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愛情不是買賣 特種兵王在都市 刁蠻千金的霸道未婚夫 神隱千尋 亡夫,請自重 全球盜墓 冥夫惹不起 這家古董有妖氣 祕書借用中 龍族中的黑光
第41章
第41章
這艘潛艇,是一個很奇怪的組合。沒有德國人、猶太人、中國人的區別,只有在被驅逐艦攻擊下,迫切活下去的勇氣。所以在緊要關頭,就出現了一幕誰也想不到的事情——那顆電動魚雷,居然是德國水兵親自操刀的傑作。
德國人把他們的守護者送進了海底,等待他們的命運將是怎樣,眼下誰也說不清了。一個個低著頭,蹲坐一旁,默默等待命運的裁決。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如果日本人還想擊沉這艘船,那麼絕望的水兵們,依然會用魚雷讓他們在世界上消失。
氣氛顯得有些怪異。德國人和猶太人分別靠在過道兩邊,誰也不說話。站在自己對面的,就像是一堵牆,一股空氣。過道的中間是中國人,那顆光禿禿的腦袋,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老邢領著一個猶太翻譯走進來。因為希勒拒絕了他的請求,所以他只能無所事事。一個德國魚雷官看看他,馬上便將頭扭向一邊,繼續咀嚼著毫無味道的口香糖。
“你們誰是納粹?”老邢問道。
“我!”魚雷官低聲應了句,隨後瞥瞥面前的猶太人。
“你計程車兵,能配合我們行動嗎?”
“從戰爭一開始,我們就別無選擇了。”
“好!很好!”老邢點點頭,一指身邊的猶太人,“如果想活下去,就要和他們合作,告訴我,你能做到麼?”
魚雷官沒有回答,瞧著猶太人的眼神有些冷漠。
“這不是德國,也沒有你們的元首,如果想在日本人的攻擊下保住生命,那你們只能互相依靠。道理我不多說了,誰要是有疑義,可以,我馬上把他送回海面,決不強求。”
德國人在沉思,老邢知道:僅憑几句話是無法打動他們內心固有觀念的。於是,他向老賀招招手,把他叫到近前:“德國人的香腸,由猶太人配發。”
老賀心領神會。
“猶太人的麵包,叫德國人交給他們。”
“是!”
這是一個很巧妙的解決手段,如果不想餓肚子,那麼雙方之間,就只能進行交流。回到艦長室後,老邢對自己的決定仍感到得意。的確,納粹造成了日耳曼民族和猶太民族的隔閡,而他正不動聲色地彌補著隔閡。
“在這片狹小的天地裡,沒有種族,沒有仇恨,只有為了生存,相互攜手活下去的願望。”
希勒很生氣,他在如何攻擊英國郵輪的問題上,正和徐瞎子爭論不休。
徐瞎子的眼鏡腿折了一根,但這並不妨礙他那聰明大腦的轉動。從日本驅逐艦向潛艇發射第一顆炮彈開始,他就清醒地意識到:76號肯定知道他們要如何刺殺劉世勳了。弄不好,他們還會趁機逼迫劉世勳離船登岸。
“希勒先生,離9點鐘還有半個小時,所以,我希望您能超速前進。”瞎子顯得很著急。
“不!這會耗盡電池的電量,就算我們能擊沉英國艦船,也無法在日本人的攻擊下安全脫身。”
“可我必須要完成這個任務!”
“對不起,我的職責是保護全艦人的安全!”
兩個人都急了,在各自眼裡,對方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老邢阻止了二人爭吵,將希勒請出艦長室後,看看徐瞎子,他突然問道。“你知道劉世勳在哪個艙位麼?實在不行,我派人潛到船上幹掉他。”
“315號房。”話一出口,徐文遠隨即便意識到什麼。當即調整心態,若無其事地看著牆上合影。
“呵!”冷笑一聲,老邢叼上一根香菸,“如果有人想殺你,你會蠢到告訴對方:自己藏在哪麼?”
徐文遠沒說話。良好的職業訓練,造就了他處事不驚的心態。
“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邢有些不耐煩了,“為什麼要把時間定得這麼死?”
拽拽套在耳朵上的魚線,徐文遠隨手翻動著航海日誌。
“瞎子,你那狗屁的家規在這裡沒用,如果想讓我配合你,那你就必須相信我。”
“我們這是沒辦法……”猛然抬起頭,徐文遠的眼睛溼潤了,“日本人咄咄逼人,我們用空間來換時間,可還是擋不住他們的進攻!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可沒辦法啊!我們太需要用一場勝利,來打亂小鬼子的節奏!要不然,中國真要堅持不住了!”
徐文遠很激動,聲淚俱下,老邢想了想,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所以,我們和軍方制定了一項計劃,就是迫使小鬼子分兵南線,向廣西進發。這樣,就能有效緩解兩湖戰場的壓力了。”
如此一說,邢維民算是徹底明白。廣西是桂系的地盤,由於國家在事實上尚未統一,中央軍和地方派系間始終存在個相互掣肘的問題。如今,一旦把日本人引進廣西,那麼既可以緩解中央軍的壓力,也可以逼迫桂系拼死抵抗。
“白崇禧號稱小諸葛,他很聰明,日本人多次進入廣西,也沒弄清他的兵力部署圖。所以,我們就此為誘餌,準備在廣西腹地,痛擊日軍!可能你會笑,費了這麼大勁,難道只是為了個痛擊?其實這已經很不容易了,就算能消滅一小股鬼子,我們都要付出十幾倍的代價啊!”哭得很傷心,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徐文遠的淚,是心憂國家、民族的前景。他彷徨,他無助,這場戰爭已經持續了兩年,到目前為止,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國家肯向中國伸出援助之手了。我們只能靠自己,靠頑強不屈計程車兵,用劣質的武器,以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方式,來盡力拖延戰爭的程序。
老邢也忍不住流淚了。他是個軍人,不能保家衛國,那是一種恥辱——軍人的恥辱。他之所以沒有深究徐文遠欺騙自己兄弟,就因為徐文遠仍不失為一個有良知的中國人。他所作的一切,是為國、為公,決不是為自己。對於這樣的人,不是一槍嘣了就能徹底解決問題。
“劉世勳是我的好友,一個拖家帶口的熱血青年。從制定這份計劃開始,他就主動請纓,打算以自己的生命,和永世揹負的漢奸罵名,來為中國人換取一場小小的勝利。我不如世勳兄,按理說,你們刺殺的應該是我,但他替我扛了這一刀。如果有一天,抗戰勝利了,我希望你們能知道,一個默默無聞的中國人、中國漢奸,曾用自己的生命,在黑夜中,為國人換取了一絲曙光……”捂著臉,徐文遠痛不欲生,“為了抗戰的勝利,我們什麼都可以犧牲,包括……包括我自己……”
肩頭激烈地聳動,眼淚打溼了鏡片。兩個人低著頭,任憑痛苦從淚水中一滴滴流走。“我看不到希望,因為希望永遠隱藏在我的背後……”
時間在一點點臨近,劉世勳焦急地看著手錶。鄭蘋如坐在他身邊,臉上帶著淡淡的憂愁。
“調整好你的心態,”劉世勳笑了笑,“不能讓76號的人看出你傷心過。”
“就沒有其他解決辦法麼?”
“軍統要不殺我,日本人怎麼能相信我這情報是真的?你又怎麼能帶著情報去接近丁默邨?”
這是無法辯駁的事實。有時候,為了一份情報的可靠性,會有一個甚至幾個情報員為之付出生命。
“另外,你還要記住:不能主動把鑰匙交給丁默邨,要讓他猜,最後確定他所需要的東西在你身上。”
鄭蘋如點著頭。
“這樣,他在跟你玩貓捉老鼠的時候,就會情不自禁把心思放在你身上,直到最後情根深種。”
悠悠一聲長嘆,鄭蘋如苦澀地問道:“還有麼?”
“和丁默邨攪在一起,你很有可能犧牲,甚至揹負上漢奸的罵名。對此,我希望你有所準備。”
“我已經準備好了,”深吸一口氣,鄭蘋如強忍呼之欲出的淚水,“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前有劉世勳,後有鄭蘋如,為了抗戰……我們什麼都可以犧牲……”
摸摸胸前的鑰匙,站起身悽然看著劉世勳,她倒退著腳步,向門口慢慢捱去。
“再見了我的同志,再見……希望勝利到來的那一刻,我們能在天堂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