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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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38)
第一章(38)
他對我說,他確實知道這遺囑的事,但是在我是否確已去世這點上卻無證明,因此不能成為合法繼承人;再說,這件事天南地北的,也就不想去管這事了。不過,他曾將我的遺囑送有關部門登記註冊,而且也提出過產權要求,只要他當時能說清我到底是死是活,那麼他早就接管了我的製糖工場,早就叫他兒子去那兒做事了。
“但是,”這位老朋友說,“我還有一件也許你不願接受的事要告訴你。由於你的合夥人和大家一樣以為你不在人世了,所以曾提出把你名下六七年的收益算給我,我接受了。不過在那段時間要擴大生產,購買奴隸,開支很大,所以整個數目並不多。但是,我收到了多少錢,又是怎樣處理的,我將如實告訴你。”
同這位年高德勳的朋友又談了幾天,他給了我一張清單,列出了我那種植園前六年的收益。這些收益都是以實物形式支付的。從這份清單上可以看出,每年的收益都有較大的增長,但確實每年的收益都不很大。從清單上得知,這位老先生欠我四百七十個金莫艾多,另外還有六十箱糖、十五大卷菸葉在一次海難事故中損失了,那次海難發生在他駛回里斯本的途中,大約在我離開巴西的第十一年。
這誠實的人於是談起了他一連串倒黴的事,說到他迫於生計才動了我的款子,在一艘新船上入了股。“不管怎樣,老朋友,等我的兒子回來,我一定要把錢還你,你現在也很窮。”他說。
說著,他拿出一支舊錢袋,付給我一百六十個莫艾多,又拿出一張字據,證明在他兒子駛往巴西的那艘船上,他有四分之一的份額。他把這交給我,作為其餘欠款的擔保。
他自己處境不佳,卻這麼善良正直,這使我極為感動,哪能接受這種做法,我想起他為我做的一切,想想他把我從海上救起,尤其想到他現在對我還這麼真誠友善,我簡直感動得要流淚。於是我問他,眼下他是不是一時拿不出那麼多錢來,這樣會不會弄得他很拮据。他說那沒關係,這錢是你的,一定要還。你現在比我更需要錢。
這位好心人說的話全都來自真心實意,我聽著聽著,差一點流下眼淚來。最後,我收下了他的一百個莫艾多,同時向他要了筆和紙,寫了一張收據給他;把餘下那些金幣還給他,說如果我要回了種植園,這一百個莫艾多也要還給他。這一點後來我確實做到了。至於他的那張佔四分之一份額的字據,我無論如何也不肯收下,就算我今後要這筆錢,他的誠實就足以保證他會把錢還給我;而且如果我收回了我的產業,我便永遠不會要他一個銅子了。
這事結束以後,老先生問我要不要他幫我想想辦法去收復那種植園。我說我想自己去把這件事辦好。他說,如果我願意親自去,那就不妨試一試;如果我不想去,反正有的是辦法,足以保證我收回產權,並且立即把我投資的收益撥回我名下,歸我使用。他說,目前在里斯本的河道里,有些船正駛往巴西,他讓我去官方把我的名字登記好,他還給我寫了一份書面證明,他保證我不僅還活著,而且就是當初取得土地,建立那個種植園的業主。
這份書面證明按正常手續經公證處公證,又附上一份委託書之後,他又為我寫了一封親筆信,要我把這檔案和信一起寄給他在巴西的一位商人朋友,同時要我住在他家裡,等待迴音。
這次回收財產的事進行得十分順利,有關各方面都表現得十分得體。因為兩個月不到,我一下子就收到了一批信函,寄件人是兩位商人的兒子,當初我就是受他們的父親之託而出海的,我也委託他們做我的代理人。這批函件包括下列重要內容。
第一,有關我那種植園的一本帳目。這本帳從他們父親同葡萄牙老船長結帳那年算起,一共有六筆帳,我總計應該獲得一千一百七十四個莫艾多。
第二,是其後四年的帳,這是政府接管我的財產之前因我失蹤而被認定死亡,這期間的財產由他們代管。在這四年的帳目上,我結存的金額是三千二百四十一個莫艾多。
第三,奧古斯丁修道院的院長也給了我一份帳單。儘管現在用於醫院方面的錢已無法收回,但他非常誠實地承認,他那裡還有八百七十二個莫艾多尚未分配掉,應當還給我。
至於上繳國庫那部分,那是一分錢也不會還的。
另外還有我的合夥人的一封信,他在信中十分親切地祝賀我回來,同時為我詳述了種植園的發展情況,每年有多少產量,還說到了種植園的種植面積、種植作物,奴隸數量;為了祝福我,他還在信中劃了二十二個十字架,說是他已誦唸了同樣遍數的“萬福馬利亞”,以感謝聖母對我的保佑。他熱情邀我親自去巴西接管我那份產業,如果我不能親自去,就把代理人告訴他。最後,他和他的全家由衷地祝福我,並送我七張豹皮作為賀禮,此外還有五箱精製的果脯,一百個比莫艾多略小的金塊。
也就是憑這個船隊,我那兩個經商的代理人還給我運來了一千二百箱糖,八百捲菸葉,至於我帳目上的積餘,則全部以金幣支付給我。
現在我倒真可以和約伯相媲美,晚景好於當初了。我讀著這些信,知道我有了這麼多財富,我的內心激動得難以言表。總之,我當時臉色慘白,頭昏目眩,要不是老船長給了我一瓶酒,我相信我一定會心律失常,當場一命嗚呼。
但喝了酒之後,我還是感到很難受,這樣過了好幾個小時仍舊沒有改變,只好去請醫生;他了解我發病的真正原因後,給我作放血治療;放過了血,我感到輕鬆了許多。
突然之間,我已經是個擁有五千英鎊的財主,而且在巴西有種植園,每年有一千英鎊的收益,而且這份收益相當可靠。總而言之,我自己也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更別說安安心心享用這份財富了。
我應該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報答這位好心的船長,如果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我把收到的東西都拿給他看,並說除了主宰一切的上帝之外,我得感謝的第一個人就得數他。於是我先把他給我的一百個莫艾多還給他,然後派人請來一位公證人,要他寫一份嚴密而堅決的文書,把船長欠我的四百七十鎊一筆勾銷;隨後又寫了一部委任書,指定由他管理我在種植園上的收益,要求我的合夥人向他報帳。最後我還在該檔案上附了一條:在他的有生之年,每年從我的財產中撥一百個莫艾多給他,在他去世後,每年撥五十莫艾多給他兒子,直到他也去世。這樣,我算是報答了這位老人。
這時我必須考慮下一步該怎麼做。說實在的,以前在島上過那種安安靜靜的日子,我需要的東西都是我有的,我有的都是我需要的,可現在我腦子裡的牽掛就太多了,現在我既沒有藏錢的山洞,也沒有一個地方放了錢之後不用鎖又不會丟,等到別人發現時,那些錢早已長黴的長黴,生鏽的生鏽。我既不知道該把錢放在哪裡,也不知道把錢交給誰。只有那老船長是我惟一可以信託的人。
其次,我在巴西的產業似乎需要我親自去跑一趟,但沒把這兒的事處理好之前,我根本沒法去巴西。我想到了我已認識多年的那位孀婦,她為人誠實,真心待我,但現在她年事已高,還有債務,日子肯定不好過。所以我必須先把這筆資產帶著回一趟英國。
我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決定這麼做的。在此之前,我找了里斯本的一位商人,要他寫信給他在倫敦的商家,請他們兌一張匯票並找到她的住處,替我送一百鎊的款子給她,並轉告她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繼續接濟她。與此同時,我也給鄉下的兩個姐妹每人寄去一百鎊。她們生活雖不算困難,但也不算好。一個嫁了人之後丈夫死了;另一個的丈夫待她也不好,不像個做丈夫的樣子。
然而,在我的全部親友中,我想不出一個合適的人,在我去巴西的時候,可以放心地把我的大筆財產交給他,使我沒有後顧之憂。我本來想幹脆去巴西,在那裡安家落戶算了,因為我覺得我還是適應那兒的生活的。但由於找不到可靠的人,我最後還是決定回英國,我覺得到了那兒之後,自會結識一些朋友,慢慢再從長計宜吧。於是我開始準備起來,打算帶上錢回英國了。
但回國之前我必須回答我收到的信件,以便無牽無掛地走。我第一封信寫給修道院院長,我在信中對他表示了由衷的感謝,感謝他提出的建議,要把沒花掉的八百七十二個莫艾多還我;但我表示,我將把那筆錢中的五百莫艾多捐給修道院,餘下的三百七十二個莫艾多則在院長指導下用來賑濟貧民。
第二封信是寫給我代理人的兩位後人。在信中我向他們表示感謝,充分讚揚了他們的公正和誠實。至於送他們什麼禮物,我覺得他們條件都很優越,已完全沒這種必要了。
最後一封信寫給我的合夥人。我對他為種植園的發展付出的心血表示感謝,對他在處理我的財產的正直表現上給予高度的讚揚。同時我要求他在接到我的進一步通知之前,把我的收益交給老船長。我告訴他我不僅想去巴西看他,還想在那兒度此餘生。我還給他的妻子和兒女們送了一份厚禮,包括一些義大利絲綢,兩匹做工精細的英國絨面呢,五匹黑色檯面呢和一些昂貴的佛蘭德花邊。
就這樣,我料理了一些事務,賣掉了我的貨物,把所有的錢都換成了匯票。但接下來的問題是我怎樣回英國?對於飄洋過海的事,我是再熟悉沒有了,但不知為什麼,這一回我卻非常不願意從海上回英國。甚至我已決心要走,而且行李都上了船之後,結果還是改變了主意。而且不止一次這樣,前後這麼折騰了兩三回。
是啊,我在海上總是運氣不佳。在這類事情上,人們千萬不要忽視當時自己不詳的預感。我原先挑中了兩艘準備搭乘的船,也就是說,這兩艘船是我特意從很多船裡挑出來的,但結果這兩艘船都出了事:一條被阿爾及利亞人搶走了,另一條在託貝附近的斯塔特地岬失事,只有三個人生還,其餘都淹死了。不管我上了哪一條船,都會大倒其黴,至於上哪條船更倒黴就不好說了。
對那位船長,我是無話不說的。他得知我心裡這麼拿不定主意,便勸我別走海路,最好還是走陸路去拉科魯尼亞,在那兒渡過比斯開灣到拉羅謝爾,從拉羅謝爾到巴黎是條又好走又安全的陸路,從那兒到加來和多佛爾也是同樣又好走又安全的;要不;也可以取道馬德里然後由陸路透過法國。
總之一句話,除了從加來到多佛爾的這段水路非走不可,我已抱定了不走水路的宗旨,只走陸路了。好在我不需趕時間,也不在乎路費多少,走陸路畢竟放心多了。為了使我的旅途更加愉快,老船長給我介紹了一位英國紳士,他父親在里斯本經商的,他本人則願意同我一起旅行。在這以後,又有兩位英國商人和兩位年輕的葡萄牙紳士參加進來,但後者只到巴黎。這樣一來,我們一共有了六個人,還有五個僕人;兩位商人和兩個葡萄牙人為了節省開支,分別合用一個僕人;而我除了禮拜五之外,還僱了個英國水手一路上供我使喚,因為禮拜五語言不通,一路上沒法按我的吩咐去辦事。
我們就從里斯本出發了,我們這一行人個個騎馬帶槍,倒像一支小小的部隊;承他們的情,我是隊長,這不只是因為我的年紀最大,而且還因為我帶了兩位僕人,再說,這次旅行又是我發起的。
我們到了馬德里之後,個個都是異鄉來客,自然願意待上一段時間,到各處去觀光;但這時已是夏末,我們得趕緊上路,於是在十月中旬從馬德里出發了。
然而,剛走到納瓦拉地界,我們就從沿路的幾個城鎮聽到一點風聲,據說在法國境內的比利牛斯山區,已下了大雪,很多旅客雖然冒了大險打算翻山過去,但都沒有成功,被迫返回潘普洛納。
我們來到潘普洛納之後,發現情況確實如此;對我來說,我習慣於熱帶氣候,習慣於熱得不必穿衣服的地方生活,所以實在耐不得寒冷。我們離開舊卡斯蒂利亞不過才十天,那兒的天氣不但溫暖,而且可以說很熱;而這裡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比利牛斯山上吹來的寒風,真是冷徹骨髓,根本叫人受不了。
可憐的禮拜五看到白雪覆蓋的大山,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可把他嚇壞了,這是他一生中從沒看到和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