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3 我不是我自己3

3 我不是我自己3


你給的溫柔已過期 冷血總裁,你想怎樣 總裁騙妻枕上 惡少的純潔情人 紅樓之寵妃 大暴君 誰主金枝 帝蓮傾天下:醉臥美 都市孽龍 巨浪

3 我不是我自己3

3.我不是我自己(3)

不久,李萬玉被送到了哈爾濱日本人的醫院,成功地做了整容手術。

數月後,黑虎鎮敵特工隊伍裡出現了一個雙眼皮、高鼻樑、薄嘴脣的英俊男人。而在這之前,李萬玉是單眼皮、扁平鼻樑、肥厚嘴脣。這幾個重要部位生重大變動,李萬玉面目全非了,過去的熟人沒人再認得他是誰,也不會有人聽出他的嗓音。他從此改名叫張全榮。

叫張全榮的李萬玉在鎮上過了一段看似平靜的生活。他要求獨自開展工作,或同少數人聯合行動。儘管敵特部門給知道他叛變之事的人規定了保密紀律,周圍沒幾個人知道真相,但他還是不想公開和特工們一起在鎮上的集團部落裡大搖大擺地走門串戶,去承擔日常的搜捕活動。他承諾一心一意為特工部門工作,只要黑虎鎮一帶出現他以前曾經接觸過的抗聯地下黨人,一定會指認抓獲,再立新功。他不想和特工們一起活動,有一個不宜明的原因。他心裡一直記恨著那幾個對他動刑的特工和日本人。即使他與他們不在同一部門工作,也會不可避免地碰在一起。有保密規定,互相之間自然不會重提舊事,但彼此都不會忘記那殘酷的一幕。知道內的幾個特工,從心底深處也瞧不起這個軟骨頭,儘管他們其中有些人從沒受過電刑,是甘心願當日本人走狗的。李萬玉見了他們幾個心底就冷,就鼓盪,就想做點什麼。他們摧毀了他的精神世界,歪曲了他的人生道路。他們使他在家人和朋友面前,永遠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沒有靈魂的人,一個永遠不能承認自己是誰的人。

事實上,李萬玉沒有什麼事是不怎麼出門走動的。每每見了熟悉的街道和過去打過交道的人,心裡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是一種難以表、極為痛苦的心理感受。

一次,他在街上碰上了羅麗婭和她的女兒。他吃驚而失態地看著瘦骨如柴的母女朝他走來。這是給孩子餵奶時那個美麗豐腴的羅麗婭嗎?這是依假在媽媽懷裡的那張胖嘟嘟的蘋果臉嗎?

突然,那二十六雙血淋淋的手又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有些眩暈,兩腿顫抖,不敢再多看母女一眼,就靠牆站在了一邊。就在母女倆同他擦肩而過時,羅麗婭側臉看了一眼這個有些怪異的男人,而他忙低垂下了頭。這時,他想起了什麼,忙朝前走去。他超過母女倆人,進了一家煙店。進煙店前,他先點了一支菸。掏煙時,不經意間掉在了地上一卷紙。走過來的羅麗婭,看到地上有卷東兩,揀起來一看卻是一卷錢,就順手瑞進了懷裡。這個時候,她那個難以餬口的家,太需要錢了。

李萬玉見到羅麗婭母女後,又接連半月惡夢不斷,剛剛平靜下來的內心世界,又惡風濁浪般地翻騰起來。他一連數日躲在營中不敢出門,精神恍惚不定。整容後,他雖然承諾幫特工部抓獲抗聯人員,可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表現。有的人開始對他有些不滿,他就說:“這一帶已經挖出了二十六人,又長時間日夜搜査,哪還有**人活動。你們誰抓來一個給我看看?你們一個個都是飯桶,還老盯著我。”他終究是功臣一個,說話硬實,別人再無話可說。大家見他閒來無事,卻很少出門散心,整天在營院中東遊西逛,明顯和正常人兩樣,知道這是他受刑時大腦受過刺激的緣故。

那段時間,以前很少抽菸的他,嘴裡卻時常含著一個紫銅坤菸袋鍋。這菸袋鍋被他把玩得油光鋥亮,裡面只裝一種叫亞布力的煙。他那種誰見了都注目的形象印在了大家的腦海中耳朵上戴著兩隻黑耳罩,嘴裡叼著那個紫銅坤菸袋鍋,懷裡抱著一杆長槍,在某個角落裡一蹲就是半天。有人過來同他搭訕,他就沙啞著嗓子給人家講些直理。比如,他會說,我襠裡夾著的這根又長又重的木棍子,上面裝些鐵東西,兩樣合一塊,就叫步槍。用這玩意兒瞄準,開火,就能叫遠在山坡上的那個人命喪黃泉,或讓他殘廢一生。他還會說,兩條黑黑的鐵傢伙,放在一排橫木上就叫鐵軌。小火車在上面一跑,要啥有啥。所以說,這世上有兩樣東西最好:一樣是木頭,一樣是鐵頭。嚴格地說只有一樣東西最好,那就是木頭加鐵頭製成的東西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