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社慶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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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五社慶捷
第五章 五社慶捷
洛汾臣等新人萬萬沒想到，西野門的總部居然是設立在貧民城市——羑里市，而且姬昌落腳之處更是一個平淡無奇的四合院。真不知道，在震旦星幾百年來的大拆遷下，為什麼還會保留下如此古老的院落，難道說這是一處歷史古蹟嗎？
伯邑考等人帶著犧牲師兄弟的骨灰先行進入內堂拜見師父，撫摸著骨灰瓶，被女兒（也是西野門十四弟子）阿繡攙扶的姬昌不由淚如雨下：“孩子們，師父沒有用，只能為了大業送你們上戰場犧牲。多年來的紛爭、連綿不絕的戰火，讓我至今已經失去了整整八十五個徒弟啊！不知多少次，我白髮人送黑髮人，為什麼死的不是我啊！”
這一席話讓在場的眾弟子，包括原本就在屋內除阿繡外的第十五弟子畢高、第二十八弟子盛迪、第七十二弟子（白人）朱爾·克明、第八十六弟子展升、第九十四弟子（黑人）羅切芬利都潸然淚下。加上從機場回來的伯邑考等人，碩果僅存的西野門初代弟子都在此處。
伯邑考忙勸：“師父，不要太傷感，對您身體不好！如今我們已經勝利了，這樣的悲劇不會再上演了！”
姬發不由嘀咕了一句：“真的就會到此結束嗎？”
伯邑考立即瞪了二師弟一眼，姬發便不敢多言，但這已經引起姬昌的注意。
姬昌：（悲音猶存）姬發，你這麼說，難道在枯骨星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姬發：這……反正已經贏了，我看就不用說了。
管鮮：（急）師父面前，有什麼好隱瞞的，該說就說啊！
雷震子：（按耐不住）還是我來說吧！在枯骨星上，殷商軍答應給我們的援軍根本沒來，只有咱們西野門第二代祕密弟子哪吒隻身前來支援，才扭轉了戰局。不然別說是五師兄他們，我們三個都可能跟著骨灰盒回來了。
管鮮：（怒）殷商會這不是出賣我們西野門嗎？我找他們算賬去！
見三弟子真要起身離開，姬昌急忙喊住管鮮：“老三，給我站住！殷商會怎麼會出賣我們？戰場形勢千變萬化，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你這麼衝動，會破壞我們輔佐殷商會成就震旦復興大業的大局的！”
管鮮：（不甘心）可是，可是因為他們的出賣，老五他們都……
姬昌：我們西野門犧牲了不少人，那殷商會是我們震旦軍的主力，犧牲的人會更多。誰不想在勝利之後全家團聚，但是沒有犧牲，哪來的勝利！輔佐殷商會是我們多少次失敗後決定的大計，現在好不容易趕跑了凌霄盟，說明我們的決定是正確的。枯骨星的事以後不準再提，我們還要幫助殷商會重建震旦星，一切要以大局為重！
面對師父的嚴令，即便暴躁如管鮮，也只能跟著所有師兄弟們齊聲行禮稱是。姬發不敢再提殷商會的背信棄義，轉而介紹了在大戰中認識的呂尚、武吉、洛汾臣等人。雷震子對洛汾臣大加吹捧，姬發則始終在猜測那個在防空中心擊殺彩芸的高手必然是呂尚或武吉中的一人。
姬昌略作思索，緩緩說：“嗯，那個洛汾臣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姬發所說的那兩個人中也必然有隱藏的高手。不過，現在戰爭已經結束了，我們需要的是能給人民大眾帶來幸福與快樂的人才。那洛汾臣既然會表演魔術，就讓他去我們西野門的演藝團吧，去為那些沒錢到劇院看戲的勞工兄弟們表演，為他們送去歡樂。至於這個隱藏的高手，我想他也一定不希望自己被投入戰鬥之中，他必然是希望作為勞動者，生活在未來和平之中。我們又何必一定要把他找出來呢？就讓他繼續和我們一道，共襄盛舉、協助殷商會打造震旦星的光輝明天吧！老四，你要好好地安排他們，我一會兒也要見見他們！”
周宮翔：是，請師父放心！
姬昌：另外，殷商會給我發來了慶功會的邀請函，我的身體實在難以長途跋涉，這種迎來送往的應酬也不適合我。你們當中，以老大和老四最擅長對外交往，就由你們兩個代表西野門去參加吧！
伯邑考與周宮翔齊聲應允，姬發本來就不喜歡這種假作斯文的宴會，樂得清閒。管鮮心中似有不甘，卻也不便當眾發洩不滿，只能強行壓抑不快。
與此同時，震旦星最繁華的都市——朝歌城，可謂鑼鼓喧天，勝利的歡呼充斥著每一座高樓大廈，從城市不同角落都能看到有人放出電子煙花多姿多彩的幻影，影像對映在天空之上，真可謂萬紫千紅。
紫壽站立於殷商會總部——摘星大廈的一百三十二層專屬辦公室窗前，俯瞰這萬眾同賀的場景，心中也是得意洋洋。畢竟驅逐凌霄盟的勝利是他即位殷商會會長以來的最大成就，而且金烏共和國聯盟即將成立，姬昌已經宣佈退出總統候選，西野門將全力支援紫壽。雖然南鄂幫幫主黑人阿爾充裕、同為黃種人的北邙軍統帥崇侯虎呼聲也不低，但是比起紫壽還差得遠。
畢竟，殷商會是金烏星系第一社團，而西野門影響的民眾票數也頗為可觀，更何況他紫壽的老丈人東桓社社長姜桓楚已經說服那幫商人們，全力資助紫壽選舉，那勝算自然大增。相信阿爾充裕和崇侯虎也該心知肚明，大捷之後的選舉，他們不過是陪太子讀書而已。
想到東桓社的岳父，紫壽心頭不由一酸，他此刻腦海中浮現出多年前的畫面，彷彿剛剛經歷一般。那畫面中，站在他對面的窈窕少女不是他現在的妻子姜美英，而是讓他至今無法忘懷的黃娥。
那是一個細雨綿綿的夜晚，他想用手中的雨傘為黃娥遮去無情的雨水，黃娥卻秀足輕移，無聲地拒絕了紫壽的好意。紫壽很明白黃娥此刻的心情，所以他沒有絲毫怪罪，只是將雨傘狠狠扔開，與黃娥一起忍受著冰冷寒雨的無情拍打。
紫壽：（嚅嚅輕語）對不起，對不起……
黃娥：不用說什麼對不起，我知道這是老會長的意思。
紫壽：你……恨我嗎？
黃娥：（咬牙切齒）恨！
紫壽：（抓住黃娥雙手）既然你恨我就狠狠打我吧！來，來打我啊！
黃娥：（拼命甩開紫壽，哭喊）夠了！我打你有什麼用，就算我殺了你又有什麼用？這一切不是已經註定了嗎？你跟我哥哥一樣，都是想做大事的人，為了做大事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你們兩個真是臭味相投的好兄弟！可是你們這些做大事的大男人，有沒有考慮過我這種小女人的感受？為什麼，為什麼我只想和自己所愛的人長相廝守這點小小的要求都沒法實現？
紫壽：對不起，為了震旦大業，為了對抗凌霄盟，我別無選擇。
黃娥：（苦笑點頭）對啊！對啊！為了震旦大業，為了對抗凌霄盟，為了得到東桓社的財力支援，你連自己的愛情都能犧牲，去強迫自己娶一個你根本不愛的人。你還要裝作你是多麼的愛她，多麼的不能沒有她！紫壽，你好偉大，你好偉大！
紫壽：我……我確實是不得已的！
黃娥：對啊，你這樣的大人物當然是有太多的不得已，我只是一個小女人，配不上你這位大英雄。你走，你走啊！
紫壽：娥，你不要這樣，我，我……
黃娥：你不走，我走！
緊咬嘴脣的姑娘轉身離去，玲瓏背影漸漸消逝在雨簾之中，消逝在紫壽的視野裡……
紫壽的思緒漸漸被拉回現實，往事如煙，若在眼前，但失去的畢竟已失去。今天的紫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更是未來一個星系的領袖，他不應該被過往感情所牽掛，否則便無法鑄就王者之心。這說起來容易，但從古至今又有誰能做到？
“紫壽，我們的會長，該做準備了，各社團代表、各界人士都在宴會廳了。”熟悉的聲音來自背後，其主人正是紫壽好友黃飛虎。
紫壽拭去眼角淚花，微笑轉身，他迴應的話語卻讓黃飛虎有點意外：“飛虎，黃娥……還好嗎？”
黃飛虎：啊？黃娥？她……還是老樣子，眼高於頂，我行我素，報業的資深記者，總是忙個不停。
紫壽：她……還是一個人嗎？
黃飛虎：（略作沉默）紫壽，她小孩子不懂事，耍脾氣到現在都好幾年了，誰也看不上，誰也不肯嫁，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你現在已經不適合再關心她了，還是多考慮多考慮咱們殷商會的大業，多掛念一下你自己的家庭吧！
紫壽：我知道，我知道……飛虎，對不起！
黃飛虎：你看你，又來了，紫壽。當初老會長的決定，是我與卓爾文共同支援的，你沒有對不起誰。如果你不是放棄個人私情，成就大局大業，就不會有東桓社的龐大財力支援，也不會有今天的金烏星系大解放。
紫壽：謝謝你的理解，可惜黃娥她……
黃飛虎：時間是最好的魔術師，黃娥只是需要這個魔術變得更長一些，總有一天她會理解的。好了，你是我們今天的主角，準備出場吧！
紫壽：好，我這就下去。
兩人說走就走，乘坐電梯前往第一百層的宴會大廳，當他們所乘坐電梯開啟自動門，對面的電梯也恰好從下至上停在這一層。看清走出的其中一道身影，紫壽的心再度被無形大手拽起，因為那居然就是黃娥。
黃娥看清紫壽，目光中閃過異樣的眼神，她強作鎮定但面無表情地對紫壽點點頭，隨即嘴角又露出微笑，對黃飛虎溫柔地喊了一聲：“哥！”
黃飛虎：（不滿）幹什麼只跟我打招呼，沒看到會長在這裡嗎？
紫壽：嗨，飛虎，咱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不用這麼客氣。黃娥，你也來了。
黃娥：（冷冷）如此盛大的慶功宴，我這個《朝歌日報》的時事記者來湊個熱鬧，紫壽會長不會嫌我來得唐突吧？
紫壽：這是什麼話？如果誰敢不讓你來，我就砍下他的腦袋。
黃娥：哼，震旦軍的總帥真是威風，我今天就算見識到了！
黃飛虎：（怒）黃娥，注意你的態度！
紫壽：沒關係，沒關係，自家兄妹開個玩笑沒什麼。對了，這位是……
本來只是為了岔開話題，但是當紫壽注意到黃娥的同行者，卻不由暗暗吃驚。如果拋開情人眼裡出西施的主觀判斷，旁邊這女子的美貌與黃娥比起來，猶如鳳凰比孔雀，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那少女雖然穿著服飾並非名貴，但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純真豔麗的魅力，宛若九天仙女飄然而至，即便是古代傳說中坐懷不亂的君子也難免一時意亂神迷。
少女微微半躬嫣然一笑：“紫壽會長您好，黃將軍好！我是黃娥的好朋友，我姓蘇，叫蘇妲己。”
黃飛虎：（猛然想起）令尊是不是北邙軍冀州艦隊指揮官蘇護？
蘇妲己：是的，家父常年隨崇大將軍出征，我一直是在朝歌做些後勤醫護工作。
黃娥：大哥，我這位好朋友可是朝歌大學文祕專業和經濟專業雙博士學位的高材生，您不是說殷商會即將需要大量行政經濟類的人才嗎？不如……
蘇妲己：（不滿）黃娥，我跟你是來跳舞的，不是讓你給我找工作的。
黃飛虎：（笑）來這裡舞肯定是要跳得盡興的，但我們殷商會也確實求賢若渴，蘇小姐如果不嫌棄的話，有時間的時候不妨到我們總部人事部來面個試？
蘇妲己：嗯……等今天跳完舞再說吧！我真的是來跳舞的！
紫壽：好好好，那咱們趕緊進廳先吃點東西，舞會應該很快就開始了，一起進去。
黃娥：不了，我們還要等個人，你們先請吧！
見昔日青梅竹馬的佳人不領情，紫壽唯有尷尬一笑，徑直往宴會廳走去，黃飛虎再次不滿瞪了妹妹一眼，便緊隨其後。
蘇妲己：會長就是你說的那個人？
黃娥：什麼這個人，那個人，已經都是過去式了。
蘇妲己：那為什麼我給你介紹的帥哥，你都看不上？如果你想找一個比紫壽會長更優秀的來氣他，我可是愛莫能助。
黃娥：好了，別提無聊的人了。你的那個他，也該來了吧！
蘇妲己：他從來都不是遲到的人，應該已經在廳裡了。所以我不知道你想讓我們在這裡等誰?
黃娥：不等誰，只是不想跟無聊的人一起進去而已，我們現在走吧！
兩個接近“剩鬥士”年齡的美女相對一笑，便打打鬧鬧向前走去。
隨著紫壽的進入，廳內立即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就算是心有不服的崇侯虎也不得不象徵性地拍了兩下手。
當紫壽慷慨陳詞發表賀捷講話，大部分人都心情激動地聆聽著，人群中的蘇妲己卻心不在焉地左顧右盼，終於看到了她多日未曾見面的如意郎君——伯邑考。
伯邑考注意到不遠處投來的目光，他往那心儀少女處展現出足以融化冰山的笑容，讓蘇妲己霎時心曠神怡，只是她並沒有注意到這熟悉的笑顏卻閃爍出苦澀之意。
無心聆聽紫壽發言的崇侯虎也發現了蘇妲己與伯邑考的異狀，他當即認出了自己部下的女兒，只是沒想到當初的青澀少女現在居然成長得如此亭亭玉立、傾城傾國。對於伯邑考，他有些眼生，隨口向身邊殷商會負責接待他的代表費仲諮詢。
費仲：哦？你說那帥哥啊！他就是姬昌的大徒弟伯邑考，是代表姬昌來參加宴會的。
崇侯虎：原來是西野門那幫窮光蛋的代表啊！
費仲：（笑）崇將軍也別這麼說，西野門是幫勞工們出頭的，但是西野門弟子可不乏高人。那姬昌是國學大師，這伯邑考是音樂世家，就連那老四周宮翔都是學識滿腹的才子啊！
崇侯虎：也就是說，西野門是一群書呆子帶著一幫窮棒子做夢的門派嘍！
二人說至此處不由啞然失笑，正逢紫壽講話完畢，他們也跟著鼓鼓掌。當自助餐式的宴會開始，紫壽接待了岳父與南鄂幫幫主阿爾充裕，又為素不相識的崇侯虎與伯邑考互相介紹。崇侯虎忽然冒出一句：“久聞伯邑考兄弟雅音傳天下，是不可多得的音樂天才，不知會不會彈鋼琴啊！”
伯邑考不明白對方什麼意思，隨口回答：“從小學過一些，只是難登大雅之堂，只能自娛自樂。“
崇侯虎：伯邑考兄弟是太謙虛了，還是不給面子？你看，那裡正好有一架鋼琴，能否讓我們欣賞一下你的天籟之音啊？
北邙軍首領提出的要求，讓伯邑考與周宮翔都不由面面相覷，他們兩個都是西野門的代表，是殷商會的貴賓，哪裡有宴會上客人讓客人去彈琴助興的？但崇侯虎的霸道，整個星系無人不知，見紫壽也不好意思得罪北邙軍，在那裡一言不發，為顧全大局，伯邑考只有勉強應允，走向鋼琴，十指輕動，立時彈出行雲流水般的美妙音樂，讓全場的焦點集中於此。
伯邑考所彈之曲系自已原創，他輕輕吟唱，親手譜寫填詞的《黑夜中的光》在宴會廳中迴盪：
“曾在黑暗中無助流浪，
不知道前路會通向何方，
孤獨中迷茫，
失落中感傷，
不敢奢望，
未來的夢想。
孤單中
誰願與我歌唱，
只有寒風
它伴隨我身旁。
悲傷的淚光，
滑落在臉龐，
無限惆悵，
充斥在胸膛。
就在深夜裡，
我發現一束光。
微弱卻把心照亮，
追隨它
奔向澎湃海洋，
讓人生重新激盪。
那束光
黑夜中的光
散發著微微淡黃
縱是小小光芒
始終將會
把所有角落照亮。
那束光
黑夜中的光，
是我不變的信仰
任由風雷凶狂
無法阻擋
我的執著與堅強。
那束光
黑夜中的光
讓我不再哀傷彷徨
追尋心中希望
讓漆黑原野
飄滿撲鼻花香。
那束光
黑夜中的光
呼喚我勇敢翱翔
用生命
為你瘋狂，
不求
地久天長。
那束光
黑夜中的光（漸慢）
讓我追隨著你
向前闖……”
歌聲餘音繞樑不絕，即便是不通音律的崇侯虎也突然感到某種衝動在胸膛中翻湧，而文武雙全的卓爾文更是深為所動。廳內再度響起熱烈的掌聲，不知多少女子開始打聽伯邑考的婚姻狀況，而蘇妲己也掩飾不住得意神色，暗笑這些無知的小姐不知道伯邑考已名草有主。
但是，蘇妲己卻始終沒有注意到，伯邑考的雙手慢慢離開琴鍵之時，他悄悄瞥向心愛的姑娘，口中輕聲自語：“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