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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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
“中執委特委會丁主任鈞鑒:重慶將於養日遣特情密裁劉世勳,請相關單位做好防範。315號,灰。”
這是一封由重慶發往上海極司非而路76號的密電,收電人是汪偽特工總部主任——大漢奸丁默邨。
徐瞎子攥著抄報譯文,臉色陰霾一言不發。
“這還行動個鳥?奶奶的,屁還沒出來,小鬼子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了。”賀禿子氣得破口大罵,恨不得把電臺砸個粉碎,“連內鬼都防不住,你說你們,啊?除了吃飯,還能不能幹點正事兒?媽的!一群廢物!”
“誰說軍統是廢物?”徐瞎子不幹了,文化人發起脾氣,也照樣能嚇死人,“為保證你們能打勝仗,二處死了多少人,你們知道麼?他們哪一個不是英雄?哦!你說廢物就是廢物!操你奶奶!”
兩個人擼胳膊挽袖就要開掐,要說打架,賀禿子根本沒把這“四眼”放在眼裡:“也何?憑你這兩下子也敢拉硬?來來來!你今天要是能找到北,我姓賀的從此不做人!”
“禿子!”一聲斷喝,老邢狠狠瞪他一眼。
甭說,邢維民這一嗓子還真管用,老賀馬上目不斜視立正抬頭,乖得就跟小兔子似的。
“你眼睛裡還有沒有長官?”老邢生氣了,他發起火來,部下沒有不打哆嗦的。就連幾個最調皮搗蛋的兵,也同樣如此,“滾出去!給我跑二十圈兒!”
“是!”敬個禮,禿子一溜煙就不見了。
別看徐文遠不帶兵,可他畢竟也是個上校。長幼尊卑,這一點是不能亂來的。所以老邢教訓賀禿子,也算是變相給了徐瞎子一個臺階。
“長官有什麼打算?”老邢瞧瞧徐文遠,“想定(計劃)……還能執行麼?”
沉吟片刻,徐文遠掏出手帕,擦擦瓶底一般的鏡片,緊繃著嘴脣徐徐吐出兩個字:“照舊!”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誰都沒說話。老嚴大口吸著香菸,連菸頭燙到手指,都毫無知覺;老丁嚼著牙籤,吞進去一根棍,吐出來一堆沫;老謝照著小鏡子,一遍又一遍梳著那油光水滑的頭髮;鉤子手裡擺弄著撲克牌,一張“A”被他隨意抽出多次;表現最好的是妖孽,一直從缺失的門牙間嘬著麵條,很專注,很凝神,彷彿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
徐文遠盯著邢維民,邢維民指尖擺弄著子彈。他異常冷靜,眉宇間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我們怎麼過去?”將子彈立在桌面,尖銳的彈頭,精光四射。
“按照原想定,應該是從香港繞道去上海。但現在看來,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因為丁默邨一旦得到訊息,必然會加快與劉世勳的合作。所以,我們耽擱不起。”
“除非能打丁默邨一個措手不及。”
“對!從灰日到養日一共有十二天,這恰好也是經由香港到達上海的行程時間,所以根據這一點,丁默邨肯定會斷定我們從香港走。”
“如果不走香港呢?”
“你是說敵佔區?那恐怕會更麻煩。”
“空軍,要是空軍能把我們送往上海,我想,只要一天就足夠了。”
“可是中華民國,已經沒有幾架自己的飛機了……”徐文遠異常沮喪,“就算有,飛到上海也會燃油耗盡,再也回不來了……”
“我現在只關心有沒有飛機?”
咬咬牙,徐文遠把心一橫:“我去問問……”
半個小時後,他回來了。滿屋子的人,依舊是沉默不語。
“在貴陽,還有一架歐亞航空的容克飛機……”徐文遠的臉色極其沉重,“不過,還要等一等……”
“還等?”老邢有些不悅,“從民國20年到現在,我們已經等了八年,你打算再讓我們等多久?”
“可飛行員正在寫遺書!”徐瞎子哭了,很傷心,“他不打算活著回來了,難道連向家人告別,你們也不準嗎?”
沉默,還是沉默,老邢望著窗外,眼圈紅了。
“飛行員說,為躲避鬼子防空部隊和戰機阻攔,他必須要在雲層中穿行,可未來幾天內,從西南到東南,是雷雨天氣……”
眾人的心,開始發顫……
“他不敢保證能把你們安全送抵上海,所以,你們也要做好準備。最壞的可能,就是大家在天上一起完蛋。”
強行嚥著唾沫,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艱澀。
“你們會跳傘麼?”徐瞎子將手帕丟在桌面,蓋住那顆尖銳的子彈。
“不會……”老邢回答到也乾脆。
“那好,我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給你們講講技術要領,到時候,能不能安全著陸,就看你們的命了。”
“給我綁上炸彈,”老嚴丟掉菸頭,淡淡說道,“一旦降落傘打不開,我會在著地前自爆。”
清晨的空氣異常壓抑,烏雲籠罩,沉悶得令人透不過氣。樹葉在微風中輕輕顫慄著,一滴甘露順著葉脈,緩緩滑落到葉尖,晶瑩剔透。
一道閃電劃過,透過葉片上蟲蝕的空洞,在陰暗地面射出一道光斑……
勁風掠過,葉子上下抖動。終於,那滴甘露掙脫了束縛,“叮咚”一聲墜落水面……一道漣漪,將容克飛機倒映的身影,徹底撕成碎片……
“這時候怎麼還有飛機起飛?不要命了?”宋菲搖搖頭,隨手摘下那片蟲蝕的樹葉。
“你不曉得……”
“說官話!”
“你不知道,這肯定是遇到緊急任務了。”阿妙趕緊換副腔調,不過說起官話,那也是有板有眼。
“緊急任務?”
“我聽團部的人講,昨天有個官長往機場打電話,說什麼需要飛機,弄不好……”指指天空,“就是這架……”
“唉!連你都能打探到祕密,這中華民國,還有什麼祕密可言?呵……”突然,宋菲愣了一下,“嗯?你說什麼?團部?哪個團部?”
“總隊還有幾個團?當然是秦長官的團部嘍?”
想了想,宋菲忍不住變了顏色:“今天早上,你看見那個人出操了嗎?”
“沒有啊?”
葉片失手墜落……
“菲菲,你怎麼啦?”
悵然跌坐在椅子上,呆愣了好變天,宋菲這才攏攏頭髮,深吸一口氣:“我沒事兒……”臉上,又恢復成無所謂的樣子。
“沒事就好嘍……你不曉得,”轉身將竿上的衣服取下,“我就怕你出啥子事情……”再一回身,椅子上已是空空如也……“菲菲?菲菲?怪事嘍,一轉眼,人哪裡去了?搞個啥子呦……”
宋菲這幾天很不正常,不言不語,不吃不睡,總是一個人獨自發呆。這是個有心事也不願意對人說的女孩,阿妙花了三天三夜,硬是沒搞清她到底想什麼。後來阿妙也煩了,決定放棄執著,由她去了。由此,宋菲整個人瘦了,也憔悴了,若是來陣風,沒準兒真能把她刮進太平洋裡。
宋菲最大的反常之處,就體現在她突然喜歡揪樹葉,而且一揪便沒完沒了。好端端一棵灌木,能讓她整出蔣委員長不戴帽子的形象。當然,有時候也像山西的閻老西兒。對於她這種極端的表現,幾個三姑六婆都在私下說,恐怕這妮子是春心動了。
“胡扯!”宋菲用離奇的憤怒來宣洩自己的不滿,“我憑什麼動春心?我為什麼要動春心?你們哪隻眼睛看見我動春心?”由於她那模樣能殺人,所以三姑六婆們,也就只好乖乖閉住嘴巴。
“阿妙!你看我像是……那什麼了嗎?”指著自己鼻子,宋菲質問好友。
阿妙搖搖頭:“我知道個啥……”
“官話!”
“沒和男人接觸過,我不知道……”
“問你等於白問,唉……”跑到一邊愁去了,對於這個骯髒世界,宋菲算是徹底絕望了。
面對閒言碎語,她再也不能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了。發呆的時候,甚至能把整瓶醬油當作茶喝。在僵硬的外表下面,那顆脆弱的心早已失去希望,就算強行撲騰幾下,也擠不出一絲活力。
從衛生隊一溜煙跑出來,獨自躲在靜靜的山道旁。天上烏雲蓋頂,地下白霧茫茫。一聲幽嘆,幾許惆悵,誰解我心,寸草幽香……
“唉……”靜靜的,不知不覺的,宋菲痴迷了……
山那邊,傳來軍營的出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