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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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一聽說邢維民想去找八路的麻煩,宋菲當即便六神無主了。她到不是怕共產黨,而是擔心邢維民再把趙大巴掌給招來。馬德福拍趙潛肩膀的時候,宋菲就躲在人群中觀瞧。她和趙潛這半文盲不一樣的是,馬德福臂章上的“八路”二字,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所謂“恨屋及烏”,對趙潛的強烈厭惡,造成了她對八路也產生了極大的心理負擔。
“噓!”邢維民在嘴脣前豎起一根食指,他的耳朵扭向樹林入口的方向,臉上的表情愈發凝重……
“八路來啦?”宋菲心裡一陣緊張,不由自主捂上嘴巴。
“外面的弟兄是哪個部分的?”邢維民突然大叫,隨即,一群全副武裝的國軍士兵,“呼啦啦”將樹林團團包圍。
“Y團的!林子裡的弟兄是哪位?”樹林外有人高聲喊道。
“X團3營的!”說著,邢維民拉著宋菲走出樹林。“我們營遭了難……”
人群中走出一位佩帶中校軍銜的長官,他冷酷的雙眼上下打量著邢維民,又看看躲在他身後,小鳥依人般的宋菲……
邢維民大口啃著饅頭,面前的鹹菜已經換到第三盤。在Y團團部和宋菲分手後,他幾乎吃盡團部所有能吃的東西。
Y團團長秦學禮一直坐在他對面,靜靜看著他,一言不發。
喝口水,邢維民伸手抹抹嘴。
“不吃啦?”
搖搖頭,邢維民叼起一根香菸。
“我看過你的檔案,”秦學禮不冷不熱地說道,“你曾經帶了幾個人,出乎意料端掉了小鬼子的中隊部,有這回事嗎?”
“鬼子想死,我也攔不住,只好送他們一程。”
點點頭,秦學禮從桌面槍套中掏出邢維民的佩槍,“我查過你的槍。你們營其他軍官基本都是一槍未放,而你,卻打光了所有子彈。我想共軍要抓你,恐怕不僅僅是因為你傷了他們的人吧?”
“我不得不說,那夥共軍很厲害。不過要分對誰,對付小鬼子,嗯!的確是把好手。”
“你很牛,呵呵!這不是我說的,是你們團副說的。他說別人打仗都是有板有眼,而你,誰也把不准你的脈,指不定什麼時候,你就敢違抗作戰指令,整出什麼意想不到的戰果。在你們團,恐怕你算是最特殊的排長吧?”
“軍法處都不知去過幾回了,如果不是我們老團長手下留情,維民現在早就是一捧黃土了。”
“你很能打仗,”再次點點頭,秦學禮將駁殼槍輕輕放在桌面,“你們團長,因為你們營兵敗被解職了,你現在是我的部下。”
抬頭看看秦學禮,邢維民“嚯”地站起身,立正、敬禮。
“給你個任務,”秦學禮拾起飯盒中那剩餘的一根鹹菜絲,丟在嘴裡嚼了嚼,“我們團的左翼是日軍岡山大隊,據說,這個大隊很能打。湯恩伯的部隊兵敗撤退後,他們扼守在原守軍陣地,配合右翼的日軍和沙河對岸的炮兵,準備隨時對我發動進攻。你的任務就是:給你一個排,配合打阻擊的一營二連,拖住這個大隊,掩護全團明晚八時撤退。怎麼樣?有把握嗎?別說我拿你當炮灰,你不想去,我馬上換人。”
“一個排足夠了,不過……”瞧瞧秦學禮的臉色,邢維民小心翼翼地說道,“怎麼打,由我決定。”
“噢?你想怎麼打呢?”
“我不要步兵,請團座給我一個排的炮兵。”
“嗯?你想用炮兵打陣地戰?”不可思議,在秦學禮看來,這絕對是不可思議。
“請團座相信卑職,我絕不會拿弟兄們的生命冒險。”
低著頭,手指叩擊著桌面,又抬起頭,看看懸掛在帳篷頂端的馬燈,秦學禮沒說話。團部裡一片寂靜,微風輕輕撩起門簾的一角,絲絲夾雜著青草香的水汽,悄悄溢進這沉悶的空間……
半個小時後……
秦學禮突然停止扣動的手指,扭頭看看站得筆挺的邢維民,吩咐道:“你再把命令重複一遍。”
“是!”整整衣衫,邢維民大聲說道,“拖住岡山大隊,配合二連掩護全團明晚八時撤退!”
“還需要什麼補充嗎?”
“請團座准許我親自挑選人手。”
“嗯!好!”
昏昏然睡了三個小時,再次醒來,已是華燈初上。邢維民戴上軍帽,走出自己的臨時帳篷,秦學禮的副官張宗民早已等候多時。
“我把迫擊炮排給你拉來了,不知合不合你意?”
瞧瞧門外那一溜衣衫襤褸的兵,邢維民沒說話。
“咱們團的炮兵可全在這了,鬼子的飛機連轟帶炸,原迫擊炮連,現在就剩下這一個排了。再要,就只能跟師部說去。”
邢維民還是沒說話,他揹著手,在隊伍前來回踱了幾步,隨後停下身,向這些兵問道:“你們當中有沒有會用野炮、山炮、榴彈炮的?”
那些兵沒吭聲。
“到底有沒有?猶猶豫豫,像個老孃們!”
“長官!”一個兵大聲回答道,“咱們團是國軍的精銳!沒吃過豬肉,但也看過豬跑!只要是炮,給你弄響那絕對沒問題!”
“你們其他人呢?”
“請長官放心!”
“好!”邢維民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你們都很有種!我很滿意。不過現在,我要把醜話說在前頭:這次帶你們出去,肯定是九死一生。你們當中誰是獨苗,現在站出來,我不攔著。”
沒有人動。
瞧瞧眾人的臉色,邢維民的心多少受到些安慰,“幹過步兵的出列!”
眾人齊齊向前邁了一步。
“三年以上的老兵出列!”
十名士兵又向前邁了一步。
“行了,就這樣吧!”邢維民轉身對副官說道,“其他的你可以帶回去了。”
“你就用這十個人?”副官指指那十名炮兵,又指指邢維民,張大的嘴巴能塞進一隻桃子。
“對!就這十個人。”
“邢排長!你不是開玩笑吧?”副官梗梗脖子,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把鬼子當成了啥?蛤蟆啊?你想怎麼踩就怎麼踩?”
“在我看來,鬼子連蛤蟆都不如。”邢維民也沒謙虛,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替鬼子數著傷亡數就行,別的,不用操心了。”
“太牛了!他可真是牛X到家!”張副官當著秦學禮的面,大聲喊道,“我跟著團座走南闖北,還從沒見過這麼牛的小排長!”
“他果真就要了十個人?”秦學禮端著茶杯,面部表情越來越複雜。
“卑職瞧他那樣子,恐怕就連這十個人,他也嫌多!”
點點頭,秦學禮略有所思地說道:“你沒看過他的檔案,這個邢維民經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那就是‘戰場的走勢,要靠四兩撥千斤的力量來撥動’。呵呵!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琢磨的。”
“可那畢竟是一個鬼子大隊,就憑他這幾個人,怎麼撥?”
“我也不知道他會怎麼撥!”將茶杯往桌面上一蹾,秦學禮不冷不熱地說道,“反正就那十個人。幹好了,我給他記功,幹不好,我要他腦袋,就這麼簡單!”
兩挺捷克式輕機槍,九枝湯姆森衝鋒槍,一百二十顆甜瓜手雷,十一把鬼頭大刀。全部整整齊齊擺放在地面上。
“長官!我們可是……可是炮兵……”一個士兵拎起湯姆森,左瞧瞧右看看,為難地說道。
“我知道你們是炮兵,怎麼,炮兵連槍都不會用嗎?”邢維民微微一笑,撿起一顆手雷,“自己留一顆,其他的都給鬼子用上。”
“排長,這個……咱們真是有去無回嗎?”一個滿臉麻子計程車兵,囁嚅著問道。據說他小時候得過天花。
“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長官,我叫於佔江!”麻臉士兵回答道。
“於佔江,你為什麼要當兵?”
“長官,我……我家裡揭不開鍋,所以我就……”
“那你當兵想得到什麼?”
“吃飽飯……”
“你們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嗎?”
眾人相互看看,最後一齊點點頭。別說,這十個人的協同性還是蠻不錯的。
“長官,我想攢點錢,將來回家後置辦個兩畝地,再娶個老婆。”於佔江說著說著,自己的臉都紅了。
“噢……你們當兵是為了兩畝地,一頭牛。如果再能老婆孩子熱炕頭,那當然是再好不過,對麼?”
眾人又是不約而同點點頭。
“想要兩畝地一頭牛倒也簡單,不過……”看看這些手下,邢維民感慨地說道,“可那也要打跑日本人再說。如果這全中國的地都成了日本人的,你們上哪去弄地,去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大家沒說話,在心裡想想,覺得這年紀輕輕的小排長說起話來,讓人信服。
“這次行動我也沒打算活著回來,”將大刀背在身後,邢維民又道,“如果你們有誰發現我腳後跟向前,別客氣,直接劈了我。”看看那些一臉驚愕計程車兵,邢維民笑道,“和自己的兄弟埋在一起,睡得舒坦。怎麼,你們不信?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其實我和你們一樣,活著也不過就是為了兩畝地一頭牛。可是誰要是敢搶我的地,殺我的牛,沒說的,一刀劈下去,把他埋進我的地,暖我的炕頭!”
“當了兵不等於就是軍人,軍人是這個國家生死存亡最後的一道屏障!當兵,你有可能是為了混碗飯吃,管好自己就行,沒那麼多複雜。可是作為軍人,那要一肩挑著江山社稷,一肩挑著黎民百姓,責任之重大,什麼行業能與之相比?”這是多年以後,邢維民對軍人這個特殊職業做出的畢生總結。他的徒弟將這句話牢牢記在心中,揣著它走上了戰場,為之奮鬥,為之獻身,雖歷九死而不悔。可誰又能知道,在邢維民最初的人生哲學中,其潛意識,居然只是最普通不過的“兩畝地,一頭牛”。
“作為軍人,我不需要老百姓記著我,只要我能記住他們就行。沒有了老百姓,我這個兵也神氣不到哪去。”臨出發前,邢維民對自己的部下感慨道,“有的兵倒在路邊,連狗見了都會繞道走。可為啥有的兵死了,而老百姓卻要爭著搶著去埋他?什麼道理,你們自己去想。想明白了,就把大刀片子掄圓了,給我使勁招呼日本人!”
這句話比什麼都具有煽動力,至少在那些原本懵懵懂懂計程車兵們心裡,就突然產生了一種想法:今晚,就讓狗繞著日本人走。
月色恬靜,對於戰火紛飛的中原大地來說,這是一個難得安寧的夜晚。邢維民伏在河灘地上,靜靜觀瞧對岸的一舉一動。河灘地的蘆葦叢已經被鬼子燒得一乾二淨,處在他身後的,就是日軍岡山大隊的防區。手下士兵望著自己排長,又偷眼瞧瞧人影斑駁的日軍陣地,心裡一陣涼似一陣。
這是一塊理論上的防守盲點,因為岡山大隊的日軍,根本不會考慮自己和對岸炮兵之間還會出現什麼問題。可是,誰又敢保證就一定不會出現意外呢?邢維民對手下這十個兵還算滿意,雖說他們都有些緊張,但是仍然能保持基本的戰場紀律,牢牢固定在自己的崗位上。
沙河屬於黃河支流,河面不是很寬,水深數丈,流速湍急。邢維民用雨披矇住腦袋,按開手電,仔細對比地圖上的雙方部署。“岡山大隊如果遭受攻擊,對岸的鬼子炮兵一定會實施火力增援。不錯,不錯,看來小鬼子又是在嚴格執行他們的步兵操典。”
“長官,鬼子的巡邏隊一會兒要經過這裡,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於佔江爬到他身邊,低聲說道。
“噢?你怎麼知道會有鬼子巡邏隊?”
“聽偵察排的兄弟說的……”說著,於佔江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嗯?你沒事去偵察排幹什麼?”
“這個……”於大麻子猶豫了半天,最後無奈地解釋道,“打仗嘛,怎麼也得給自己留條後路。萬一有個風吹草動……我是說萬一,這個……也知道該怎麼跑不是?”
“噢……你找偵察排的目的,就是為了怎麼逃跑更安全……”點點頭,老邢卻在心裡暗暗讚道,“不愧是老兵油子,打仗都能玩出花樣來。怪不得他們比新兵活得滋潤,原來心思都用在這兒了。”想了想,邢維民又問,“難道偵察排就沒告訴你岡山大隊的隊部在哪麼?”
“長官,你不是要幹人家隊部吧?”搖搖頭,於大麻子認為他這是在找死。就算鬼子敲鑼打鼓告訴你隊部在哪,可你能滲透進去麼?人家又怎能不嚴密防範?
“看來,你從偵察排那裡並沒套出有用的東西。”收起地圖,邢維民回頭再看一眼日軍陣地,果斷地命令道,“準備行動!”
“啊?長官!你真要打他隊部啊?”看看邢維民那決絕的表情,於大麻子突然感到此次行動,的確是個有去無回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