜溫柔一笑：“想驗證一下我猜得對不對。”
甩蕭景瑜一個白眼，蘇漓邁開腳步，往她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風雅閒居雖然是個茶寮，是開門迎客的地方，可蘇漓還是在這裡給自己留了一間屋子，仔細數一數，蘇漓發現她能住的地方真是越來越多了，可似乎哪裡都無法給蘇漓她想要的安全感和歸屬感。
蕭景瑜原本還慢悠悠地跟在後面，饒有興致地看著蘇漓略顯憤憤的背影，可沒走出幾步，蘇漓周身的氣息就迅速沉寂了下去，蕭景瑜一愣，三步並兩步地就走上前去，手一沉就牽起了蘇漓的手。
蘇漓的情緒一斷，氣息也陡然一變。
“怎麼了？”蘇漓偏頭，不解地看著蕭景瑜。
鳳眸含笑，蕭景瑜溫柔地看著蘇漓，裝傻充愣地反問道：“什麼怎麼了？”
蘇漓眨眨眼，一時語塞。
這話她該怎麼問？問蕭景瑜為什麼牽她的手？先前蕭景瑜才跟她表明心意，她雖然沒有明確地迴應，卻也不算是拒絕，這會兒蕭景瑜想牽她的手還能是因為什麼？她又不傻，怎麼可能這麼問？可要是不這樣問，她還能怎麼問？
看著蘇漓漸漸變得糾結的表情，蕭景瑜噗嗤一樂：“果然是個聰明的丫頭，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就什麼都猜到了，你我果然是心意相通、心有靈犀。”
蘇漓下意識地反駁道：“我、我什麼都沒猜！”
蕭景瑜笑得更開心了：“好，你什麼都沒猜。”
蘇漓有種被蕭景瑜看穿的感覺，立刻就紅了臉。
剛好是午飯的時間，蕭景瑜便沒讓蘇漓回房，直接將戴上了面紗的蘇漓領去了望月酒樓，彼時顧艻正在望月酒樓的某個雅間裡核算賬目，一聽人說蕭景瑜領著瑾夫人來了，顧艻立刻扔下手裡的賬本，親自去接待蕭景瑜。
“爺、夫人，您二位來了？”
狐疑地盯著顧艻過分燦爛的笑臉看了看，蕭景瑜問道：“犯了什麼事了？”
如若不是犯了錯，或者有求於他，修筠不會這樣諂媚。
“爺果然明察秋毫！”顧艻豎起大拇指拍了一記響亮的馬屁，“不過屬下沒犯事兒，只是有事相求。”
暗道果然如此，蕭景瑜繞開顧艻，領著蘇漓往樓上去。
顧艻屁顛兒屁顛兒地跟在後頭，卻是沒急著跟蕭景瑜說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