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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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30)
第一章(30)
也果真是天知曉,在開導這可憐的傢伙過程中,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也須承認,為給他講明白,講清楚全部事情,我對很多問題都無異進行一番自我學習和教育,而對於這些問題,我從前不是根本不瞭解,就是未充分的思考過;然而為了開導這可憐的生番,我自然而然地就面對這些問題,使我好好探究一番——我相信,所有與我同樣採取這種行動的人,也都會有相同體驗;實際上在這種情況下,我探討這類事的熱情要比往常高;因此,無論我是否能使這可憐的野人有進步,我倒是大有理由感激他的到來。
現在我的悲愁已有所減輕,我的家對我而言已變得無窮安樂;每想到,在我這與世間隔絕的孤寂的生活裡我不但自己受到感動仰慕上天,尋覓著那隻在冥冥中送我來這島上的巨掌,並且執行了上天的旨意,挽救了一個可憐的生番的性命,還正在盡已所能地拯救他的靈魂,使他認識到真正的宗教和基督教的教義,使他認識到耶穌基督,而認識他就是獲得永生注:可參見《新約全書,約翰福者》17章3節:“認識你所差來的耶穌基督,這即是求生。”;是啊,當我想到這一切時,我的整個靈魂就湧動著一種不可名狀的喜悅,我更常常為自己被送到這兒而歡喜,但在這之前,我卻無時不認為,我遇到的最倒黴的事,就是來到了這地方。
在這種感恩的心情中,我度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我和禮拜五在那兒共同生活了三年注:實事上,從前後文來,引段時間只兩年多一點。,我們之間常常談話,使我們的這段時光過得十足的幸福美滿——若人間真有所謂的十足的幸福美滿。這原來的生番,現今已成為虔誠的基督徒了,而且比我更虔誠,儘管我有理由希望,同時也要讚美上帝的是,我同他一樣,都為自己的往事而懺悔,都已痛改前非,並從中得到安慰;在這兒,我們可以讀《聖經》,也有聖靈的指導,而我們與聖靈的距離又是如此近,即使在英格蘭,也不比這兒更近的。
我始終把《聖經》讀出聲來,儘量使他懂得我所讀那些章節的意思;他則追根尋底地認真鑽研,提出問題;這樣,我倒如上面所講,大大增進了對《聖經》的理解,而不是似從前那樣,僅是自己一人念《聖經》,就不能達到這種程度。此外,根據我在這孤島上的生活經歷,有一件事也是我一吐為快的,就是在《聖經》裡,上帝的道理及耶穌基督濟世救人的道理,都寫得清楚明瞭,使人容易理解也易於接受,這確實是一種不能形容的洪天恩典;因為,正由於容易理解和易於接受,我僅是讀讀《聖經》,便足以使自己明白自己負有的義務,而這項我得立刻去做的重大工作,就是誠心地為自己的罪過而懺悔,就是依耶穌而使自己得到拯救,真正來改造自己,並且要在無人指引,無人教導的情況下,做到全面地服從上帝的旨意;同樣,這些道理儘管樸實無華,也足以用來開化我未開化的土人,讓他變成一個真正的基督信徒,而他那樣的虔誠,是我一生中難以見到的。
在宗教問題上,人間有著各種爭議、爭論、爭吵、爭奪,這中間有的發生於教義的細微精妙之處,有的發生於教會行政體制上,但無論如何,這些同我毫不相干,並且依我看來,同世界上所有另外的人也是無關係的。在通向天堂的路上,我們有著可靠的導引,這即是《聖經》;而且,要讚美上帝的是,我們完全可以指望上帝的聖靈經由《聖經》教導我們指導我們明白一切真理注:可參閱《新約全書?約翰福音》16章13節:“只待真理的聖靈來了,他要引導你明白一切真理。”。叫我們心甘情願地接受上帝在《聖經》裡的教誨;在宗教問題上各種相左的觀點,即使我們能瞭如指掌,非常精通,我以為這種知識對我們也是毫無價值的;但是言歸正傳,我得按事情發展的順序,接著向下敘述了。
禮拜五同我愈來愈彼此瞭解了,他幾乎已全部聽懂我所講的話,而且雖然他說的英語破綻百出,講起來也倒流利;此時,我把自己的經歷講給他聽,尤其我是如何到這島上,是如何生活過來的,來了多少時間。對他而言,我的火藥和子彈始終是個迷,現在我給他揭開了這謎並教他學開槍射擊。我給他一支刀,他簡直樂壞了;我還給他做了一條皮帶,皮帶上又吊上個搭環;就如我們英國人掛短劍用的那飾帶;而他這搭環掛的不是刀,而是一把小斧子,因為在有些情況下,斧子本就是一種很厲害的武器,而且在別的場合,斧子更是一種有用的工具。
我給他講了一些歐洲國家的情況,尤其是我由之而來的英國的情況;講我們是怎樣生活,怎樣崇拜上帝的,相互之間是怎樣相處,又如何乘著船到世界各地做買賣。我把我們那次觸礁事故講給他聽,並且儘量準確地把那觸礁地指給他看,由於那條破船早已被撞得粉碎,現在已蹤影全無了。
我又把那條救生艇的殘骸指給他看;當時我們乘著它逃命,而它卻出了事,後來我雖然全力以赴,卻未能使它移動一點;而今它簡直已變成一堆爛木頭了。禮拜五見了這救生艇,竟然站在那兒發呆,好長時間未說話,我問他在想什麼,他才說道:“我見過這樣的船過來我部落。”
我好長時間未弄懂他的意思,而後詳細地問了他,好不容易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在他原先待的那個地方,曾經有這樣的一隻船靠岸;依他解釋說,這是由風浪打到那裡的。我立刻就想到,一定是有什麼歐洲人的船被風吹到他們那沿海一帶,而船上的救生艇,可能在風浪裡掉到了海中,因此漂到了岸邊;我的頭腦也真是遲鈍,竟然完全未想到或許是大船失了事,船上的人乘救生艇逃命,才到了那兒;自然更想不到這些人的由來了;因此,在當時,我僅是追問那救生艇的情況。
禮拜五把這船的情況講得非常清楚,後來他又比較激動地補上一句:“我們救了多位白人的命,不讓淹死。”此時我才恍然大悟,連忙問他,在那條船中,是否有他所講的“多位白人”,“有”,他回答道,“船中滿是白人。”我問他到底有多少,他扳著手指數給我看——是十七個。我又問他,這些人後來如何。他告訴我:“他們活著,他們住在我部落。”
他的這番話令我產生了新的想法,因為我立刻就想到,這些人可能就是被風暴吹到我這座島——我現今是這麼稱呼它——附近那條船上的海員,他們在船觸礁以後,眼見它必毀無疑,便上了救生艇逃命,結果就在那片蠻荒之地上了岸,來到了生番中間。
想到這兒,我又向禮拜五問了個比較重要的問題:這些人後來如何。他言之確鑿地告訴我,他們仍活著,已在那裡活了四年左右了,當地的生番和他們相處無事,而且供給他們糧食,養活他們。我問他,為何生番不殺他們,吃掉他們。他回答:“不殺的,他們同他們成了兄弟。”依我的理解,這即是講他們已和平相處了。接著他又補上一句,“他們不吃人,除了打仗時。”這即是講,他們不吃其他人,僅吃同他們作戰並被他們活捉的俘虜。
相當長一段時間後,我們有一回到島東頭的小山頂上,而從前就是在一個睛好的日子裡,我望見了遠處的一大片陸地,或許正是那片美洲大陸呢;這一次天氣也很好;禮拜五帶著驚異的神情專注地向那片大陸凝視了一陣,竟手舞足蹈起來,一邊還向著離他有點距離的我招呼。我問他有何事。“開心啊!”他講道,“快活啊!我見那裡我的地方,那裡我部落!”
我看到他臉上非常興奮的神情,閃閃的目光和一種出奇的巴望狀態——就似是全心想回到那裡去的樣子——心中不免從生雜念,而最先想到的一點是,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便地對這個跟我還不久的禮拜五說什麼;我深信,他只要能回到自己的部落,不僅會把那宗教信仰拋之腦後,並且會把我的好處也忘個一乾二淨,更甚至於把我的情況對他部落中的人講一講,而後說不定帶上一二百人再次來到島上,拿我大吃一頓,吃的時候或許照樣是興高采烈的,就如他從前吃掉戰爭中的俘虜一樣。
可是我果真完全看錯了這可憐的誠實人,對這,後來我極為懊悔。但在當時,由於我好幾星期愈想愈怕,因此不但多加提防,而且對他也不如從前那麼親切友好了。我如此對他,自然又錯了;但他赤膽忠心知恩圖報,壓根就沒向這個方面去想,而從他以後的表現來看,無論是作為虔誠的基督教徒,或是作為有恩必報的友人,他都符合最高標準,是完全使我滿意的。
既然未消除對他的猜忌,我自然天天對他旁敲側擊,探他的口風看他是否懷有二心,實在挑不出一點毛病;這樣,我的猜忌既然找不到緣由,到最終,我對他也就完全放心了,因為,雖然我原先心中很犯疑,但他完全未看出我的疑心,因此我不能懷疑他是在故意騙我。
一天,我們又走上了那個山頭,但因為海上霧濛濛的,也就看不到對面的大片陸地了。我叫住了他,對他說道:“禮拜五,你是否想回你的老家,回到你的部落?”他說,想的,他非常高興回他的部落去。“那你回去幹什麼?”我問道,“再去過你從前的那種野蠻的生活,再去做吃人的生番?”他一本正經地搖搖頭,講道:“不,不,禮拜五告訴他們好好生活,告訴他們祈禱上帝,告訴他們來吃玉米餅、吃牲口肉和牲口奶,不再吃人。”“這樣一來,”我對他講道,“他們會殺了你。”聽了這話,他神情嚴肅地說:“不,他們不會殺我,他們願意愛學習。”他這句話的意思是講他們會非常樂意學習的。他接著給我講,從那些乘救生艇來的大鬍子那兒,他們已學到很多東西。我隨後問他,他可想回到他們那裡。他聽後微微一笑說,他遊不了那麼遠。我說,我會為他預備一隻獨木舟的。他說,若我同他一塊去,他就去。“我一塊去?”我說道,“不行;我到了那裡就會被他們吃掉的。”“不,不,”他說道,“我叫他們不吃你,我讓他們大大愛你。”他的意思是:他要告訴他們,我是如何殺了他的敵人,救了他的命,如此就能使他們敬愛我;接著他又盡力向我說明,對於遭了難而流落到他們那裡的十七個白人——即是他所講的大鬍子——他們是怎樣友好相待的。
我承認,從此時起,我已橫下一條心,計劃渡海過去一試,看看能否同那些大鬍子會合在一起,因為依我推猜,他們不是葡萄牙人,便是西班牙人,同時我也深信,只要能到了那邊大陸上,與他們大家一起同心協力;總能想到辦法離開那裡的;無論怎樣,同我在四十英里外的孤島上孤身單幹相比,這總要方便得多了。幾天後,我帶著禮拜五幹活時,在閒談中順便告訴他,我想給他一條船,讓他回到他的部落裡;話講出了,我也就帶他到島的另一端,把平日沉在水底的我的那條船弄到水面,排掉船中的水,同他一起上了船。
我發現他是個駕船的好手,他操縱船,比我操縱的幾乎快了一倍,因此在他駕船時,我對他講道:“我說禮拜五,現在我們去你的部落,可以嗎?”他聽了我的話,好長時間沒有反應,看來是由於他認為船太小了,不能去那麼遠。於是我給他說,我還有一條比較大的,次日,我帶他去看那條船;這船是我最先做的,然而做好後一直沒有辦法下水。他講這船夠大了,但因為我未加照看,並且擱在那裡已有二十二年,它已被太陽晒得乾裂了,木質也都疏鬆了。禮拜五對我說,這麼大的船非常合適,用他的話來講;可以帶上“很足的糧食、水和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