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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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甘的心
第一卷南域 第十一章 不甘的心
那曾是一個心情異常沉悶的時刻，直到王九臉上的淚水慢慢幹去，他緩緩站起身子，滿臉微笑的回頭看著幾個站在他身後的夥伴兒。
黝黑的臉，未曾乾的眼瞼，看不出他有多高興，也看不到他有多悲傷！陳二心中一嘆，“終究是太難過去，六啊！你攤上了個好男人，可對他自己來說，是福是禍呢？”
“我想讓你們幫我做件事。”平靜的有些可怕的話語默默地從這個看似有些開朗的年輕人口中說出，剎那涼透了周圍幾人的心。
家破人亡的痛，母亡妻死的悲！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著對此的不同理解，但若事到他們頭上，是否還會有如此的心態。可見到一起玩到大的夥伴兒，他們眼見著王九送死，心裡儘管很是理解但多少還是有些牴觸。看著王九那閃著光從笑脣中勉強露出的白牙，陳二心中有種莫名的痛，他口中發澀道：“九哥有事就直說吧，哥兒幾個都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幹嘛這麼見外？”
周圍幾人也隨聲附和著，哼哼唧唧的聲音混雜著模糊的字句，卻絲毫沒有半點的失意，反倒讓王九冰冷多時的內心多了一絲暖意。雖說他在豐城的地位不大，來往的也沒有什麼達官貴人，但周圍幾個人當中和他有什麼區別呢？世人共患難的居多啊，王九心裡想著。至於同富貴，王九壓根就沒想，他若想活，便無力直面蠻。
王九抿了抿早已發乾的嘴脣，眼睛放光，平靜地對著陳二說道：“二狗，你家祖傳的甲冑你能拿到手嗎？”
陳二心裡猛地一跳，果然，王九早就下定主意了的。“可是，九哥，你鬥不過它。”四周的人一聽，不大對勁，心裡細想也就釋然了，個個嘟囔著勸說。
吵雜聲四起，王九身軀一震，愣神間抬手一揮，壓下諸多兄弟的含糊之詞，輕聲道：“蠻滅我家，怎可就此罷手，就算明知不敵蠻，那我也要用自己的行動，表達一個態度：殺我親者必殺之！”王九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最後咬牙硬聲咆哮。
王九的兄弟們愣愣地看著雙手緊握成拳的痴兒，心裡多了些激動，少了些惆悵。
“可，可我們不能看著你去死啊，九哥！”陳二低頭輕輕的呼喚，“六兒和王娘知道了，也不想你這樣的。”
王九悽然抬頭，身子一踉蹌靠在曾染血的木門框，“嘿嘿，她們知道又如何，我別無選擇，除了這我不知道我還能怎樣活下去！”極端的王九心裡那些讓人有些心痛的想法，也是讓他自己和陳二等人的無奈。一夜驚變之後，又有幾個能保持往常的從容淡定呢？
四周的風悄悄地吹動院子外的樹枝，點點光影透過枝葉間的縫隙，照在眾人的臉上。王九仰天張開雙手，在眾人的矚目中閉目呼吸，自然韻動！
……
豐城，傍晚時分
“九哥，大營那邊好像要派人到風語古林，你看看是不是也要跟著行動？畢竟這樣更又把握！”王九筆直地站在城牆上，眼睛瞄著豐城四周，陳二掂著個盛飯的竹籃，在王九身旁默默說道。
這幾日來王九一直守在城牆上，想第一時間發現蠻的蹤跡。可是蠻的行動實在是太快了，當王九一發現蠻的身影，這邊剛要有所行動就無奈的發現蠻那巨大的黑影迅速的奔向黑暗中，快的王九難以作出反應。他每次都不願意相信黑暗中蠻的消失，儘管見到蠻的希望不大他也是每次趕到他發現蠻出現的地方，希冀著能有更多的發現。可除了見到滿眼的悽慘景象，他連蠻的毛都沒發現一根。往往這個時候王九心裡都很痛，家人慘死他一直埋藏在心底不願提及，可再次見到此景卻如同親臨一般勾起不遠的回憶，怎能不讓他心痛？
“唉，這幾日我想了，單憑我自己，殺蠻無疑是自己找死，我想要更多幫手，即便是在豐營出兵，你感覺他們會幫我嗎？”王九有些憔悴的說道。那天過後王九就沒好好睡過，當陳二帶來的好訊息讓他終於可以放鬆一下時，他沒感覺到放鬆，反而是深深的疲憊。
“城裡死了人家的還是有好多的，其中就要好多和你一樣的，想殺蠻。我們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如果成功也算是為他們報了仇。”王九盯著陳二說道。
“九哥，這事不好辦啊。那些剛失去家人的，有心報仇可實在是力有不逮啊，你要拉他們去，不是要……”
“他們也想要為他們的家人報仇，你也說了。單個算來我們確實是力有不逮，但人多了，我們不是沒有機會！想要報仇就要付出代價的！”王九打斷了正講明利害的陳二，他明白他這樣做的代價是更多已失去親人的無辜世人死去，可為了報仇他顧不了這麼多。就如他說給陳二的話，他如果能夠手刃蠻，就算死在多的人也是值得的。
“可，已經有那麼多的人死了！九哥報仇的事我們可以慢慢來的”陳二此刻算是明白了，王九已經被仇恨迷失了，可可悲的是他明明看透卻無法提供任何幫助。
“慢慢來？呵呵，二狗，你說的話我沒聽清楚吧？”王九苦笑道。他明白陳二想勸自己，可他卻找不到鬆口的藉口，陳二也想不到理由。
“九哥你可以加入豐營隊伍，跟隨他們一起去，尋找機會。雖然他們一直看不起我們，但為了報仇我們可以求他們的！九哥！”眼見王九露出苦笑，陳二急忙解釋。
“哼！求他們？二狗，他們的囂張跋扈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到時候去求他們也未必會奏效！求人不如求己，沒有豐營我照樣可以成功！！”
“九哥，那樣會好很多的。最起碼，不用那麼多人去……送死了！”陳二有些哀求的講道，不過話音卻越來越小，不論再怎麼勸，這頭倔驢估計是改不了主意了！
“不一定會死人！”王九猛的挺了下身子，狠狠地盯著嘟囔的陳二，“我可以悄悄的跟著豐營的那幫人，藉助他們的手尋找到蠻，到時候我捨命一拼未必就會有更大的代價？”
“九哥，你可不能冒險啊？說實在的，如果這次豐營出兵。那蠻肯定活不下來了，不也是為六兒和王大娘報了血仇了嗎？九哥你是不是太執著了？”
“你想讓我後悔終身嗎？”王九噙著眼淚說道，“六兒死的時候我不在身邊，現在要替她報仇了，明知能出力我若是想你說的那樣看著，我算什麼？”
“不說其他人，我肯定會看不起我自己的！”
“你是要用其他人的命來成全自己的自尊嗎？九哥！！”陳二有些怒了。
你家人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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