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章 (31)

第2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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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31)

第二章(31)

否則,他們那些建築同歐洲的宮殿和宮廷建築作比較,又有什麼大驚小怪呢?同英國、法國、荷蘭和西班牙的世界性貿易相比,他們的商業活動又算得了什麼呢?同我們的城市在實力、財富、豔麗的服飾、富麗堂皇的傢俱以及城市本身的變化相比,他們的城市也不過如此吧?他們那港口停泊的區區幾艘大小帆船,又怎麼能與我們海上交通所有的商船隊和強大的海軍相抗衡呢?他們半個龐大帝國的貿易額還不及我們倫敦全城的貿易額;中國所有的船舶,只消一艘配備了八十門炮的英國、法國或荷蘭的戰艦與之較量;不過,他們的貿易、他們的鉅額財富、政府的權威和軍隊的威力或許還能讓我們產生一點意外,因為我已說過,考慮到他們信仰的是多神教,所以我們才對這些情形頗感意外;這確實非常有利於他們,使他們在我們眼中看起來強大和偉大;事實上,那本身也沒什麼可值得吹噓的了,因為對於他們的軍隊,同樣適用我對他們的船舶所下的評語;如果說要圍攻佛蘭德的一座固若金湯的城池,或者要一支攻擊方面訓練有素的軍隊,這個帝國即使能把二百萬人的全部武裝力量全投入戰場,那麼除了使自己捱餓、使國家破產以外,並不能有什麼大的作為;要想抵擋住中國所有的騎兵,只需一支精銳的法國騎兵或一隻套上半身鎧甲的德國騎兵;他們即使有百萬之眾的步兵隊伍,只要包圍不住我們的步兵隊伍,那麼儘管他們在數量上是我們的二十多倍,但卻抵擋不住我們步兵隊伍的進攻;不僅如此,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只要指揮得當,三萬名的英國或德國步兵,夥同一萬名的騎兵,就能把中國的全部軍隊擊敗。另外,在我們攻城和守城的技術上,在我們城市的防禦上,情況也大同小異;在歐洲軍隊的攻擊下,中國沒有一座設防的城市能夠堅守一個月的;反過來說,全部的中隊無論如何也攻不下敦刻爾克這樣一個城市——只要城裡的人不缺糧——對,哪怕是被圍攻達十年。當然他們也有槍炮,但那些槍炮質量粗劣,發射謬誤太多;而他們火藥的爆破威力也不大。他們的軍紀鬆懈,進攻不能出奇制勝,退卻則潰不成軍;所以我不得不承認,回到國內後,我聽到人們說起中國人民的強大昌盛、光輝燦爛的諸多方面以及貿易之類的,總是驚訝萬分;因為我親眼所見,他們似乎是一批骯髒而又無知的人,而且組織無度;若非同莫斯科的距離遠得令人幾乎難以想象,假若不是俄羅斯帝國同樣不中用、落後和不善管理,那麼中國人民就很有可能被一舉征服,被俄羅斯帝國的沙皇輕而易舉地趕出自己的國家;現在沙皇勢力與日俱增,假若他當時朝這裡進攻,而不是去攻打好戰的瑞典人,同時如人們所言的那樣確實提高了戰術水平,那麼只須歐洲列強中沒一個妒忌他或阻撓他,或許他現在已登上了中國的皇位,而不至於被瑞典國王擊敗於納爾瓦(納爾瓦位於今愛沙尼亞境內,位於納爾瓦河同芬蘭灣的入口附近)——當時前者的人數足足是後者的六倍。他們的貿易、航海和農業,如同他們的豪華排場與實際國力一樣,與歐洲國家相比,也是華而不實的;另外,他們在學術上、知識上、科學技術上表現得十分落後,儘管有什麼天體儀或地動儀的在他們手中,知道數學的一點皮毛,便自以為比世上的任何人都懂得要多,但他們對天體的運動知識近乎無知,而他們的普遍子民的愚昧更到了荒誕不經的地步,以致於日食出現了,他們便以為是一條大龍在進攻太陽,要搶走太陽,於是全國上下紛紛鳴鑼擊鼓,鬧成一片,想借此把那惡龍嚇走,這情況同我們把一群蜜蜂轟進蜂箱差不多。

我也是惟一的一次在敘述自己的全部旅行中出現偏離正題的情況;這不干我的事,同我的計劃也毫無關係;只是我這種浪跡天涯的冒險生活獨一無二,多少變遷盡在眼前,而後來人或許很少能有類似的見聞,所以我就記下這段見聞;我將盡量提起我要經過的不同一般的地方、荒漠地帶和人口稠密的居民區,要提也只提起那些同我這故事有關的,而且我同它們的關係使我並非沒有必要作這種安排。根據我的大致估計,這時我正好在中國的中心地帶,大約在北緯三十度左右,因為我們返回了南京。說句心裡話,我對北京城懷著強烈的要看一看的願望,我曾聽到過許多關於這個城市的介紹,而西蒙神父又每天糾纏著我,讓我去一回。最終,終於那位從澳門來同他一道前往的另一位傳教士來了,他的啟程日期也便定下來了,這時我們決定是去還是不去便提上了日程表;我推給我的合作伙伴,授權他全權決定。他最終決定去,於是我們也得準備這次遠行了。

我們出發的時機十分湊巧,我們可以無需打聽前方的路線;因為我們獲准跟在一個清朝官員的隨從隊伍裡,這官員是當地撫臺甚至總督一級的省一級封疆大吏,他神氣活現,高高在上,一路上隨從如雲,老百姓得一一供奉他用品,有時候,百姓就因為不得不向這群路過的官僚和他們的隨從供應食物而一貧如洗。我們是跟他的行李一道走的,我在旅途中特別注意到的一點是:當地人就因為我們名義上是那個清朝大官手下的人,他們便向我們和我們的馬匹都供應了充足的食物,但我們得為我們所得到的每樣東西付錢——標準是按當地的市價——由那位大官的管家向我們按時收取;自此,雖說我們跟著那大官的隨從們旅行這一遭給了我們許多方便,但對他而言,並沒有對我們施加了什麼大恩惠,而是為他自己大撈實惠,因為在其隨從們保護下同我們一起走的,還有額外的三十多人——當地的百姓無償地提供給他一切吃的,而他反過來向我們收取食品錢。

我們花了二十五天走完去北京的路,所過之處人口密集得無與倫比,但在我眼裡,那裡的耕種情況並不樂觀;儘管人們吹噓這兒的人民刻苦勤勞,但這兒的農業凋敝,經濟落後,生活悲慘;我是相對於我們自己國內的情況說他們悲慘的,那些可憐的老百姓並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自然不會產生如此念頭。那些百姓的自尊心也十二萬分強烈,只有他們的貧窮才能夠超過這種自尊心而已,這在某些方面更增添了他們的可悲性(這是我個人的想法);我不禁湧上這樣的想法,那些美洲尚未開化的土著人,比起這些百姓中的一些極端貧窮的人來,日子過得也要幸福得多,因為他們不名一錢,當然也就一無所求了;但是,後者在總體上說,在許多方面只是些窮鬼和卑賤低微的人,卻目中無人,自高自大,真是沒有筆墨能夠描述這種裝富擺闊的情況;他們還在只要情況允許的情況下,都喜歡蓄養大量奴婢,這既萬分可悲,又遭到全世界人們的蔑視——他們自己除外。

我得承認,我以後在那沙漠和韃靼地區(這裡的韃靼地區指的是中世紀受蒙古人統治的東歐直至亞洲的廣大地區)的遼闊荒原裡旅行時,那愜意的感覺也尤勝這兒,然而這兒的路建得很好,而且保護措施也好,對旅行者來說也十分便利,但是看到那些無知透頂而又愚昧至極的人竟然如此自高自大,傲慢無禮,真讓我難受得到了頂點,我的朋友西蒙神父和我碰到這種情況時,看著這些窮要面子的人,常覺得十分可笑。比方說,在距離南京城三十英里的地方,經過一個西蒙神父稱其為鄉紳的屋子時,這屋子的主人起初很賞臉地陪著我們騎馬,大約走了兩英里;他簡直採取的是堂?吉訶德式的騎馬方式,是一種窮得要死而又極講排場的格局。他的服飾十分適合義大利即興喜劇中那種膽小又好吹牛皮的角色穿,換句話說,十分適合小丑的角色穿。

那是件髒到極點的白布衫,大得晃晃蕩蕩的袖子上還飾有流蘇,差不多每一面上都開了叉了;塔夫綢的背心穿在這件白布衫的裡面,油膩得像是肉販子穿的,這證明了他這位老爺一定是位卓絕的邋遢種。

他騎的是一匹餓癟了肚子的可憐畜生,這馬路也走不穩,後面還跟著兩位替他趕馬的家奴;他手執鞭子,隨著家奴在後面打馬的頻率敲著馬頭;他就這樣在我們邊上帶著十一二個家奴走了過去,從城裡前去他位於前方一二英里外的田莊。我們慢慢走著,但這位鄉紳般的人物催命似地向前趕著路,把我們遠遠甩在後面;我們歇在一個村子不過個把小時,吃了點點心,路過那位大人物的田莊住宅時,我們看到他正在大門內的一個小院子裡大吃大喝,這院子也不遜一個花園,但極容易看見他;然後我們知道,我們越是瞧他,他就越是自鳴得意。

他坐在一棵類似小棕櫚的樹底下,避開了偏向南面的太陽,但一頂大傘還是撐在樹下,使那地方看起來倒還挺不錯。肥碩臃腫的他,懶洋洋地靠在一把碩大的扶手椅上,還有兩個女僕把肉食送到他面前,另外他還有兩個女僕,我想,很少有歐洲的紳士這樣接受她們的服務,換句話說,一個在用調羹喂著這位老爺,另一個則一手端著碟子,一手擦去粘在這位大人閣下鬍鬚上和塔夫綢背心上的殘物。這個大胖子飯桶認為做這種生活中的瑣事有失他尊貴的身份,其實連帝王也寧可自己動手做這事,而不願讓外人來插手,因為讓別人做究竟不能稱心如意,反倒麻煩不斷。

這時我想到,多麼大的代價由這些愛好虛榮的人們付出,而對於一個有判斷能力的人來說,如果不好好控制這種自高自大的脾性,將會帶來多大的麻煩。我們冷眼看他,使他很是自鳴得意,竟認為我們是在羨慕他的豪華生活,而在我們眼中,他是多麼的可悲而又可笑;然後,我們把他撇下,自顧自向前趕路,只是西蒙神父十分好奇,想要再停留一刻,以便了解一下這鄉下地方官排場十足吃著的是什麼佳餚,因為他榮幸之至地也嚐到了一塊;在我想來,這不過是用米熬成的糊糊,再往裡面添一大塊蒜頭另加一小袋青椒,外加一種十分像我們吃的生薑一樣的當地植物,只是它聞上去有點麝香的味道,而吃起來卻有點芥茉的滋味;所有這些拌在一塊,還添加了塊小小的瘦羊肉在內,生火一道兒煮了起來,這即是我們這位大人閣下的美味佳餚了。還有稍坐遠一點的四五個奴僕侍候著,我們猜想,他們在主人吃飽喝足後再吃那殘羹冷炙。

至於我們在其庇護下一道前去的那位大員,凡是他拋頭露面的時候,他手下的那些爺們總前呼後擁地圍著他,排場之大不亞於一位帝王,所以我只有站得遠遠的,才能有幸見到他。但是我觀察到這一點:他的隨從隊伍中挑不出一匹像樣的馬,而且依我看來,就連在英國替人家運什物的馱馬也遠比這群馬強;當然,作出正確的判斷也不易,因為有馬衣什麼的,還有馬具和馬飾等等披在那些馬身上,當它們走的時候,我們除了它們的腦袋和腳之外,難得窺見其他的部位了。

現在我的心情輕鬆愉快,我提到過的那些困難和麻煩早已煙消雲散,既然煩惱人的事不再存在,那麼我的這次旅行就令我感到萬分愜意;此外,也沒有什麼倒黴的意外事故找到我們的門上,只是有一次涉水過河時,馬不小心一個失足,使我“離開了那裡”——這是他們的說法,意思是我跌下了馬背。雖然那裡的水並不深,但我還是逃脫不了全身溼透的命運。現在我提起這件事來,是因為這一事故令我的筆記本遭了殃,而恰在那本子上我記著一些應該記下的地名和人名,而事後又忘記對那筆記本作一番好好的收拾補救,結果那些紙張都發黴了,導致上面的字後來都難以辨認了,於是,這次旅行中到過的許多地方我便叫不出了,這實在是我莫大的損失。

我們終於抵達了北京。這個時候,我身邊沒有外人,只有一個我那船長侄兒派來侍候我的年輕跟班,事實證明,他是一個忠實可信,做事勤勤懇懇的人;我那合作伙伴除了一個同他有親戚關係的跟班以外,也無別的隨從。至於那位葡萄牙老領航員,因為他十分想瞧瞧皇宮,我們便仍然邀他一同前來並擔負起了他的全部費用;他懂得漢語,還能講一口流利的法語,還稍會一些英語,因此還可以充當我們的譯員;說實話,這老漢無論到哪裡,對我們來說都是位必不可少的有用之才;因為我們在北京住了不到一個星期,他卻笑呵呵地來了,“喂,英國先生,”他說道:“我要告訴一件令你聽了開心的事情。”“令我開心?”我問道,“那會是什麼事呢?我不知道在這地方還會有什麼事會使我開心或傷心,一點也不會的。”“會的,會的,”老漢用斷斷續續的英語說道,“令你開心我傷心。”我驚問道:“憑什麼會令你傷心呢?”“因為,”他回答說,“你們走了二十五天的路才帶我來到了這裡,卻要留下我一個人返回;以後我可怎麼回我那港口——沒有馬,沒有船,沒有匹丘恩?”——他是這樣稱呼錢的,算是拉丁文的發音,他常講這種似是而非的拉丁語,我們聽了都忍不住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