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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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1-2節
餘額不足
會議不歡而散,童鐵山再次發起高燒。戰鬥總結上報了軍分割槽,其中的得失對錯,也只能交給上級領導去評判。
出人意料的是,縣大隊沮喪低沉的內部氣氛突然間消失了,戰士們似乎在一夜之間又恢復了高昂的鬥志,原因就在於童鐵山發聾振聵的一句話--他們死得值!這五個字消除了戰士們的困惑,認清了重大傷亡背後的意義。眼下,縣大隊官兵唯一的願望就是盼著童鐵山儘快痊癒,好帶領大家將長谷碎屍萬段,為死去的戰友和鄉親報仇。
幾天之後,崔啟平再次把縣大隊折騰了一遍,原因很簡單,李茱萸不見了。崔啟平堅持認為李茱萸當了逃兵,這在革命隊伍裡是極為罕見的,性質非常惡劣。為此,梁文勇被崔啟平叫去,接受了多次批評。梁文勇對情況並不瞭解,只好聽從崔啟平的命令,派人四處尋找李茱萸。
李茱萸當然不是當了逃兵,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壓根就沒有同意參加縣大隊,即使他就此一去不回,也是作為百姓應有的自由。更何況,李茱萸僅僅消失了兩天,自己又回來了。
童鐵山再次病倒的第二天,李茱萸就下床活動了,第三天就失蹤了。其實對於童鐵山和崔啟平之間爆發的矛盾,李茱萸並沒有放在心上,那是隊伍裡的事情,自己一個平頭百姓沒資格也不想說東道西。他心裡最記掛的只是童鐵山的病情,特別是當他得知童鐵山會後再次臥床不起時,就再也呆不下去了。
傍晚,李茱萸拖著尚不靈便的腿腳趕回縣大隊衛生所,興沖沖地直奔童鐵山所在的病房。臨近病房門口,裡面亮著燈,李茱萸看見周新衣站在病床邊。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眼下的李茱萸就有類似的感覺,他悄悄停下腳步,出神地欣賞著周新衣的一舉一動。
周新衣取出體溫計看了看,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把一塊布洗乾淨,蘸上少許酒精,在童鐵山的腋下細細擦拭了一遍,接著是手心和腳心。然後用溼汗巾替他把臉擦了,又換一塊涼的折起來敷在他的額頭上。忙完這些,周新衣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床沿上,靜靜地看著童鐵山。
油燈原本就微弱的光被周新衣的身體擋著,李茱萸雖然只能看見她的側臉,卻明顯能夠感覺出一絲的異樣。此時,周新衣流露出來的神態是李茱萸從來沒有看見過的,有擔心、有心疼、有無助,還有……,總之,眼前這位鬍子拉茬、神志不清的男人對她而言,似乎遠遠不是一個普通的病人那麼簡單。
忽然,燈光照射下,周新衣的眼角一閃,兩行淚珠拖著明亮的軌跡滴落下來,而她自己卻毫無知覺。李茱萸看得分明,他被這一幕驚呆了,他明白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意味著什麼。一瞬間,各種複雜的情緒不可抑制地湧上了心頭,千滋百味痛苦地糾纏在了一起,瞬間吞噬了他原有的喜悅之情。
是離開還是進去,李茱萸心亂如麻,頭腦中一片空白。
“誰呀?”
周新衣大概是聽見了門外的動靜,抹了抹雙眼,起身走向門口。
“是我。”
李茱萸有些慌亂,他不敢抬頭看周新衣略微紅腫的眼睛,只好順勢扶著受傷的臀部,唉聲嘆氣地發著牢騷。
“這傷果然沒好利索,走起路來彆扭得很。”
“是你呀!”周新衣見到李茱萸,不由地埋怨起來,“你還知道傷沒養好啊?這些天你跑哪兒去了?都在找你呢。”
“嘿嘿,”李茱萸訕訕地笑著,表情很不自然,“我先看看山子哥,一會兒再說別的。”
李茱萸側身進入房間,走到病床前。看著童鐵山深陷的眼窩和憔悴的面孔,他的心裡非常難過,但此時此刻,在周新衣的面前,他卻不願意表現得過於悲傷。
“一股邪火憋在心裡,真是難為他了。”
說完,李茱萸從懷裡掏出兩包東西,遞給了周新衣。
“治這個病呀,應該通絡開竅、化瘀祛火。試試吧,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周新衣開啟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麝香,牛黃!”
李茱萸點點頭。
“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從哪兒弄的?”
“這些都是九爹積攢起來的,一直放在山洞裡,我也是那天突然想起來了,就趕緊回去拿了一趟。”
“嗯!”周新衣既高興又覺得欣慰,“原來你是為了這個才走的呀。”
話音才落,周新衣立刻把臉一板,“知道你是好意,可你是傷員,能不能出院大夫說了算,要是落下什麼毛病咋辦?”
李茱萸感到一陣溫暖,只是心裡還有諸多滋味,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還有呢,”周新衣繼續說,“你不言不語一個人跑了,知道的你是為了大隊長的病去拿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當了逃兵呢。”
“你說啥?逃兵?”
李茱萸蹦起三尺高,若不是在病房裡,情急之下,他能把屋頂掀掉。
“噓!”周新衣把李茱萸拉到屋外。
“你急啥?你又不是真的當了逃兵,我可以給你作證。”
李茱萸陷入了困惑之中,看來連周新衣都誤會了,想想自己稀裡糊塗來到縣大隊的過程,也的確有些亂,這該如何解釋呢?索性不解釋了。
李茱萸不想當面解釋的原因,一是因為真正知道整個過程的人極少,最有權威的童鐵山如今卻躺在病房裡,另一個人就是崔啟平。當時李茱萸還並不知道認定他當逃兵的人偏偏就是這個崔啟平,他覺得只要那幾個當官的明白就行,別人都是瞎猜,沒什麼大不了的。
另一個原因就比較複雜了,甚至自己都開始嘀咕,這到底算不算當兵了,而他李茱萸到底又願不願意當這個兵呢?
李茱萸知道,周新衣一家和日本人有著血海深仇。兩年前,父親被日本人無故殺害之後,周新衣毫不猶豫地把弟弟送到了縣大隊,自己留在家裡陪著悲痛欲絕的母親。半年前,母親也隨著父親去了,這個女人安頓完母親的後事之後,立刻找到了隊伍。
自己的情況卻很不一樣,李茱萸對日本人的仇恨並沒有多數人那麼深。說到底,那是因為他獨特的身世和生活方式造成的。九爹去世之後,他無親無故,無依無靠,常年躲在山裡,對日軍的種種惡行和人性的凶殘缺乏瞭解的途徑,更沒有親身經歷。事實上,十幾位無辜鄉親被活活燒死,諸如此類事件在抗戰時期不勝列舉,更為嚴重的大屠殺比比皆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講,他們除了悲痛和仇恨,不會有太多意外,他們都會把悲痛和仇恨埋在心裡,有朝一日老賬新賬一起算。李茱萸則不同,他感到的是異常震驚,再加上新柱對他的不斷灌輸,才剛剛對這場戰爭有了一丁點的認知,也對自己以前的行為有了一些反思。但是,若要他現在就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來,內心裡還是猶豫的。
這些話能解釋給周新衣聽嗎?說不出口。在周新衣看來,這年頭的男人,是好漢還是孬種只有戰場上見,男人們最該乾的事情只有一件--拿起槍打鬼子。
麝香和牛黃即便在當時也是極為稀罕的藥材。童鐵山連服三次,病好了一半,燒也慢慢退了下來。服過第四次藥,童鐵山就不願再躺著了,他執意要下地走走,周新衣不同意。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現在太虛弱,再受了寒可不行。”
“沒啥,老這麼躺著,興許要躺出別的毛病了。”
童鐵山說話時,眼睛並沒有看周新衣,倒像是自言自語,“我也好得差不多了,這藥就別再用了,省著點吧。”
周新衣白了他一眼,“病還沒好就心疼起東西了,這藥不是隊裡的,是你的兄弟特意給你找來的,不能停。”
“你是說茱萸?”
周新衣點點頭。
童鐵山既驚訝又欣慰,“沒想到他還有這些寶貝。他的傷好了嗎?他人呢?”
“他呀,傷好得差不多了,姓崔的把他叫去了。”
“崔書記找他幹啥?”
此刻,李茱萸的確在崔啟平的房間裡,而且正在經受著極大的煎熬。崔啟平先是隨便聊聊,說了很多關心的話,然後談到了李茱萸的失蹤問題。
剛一聽崔啟平提到擅離職守四個字,李茱萸就不愛聽了,他立刻打斷了崔啟平的談話。
“崔……哦,崔書記,啥叫擅離職守?我本來就是一個老百姓,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憑啥說我擅離職守。”
崔啟平被李茱萸的問話噎住了,愣了半天。
“李茱萸同志,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參加了四禿嶺的戰鬥,是你領著游擊隊在四禿嶺設下埋伏,打了勝仗,你也為此負了傷,我還正要為你申請嘉獎呢。應該說,你已經在這個隊伍裡了,而且還立了功,怎麼還這麼無組織無紀律呢?”
李茱萸急了,“崔書記,我看你帶個眼鏡挺斯文,應該是個講道理的人。咱話可要說清楚,我啥時候答應了?答應誰了?照你這麼說,老百姓就不能幫著打鬼子,我幫忙還幫出罪過了?我留在隊伍裡是山子哥要我幫忙,事先我們說好了,幫完這個忙就算完。要不是屁股上捱了一下,我早就走了。”
崔啟平既吃驚又有些不悅,他沒想到時間過去這麼久了,這個一根筋的獵戶竟然還沒有被革命隊伍感化,一點覺悟都沒有。
“李茱萸同志,你有沒有想過,到處都是戰火,你能走到哪裡?想過太平日子,就要先把日本侵略者趕出中國去!”
“崔書記,你說的全在理,但是當不當這個兵總得要個自願吧,要不跟拉壯丁有啥分別?咱共產黨也興這一套?”
“你你……”
李茱萸一句一個反問,把崔啟平的臉憋得煞白,他敲著桌子,又不便發作。他氣急敗壞地踱了幾個來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調整了談話方式。
“小李同志啊,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中華泱泱之古國,錦繡河山,如今卻有一群法西斯強盜在恣意橫行,他們瘋狂掠奪我資源,殺戮我同胞,百姓們骨肉分離,流離失所。長此下去,國將不國,無論你我都逃脫不了被奴役的悲慘命運。你說,你想不想念昔日的朗朗乾坤、太平盛世?”
“想!”李茱萸想都不想。
“你想不想在不久的將來過上平安幸福的生活?”
“想!哪能不想。”
“好啊!那麼你想不想加入抗擊日寇的革命隊伍,跟戰友們一起並肩作戰,親手來實現這個美好的願望?”
“不想!”李茱萸不假思索。
“什麼?你說什麼?”
崔啟平懷疑自己聽錯了。
“報告!”
崔啟平正要再問一遍,門外傳來清脆的報告聲。
“進來!”崔啟平的語氣很有些不耐煩。
門開了,進來的是周新衣。
“小周同志是你呀,快請進。”
看到周新衣,崔啟平的煩躁情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就站在這兒,說一句話就走。”周新衣的臉色很冷談。
“你說你說。”
“大隊長叫我來給李茱萸做個證,他不是逃兵,他還沒加入縣大隊。”
周新衣說完後便用一種很特別很陌生的眼神看著李茱萸,李茱萸知道那眼神想要表達的含義,感到自己臉上火辣辣的,抬不起頭來。
“就這事嗎?我知道我知道,我和李茱萸同志聊得很好,情況我都清楚。”
崔啟平望一眼李茱萸,突然想起剛才未完的對話。
“對了,小李同志,你剛才說什麼?”
李茱萸抬頭瞄向周新衣,僅存的一絲猶豫一閃而過,隨即挺胸,大聲回答崔啟平的提問,“想!”
崔啟平再次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使勁晃晃腦袋。
“你是說,你願意加入我們的隊伍?”
“是,願意!”
不光是崔啟平轉不過彎,就連一旁的周新衣也非常意外,動人的雙眼裡滿是疑惑和不解。
“李茱萸同志,我要提醒你,戰爭是殘酷的,是要流血犧牲的。”
“我不怕!但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
“我今天才當兵,昨天還是老百姓,所以我不是逃兵。”
“哎呀,李茱萸同志,這是誤會,沒問題,哈哈哈。”
崔啟平有些苦笑不得,周新衣則差一點笑出了聲,趕緊把臉扭向一邊。
離開崔啟平房間之後,李茱萸和周新衣一前一後往回走。
“你要是不想參加隊伍,誰也不會強迫你。”周新衣說話的聲音很小,卻明顯帶有怒其不爭的語氣。
“沒人強迫,我,我是自願的。”
“你就別騙我了,大隊長都說了,知道你不想當兵打仗,怕你和姓崔的吵起來,才讓我過來的。”
李茱萸臉一紅,嘿嘿笑著。
“真是奇怪了,你為啥要改主意?”
“別老眼光看人,在隊伍裡這麼多天了,還不許咱進步啊。”
周新衣顯然不相信李茱萸的解釋,她看著李茱萸,彷彿在說,繼續編,看你還能編出什麼花樣來。面對周新衣質疑的目光,李茱萸收斂笑容,輕嘆一聲。
“打吧,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玉梁就能早一天清淨。”
李茱萸說的也是真心話,卻迴避了周新衣的問題。他並不是刻意隱瞞什麼,只是想要說清自己不想打仗的原因,需要講一個很長的故事,那故事憋在心裡很久,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雖說壓抑得太久,他也想一吐為快,但那應該面對合適的人物,在合適的時間和環境。其實,合適的人物如今就站在他的眼前,他信任她,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她,甚至僅僅是為了怕她失望、為了和她在一起就輕易改變了自己遠離戰爭的初衷。然而他還是不能說,因為那個故事只要想起來就會撕心裂肺般地疼痛。
李茱萸分到了新柱所在的小隊,正式成為一名普通的戰士。由於前任小隊長在太石峪一戰中犧牲,新柱在將要年滿二十週歲之際當上了小隊長。雖說當了領導,性格做派卻和從前沒什麼兩樣,依舊是成天跟在李茱萸這個大頭兵的屁股後頭,幾乎形影不離。戰場上結下的生死情,加上週新衣的緣故,李茱萸把新柱當成親兄弟一樣看待。
不管怎麼說,太石峪一戰除了使縣大隊遭受重大人員傷亡之外,戰士們的精神上也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按照軍分割槽原來的計劃,縣大隊馬上就要編入軍分割槽建制。也就是說,在正式加入八路軍戰鬥序列,成為響噹噹的正規軍之前,這場戰鬥讓縣大隊所有官兵提不起精神,感覺到面上無光。
更倒黴的事情接踵而至。
童鐵山徹底康復沒幾天,軍分割槽的命令到了,內容如下:
八路軍玉梁縣民兵大隊於四禿嶺、太石峪戰鬥中英勇頑強,重創敵軍,特予全體指戰員以表彰。鑑於惡戰之後出現較嚴重之傷亡,望認真總結、補充整飭,從速恢復戰力及面貌,以迎接更為光榮艱鉅之戰鬥任務。
“這就完啦?整編的事不提啦?”
面對童鐵山的質問,手捧命令的梁文勇只能無可奈何地苦笑。童鐵山頭上的青筋突突跳著,若不是身體已經復原,多半又要背過氣去。簡直是丟人啊!縣大隊三百人的隊伍,絕大多數戰士都曾經是面朝黃土、終日揮汗的泥腿子,自從扛起槍的第一天起,穿上八路軍正規軍的軍服就是所有人的夢想,那不光是地方武裝和正規部隊的區別,更意味著這一群沒離開過大山的農民將成為職業軍人,從此縱橫四海、南征北戰,擁有難以想象的廣闊天地和足以自豪的人生閱歷。這樣的機會一旦錯過,就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了。童鐵山心裡恨啊,他恨自己不爭氣,竟然在要命的節骨眼上馬失前蹄。
當然,童鐵山也明白,此時最需要的是冷靜下來面對現實,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縣大隊計程車氣必須得到提升,齊心協力重新打出玉梁縣大隊的軍威。
幾小時後,童鐵山和梁文勇出現在了全體隊員面前,梁文勇更是出人意料地宣讀了軍分割槽的命令。聽完後,隊伍裡果然炸開了鍋,隊員們有的情緒激動,有的痛哭流涕,有的甚至張嘴罵娘。童鐵山沒有立即阻止,他需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等到每個人都宣洩的差不多了,才開始訓話。
“我知道大夥兒的心情,剛看到命令的時候,我也罵娘,心裡彆扭!誰不想穿上八路軍的軍服,誰不想當上正規軍,跟著大部隊馳騁沙場?想一想咱縣大隊怎麼打出的威名,那是一刀一槍在戰場裡殺出來的,打仗咱服過軟嗎?沒有!可是這一次咱就得服這個軟。為啥,這不是打仗,這是擺事實講道理,不管啥理由,仗打得不好還說不得啦?是男人就得認,就得擔責任!你看看,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幹啥?現在聽我的命令,抬頭!打輸了咱不怕,也不丟人,怕就怕沒了魂兒,沒了氣性,那才叫人看不起。接下來咋辦?軍分割槽首長說得好,叫做認真總結。錯過一次整編還有下一次,打回來就是,是騾子是馬,咱戰場上見!只要咱縣大隊刻苦訓練,重振軍威,多打勝仗,照樣挺胸做人,照樣加入正規部隊。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是!”戰士們齊聲吶喊。
童鐵山不滿意,“給我大聲點點,有沒有信心?”
“有!”山呼海嘯般的吼叫。
“好!這才是頂天立地的男人!”童鐵山大喝一聲。
李茱萸扭頭向衛生隊方向看去,他發現周新衣表面上和大家一樣情緒激昂,眼睛裡閃著奪目的光芒,但如果再仔細觀察,卻可以看出一種憂慮,隱隱的叫人心疼。李茱萸快三十的人了,儘管他知道自己留在這個隊伍裡的原因,但還是有些迷茫,不僅為自己,更多的是為別人。八年了,這場戰爭難道還是綿綿不休嗎?快結束吧,好讓他內心希望的一切,都能儘早地實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