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雨夜奔赴華中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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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雨夜奔赴華中戰場
第48節 第48章 雨夜奔赴華中戰場 !(4(0 06)
一九三八年五月，結束徐州戰事的陸雲川一三五團奉命西下前往華中備戰。{";本書首發站";}《biqime《文>網》
時值天下大雨，道路泥濘，為了搶趕時間，一三五團星夜疾馳，連日行軍。
荒郊野外，大雨磅礴，雨如水澆，不間斷地灌在士兵們的身上。暗夜裡，隱隱約約能看清些點點輝光，那是一三五團幾場惡戰下來僅存的一些德械裝備士兵，現在能辨別出的就是他們頭上的鋼盔，其他士兵，裝備和著裝已經是中央軍的標準配備。
雨水不斷往下潑，但士兵們毫無怨言，繼續跋涉。相比於那些在南京城屈辱被俘被殺計程車兵，相比於那些已戰死沙場為國赴命計程車兵，他們認為至少自己現在還活著，只要他們還活著，他們肩上就依然扛著同日軍作戰的使命，眼下的這點困難又算得了什麼，再說，他們的團長陸雲川也是和他們一樣也在淋著雨徒步前行。
副團長郜忠良、營長程軒傑正和陸雲川深一腳淺一腳在泥水裡行進，程軒傑說，
“團座，是不是讓大家休息一下，沒有汽車，我們已經靠兩條腿強行軍兩天了。”
陸雲川停下，看看前行的部隊，對身邊的幾位軍官說，“其實，我讓部隊搶時間是一部分，更多的我是想借天借雨磨練我軍官、士兵的意志和身體的耐力，官兵能做到吃得苦中苦而又毫無怨言聽從軍令，這樣的部隊才可堪大用啊！”
一縷縷雨水順著帽簷從他臉上淌下來，陸雲川不為所動，也不擦拭。他知道，所有人不都是一樣嗎？！只不過士兵們胸中復仇和求戰的火焰已使他們對身上浸雨澆透的衣服無動於衷。
陸雲川在微光下看看手錶，“前面是哪兒了？”
郜忠良報告：“是廬城。”
陸雲川想了想，“部隊進駐廬城後休息一下，注意，任何人不得驚擾老百姓！違者嚴懲不怠！執行吧。”
命令很快傳達了下去，士兵們一聽團長可以讓他們休息，頓時精神振奮，人人加快步伐趕往廬城……
一三五團悄悄進入廬城，這個暫時還算是後方的小城沒有配備兵力守衛，更無專人警戒，陸雲川的部隊全部進駐廬城安扎下來。
軍紀被不折不扣的執行下來，所有軍官和士兵們無一人擅入民宅，有的地方即便是明知是空無一人的破房子，也沒誰踏進去半步，士兵們胡亂把早已淋溼澆得變了味道的軍糧塞進嘴裡勉強應付一下，之後相互依靠著蜷縮在各戶民居的屋簷下甜甜睡去……
程軒傑問陸雲川，“團座，要不要派哨兵警戒，不可大意啊！”
陸雲川已經深思熟慮過，“不用了，都抓緊時間休息吧！日本人還沒這個膽量敢扎進這裡來，你們也都累了好幾天了，好好休息吧！我們明天一早繼續趕路。”程軒傑還是有些不放心，但看看陸雲川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把擔憂嚥下心裡，睡去了。
陸雲川找到街道的一個避雨的角落，上去就倚著牆壁鬆下一口氣，沒想到他這下意識的放鬆反倒一下子激發出全身的乏意，不多久就沉沉的睡過去……他太累了，作為指揮官他看起來鎮定自若輕鬆自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太多了……
就在陸雲川沉沉睡著的時候，劉山卻整夜未眠，他佈置自己連裡計程車兵們睡去，之後好不容易找尋到了陸雲川，看著他熟睡的樣子，劉山有些羨慕地笑了笑，但他現在有更重要的責任：為陸雲川警戒，護住他。
自小就生長在陸村，從小陸村裡的人們就告誡他們這些小孩子要對山腰上陸家的孩子要用心相隨，雖然年少無知自己還和陸雲川陸少郡打過架，但都是小孩子時候的事情了，想想過去，劉山笑了笑，現在，他雖然比陸雲川長几歲，但忠誠護佑與長几歲又有什麼關係……
於是，當全團人馬都在這寂靜黑暗惟有雨聲的小城睡著的時候，只有劉山一人恪盡著屬於他自己的職守，一夜端槍守衛……
第二天，雨勢未減，陸雲川早早醒來，發現劉山仍在旁邊持槍掃視左右。
“劉山，你怎麼沒睡覺？！你這是做什麼？！”陸雲川一時有些慍怒，他壓低聲音訓斥道。
劉山站定不語，陸雲川也很快明白過來，看看左右無人，他對著劉山說，“劉山哥，論年紀你是我兄長，你我自小一塊長大，情同手足，你如此待我，讓我怎麼能接受得了呢？！”
“雲川，這是我應盡的職責！你沒事就好。”劉山坦然回答。
陸雲川嘆一口氣，站起來，拍扶著劉山寬大的肩膀，看著他那因為熬夜有些發暗的眼圈，“劉山哥，你我是兄弟，可我還是一團之長，我們都身在部隊，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你要見諒我……”
這時已經有人醒起，劉山跨定行禮，輕聲說，“是！團長！”然後轉身回自己的連隊。
陸雲川看著他的背影，所有感激之情也他只能流露在他的眼睛裡……
一些居民早起開門，他們剛要踏出門就踩在了士兵們的身上，然後驚異的他們發現有更多計程車兵相互偎依著睡在屋簷下面，而被踩著的年輕計程車兵立馬從夢中驚醒，看到主人家出門，當即紅著臉擦著睡夢中的口水不好意思地站到一旁……
然後隨著一些被嚇到居民的驚叫，更多的居民開門一探究竟，所有計程車兵也全部醒了過來，陸雲川看士兵都不再睡了，就下令軍官們整集部隊清點人數和裝備，於是又一陣緊促而有序的腳步聲，士兵們紛紛再次走進雨中集合……
終於曉得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的居民們敞開家門意欲把陸少郡這些官兵請進家裡去。沒有命令，所有計程車兵巋然不動，這下大家更是知道了這是一支軍紀嚴明的部隊，人人心生敬佩。
陸雲川站在街上，淋著雨，對左右站在家門口的居民們說，“鄉親們！我**將士作戰不力沒能護住江山，連喪國土！愧對國民啊！我等還有何面目再進你們家門呢？！昨晚我們實在太累了，就在此借宿了一晚，不想還是驚擾了大家的起居，我陸雲川在此代全團賠不是了！我們還有戰事要開拔！我就謝過鄉親們的好意了！”
但民眾們還是不放他們走，他們從家裡出來冒雨堅持著要部隊官兵進屋吃點飯好好休息一番，一時間街道上湧滿了廬城的老百姓，陸雲川拗不過，就讓士兵們接受了居民們塞上來的乾糧米餅……
接到糧食計程車兵太餓了，捧起手就往嘴裡送，就著雨水一塊吞嚥下去，陸雲川看著，心裡一時有些發酸：自己手下能有這樣軍紀嚴明的年輕士兵，他何愁不能戰勝日本人呢？！
看到這些恪守軍紀的****官兵餓成了這樣，居民們頓時無聲了，於是剩下的只有官兵們吞嚥吃東西的聲音，許多老百姓在周圍靜靜站立，看許多士兵還是年輕的娃娃，看著看著就哭了起來，擦起眼淚。
他們這一哭，很多剛應徵入伍的新兵也忍不住了落淚，因為淋在雨中，沒誰能看的出來，他們把淚水雨水混在一塊就著糧食吞了下去……
時間緊急，一三五團不能在這耽擱，陸雲川下令部隊出發，在民眾們的夾道目送中，這支部隊緩緩穿過廬城街道。
已經有早起的居民做起了雨傘生意，把攤子擺在避雨的屋簷下，前面案子上堆著一把把的雨傘，一三五團計程車兵一個個從案子前穿過去，竟沒有一人去動一把傘……
攤主是位老者，一看是這樣計程車兵，剛才看見****的擔心也就沒有了。他抱起傘，想塞給那些經過一夜已經把衣服暖幹現在又渾身溼透的一三五團官兵，但沒人接受，陸雲川走到他跟前，
“謝謝您，用不著，我們身上已經溼透了。”
老者還沒看清陸雲川那張不斷流淌著雨水的臉，陸雲川就頭也不回的扎進了無際的雨幕裡……
廬城的百姓已經讓陸雲川和他的官兵們心底感動：
抗戰伊始，全國民眾無不熱烈歡送抗戰****奔赴前線，不想****卻一場場潰敗下來，除了淞滬會戰****鏖戰了三個月，臺兒莊取得勝捷，其它戰場無一例外都是徹底敗退。尤以國都南京失陷，數十萬軍民遭屠受侮，給國人大添恥辱，舉國民眾已對國民政府軍失望至極……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一三五團雖是同日軍幾經血戰惡戰，陸雲川和他的官兵以為他們一三五團也會深為民眾所痛絕，應是如竄街之鼠遭人唾棄，沒想到在這裡還能受到民眾的接濟，這讓他們無言以對……
“民眾們還是期盼著我們能戰勝日本人，以長我民心，壯我國威。他們對我們沒有喪失信心，我們軍隊還能有理由不打下去嗎？！”
所有官兵都在這樣想著，消失在雨霧茫茫的前方……
那裡，大戰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