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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所依 黑徒 總裁毒愛:致命的淪陷 拽丫頭誤惹貴族校草 匍匐 大學修真指南 虛實戰紀 迷時 誘拐少年當老婆 生死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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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也敢不看我爸的臉色主動要求發言了:“這可不行,人家都是這麼幹的,咱不這麼幹要吃虧的。”
我爸也不贊成:“小軍啊,你不知道啊,現在賣廢品的競爭得也很厲害,要是不加水,就賺不到錢,弄不好還要賠啊。反正咱做的是廢品生意,不像那些賣臭乾的、賣香腸的,往裡面亂加色素,還用死豬肉坑人,那才是昧著良心賺錢。咱們不賺那些黑心錢,咱這不傷人。”
我媽也一個勁地點頭:“就是,就是,咱這不傷人。”
我鼻子發酸,感動得都有點他媽的想哭了。他們雖然沒有同意我的話,但還是給我解釋了一大堆,說話聲音還那麼溫柔,不像從前,一看到我就橫鼻子豎眼,根本就沒有我說話的份。還是家裡溫暖啊。他們這是真的把我當作了自己的兒子看了。我從前甚至懷疑我不是他們親生的。我忙喝了一口酒,很真誠地對他們說:“我只是隨便說說,我只是隨便說說,沒事的,沒事的。”
那天晚上,我躺在**,聽著我爸我媽傳來的呼嚕聲,悠長響亮,第一次覺得很親切悅耳,越想越激動,我甚至還很不好意思地流了幾滴眼淚,這讓我又覺得很好笑,我本來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主兒。
那段時間裡,我心情一直都很好,覺得自己身上充滿了力量,渾身有勁,新的一頁掀開了,一種全新的生活正在我眼前展開。我已經十八歲了,我已經是成人了,不再是一名中學生了,我自己能做自己的主人了。我不能再像中學那樣一切都按著慣性向前飛奔了,我要把握住自己的方向,走好自己的路。我對此充滿了信心。
還有一件讓我高興的事,我認識了一個叫“巴黎公社”的傢伙。
我在那家網路公司勤奮工作,虛心求教,逢人就喊“大哥”、“大姐”,乖得很。在那些網路大蝦的幫助下,不但會熟練製作網頁,還學會了網路高階管理員的相關技術。我對這些東東很感興趣,有時我都有點佩服我自己了,真是個網路天才!我甚至還做了一個小小的木馬程式,居然也安全地通過了防火牆和“木馬克星”的雙重攔截,植入了故鄉網“出版公社”論壇版主“巴黎公社”的電腦,我知道他也是我們麥縣人。當然,我只是逗他玩的,我們雖然沒見過面,但我常去“出版公社”玩,經過幾番交換帖子,也算是認識了。這傢伙大學畢業沒幾年,已經出版了兩部長篇小說,是屬於讓我很佩服的那種人,所以,我不害他。我登入上他的電腦以後,立馬就告訴他了,讓他刪掉了這個木馬程式。
誰知他知道後,非要讓我教教他如何當一名駭客。當他得知我也在縣城住時,就更加來勁了,主動約我到步行街的“西部火鍋城”見面,他請我吃火鍋。我本來不想再在網路上交朋友了,在這個到處都是偽君子的時代,沒幾個真誠的傢伙了,大多數是虛偽自私得要命的主兒,網路也不例外。但說實話,他的邀請還是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因為他老兄也算是個玩電腦的高手,連他都有點崇拜我了,我要是有尾巴,說不定立馬就翹起來了。但我當然不想教他編寫駭客程式,他是論壇版主,為維護論壇秩序,說不定要經常去參加網路肉搏,他老兄要是發起狠來,用駭客程式攻擊人家,這可不好。我覺得當個駭客還是挺不容易的,既要把自己的技術發揮得淋漓盡致,又要保持起碼的道德底線,這很考驗人。特別是對那些初級駭客來說,更喜歡到處找人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就更容易捅漏子了。我覺得還是那些超級駭客比較牛氣,他們根本看不上個人電腦,他們的對手是比爾 蓋茨的微軟帝國或者是美國五角大樓的網站。那才是英雄本色。我當然沒有這麼牛氣的本領,我也不打算再深入研究了,只要能應付一般駭客,保衛我所供職的網路公司的安全就行了。我覺得“巴黎公社”更沒必要學習這些東西了,他只要搞好他們那個因為經常發生肉搏而傷痕累累的“出版公社”論壇,平常寫寫他的小說就行了,這比較有前途。他不應該和我比,我只是個社會上的小混混兒,混口飯吃而已,在網上出沒,也是裝神弄鬼,沒什麼遠大抱負。
但我們交交朋友還是可以的,我也想學習寫寫小說。我從前很擅長寫點小文章,騙倆稿費花花,但這終久是小敲小鬧,這樣玩一輩子,也是沒出息的。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寫個比驢尾巴還長的小說《青春祭》,就講我中學時代的這些臭事。這不是沒有可能。說不定將來還得讓他多多批評指導呢。我喜歡和有才華的人在一起。
我立馬答應和他在“西部火鍋城”見面。我們像舊社會里的地下黨員一樣,各自拿了一份當天的狗屁晚報,站在火鍋城的外面東張西望。我們接上頭後,我打量了他一下,小夥子長得還挺帥,穿著一身休閒服,濃眉大眼,白臉書生,樣子儒雅,一副很有文化的模樣,我一看就喜歡上他了。我們很快就混熟了。他原來還是個駐我們麥縣部隊的一名中尉軍官,這可是一件稀奇的事情,我原本以為部隊裡都是一大幫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誰知部隊裡臥虎藏龍,還真有能人。
可能就是從那時開始,我對部隊已經有了些好印象吧。當然,那時我根本沒想到會有那麼一天,我也會穿上軍裝,成為了這支光榮偉大的軍隊中的一員了。
我不想教這位年輕有為的軍官如何成為一名駭客,所以在火鍋城裡吃飯時,我就一個勁地用啤酒灌他。他經常在網上跟我說他喝酒如何如何厲害,我還真以為他喝酒很牛,誰知我喝完三瓶啤酒依舊神智清醒時,他喝了兩瓶舌頭就大了,但就是這樣他還不服氣,一個勁地往外掏錢,非要再買瓶白酒喝喝不行。我覺得這很好玩,他這時已經忘了是讓我來教他駭客技術的,還以為我是專門來陪他喝酒的。我當然不能再陪他喝了,我這主要是為他著想,我是個小混混兒,要是喝多了,躺在大街上睡覺也沒啥了不起的。他老兄寫小說那麼牛氣,還是光榮的人民子弟兵,親人解放軍的形象一直就非常高大,可不能像我一樣當眾出醜。我好說歹說,才把他從火鍋城拉了出來。我們分手時,他還不服氣,指著我的鼻子,叫著我的網名“胡不乖”,在那裡瞎嚷嚷:“胡不乖,你……你是個孬蛋,喝……喝了兩瓶啤酒就軟蛋了,我……我喝了三瓶還沒事,我……我還能喝,你不敢陪我喝,你……你不夠意思,你軟蛋!”我哭笑不得,忙一個勁地給他做揖賠不是:“哥哥你說得是,我軟蛋,我軟蛋。”他更來勁了,拉著我的胳膊不讓我走,非要讓我再定個日子,好好地喝一場。我只好胡亂地說個日子,他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了我。我走了好遠,他還站在那裡向我揮手。
我抬起頭看了看麥縣上空溫暖的陽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看見陽光像花朵一樣在空中綻放,散發著一陣陣的清香。在我的流氓生涯裡,我第一次覺得生活真他娘地美好啊。
寒假過完,已經開學十多天了,我突然想起好久沒見到宋高麗了,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了,我還挺想她的。我手上已經有了兩個來月的工資,有了近兩千塊錢,我想和她一起到步行街一趟,把她喜歡的那款手機買給她。我趕到學校,把劉堅強叫到操場上,和他吹了一會兒牛,看看離上課時間還早,我讓他到高三(二)班去把宋高麗叫來。他看了看我,驚訝地說:“哥們兒,你怎麼還沒和她吹嗎?她把你害得還不夠嗎?”
我打了他一拳,說:“你個兒東西,屌毛還沒長全,你知道個啥?我們這可是愛情!”說到“愛情”時,我感到很自豪,因為老子現在不是中學生了,可以正大光明地宣佈這就是“愛情”了!我不販毒,也不吃搖頭丸,哪個狗日的敢再管我?
劉堅強卻露出了一臉懷疑的表情,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說:“你沒有發高燒嘛,怎麼說起胡話來了?你們之間還有愛情?你逗死人了!”
我有點哭笑不得,裝作生氣的樣子打了他一拳:“你個小屁孩,當然不懂愛情了。去去去,快去把她給我叫過來!”
劉堅強還站在那裡,他看了看我,撓了撓頭,有點為難地說:“哥們兒,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你非要逼我說。宋高麗有什麼好,你幹嘛還要理她?她現在天天和陳小剛他們那幫混混兒混在一起,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我愣在了那裡,宋高麗和陳小剛又混到了一起?我覺得這有點不大可能,上次陳小剛不是差點把她給賣了?我是很煩陳小剛,宋高麗和別人混在一起,哪怕是我們家門口的“小五哥”,我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和誰交往,是個人的自由,我就是不樂意也不能去幹涉。但宋高麗要是和陳小剛混到一起,我就接受不了了,我就是煩這個傢伙。我覺得他做人一點底線都沒有。我看了看劉堅強,他不再是嬉皮笑臉,他站在一旁,悄悄地打量著我。我上去揪住了他的領子,衝著他叫了起來:“你狗日的是在騙我的,敢再胡說,我給你一嘴巴!”
劉堅強使勁地掰我的手,我抓得很緊,他只得搖著我的手,急急地說:“哥們兒,你不要衝動嘛!反正天天晚自習放學時,我總要看見陳小剛來接她,她坐在陳小剛腳踏車後面就走了。”
我眼前金星直冒,腦袋嗡嗡地叫著,有點頭暈。我鬆開了手,抱著頭蹲在操場邊,一聲不吭。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這都是真的,作為我留在學校裡的唯一的一個哥們兒,劉堅強是不會騙我的。我只是不願意相信而已。
我很難過,我知道宋高麗和我一樣不是什麼好鳥,但我沒想到她居然無可救藥到了這種地步,陳小剛把她介紹給那個大款的事,打死我我也不會原諒他,她居然就這麼原諒他了?
我把手握成拳頭,使勁地砸在操場上用來跳遠的沙坑裡,手很疼,我的心也很疼。我真想不通,我對她那麼好,還為她坐了十五天拘留所,最後又被學校開除了,她怎麼還和陳小剛那個雜種混在一起?陳小剛是個什麼玩意?完全是個他媽的人渣!我真想立刻抓住宋高麗的頭髮,狠狠地扇她幾個大嘴巴。我是個大傻瓜,我還一直以為我們之間存在著愛情,有時甚至覺得我們的愛情像馬克思和燕妮那樣偉大呢。
我咬牙切齒地站了起來,狠狠地對劉堅強說:“你去把她叫來!”
劉堅強遲疑了一下,我瞪了他一眼,他忙說:“好好好,我去把她叫來。哥們兒,你千萬不要衝動,這可是在學校,你要是再弄出來個什麼事,那可是擾亂教學秩序,你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稍微鎮靜了一下,然後我向他保證,我只是想把宋高麗叫來問問她,我不會弄什麼事出來的。他這才去叫宋高麗了。
劉堅強很快就把宋高麗叫來了,他遠遠地站在操場邊,說了一聲:“哥們兒,可沒我什麼事啊!”說完,像個兔子一樣撒腿就跑了。
宋高麗婷婷玉立地站在我面前,她更漂亮了,還塗了淡淡的口紅,描了細長的眉,像個妖精一樣。她看見我,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跑過來拉住了我的手,撅著小嘴巴,瞪著嫵媚的大眼睛,很開心地說:“你終於找我來了,我還以為你死到哪裡去了!”
我很不高興地甩掉了她的手,摸出一支菸,深深地吸了一口,皺著眉頭,陰沉著臉望著灰濛濛的天空,我拿不定主意,是踢她幾腳好呢,還是拽著她的頭髮打她幾個嘴巴好?這很難讓我做出決定,雖然我打過無數次的架,但我還真的沒有打過女人。因為我一直覺得,男人的拳頭是用來對付男人的,要是用它來對付女人,我認為這很沒出息。我一向都看不起這種男人,比如我爸。
我把她的手甩掉了,這讓她很不高興,瞪著眼睛問我:“你這是怎麼回事,你神經病啊?”
我斜了她一眼,那一刻,我心裡對她充滿了厭惡,覺得她真是個可惡的庸俗女人。還是人家米小陽好啊,有理想,有志氣,還要考大學,很可惜我和她不是一路人,我只能遠遠地看著她,默默地為她祝福。這樣一想,我心裡更難受了。我瞪了她一眼,她還有點莫名其妙,仰著白痴臉蛋,不解地問我:“你瞪我幹嘛?”
我深深地吸了口煙,把煙霧吐在了她臉上,她一邊揮著手驅散煙霧,一邊皺著眉頭,跺著腳衝我叫:“討厭,討厭,真討厭!”
我氣呼呼地問她:“宋高麗,你他媽的怎麼那麼不要臉,還和陳小剛那個雜種混在一起?”
她怯生生地看我一眼,迅速地低下了頭,踢著腳下的小石子,沒有吭聲。這讓我更加憤怒,攥緊了拳頭,真想上去打她一頓。我把她拖到操場邊的小樹林裡,氣極敗壞地搗著她的鼻子問她:“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看我一眼,低低地說:“誰知道你這一兩個月死到哪裡去了,找你都找不到。”
我直直地看著她,生氣地說:“這一兩個月我沒來,是因為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正忙得很。我不來找你,你就去找陳小剛那個雜種了?”
她抬起頭,很生氣地反駁我一句:“不是我找他的,是他來找我的,我沒理他!”
我氣得眼前都要發黑了,她居然還想騙我!我真想上前拽住她的頭髮,狠狠地揍她一頓,把她的臉扇腫,讓她再也沒臉見人。我眯著眼睛,很陰險地盯著她:“你沒理他,幹嘛每天晚上還要坐著他的腳踏車回去?”
她反而更加理直氣壯了:“你又不在,他纏得我沒辦法,學校門口那麼多人看著,我能怎麼辦?我只好讓他帶我回去了。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我可從來沒有跟他去過別的地方,幹過別的事。”
我眯著眼睛打量著她,她倔強地看著我,睫毛長長的,嘴脣飽滿而溼潤,下巴秀麗而迷人。她真是個美麗得讓人傷心的小妖精。我哼了一聲:“陳小剛害你害得還不輕嗎?你根本就不應該再和他交往!”
她眨了眨眼睛,認真地說:“我沒和他交往。如果你每天來接我,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我想了想,抬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突然充滿了憂傷,是的,我他媽的已經愛上這個小妖精了,我想我已經離不開她了。我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宋高麗,我們乾脆租個屋子同居吧。”
她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咬著嘴脣看了看我,搖了搖頭,急急地說:“那怎麼行,我還是個學生。”
我皺著眉頭,很不以為然地說:“有什麼不行的?反正我們都已經十八歲了。再說,仙林大學城那邊有不少學生都在租房子同居了,這沒什麼了不起的。”
她低頭想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我爸我媽要是知道了,他們會打死我的。再說,人家那是大學生,我還是個中學生。”
我不以為然地說:“這沒什麼區別。他們有的才是大一、大二學生,你也是高三了,沒什麼區別。”
她用腳踢著地上的草皮,突然抬起頭,很懊惱地說:“早知道這樣,咱們還不如好好學習,考上了大學,咱們也可以在一起了,用不著像現在偷偷摸摸的,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她一提“考大學”我就煩,我很不高興地說:“幹嘛要累死累活地學那些沒用的狗屁東西考大學?你現在如果不上學了,不也像我一樣是個社會青年了,咱們不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你就以為你提前幾個月成為了一名社會青年吧,這樣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
她雙手背在身後,歪著腦袋,咬著嘴脣看著旁邊,慢慢地笑了。我緊張地看著她,不知道這個小妖精又在想什麼。她終於扭過了頭,笑嘻嘻地對我說:“你這個想法挺好玩的,咱們可以試一試。”
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想想我們很快就可以租房同居了,這真是件激動人心的事情。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們長大了,我們可以自己為自己做主了。我對她的氣全消了,剛才的不快像風一樣的散了,我摟著她,充滿**地親吻著她。她依在我懷中,仰著小臉蛋,絮絮叨叨地說她這一兩個月如何如何想我,她發瘋般地到處找我,她找到了劉堅強,但他也不知道我在哪裡。她又給我家裡打電話,我家裡人也說不清我上班的公司在哪裡。她甚至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厚著臉皮去找了張凱老師,但他也不知道我在哪裡……我的雙臂緊緊地擁著她,聽著她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我激動得都有點想流淚了,是的,我愛她,這個妖精一樣的女孩兒。
我很激動地望著身邊那些生機勃勃的長青樹,有風吹過,樹葉嘩嘩地響著,是的,我很激動,我在心裡對身邊那些長青樹喃喃地說,看吧,你們看看吧,這就是愛情。
我抬起頭看了看麥縣上空溫暖的陽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看見陽光像花朵一樣在空中綻放,散發著一陣陣的清香。在我的流氓生涯裡,我第一次覺得生活真他娘地美好啊。
我和宋高麗真的同居了。這像夢一樣。
我本來還擔心她父母會找她麻煩,他們要是知道的話,不把我們打死才怪。但宋高麗告訴我,她已經把她父母擺平了。她撒了個謊,說離高考只有半年時間了,學校抓得很緊,她現在得在學校食宿。她的父母一看女兒知道用功學習了,激動得都快暈過去了,立馬答應了。我們的父母都是大傻瓜。
就是在那段時間裡,我開始寫作那個叫《青春祭》小說。現在你看到的這個小說的第一季,就是那時寫的。原來的小說名字叫做《噢,乖!》。這是一個叫汪峰的音樂人的歌曲名字,我很喜歡他的歌。那時我就一邊寫著一邊用“胡不乖”的網名往網上貼著。先是貼在了在中學生中很有號召力的“萌芽”網站“原創文學”版,雖然那個罈子很熱鬧,上帖子的速度很快,一些小說還沒人點呢就被翻過去了,但我的這個小說看的人還不少,有不少人還留下帖子表揚了一下。特別是一個叫紫飛翔的網友留的言很讓我受用,他告訴我說:“你的文學能力很好,如果還想更好,按照我的經驗,看一些西方現代文學,如《第二十二條軍規》、《麥田守望者》、《寒冬夜行人》等等,還不錯。當你覺得你的寫作能力達到一定水平時,國內一些作者的東西真的不要看了,因為太假而讓人噁心。”他的說法和我的想法差不多,同時,這讓我對自己的寫作更加有信心,在稿紙上日夜兼程,寫得越來越順手。後來我又把它貼在了故鄉社群的“回望中原”,裡面有一個叫“一葦居士”的版主,我和她交換過帖子,還聊過幾次天,知道她本來叫賈思葦,還是一個警察,曾經讀過西北大學中文系的研究生。她給這個小說寫了一篇評論《花樣飛翔》,評價不低。我還有點不敢相信,當時激動得都想哭了,人家是中文系研究生了,能給我的小說寫評論,我看來還真是塊寫小說的料子。還有一個叫王夔的朋友,也寫了一篇《傷痛也可以如此哀美》的長長的帖子。我上網用百度、谷歌搜尋了一下,知道這傢伙也是個不錯的寫作者,很多小說發表在了《鐘山》、《短篇小說》等文學雜誌上。還有一個叫“巴黎公社”的版主也對我說,只要這個小說出版,他立即給我寫篇書評。他們都是大家,能來關照我這個小說,一來是因為他們熱心,毫不利己,專門利人,二來也說明我這篇小說寫得並不是很差。
那天晚上我寫了一會兒小說,跑到外面舒胳膊展腿時,發現外面空氣還不錯,天空中掛滿了一閃一閃的小星星,這很難得,很多時候縣城因為空氣和光汙染而看不到它們。我都有一種想當傻B詩人的衝動了,很想模仿他們寫一首狗屁詩歌了。我心情很好地一溜小跑趕到學校,倚在學校外邊的小賣部邊等待宋高麗放學回來。我剛把一支菸點上,突然看見了劉堅強,他正騎著腳踏車一個勁地往前衝。我忙揮手叫住了他。他看見我,很高興地跑了過來。我給他掏了支菸,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電話號碼本,撕了張紙,把我的手機號寫在上面,遞給了他。他又很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哥們兒,你真牛啊,連手機也武裝上了!嘿嘿,早知道我也早點讓他們把我開除好了!”我也很高興,我用自己工作掙的工資,不但給自己買了一個手機,還把宋高麗最喜歡的那款手機也買給她了,了卻了她的一樁心願。我把手機送給她時,她在商場裡當場一連親了我好幾下,我的臉皮這麼厚,都被她親得通紅了。
我和劉堅強站在那裡聊了一會兒,說了不少學校裡的事,他說李建國還是那個死樣子,整天凶巴巴的,還在學校的黑板上搞了個“高考時間倒計時”,每天都很認真地在上面寫上“距離高考還有ⅹⅹ天”,搞得像那年國家搞亞運會一樣,各個城市都很神經病地到處豎起這種倒計時牌子,逗死人了。我也覺得這很好玩,就和劉堅強一起嘿嘿地笑他狗日的神經病。我們正說著,宋高麗來了,她和劉堅強打過招呼,拉著我就要走,劉堅強拽住了我的另一隻胳膊,神祕兮兮地湊到我耳邊說:“我還有話要給你說呢,張凱老師栽了!”
宋高麗也聽到了,她扭過頭,立刻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真想不到張老師原來是個流氓老師!”
我吃了一驚,瞪了宋高麗一眼:“你不要瞎說。”然後扭頭看著劉堅強,急急地問他:“張老師怎麼了?”我是很關心他,因為我一直都覺得自己的中學時代過得很狼狽,所有的老師都把我當成了仇人,他們恨不得讓我早早地滾出學校,只有親愛的張例外,感覺他像個兄長。我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他了,他是個真正的好老師。很多次站在學校門口時,一想起他,我就想起了一首古詩中說的:“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獨愴然而淚下。”張老師就是這樣一位老師。
劉堅強把我拉到小賣部旁邊的一個骯髒的小巷裡,低低地說:“張老師現在被公安局抓走了,學校都不讓我們往外講。”
我有點吃驚,也有點緊張,學校要封鎖訊息,看來這事還挺嚴重。我心急火燎地伸手拍了他腦袋一下:“有屁快放,不要拐彎抹角。”
劉堅強這才開始很詳細地給我說了,我緊張地聽他說著,很快就理出了一個大致輪廓,事情是這樣的:寒假過後,高三(五)班從外校轉學來一個女生,她叫趙靜,長得很漂亮,披著一頭秀髮,人也很苗條。剛開始有許多男生像群瘋狗一樣地追她,包括劉堅強,但她對那些或帥或不帥的瘋狗男生都不屑一顧,動不動就說:“你們算老幾?我根本就看不上你們!我表哥是大歌星周杰倫,一個小指頭就比你們帥多了!”劉堅強他們這些動物凶猛的瘋狗還以為她是在給大家開玩笑,反而更加喜歡她了,覺得她人長得漂亮不說,還很幽默,攻勢更加猛烈。但慢慢地覺得她有點不對勁,因為她還動不動就給那些女生講:“我表哥周杰倫過段時間就要到麥縣來開個人演唱會了,他給我打來了電話,到時讓我到飛機場接他,他還給我留下了最好的座位,票也不用買了。你們到時買不到票,給我說一下就行。”有一次她還講,周杰倫在臺灣給她全家都辦好了移居臺灣的手續,過段時間,就要接她全家移居臺灣了。她對那些女生說:“到時你們一定到臺灣來找我,我讓我表哥周杰倫陪你們玩。”她甚至還在“三八婦女節”時給每個女生都送了一張賀卡,賀卡上就寫著:“記著到臺灣來找我。”這時笨蛋也能看出來:她的精神上有問題。那些像瘋狗一樣的小男生們個個立馬**,誰也不敢再追她了。過了段時間,她突然在班裡莊重宣佈,她看上了親愛的張,男生不許給他搗亂,女生不許追他。她開始不斷地給親愛的張寫情書。剛開始時,親愛的張也沒在意,因為這些年來,從小吃激素食品吃得太多,女生們個個早熟得不得了,每個學期總會有個把傻瓜女生暗戀高大英俊或幽默風趣的白馬王子教師,這本來也很正常,青春期裡誰都會做些傻事,所以親愛的張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相反還有點沾沾自喜,在教師辦公室裡還把她的情書拿出來讓大家看。其他年級組有個剛分來的毛頭小夥子孫老師還沒遭遇過這樣的愛情,他很好奇,有一天在學校食堂吃午飯時,他和親愛的張坐在一起,神祕兮兮地問親愛的張:“趙靜是哪個女孩子?讓我看看,讓我看看。”親愛的張就低低地說:“坐在你後面那張桌子中間那個女孩子就是。”孫老師忙扭頭去看,正好趙靜在伸著脖子往這邊瞧,看見孫老師看她,很害羞地低下了頭。就在這天晚自習時,孫老師收到了趙靜的一封信,信上寫道:“尊敬的孫老師:我知道你已經喜歡上我了,並且還很愛我。我知道你對我的愛是很純潔的,不像我們班那些討厭的男生,他們喜歡我,是因為周杰倫是我表哥,他們接近我是為了接近我表哥。我不上他們的當,從來沒有拿正眼看過他們。但我相信你對我的愛。你也許不肯承認這一點,但你那含情脈脈的目光已經告訴了我這一切。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嘲笑你的,但我也不會接受你的愛,因為你表達得太晚了,我已經愛上了我們的張老師。你不要因此自卑,天涯何處無芳草?我相信你將來一定能找到一位愛你的女孩。我們可以永遠都是朋友。歡迎你有機會到臺灣來找我玩。”這封信當然在老師中傳得沸沸揚揚,親愛的張不會不知道,這是個有精神疾病的女孩,但鬼使神差,他不知怎麼想的,居然和這位女孩發生了關係……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這怎麼可能呢?別說是親愛的張,就是換了我,打死我也不會幹這種事的,這太他媽的齷齪了。親愛的張,年輕有為,和藹可親,受人尊敬,怎麼會這樣呢?我覺得眼前蒼蠅亂飛,嗡嗡亂叫,我站在那裡,痛苦地搖了搖頭。親愛的張是我最為信任,也是我最為服氣的一位老師,他怎麼會這樣呢?他可是我的兄長啊!要是李建國這個傢伙幹出了這種事,我覺得把他槍斃十次都不冤枉,但這事卻發生在了親愛的張的身上,把我打得半死我也不相信。小巷裡的牆很潮溼,我有氣無力地靠在上面,感覺陰冷陰冷的,我渾身一激靈,打了一個哆嗦,這肯定是他媽的弄錯了!我氣極敗壞地抓住了劉堅強的領子,搗著他的鼻子,狠狠地說:“小子,你他媽的肯定是在騙我!”我的臉色很難看,我的手指顫抖,眼睛裡充滿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