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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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刑堂

我醒來的時候只知道自己委實是命大，怎麼都死不了，堪比小強！呸呸，怎麼能自比小強……不過……老天什麼時候能讓我運氣好一點呢？為什麼我從小到大賣彩票都沒有中過獎，低頭走路從來沒有撿過錢，現在連摔一跤都能撞上子彈的事也發生了。

難道我真的是揪過玉皇大帝的鬍子……“咳咳。”

才一醒來，就忍不住咳嗽起來，喉嚨裡都是血腥味。

我只覺得全身都痛，不是動不了，而是不想動，一點也不想動，沒有一絲的力氣。

人好象總是很疲倦，明明才清醒，卻又想睡覺了，好累……然後我就真的繼續睡了，但是還沒等我睡著。

病房裡就一陣吵鬧，然後好象是很多人進來了。

是誰，把我的手捏的好緊，不讓我睡覺。

我只好又醒過來，惱火的看著面前的人。

唐行一臉關切的坐在病床邊，模樣是難得的疲倦。

而他的身後站著的也不是上次的那兩個手下，而是許易，看著我也是滿臉的激動。

第四個人就是一個白大褂的醫生了，輕聲的對唐行道：“唐先生，風先生既然已經醒了過來，就脫離了危險期。

但是還是要多休息，最好不要過長時間的打擾他。”

見到唐行點了點頭，醫生很識趣的出去並且帶上門。

然後病房內就只有我們三個人了。

而我現在實在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去對他發火。

好吧，你現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以為你很討厭我的。”

唐行忽然說道，眼神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

我是很討厭你，我瞪瞪瞪！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喜歡你！他哈哈大笑了起來，直到自己也有些喘不過氣，才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恩……貌似我對你是惡劣了一些。

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發現你比我想象的有意思。”

他爽朗的……等等，我怎麼會覺得他的眼神很爽朗呢？一定是我的錯覺。

可是此刻，我真的覺得面前的人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罷了……沒有一開始的算計，凶狠和鄙夷，真的順眼多了……而我也瞪累了，不打算繼續傷害我的眼睛。

總之不管我的動機如何，幫他擋了槍是事實，所以他應該感激我，這是理所當然的，我這樣告訴自己……然後我覺得，我好象也不算太虧，至少我還沒有死，好好的在醫院養傷。

然後還讓他欠了我一個人情，雖然我現在還不確定他能夠幫我什麼。

他當然也沒有期待我的回答，尤其是在我的嘴上還掛著氧氣罩的時候。

然後他低頭在我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動作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讓我懷疑他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

“叛徒已經找出來了，等你稍微好一點，我們就開刑堂。”

這時他的眼神才露出凶光，“他會死的很慘的。”

我忽然覺得空氣變的好冷，他的意思是……要殺人嗎？而且我還要去看，我很想說，你們殺吧，不用等我了，但是我依舊無法開口。

“我走了，有時間還會來看你的。”

唐行終於站起來，笑道：“我知道你現在很想賺回本來，你從來不吃虧的。

但是那也得等傷好了再說，所以，好好養傷。”

離開的時候，許易又回頭看了我一眼，滿眼的凝重和關切，我明白他的意思，眨了眨眼睛，他才露出一個笑容。

然後我又閉上眼睛。

唐行說，他已經找到了那個叛徒，而許易出現在這裡，就說明那個叛徒不是他。

但是……我首先想到的叛徒卻是他。

回想他之前的話和對我的叮囑，我總覺得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但是僅這些不能成為理由。

考慮到會有意外發生不是什麼很特別的事，也許很多人都考慮到了，但是我就是覺得奇怪。

我當然不會覺得他要害我。

相反，他如果真的知道什麼，那他一開始就是在提醒我小心。

我會受傷完全是個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意外，既然是這樣，我更沒有必要提出對他的疑惑……因為他不會威脅到我，甚至可能會在危險的時刻幫助我……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不是巧合，如果洩露訊息的真的是他。

那麼他洩露的物件是警察還是對手？如果是阻擊手那邊的，那麼他很可能是別的幫派的奸細，如果是警察……那麼就可能是臥底……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連臥底都出來了。

這可能嗎？那個總是很溫和的青年許易，他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他是那個叛徒，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那並不是一次正式的交易，就算警方成功了，也沒有多大的效果，沒有證據，一切都免談。

無論怎樣，我都覺得不值得，他為了什麼？我發現，我居然固執的認為那個叛徒就是他。

我是不是想太多了，疑點疑點……除了去之前的那些話，沒有任何值得懷疑他的理由，而那些話其實也不能成為理由……也許……又是我想多了？不過不論如何，我明白，他沒有害我，這就夠了。

對這個組織，我到現在還沒有學會去關心。

想不明白就不要繼續想，我很累，然後沒多久就睡著了……第二天更多的人來看望我，唯一讓我稍微有些意外的是，山口千秋也來了。

委婉的向我表達了對發生那件事情的歉意，然後聊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終於清淨下來的時候，我開始懷念以前的冷清。

他們難道都不知道病人是要好好修養的麼，我快要被煩死了……但是後來我馬上發現，其實最煩的遠不是那些人，而是我的二哥大人，我現在簡直就想叫他大哥！他當之無愧！幾乎每天都來煩我，開始還很安分。

後來等我可以說話，可以坐起來的時候他就開始了更深層次的折磨。

而這些折磨中，我最深表厭惡的就是一種名為幫我恢復記憶的……什麼？你說我最希望知道以前的事，是沒錯！可是不是這樣……我瞪他的時候，他會一臉正經的說：“你現在拋媚眼的時候更可愛了。

但是你以前技術更好，雖然現在純自然的也不錯。”

我叫他滾的時候，他會說：“你以前從來沒有這麼粗暴過。”

然後就會靠過來，“你叫我滾的時候是不是很希望我即使這樣也會留下來。”

我倒頭大睡，他就會在我的臉上吃不要錢的豆腐，還高興的說：“你以前很喜歡的。”

……………………然後，我真的想把他踢出去，然後大吼一聲，我不是他！但是我的理智最終幫助我克服了這個困難。

然後就這樣過下去。

可是我不會相信，這裡的每個人，除了我，好象都很擅長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

我也當然不會認為他因為這樣就真的喜歡我。

要報恩好象不一定要以身相許……經過我理智的分析，我得出結論，一種是他可能真的對我感興趣，這無關愛情。

象他那樣的男人，喜歡一個人和厭倦一個人並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有錢有勢的男人花心更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另一種就是我有什麼值得利用和拉攏的地方，就象洛名華於我。

但是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兩者都有，這也並不奇怪。

過了在我看來是很漫長的一段時間，我終於可以坐在輪椅上出去轉轉了。

坐輪椅，對我來說其實是很新奇的經歷，如果不是代價這麼大的話。

就象今天，年輕漂亮的護士小姐推著我在外面散步，我心情愜意，偶爾裝作隨意的回頭打量幾眼。

護士制服下的美麗少女，多麼容易引人遐想啊……阿彌陀佛，我是很善良的，單純是欣賞美麗的風景啊，如果這裡是一個委瑣的大叔或者老頭，不知道會有些什麼事呢？就在我遐想翩翩的時候，我在醫院的花園裡碰到了一個我沒有想到的熟人，嚴哲。

其實我和他不算熟，我們只見過幾次，所以我不認為他是來看我的。

我甚至不認為他知道我受傷的事。

但是事情的結果和我想的恰好相反，他看到我後便直線行走，馬上就到了我的面前。

走到近前我才發現他還拿著一束百合。

“你真不小心。”

他笑了笑，“我今天才有時間來看看你，不好意思。”

“沒有什麼。”

我笑，你不來我都不覺得有什麼。

但是客氣話還是要說的。

不過那束百合還真刺眼，我更喜歡你送水果來，還可以吃。

“不然。”

他笑，眼裡滿是笑意，“我們以後相處的機會還很多，所以來看你是應該的。”

說著將手中的花交給我身邊的護士小姐，道：“能幫我拿著嗎？”“可，可以。”

護士小姐侷促的接過花，恩……臉好象有一點紅。

我嘖嘖稱奇，沒想到嚴哲如此有魅力麼。

恩，這麼一看好象確實挺有成熟男人的風味的，但是我為啥什麼感覺也沒有。

最後我得出結論，果然是耽美狼做久了，欣賞帥哥的時候都純潔到只想怎麼YY他們和美男了……純粹的欣賞美的角度啊……“謝謝。”

嚴哲溫文而雅的笑，最終結果就是護士小姐丟盔棄甲說了聲我把花送回去就跑掉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最終仰天長嘆，道：“你到底要說什麼，把人家給支走啊。”

此時的嚴哲眼中露出的是我熟悉的精明的目光，道：“我只是不喜歡有人打擾。”

“那現在沒人了。

可以告訴我你說的相處機會很多是怎麼回事嗎？”我笑。

“你覺得青幫夠不夠強大？”他問，莫名其妙的問題。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還是如實回答，“很強大。”

因為國內最大的幫派就是青幫和洪門。

“那你覺得有青幫做靠山好不好呢？”他眼神犀利的看著我。

我神情一凜，他什麼意思，“你說笑了，青幫要殺我。”

這真是太奇怪了……“不，要殺你的不是青幫。”

他忽然神祕的笑，“要殺你的只是我。

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所以這點你可以放心了。”

我發現我今天目瞪口呆的次數真是太多了，這樣人會不會變笨……請告訴我，為什麼有個人在我的面前說他本來要殺我，現在不想殺了，所以我可以尋求他的庇護之類的，神啊，你是很靈，但是不要耍我OK？“你是……恩，青幫的幫主？”呃，應該是叫幫主吧。

他憑什麼可以代表青幫……“不是，我只是青幫的長老。”

他很正經的和我說。

“噗！”為什麼我的嘴裡會沒有水！真真是太遺憾了！“你老頭子？”我目光詭異的看著他。

“我很老嗎？”他難得的皺了皺眉，“我才三十八。”

“唔！”思想不純潔的人走開，我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老天，他看起來才三十出頭的樣子，沒想到是叔叔級的了！目光詭異程度已經開始乘以二。

“那叔叔……”我詭異的笑，面部抽搐，“你為什麼又不想殺我了呢？”他笑，“和我又過節的是他又不是你。”

然後他彎腰在我的耳邊輕聲道：“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衝突，我需要你的身份，你需要我的保護。

完美的合作條件，你說是不是？”我沒有回答，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他的話還是讓我驚呆了……原來，他已經發現了，那……是不是別人也都已經發現了。

因為我沒有威脅，所以才沒有人動我，可是……我還有好多不明白的，但是他又回到了一開始和我的距離，笑：“我要走了，想好了隨時可以聯絡我。

再見。”

然後轉身離開。

我這才回過神來，想要叫住他，問個清楚，但是身後的腳步聲阻止了我。

送花回去的護士小姐已經回來了，不一會兒就站到了我的身邊。

她望著嚴哲離開的方向有些遺憾，但還是柔聲和我道：“風先生，要回去麼？”我點了點頭，並沒有注意她說的是什麼，依舊沉浸在剛才的訊息中，沒有轉過彎來……我開始糊塗了，我……該不該答應他的要求？他，真的可以保護我麼……真正的我認識的人，和真正的我合作，那種可以自己掌控的感覺。

但是他是不是殺風語冰的人，這點讓我難以接受……然後手機響了，打斷了我的思考。

是二哥的簡訊，告訴我明天會有人來接我，開刑堂……